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钥匙。”
“虽然你说是以前的户主,但我怎么感觉没太见过你。”男人回忆道“就隐约记得一对母子在这住过五六年,后来听说家里富裕了,就搬走了。”
景国振跟随着房东上楼,楼栋里灰尘四起,他咳嗽了两声,面容苍白,步伐有些缓慢,带着憔悴。
“这个地段有点偏,但也快拆迁了。”房东说“你找的正是时候,要是再过几个月,说不定已经开始动工了。”
景国振只好启唇“那时候我不常回来。”
“哦,难怪看着眼生。”房东说“你那个孩子叫眠眠吧现在估计也成年了,上了哪个大学”
景国振“临城大学。”
“这么优秀”房东有些诧异,想了想,又说“也难怪,他妈妈一看就是知识分子,很有气质的,现在应该没退休吧”
景国振低下头,更沉默了。
许久才说“走了。”
房东没听出什么意思,两人到了二楼,他便用钥匙打开门,男人摸了摸兜,说“你先看着,我下楼买包烟。”
景国振答应下来。
这是他第一次回到这所老宅。
实际面积仅有四十多平,厢房,两室一厅,说是两室,其实就是一个大屋和一个小屋。与景洛不同,景眠大部分童年便是在这个小屋度过。
家具大部分已被搬空,剩下的是搬不走的陈旧沙发,老电视机,灶台上都是斑驳的灰尘,已经太久没人住了。
景国振回到这个家的次数屈指可数。
他只能隐约记得,饭桌在哪里,冰箱在哪里,他们晚上在哪看过电视,被切好块的苹果,还有景眠的小学习桌。
宋知念陪他度过了一段很苦的日子。
他们的孩子也是。
景国振走进与卫生间相邻的那个房间。景眠的房间虽然小,但光线还算亮,面朝着巷子,能看到人来人往,牌子黯淡的包子铺和早市集。
景国振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回到这儿,那个最初的房子。
他大病一场,差点瘫痪,身边没有照顾他的亲人,从生死线上走了一遭,他恍若隔世,忽然就想回到这里看看。
裴医生不愿告诉他全部,景眠的病从何而来,他就只能自己找因果。
但他想着,或许就是从车祸那天开始。
本不该坐上那辆车的妻儿,以及偏航的路线,还有幸存下来的眠眠。
那时候,因为悲伤和愤怒无法排解,就把罪责全都加在了他年幼的儿子身上。
那场车祸之后,都发生了什么
景国振还记得。
他没有安慰在医院病床上躺着的眠眠,尽管那孩子眉眼淤青,头上打了绷带,看着他的时候满眼泪痕,身上一直在抖。
景国振知道他需要安慰,也惧怕自己的反应。
他是怎么做的来着
他没有安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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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天天盼着出家门吗”
“这回你尽兴了,你害死了我的妻子。”他吼道“参加生日聚会这辈子你想都别想,你就应该烂在这种地方”
接着,他头也不回地离开。
这一走,便是三天三夜。
宋家仅剩的老人气的心梗,他的事业刚刚有了起色,应付完一系列后续的事,筋疲力尽的景国振,这才猛然想起被他扔在旧宅的眠眠。
他忽然担心起来。
同时记起,家里有水有食物,能出什么事
他拉不下脸去找那孩子,于是让助理去看了一眼。
这一看不要紧,打开紧锁的房门后,才发现景眠缩在自己的房间里,已经昏厥了小半天,甚至有脱水的迹象。
他没想到,眠眠竟然就那么蜷在黑黢孤零的家里,不吃不喝,独自度过了三天三夜。
没人知道那孩子经历了什么。
景国振心里一阵难受。
他蹲下身,捡起窗台边的遗落在角落的玩具,灰白破旧,旁边还有一根断了铅的铅笔。
景国振刚要起身时,视线却不经意落在窗沿之下。
隐隐约约,那里像是写了什么字。
景国振蹲下,一只膝盖落在地上,凑近去瞧,他因眼花而微微眯起的视线,在看清那里写了什么后,不自觉停滞,掌心开始震颤。
那是铅笔字,像是写字的人没什么力气,就连笔画也很浅,极难引人注目。
景国振仔细去读,发现字迹断断续续,只占据了墙角一隅。
[妈妈],
还有[哥哥]。
字迹不太整齐,甚至没什么规律。
景国振抖着唇,一个字一个字往下念,景眠高度所及的角落里,在字迹的最末尾处,歪歪扭扭写了几个字
[对不起]
[我没能死掉。]
直播开始了吗
开始了
镜头有点模糊
啊啊啊啊啊啊shee
眠眠终于开播了呜呜
好久不见,麻麻想念
景眠调试好设备,点击鼠标的细微声音在房间内响起。少年似乎坐在一间宽大的书房里,戴着黑色口罩,睫毛敛下,阴影精致漂亮。
只是,这间书房的风格和少年不太匹配,装修风格和气场愈显冷冽,如同沉雪凛冽的松木。
唯有书房实木桌的边缘,放了一只鲸鱼抱枕。
景眠一如往常进入界面,却发现直播人数仍在上涨。
仅是短短几分钟内,就已经超过了以往任何一次直播流量的巅峰。
上一次,shee因为发烧直播被迫中断,所有慕名而来的新粉丝意
犹未尽,
翘首以盼了好几天,
终于能看上shee第一场完整的直播。
shee眼睛好漂亮
谁给我们崽崽买的小鲸鱼你配享太庙
不露脸主播不吹颜值
全球赛要到了吧
是的,倒计时二十天,崽崽会去欧洲还是日韩那边
大概率欧洲了。
对战名单已经出了,第一场对上ov
原来不是ox只能说松了口气
aub第一场才是ox,默默给aub点个蜡,即使shock来了也得被吊打的程度
景眠的目光停留了一瞬。
在引爆疾驰的车那刹那,少年利落地移动位置,果断流畅,他一边操作一边低声说“这次我不会输了。”
崽崽这句好心疼
是的,决赛之后还大病一场,那场比赛何止是无法释怀的遗憾
冲,全球赛必须赢
给未来的世界冠军投喂小饼干
全球赛的话题正值火热。
玩家们无论混迹在哪个直播间,只要涉及相关话题,都会忍不住聊上两句,毕竟今年的两个大热门战队,即将站上面向世界舞台的大型赛场。
直播结束后,景眠伸了个懒腰,脊背酸软。
赛事临近,基地训练强度慢慢加大,练习时间维持在每天十三个小时,少年基本下了课就直奔基地,却没因此减少约定好的直播频率。
他看了眼时钟,已经接近二十三点。
任先生这两日很忙,有时比自己还要晚归,但最晚不会迟过十一点,本以为今晚男人会失约。
没想到,指针转向十二之前,开门的声音响起。
景眠刚刚下播,窝在先生书房里还未察觉,直到门声开启,少年还戴着耳机,摘下的动作顿在半空,有些微诧“回来了”
迅速不动声色的看了眼时间,发现刚好十一点时,少年神色一滞。
他还记得和先生许诺即使晚上熬夜,也会控制在十一点前上床的约定。
“嗯。”男人睫毛微敛下,细碎的光影勾勒出轮廓。
被从椅子上抱起来时,景眠在那一瞬有点慌,等到身下重新有了实感,少年坐在了男人的怀里。
心中慌乱未减,尤其是两个小时前,少年还因为懒,悄悄给自己热了碗速食泡面应付过晚饭,尽管后来也销毁了包装盒,但他不确定先生是否会察觉。
于是他默默转回话题“你回来的时候,马上就要洗漱了。”
没想到男人却开口“等会再洗漱。”
“陪我一会儿。”
任先生身上带了从外面晚归的风寒,内襟却光滑柔软,无论温度还是触感都很舒服,会让人不自觉想蹭一蹭。
但景眠忍住了,不仅忍住了,还试图以大家长的成熟口吻询问安抚爱人“今天很忙吗”
“嗯。”男人说“刚刚接手了一个工作。”
“和项目有关吗”
“不是。”任先生启唇“和游戏相关。”
景眠虽然知道任家企业相关,却不了解任先生商业范畴具体涉及的领域,但既然说是游戏,大概率是以圈内的身份签了什么代言。
这大概是很忙碌而辛苦的一天。
无所不能的任先生,偶尔也需要歇一歇。
“辛苦了。”景眠抬手,回抱住高大的男人,手心并拢,轻轻拍了拍对方的背。
这次声音小了些“哥哥。”
对方的气息微微一滞。
不久,微凉的印记落在少年的脖颈,夹杂着熟悉的好闻味道。
力道很轻,却没停。
景眠有点想缩,但最终还是乖乖不动,像扬颈优美的天鹅,任由着吻落在身上。
亲着亲着,耳垂就被咬了一下。
景眠没禁得住,用鼻尖呃了一声,红意瞬时蔓延到了耳根,他甚至空不出手先把直播时的口罩摘下,只得叫了声“先生。”
他侧过脑袋“怎么了”
抬眸的那瞬,男人隔着口罩,吻了吻少年泛凉的鼻梁、唇瓣。
昂贵的西服硌着小朋友的卫衣,怀里的少年被一点点抱紧,下巴落到肩膀上,紧接着他听到先生略沉的嗓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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