西园寺绮梨一口小蛋糕卡在嗓子里。
她咽也不是吐也不是,还是北森十瑚察觉到异样,给她拧了瓶水,才让西园寺绮梨免于被噎死的悲惨下场。
西园寺绮梨用灌酒的气势猛灌了半瓶水,将小蛋糕黏腻的口感冲淡些许,好不容易能出声了,她着急忙慌地问道
“你怎么会这么想”
“你家那个监护人、你前男友、还有这个。”
北森十瑚掰着手指头数了圈自己知道的,“这几个全都是表面看着斯文的大魔王款男菩萨。”
绮梨
大魔王款男菩萨是什么鬼“你还不如说他们都是黑头发呢。”
听起来可比大魔王男菩萨靠谱多了。
再说他们哪里像了
他们完全不一样。
北森十瑚耸耸肩,比起告诫劝说,她刚才更多还是试探绮梨对那个黑发少年的态度。
昨夜她亲眼目睹了醉酒后的绮梨都做了些什么。
一直以来,发酒疯时的西园寺绮梨都是极难控制的,而她每次醉酒后的症状也是五花八门。
通常都是撒泼打滚任性哭闹,这些都是轻的,偶尔也会对想趁机施以不轨的人进行连环巴掌和摔跤技。
但如果绮梨在之前已经憋了很久没喝酒的话,那情况就会严重点了。
战场会延续到现场之外。
平时惹恼她的人半夜被她打电话臭骂一通都是家常便饭,有时候人在国外甚至在海上,都能接到她特意打去骂人的越洋电话。
仿佛身体里隐藏的破坏人格趁机破壳而出。
十瑚见过那场景。
就很吓人。
但是昨晚的她却异常乖巧。
她什么都没有做。
只是抓着那个叫甚尔的少年,无声哭泣。
北森十瑚没见过这样的西园寺绮梨。
如果那个少年能让她感到安心,那当然是好事。
可是回想起自己昨天提出要带绮梨回家时,对方一瞬间露出的可怕的模样,十瑚又不由得背上一凉。
那真的是中学生吗
北森十瑚忍不住再一次确认“你和那个叫甚尔的中学生真的没什么”
西园寺绮梨有点被问怕了。
但她觉得十瑚现在好像比她更怕。
其实绮梨想得没错,北森十瑚是真的慌。
她好担心绮梨会出事。
北森十瑚和绮梨算是发小,她知道西园寺绮梨从小时候起,就很容易陷入奇怪的事件里,也容易引起奇怪的家伙不怀好意的注意。
更比谁都清楚,绮梨那糟糕的恋爱运。
她是当年唯一一个知道绮梨要逃去咒术高专念书的理由的人,也更清楚绮梨在高专时那段不顺利的恋情。
北森十瑚是真的怕绮梨又摔进什么坑里。
在横滨当公安都没这么提心吊胆。
绮梨身边的异性简直比港口afia还麻烦
果然,男人只会让人不幸
眼看着绮梨和那个危险的少年间明显有什么,十瑚越想越不安,她双手扶着绮梨的脸颊、让绮梨不得不直视自己的眼睛。
“亲爱的梨子,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如有隐瞒,牢底坐穿”
眼见十瑚这次是来真的,面对这位优秀的公安警察,为了永绝后患,西园寺绮梨只能老实交代自己的x。
“其实我更喜欢年上。”
她暗示自己对甚尔真的不可能有什么不轨的想法。
十瑚想了想。
这句话倒是可信。
绮梨从小就不在父母身边长大,监护人又是那个样子,她喜欢稳重的年上实在太正常不过了。
“那你为什么要留他在你身边”
北森十瑚有点无法理解“因为他是黑头发还是他有不亚于你前男友的胸大肌总不可能是他会叫你姐姐、叫得你母爱泛滥了。”
绮梨“”
这、这都什么和什么
西园寺绮梨眼神游移。
北森十瑚更忐忑了。
绮梨的心跳在加速。
她红着脸,似乎是感到害羞与羞耻,但面对着十瑚怕自己走上歧途的关切目光,最终她还是咬咬牙,带着点不好意思地向好友坦白。
“我对学生没兴趣,而且也真不是我母爱泛滥呃,不如说恰恰相反。”
十瑚偶尔也会觉得绮梨的话有点难理解。
“这也能相反”
不是母爱难不成还是父爱
西园寺绮梨知道十瑚理解错了,她摇摇头,在说出最艰难的话语后,接下来的就轻松了许多。
“我说的相反是,我在他身上感受到了妈咪的气息”
十瑚
十瑚“啊”
绮梨不会还醉着吧
她真的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西园寺绮梨一句话让北森十瑚震惊我妈三十年,大脑瞬间一片空白,原本还想问的话全都忘得精光,直到绮梨换完衣服,她这才勉强想起来还有事没做。
“这个还给你,一早来了好几个电话,我都没接。”
她将保管了一晚上的手机交还给绮梨。
西园寺绮梨的手机里藏着大量资料,十瑚不放心甚尔,在绮梨醒之前先替她收着了。
“我现在要去东京,你自己保重,没事少喝点,下次真不一定好运能再遇到我。”
西园寺绮梨看起来也醒酒了,在西园寺家住了一夜主要还是防着那个甚尔的北森十瑚也准备就此告辞。
西园寺绮梨在给中原中也打电话、试图询问他的情况,可电话始终没人接。
听到十瑚的话,她顿时眼前一亮“你今天是开车去吗我记得你前两年就考到了驾照。”
北森十瑚的手都已经搭在了门把上,她转着车钥匙,满脸莫名。
自己拿到驾照第一件事就是带绮梨去兜风,难道她忘了
“对,怎么了”
“亲爱的十瑚,你捎我一段路吧。”
西园寺绮梨抄起包,三步并作两步来到她面前“正好我也要去见客户,你只要把我带到东京就行。”
“见客户你之前不是说要歇一段时间,怎么这么早就开工了”
北森十瑚大惊。
西园寺绮梨这个咕咕精,不是每次都拖到不能再拖的时候才开工的吗这次怎么这么积极了
“不是这个,是昨天安吾给我安排的工作。”
她上前一步,挽住十瑚的胳膊“是去什么横滨港埠新新式什么的公司去当销售。”
北森十瑚嘶了一声。
她有些不确定地向绮梨确认“横滨港埠新式运输株式会社”
“没错,我好像被他们公司高层太宰先生看中了”
北森十瑚的钥匙砸在了地上。
去东京的路上,交代完前因后果的西园寺绮梨很快就因为宿醉和晕车昏昏睡去,只留下清醒的北森十瑚冷汗直冒。
她现在一整个就后脊发凉
西园寺绮梨虽然搬来了横滨,但常住的时候并不多。
所以她不知道横滨这两年的局势瞬息万变,不知道异能特务科重点关注对象之一就是港口afia,更不知道所谓的“横滨港埠新式运输株式会社”就是港口afia的对外称呼。
但是坂口安吾知道。
他疯了。
想着西园寺绮梨刚才提到的“那位温柔和善的太宰先生让我去交易”、“对方是个黑帽子黑风衣的银发青年”、“那个人让我今天过去详谈”,北森十瑚就恨不得立刻掉头。
先创死坂口安吾那个大傻逼
那个连亲友都坑的家伙
挂着紫色手机链的手机震动了几声,小睡的西园寺绮梨立刻睁眼,她看了眼来电显示,嘀咕了巨烦人直接挂了电话。
“谁太宰吗”十瑚一脸警惕。
绮梨咕哝“安吾。”
北森十瑚深吸一口气,还是没能忍住“你打回去,我正好想骂他。”
西园寺绮梨听到这个当即就精神了,她腾的坐直身体,好看的星眸中亮着八卦的光“他惹到你了”
安吾也怂恿十瑚跳槽去当商业间谍了
真勇
北森十瑚白了绮梨一眼。
这人当初当学生会长时还挺精明的,带着他们学生会愣是在当时一手遮天的风纪委员会下混得风生水起,时不时还能捞到丰厚的经费,没想到几年过去就变成了被人卖了还替人输钱的笨蛋。
咒术高专那地方真是降智。
西园寺绮梨见十瑚不答,也不再追问,反正等会儿听十瑚怎么说的就行,她兴致勃勃地刚想回拨,但电话却更快一步。
这下精神的人变成了十瑚“又是安吾”
绮梨怔怔摇头是“大魔王。”
北森十瑚立刻噤声。
她胆子是大,但该怂的时候还得怂。
就比如面对绮梨那个大魔王监护人的时候,就只有绮梨自己能处理。
当年他们学校谁不怵那位委员长啊
西园寺绮梨接通电话,电话那头的人却没有立刻开口,绮梨困惑地“喂”了几声,冷清的声音这才从电话那头响起。
“酒醒了。”
他的语气比起责问更像是陈述,却让西园寺绮梨好一阵心虚“嗯,醒了醒了,昨晚我是不是又打电话给你了”
绮梨越说越虚,声音到最后几乎细如蚊蚋。
看似正在专心开车的北森十瑚屏气凝神竖起耳朵,意图将两人的对话听个满耳。
电话另一头又是一阵沉默。
就在西园寺绮梨和北森十瑚都以为他不会再开口的时候,却听见那冷清的男声又再度响起
“正好,你要找的那个头上有疤的人,我已经有眉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