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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0. 130 吃粥。
    “少主, 该用膳了。”

    寒山寺。

    因沈琅身受重伤,需静养, 不得颠簸, 故而从悬崖上来后并没有第一时间回到沈家,而是就地在寒山寺静养休整。

    寻常人受那般重的伤,非死即残, 沈琅之前不过是靠着过硬的体力才得以在受伤之后强撑着起来走动, 回到寒山寺后,却也一连躺了六七日不曾下过榻。

    沈琅乃修行之人,这些苦头于他而言从来不算什么。

    养病用药于他而言乃兵家常事。

    不过这两日开始,少主在用膳和上药方面明显不算积极。

    吴庸以为少主已将膳食用完了, 正要进去收拾时, 却见汤粥还原原本本地晾在那儿, 已经凉了,不曾动过。

    吴庸方一踏入, 便见少主捂着胸口下得榻来, 扫了踏门而入的吴庸一眼,神色淡淡道“撤了。”

    吴庸心一急, 忙赶过去搀着,道“少主, 您重伤在身,起来作甚”

    又道“不食东西如何恢复身子,增强体力”

    要知道, 现如今几路人马正赶来绞杀他们呢

    顿了顿,立马道“可是近几日天气炎热烦闷不合胃口的缘故,属下从山下送些冰上来”

    又道“又或者是前院修葺大殿吵闹,那属下这便去跟玄真大师商议一番, 将寺里修缮的活儿往后再推几日,待咱们离寺后再动工,少主看如何”

    吴庸跟个老妈子似的,叽叽喳喳的提议着。

    话刚说完,沈琅一个凉凉目光扫了去,好似在说再啰嗦便出去领罚罢。

    吴庸立马缩了下脖子,飞速闭上了嘴。

    然而不过片刻后,便见吴庸便又继续硬着头皮道“少主,该该上药了,属下这便去请大夫过来给少主看诊。”

    却见沈琅将手一摆,挣开了吴庸的搀扶,只摁压着胸口的位置,缓缓走到了窗边,朝着窗外看了一眼,神色冷淡道“退下罢。“

    说完,将半开的窗户直接推开,朝着某个方位看了一眼。

    吴庸反应过来,立马转头朝着门口看了去,故作惊讶道“咦,柳姑娘,您来了。”

    立在窗口的沈琅立马闻声看去。

    却见屋门紧闭,那儿分明静悄悄的,哪有半个影子。

    沈琅嘴角一抿,瞬间一个冷厉的眼神射在了吴庸脸上,险些将他那张脸给劈成了两瓣。

    便见吴庸立马低下头去,低藏着的脸上偷偷挤眉弄眼了下。

    可算是知道这两日少主不痛快,不配合的原因了,原来回到寺里那两日柳姑娘过来伺候了几日,伺候用膳,伺候上药,许是养了几日确定性命无忧后,打前儿个起,柳姑娘便没有再来了。

    于是,自昨儿个起少主便翻来覆去,躺在禅房里,神色淡淡,一言不发,到晚间时脸色便已不大好了,一副生人勿进的样子。

    一直到今早,更是破天荒的连膳食也不用了,连大夫都不让进。

    一开始,吴庸只以为是伤口痛痒的缘故。

    然而这些年来随着少主走南闯北,四下游历,不是没有遇到过什么凶险,他们当年横穿原始森林时,在森林里生活了小半年,与狼群对峙过,大伤小伤时有发生,他受伤每每痛得鬼哭狼嚎,少主哪怕伤见白骨,却从未吭过声。

    从来不见像这回这般难伺候,或者矫情

    咳咳。

    分明,前几日还算配合。

    直到方才少主打开窗户朝着某个方向看了去,吴庸骤然灵光一闪,反应了过来,哦,原来前几日有柳姑娘伺候,这几日柳姑娘已有两日不曾露面了。

    而少主正是这两日才开始,难搞的。

    若是这个原因的话

    便见吴庸眼珠子一转,试探开口道“少主,庙里这些日子正在修缮,柳姑娘足不出户怕是憋得无聊乏味,不若属下邀她过来串串门,走动走动,便当作散散心,您看如何”

    吴庸小心翼翼地探问着,十分贴心并有眼力见的拼命维护着少主高高在上的威仪,丝毫没有要点破少主想见柳姑娘这一暗中小心思被他窥见的尴尬。

    果然,沈琅闻言,淡淡扫了吴庸一眼,片刻后,微微抿着嘴,转过了脸去。

    没有说话,一副神色淡淡,并不上心的样子。

    背在身后的手却摩挲了下大拇指上的玉扳指。

    吴庸见状撇了撇嘴,偷笑了下,嘴上又道“得了,那属下便告退了。”

    也没说清楚到底是去还是不去。

    话一落,只见吴庸转身端着汤粥打开门踏了出去。

    吴庸一走,沈琅啪地一下将窗户一合,片刻后,又噌地一下将窗户一撑开,心里莫名有些烦躁。

    正欲转身回屋,这时,却听到吴庸那混账东西的话再度在外头响了起来“咦,柳姑娘,您是来瞧我家少主的么,您可算是来了我家少主正盼着您呢”

    吴庸一脸热情到谄媚的声音骤然在外头响了起来。

    沈琅神色微微一怔,脸一转,朝着门口方向看去。

    片刻后,又略微蹙了蹙眉,只当那混账东西又在故弄玄虚,继续往里间走去时,这时,外头响起了一道婉转酥娆的声音“你家少主好些了么”

    声音慵慵懒懒,透着股子轻柔妩媚,却又好似涓涓流水般,随意疏阔。

    沈琅脚步顷刻间一定。

    终于再度缓缓偏头,一点一点朝着门口方向看去。

    “不好,实在不好,少主这两日吃得不好,睡得不好,昨儿个还扯到伤口了溢出了血来,大夫说这几日正是要紧的时候,若修养不好,导致伤口感染污秽入了脑,入了心脏,恐还将有危险。”

    吴庸惨淡着脸,一脸忧心忡忡的冲着柳莺莺说着。

    柳莺莺闻言,顿时眉头一皱道“前几日不是还好好的么”

    吴庸道“可不是,前两日大夫分明说了已无性命之忧了,可这两日这两日,哎,许是伤得实在太重的缘故罢,又靠近心脏的位置,有回流的迹象,再加上伤口又痛又痒,还得日日歪在床榻上动弹不得,总归是难受至极的,这不,今儿个早膳少主都还一口没用了。”

    吴庸唉声叹气道。

    顿了顿,又道“本来受伤又重,这眼下连膳食都不用了,这伤势如何能好得起来。”

    然后,一脸“少主若有事,我该怎么办”的表情看向柳莺莺,就跟抓住救命稻草似的一脸希冀的看着柳莺莺,道“好在现在柳姑娘您来了,您心细手软,前几日照顾少主便照顾得极好,不像咱们这些大老粗笨手笨脚,要不您帮着劝着少主几分,好歹让他食用些膳食,属下,属下在此拜谢柳姑娘了。”

    吴庸一脸求爷爷告奶奶似的,感激不尽的朝着柳莺莺拜了一拜,拜了再拜。

    柳莺莺一脸狐疑的看着他,总觉得这吴护卫憨厚的外表下,藏着一颗不大老实的心,就跟他那位少主一样。

    看了吴庸一眼,又朝着禅房看了一眼,最终柳莺莺神色淡淡道“正好今早汤粥炖多了,我多捎了一碗来,我进去瞧瞧吧。”

    柳莺莺说完,从桃夭手中接过一个食盒。

    吴庸顿时有些热烈盈眶的看着柳莺莺,恨不得当场给她磕个响头。

    柳莺莺拎着食盒走到禅房门口,敲了敲,不多时,只听到里头传来清冷一声“进。”

    柳莺莺神色一顿,不多时缓缓推门踏入,一抬眼,便见床榻上无人。

    禅房简陋,不像沈家那般奢华富丽,也并无任何繁杂陈设,每间屋子都大同小异,炕一张,桌子一张,柜子一张,便再无其他。

    沈琅因在寺庙中的位份高,地位寻常,加之他爱练习抄经,屋子里便比别处多了一张案桌及一个书架。

    不在炕榻上,再将目光一扫,一眼便见沈琅立在案桌旁,手持一笔,正在练字。

    右臂受伤断裂,用铁器固定,动弹不得。

    竟用左手在书写。

    然而他左肩也受了伤,左手其实不好使力。

    柳莺莺见状,顿时眉头再皱。

    沈琅一直淡着脸,没有抬头,也没有看向来者何人。

    柳莺莺径直入内,将食盒放在方桌上,打开,将食盒里的盅碗轻轻端了出来,是一碗鸡丝粥。

    寺庙里不食荤腥,沈琅在寺庙中亦不肯食用荤腥。

    然而沈琅受重伤,需营养,故而柳莺莺昨儿个托寺庙上山的货郎偷偷送了几只野山鸡上来,又央求了庙中的僧人往她住所送了一只炉子,这才偷偷在屋子里炖了一晚的鸡丝粥。

    此刻肉粥已软糯香软,入口即化了。

    柳莺莺将肉粥舀出来盛在碗中放凉了,这才看向案桌方向道“大公子,用膳了。”

    柳莺莺一开口,案桌那道身影这才像是刚刚发现来者何人似的,朝着屋中央那个方位淡淡扫了一眼,而后,又重新将目光收回,落在了案桌上,片刻后,嘴上淡淡道“搁着吧。”

    也没说要不要食用。

    然后,继续练字。

    柳莺莺闻言,却也不惯着他,缓缓走过去,而后,一把将沈琅手中那支毛笔夺了过去,没收了,看向沈琅道“我从鬼门关拼命将人拉回来,可不是为了胡乱糟践的。”

    说着,柳莺莺下巴一抬,定定看着沈琅,道“用膳。”

    清冷严肃的语气中竟带着几分命令的味道。

    话一落,柳莺莺将毛笔朝着案桌上一搁,而后抬手抓起沈琅的手便朝着屋子中央那张方桌走了去。

    沈琅看了看神色倨傲的柳莺莺,抿着的红唇,绷着小下巴,下颌线都绷成了一条直线,目光再一垂,落到了那只纤细如玉的玉指上,此刻正牵着他的手,两手相牵相缠。

    沈琅定定看着,喉咙只有些痒。

    只微微勾着唇,顺从着,任由她一路拉着走回了桌边。

    而后,便见她手一松,将一碗肉粥推到了他的跟前。

    沈琅看了碗肉粥一眼,并非寺庙里食堂里的食物,凤眼微微一挑,似有些讶异。

    片刻后,抬眼看向身侧之人。

    却见柳莺莺目不斜视,装作没有瞧见。

    沈琅看了一阵,终是缓缓抬手,却在拿起勺子的那一刻,砰地一下,勺子复又从他手中滑落,重新跌入了碗里。

    碗中有肉粥飞溅而出。

    柳莺莺立马看了过去,将人瞪了一眼,却见沈琅拧着眉头缓缓举起自己左手手掌,看了一眼,而后微微握了一下,竟握不紧的样子。

    而后,举着手掌看向柳莺莺,一副手受伤了,举不起来的架势。

    柳莺莺见状,瞬间在心里头翻了个白眼来。

    方才练字练得好好的,怎么到了要用膳,就连个勺子都举不起来了。

    柳莺莺冷嗤一声,白眼再翻后,懒得跟他计较,良久良久,到底将碗端了起来,而后,举起勺子舀了一勺子肉粥,片刻后送到唇边轻轻吹了一下,随即缓缓朝着那人唇边送了去,亲自喂了去。

    沈琅看了看送到唇边的肉粥,又看向凑到他跟前的那张娇娆的脸,嘴角一牵,缓缓张了嘴。

    她喂着粥。

    他看着她。

    一勺一勺,倒也很快用了一小碗。

    然而,对方的目光太过赤、裸,毫不避讳,直直落在她的脸上,没有要撤走的意思,又加上二人话都不多,屋子里静悄悄的,只闻得碗勺是不是碰撞的声音,以及细微的吞咽声。

    时间一久,屋子里气氛到底有些怪怪的。

    柳莺莺则慢慢愠怒了起来。

    眼睛是长在她脸上了么

    柳莺莺只有些喂不下去了,一时,咬着唇加快了手中的动作,却不料,下一刻,沈琅忽而没有丝毫征兆的抬手,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

    由于他这个动作太过突然,柳莺莺刚好举起勺子,这他这动作一干扰,吓了一跳,手中的勺子顷刻间翻落在地,勺子上的粥食也跟着翻洒在地,还有些飞溅到了二人衣袍上。

    柳莺莺一愣,然而还没来得及反应,下一刻,便见沈琅抓着她的手将她往怀中一带。

    柳莺莺一怔,反应了过来,脸顷刻间一胀,朝着沈琅瞪眼道“你作甚,你好好用膳。”

    说完,想起这人的恶习,见沈琅此刻抿着唇,低低看着他,眼神晦暗,柳莺莺顿时脸一热,顿时一脸警觉道“你你要作甚,你你伤还没好。”

    柳莺莺抬起手便撑在沈琅胸前,却在撑上去的那一刻想起他胸前的伤,立马飞快一缩,顿时有些紧张的看着他。

    沈琅看她手忙脚乱的模样,嘴角微微一勾,而后,下巴朝着她手中的肉粥点了点,道“继续。”

    话一落,视线一抬,目光落在了她饱满殷红的红唇上,双眼一眯,凑到柳莺莺耳边,低声道“用嘴。”

    柳莺莺闻言骤然一愣,下一刻,脸唰一下胀红一片,恨不得将手中这碗粥扣他一脸。

    见她不为所动。

    不多时,沈琅低头自顾自的叼着碗,自倒了一口肉粥含在嘴里,而后,低头便朝着柳莺莺唇上狠狠印了上去,一口一口将唇里的粥渡入了她的嘴里,只含含糊糊问道“粥谁炖的。”

    柳莺莺呜咽,挣扎着。

    然而,却压根不给她回嘴,回话的余地,便见他再又一口一口将她嘴里的肉粥抢食了过来,将她每一寸舔舐得干干净净,在她耳边道“庙里禁荤腥,这是你犯戒的惩罚。”

    话一落,再一口肉粥渡了进来。

    她亲手喂他上半碗。

    她呜咽着,被他亲口喂了下半碗。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大家重新收藏新网址,新网址新电脑版网址大家收藏后就在新网址打开,老网址最近已经老打不开,以后老网址会打不开的,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报错章,求书找书,请加qq群647547956群号</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