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玖从来知道做人留一线的道理,但她不知道,不是所有人都是和她一样的想法。
这天,萧玖结束了一天的课程正准备回家,林皓谦又过来了。
萧玖的眉头本能地皱了起来,乔盛容没有警告他们
萧玖忘了,商人重利,尤其是林皓谦这种曾经含着金汤匙出声的人,在被打入尘埃,又有机会重新站起来后。
他大概率会有两种极端,一种是完全放下曾经的野心与抱负,抓紧手上已有的东西,抠抠搜搜,平平淡淡的生活。
另一种就是在被打压时深埋心底的会井喷,会不顾一切想要重振家业,证明自己的价值与能力,证明自己曾经是被错待的。
林皓谦就是后者,他曾经也是温润如玉的公子,孝顺长辈,疼爱妹妹,也曾在困境中不屈不挠,挣扎求生。
那些曾经美好的品质都是真的,但,人是会变得,当林皓谦发现,自己一家掉下万丈深渊,自己却无能为力后,心态也在发生一点点的变化。
加上在齐山生产大队的时候,血缘上他应该是萧玖最亲近的人,但事实上,传道授业解惑,其他三个人的能力都比他强。
他们三个人跟萧玖因为有师徒间你来我往的情义,不算单方面接受萧玖的救助。
但林皓谦,说实话,他本身琴棋书画也算精通,毕竟就是这么培养着长大的,但有姜老在,他会的那些仿若都是小儿科。
林皓谦心里对萧玖是感激的,但萧玖跟自己的妹妹并不亲近,相认之后,还是留在齐山生产大队,没有回到妹妹身边。
他疼爱自己的妹妹,数次想要劝说萧玖,却是底气不足。
妹妹偶尔写信过来,除了一些生活上的琐事和相互问候外,就是想知道萧玖过得好不好,纯粹是一片慈母之心。
这些种种,长时间得不到排解,林皓谦的心态也有些变化,从前在齐山生产大队的时候不显,回到了京城,家产返还,乔盛容又给他安排了工作。
他心里的火苗一下子就蹿了起来。
“舅舅,您还有事吗”
“小玖,你跟我生分了啊,你现在这么出息,我还是从乔盛容那边听到的。”林皓谦玩笑着责怪。
“我们找个地方说话吧。”
“行,舅舅请你吃饭。”
两人来到一家饭店,要了个包厢。
点完菜后,林皓谦说道“小玖,舅舅这儿有个难事,希望你帮帮忙。”
“难事”萧玖喝了口汽水,“是你为难别人的事吧。”
“你什么意思”
“舅舅,我不知道乔叔是怎么跟你说的,但他一定叮嘱过你,我们像前几个月那样互不打扰是最好的相处方式,对吗”
她从婚礼回来后,觉得林皓谦直接把人领过来相看的做法很奇怪,相处多年,他应该明白自己不会任由她摆布的。
她去单位的时候,就拜托鲁朋查了一下林皓谦的近况,发现,他最近的动作挺大的。
林皓谦不说话,萧玖也不介意,她继续说道“你想竞争厂里副厂长的职位,就光明正大地去争取,不要背后搞小动作为难人那套。”
搞小动作也就算了,还被那个所谓的王伯伯抓住了把柄。
而那位王伯伯又不知道从哪里听来一些小道消息,认为她认识不少有背景的人,就让林皓谦牵线,想通过自己搭上她背后的人脉。
真是萧玖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她招谁惹谁了
“小玖,你从小在山村长大,可能不知道一句话,叫做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你现在是年纪轻轻身居高位,但你总要嫁人的,作为娘舅的我,发展得越好,你将来在夫家也更有话语权。”
“舅舅,我觉得,你没有弄清楚主次,首先,我将来即使真的嫁人了,我也是凭自己的本事大声说话,其次,你作为娘舅还需要我来帮衬扶持,你哪里来的底气,会以为,我嫁人之后,你发展得会比我好我需要来仰仗你”
“还有,奉劝你一句,不要走旁门左道,让我知道了,我亲手抓你。”
林皓谦脸色很不好看,却被萧玖的气势压着,说不出反驳的话。
萧玖说完这些后,直接就走了。
林皓谦在包厢里气得脸色铁青,正打算结账离开,一个穿着中山装的中年男人不请自来。
“我是萧玖的上司,我姓汪。”汪季铭没有理会林皓谦的反应,“不管你跟那个姓王的同志私下达成了什么协议,记住,不要打萧玖的主意。”
“请你认清楚一点,萧玖的户口从来没有出现在林家,也不在乔家,名义上,她跟你们毫无关系,她要亲手抓你,连大义灭亲都算不上,只能是秉公执法。”
汪季铭的气势更加迫人,林皓谦等他走了很久,才狠狠喘了口气,擦去了额头的汗水。
这以后,他再也不敢打萧玖的主意,甚至林凝婳起了什么心思的时候,他还会帮着乔盛容劝说。
汪季铭是被部长拉着到这里来吃饭的,说是他死里逃生,要他请客。
两人浅酌了一杯,正忆往昔,叙曾经热血革命男儿情呢,就听到了隔壁萧玖的声音。
想起前两天,鲁朋帮着萧玖查她舅舅的事情。
他就出面帮萧玖撑撑场子,给了林皓谦一个警告,看在萧玖的面子上,林皓谦有些不是原则性的不妥当,他就当没看见了。
如果不识相,哪来的回哪去。
汪季铭从边境回来后,仔仔细细复盘过他受伤后的所有事情。
黄金和飞机两件事情都跟萧玖有着密切的联系,而且萧玖那时候拿出黄金是灵机一动,并没有很深思熟虑,也不知道,汪季铭对王莽黄金的了解,远比她以为的要深得多。
加上,萧玖不是那种心思特别深的人,做不到天衣无缝。
最后汪季铭得出结论,他认为萧玖私下应该有一股不小的势力,或者是跟那股势力有着密切的联系。
他没往萧玖身上有空间这样逆天的方向猜测。
这些人应该在爆炸后没多久就找到了他们,加上他们在苏国弄到了飞机等好东西,索性通过他,低价把这批东西卖给华国。
论迹不论心,萧玖和这帮未知的势力在他这里都是爱国的好同志。
而上交黄金,低价卖出飞机和图纸,这些都是他们爱国的表现。
他这种经历战火,又作为潜伏者多年的人心里都有一根黑白分明的线,那根线叫爱国。
只要不越过这条线,他并不会去计较萧玖私下的事情,甚至会帮着遮掩,反正,不知道他是怎么跟部长汇报的,部长到现在也没有怀疑过萧玖。
萧玖这边很快风平浪静,林家人也好,乔家人也好,都没有再来打扰过萧玖。
这天,萧玖来到保密局,想着,怎么能不露痕迹地把“战争孤儿”名录还给汪季铭,最好还能把密码母本的事情也透给他。
唉,总觉得,自己最近做的事情太多太大了,可是,手上的这份名录是事关家国的大事,里面的几个名字萧玖看了都觉得胆战心惊,不交出去,她心里难安。
其实,原本应该一回来就想办法把名录交给汪季铭的,哪里知道汪季铭回来后,竟然有人惦记上了他的位置,还差点成功呢。
但凡汪季铭晚回来几天,现在保密局的局长就换人做了。
萧玖知道这个人是谁后,一点也不惊讶,这个人的名字明晃晃地写在名录上呢,位置还挺靠前的。
也是因为发生了这件事情,汪季铭又筛了几个心思不定的人出去,萧玖才暂时没有行动的。
“萧副局,这么早”去接过飞机的一位同事看到萧玖连忙打招呼。
“早汪局在吗”
“汪局还没来,不过应该快了,喝水吗我帮你打。”
“不用了,谢谢,我去汪局办公室等他。”
“好的。”
萧玖进了汪季铭的办公室,环顾了一下四周。
根据村上的交待,这份名录是叛逃者在窃取另一份机密文件的时候,意外发现的。
最早的时候,这份名录是被分成了两份,由r本和对岸各执对方的一份名录。
对岸的一个高阶军官意外之下知道了这个消息,想尽办法截杀了持有名录的那个r本人,把名录拿到了自己手里。
在他的认知里,他们搞内战也好,逃亡对岸也好,都是华国人自己的事情,怎么都轮不到外邦人继续在国内搅风搅雨。
他用了很多年的时间,又把那个保管r本人名录的高官斗了下去,先人一步找了名录。
因为名录的遗失,那些生活在华国的“战争孤儿”没有人统一领导,分散各地,独木难支,如一盘散沙,暂时还掀不起滔天风浪。
但这对华国来说,是个极为巨大的隐患,里面有不少人被军人家庭收养,如今正在华中效力。
也有在其他领域取得成就的,或者已经在重要部门工作的。
只要有人联合起他们,几乎瞬间就能让华国从内部乱起来。
可惜了,那位军官也不是最后的胜利者,几年后,他也被人拉了下来。
名单落到汪季铭手里是意外,是那位军官在被人带走审查前,不想这份名录落在那些布局的人手里,塞在他衣服口袋里的。
而那天汪季铭正好准备假死潜逃回国,这份名录就这么被带了回来。
汪季铭发现名录后,仔仔细细研究过,奈何在对岸这么多年,完全没有接触到过这个东西,没有母本,他束手无策,只能收好,等着哪一天,也许机缘巧合下能找到解码的方法。
这位经验丰富的老革命,只猜到这是个要紧的东西,却也没有想到,这份名录竟然是这样要紧要命的东西。
萧玖找了一圈,也没有找到合适的地方,怕不够隐秘,被汪季铭看出问题,又怕太隐秘,汪季铭一时不会翻看那个地方,这份名录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能见光。
呃,这纯粹是萧玖想多了,越在意,越谨慎的缘故。
对于汪季铭来说,他办公室有些细微的变动,他都能觉察出来。
萧玖想的脑袋痛,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直接用论语夹着名录放在了办公桌上最显眼的地方。
反正,之前的黄金也好,飞机也好,她都没有做到天衣无缝的能力,汪季铭要怀疑早怀疑了。
她还好好的过着自己的日子,从来没有发现过被人跟踪,也问过邱老五,她身后有没有尾巴,邱老五很肯定地跟她说,没有。
这就说明汪季铭即使怀疑什么,也不会计较,甚至帮她扫尾了。
就是这么自信
刚放好名录坐下,汪季铭就推门进来了,然后,脚步微不可见地顿了顿,又若无其事地走到办公桌后。
他见萧玖在也不惊讶,估计外头的同事跟她说过了。
“找我什么事”
“汪局早”萧玖站起来,从自己的小挎包里拿出针包,“我过来给您复诊。”
汪季铭笑着坐下,把手压在了书桌上的论语上,当然也发现了里面非常明显的夹着的一本薄薄的小册子。
他看向萧玖,萧玖无辜回视“怎么了我帮您先把个脉”
“不用,这样,你先去自己办公室坐一会儿,我待会喊你。”
“好吧,那汪局你先忙。”萧玖很自然地出去了,还贴心地帮着关上了门。
汪季铭也没有问萧玖,知道不知道他书桌上多出来的论语是哪里来的。
这对上司和下属间从这一刻开始,仿佛有了一层难言的默契。
汪季铭看着萧玖的身影消失在门后,拿出那份本册子。
他记得这本册子,逃亡前,那位被审查的军官塞在他口袋里的,他想过各种办法想要解码里面的内容,都没有成功。
原来,母本竟然是论语吗
汪季铭失笑,他试过很多名著,就没有想过母本会是它。
随着解码的名字越来越多,汪季铭脸上的笑容不再,慢慢变得凝重,最后变得铁青。
敌人这是利用华国人骨子里的良善和华国政府的包容,下了一盘大棋啊
好在,这份名录阴差阳错地到了他的手里,又失而复得了,他的视线看向隔壁,那里是萧玖的办公室。
他万分确定,自己昨天离开办公室的时候,书桌上是没有这份资料的,也万分确定,他的办公室除了萧玖没有人造访过。
他忽然就笑了,似乎也理解了萧玖的无赖做法,反正对于这样的一个或者一群同志,他是一定会护着的。
也许有人会说,身为保密局的局长,萧玖这样的异常,不应该查个清楚明白的吗
但对汪季铭这样经历的人来说,他的包容性比靠着战场的功勋上来的领导者更大一些,只要在他的那条底线之内,他甚至愿意庇护一二。
十指轻敲办公桌,看来,他可以不用去搜寻叛逃者和毛达他们的下落了。
这份薄册子就是被叛逃者偷走的,现在回来了,叛逃者和村上毛达他们应该已经伏法了,汤磊的仇也已经有人帮他报了。
还有,今天是无法复诊了。
“萧玖,我还有别的事情,复诊就下次吧。”汪季铭特意去萧玖办公室门口说了一声,这才匆匆离开。
“原来你一大早过来是要给汪局复诊啊。”
“是啊,上次爆炸伤了汪局的脑袋,我不放心,就过来给他复诊一下,既然汪局没空,那就算了,我今天还有课,先走了啊。”
萧玖回到学校,继续做她考古系的独苗苗。
部长这里却翻了天
部长几乎是抖着手对比着论语和汪季铭写出来的名字,看完名录的。
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里面很多中文名字后面都是r本名字,甚至有些还有父母的名字
这些人名里有好几个他熟悉的人,都是战场上带回来的孤儿。
还有一个,前阵子,他给人签了保释申请,还差点在他的任免文书上签字
那也是个靠着军功升上来的,各方面都极为优秀的人才,缺少的只是老道的经验和时间的积累,他是真的认可这个人,认可要给年轻人机会的。
他差点就签了暂代局长的任免文书的
此时,他的右手忍不住痒痒了起来,这要是真签了,他们的保密局还叫什么保密局啊,直接叫开放局得了。
“这事太大,里面有几个人养父母的身份都不简单。”
他在办公室踱了一会儿步“查彻查”
这份名录牵涉太大太深,部长跟汪季铭直接再往上一级报备。
萧玖交出了名录,心中大石总算放下,她直接把名录放在汪季铭的办公桌上,虽然鲁莽,但她心里其实没有什么负担。
无论是山腹的黄金,还是后来的飞机,她都是有些冲动了,但她在那个时候就是有这种冲动,这种想要做一件事情,就一定要去完成它的冲动。
萧玖那个时候就是这样的状态,她不想错失那样的机会,以后去花更多的时间来后悔,或者还要等很久很久才能找到下一个也许更加不成熟的机会。
而且,她知道华国需要这些东西,甚至是极为迫切地需要
索性,她是赢了的。
汪季铭果然如她预料的那样,不是那种迂腐不懂变通的领导。
萧玖甚至能确定,他肯定看出了她的问题,但因为她的言行都是于国有利的,她本人从小到大的经历都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她露出马脚的地方,他应该还帮着收尾了。
这么好的领导,萧玖可得想法子让他在局长的位置上多发光发热庇护她几年才好。
不过,最近汪季铭特别忙,萧玖想要给他诊脉针灸都逮不到人。
与萧玖此时的无事一身轻不同,汪季铭几乎是要忙翻了,他和部长被任命全权负责筛查此案,务必要把敌人多年前的阴谋粉碎。
光名录上的名字就有几百个,分散于华国各地,而且大多娶妻生子,关系复杂,几乎算是盘根错节。
他们只能从京城开始往外辐射,从重要岗位开始往下查。
除了那几位养父母身份特别,已经被秘密拘禁的,最先被秘密批捕的人是叶锦昭,他也算是名录上混得极好的了。
刚开始,叶锦昭一直喊冤,说自己是华国养育长大的孩子,怎么可能是什么敌人留下的“战争孤儿”,他一直叫嚣着要见叶老爷子,说汪季铭是因为自己之前差点坐上保密局局长的位置公报私仇。
然而,当汪季铭拿出一份叶锦昭年幼时把同样年幼的叶锦明骗出家门,害他溺毙在河里的证据拿出来的时候,叶锦昭哑口无言了。
他把自己知道的事情都交待了,唯一的请求是不要让叶老爷子知道他害死叶锦明的事情。
如果说华国最让他留恋的人是谁不是妻儿,而是叶老爷子,那个手把手培养他长大,并在他成人后还殷殷叮嘱的人,然而,他却让他失去了唯一的儿子。
汪季铭看着低头捂脸忏悔的叶锦昭,嗤笑了一声,鳄鱼的眼泪而已,并不值得人同情。
叶老爷子有权利知道自己亲生儿子的下落,那个叫叶锦明的孩子也有权利让自己的父亲知道自己的遭遇。
叶锦昭更不配得到叶老爷子的担忧和思念。
名录中,也不是所有人都是忘恩负义的,有几个人就坚守住了本心,从事简单的工作,过着普通人的生活。
对这样一群人,该何去何从,上头还在讨论,但叶锦昭绝不在此之列,甚至,他的大舅哥都是在他的蛊惑下,才会和敌特扯上关系的。
叶家出现了极大的动荡,不止叶家,还有其他好几家都是,但都没有公开,没有闹出来。
冬天悄没声儿就到了,连续下了好几场的大雪,外头的路上也积了厚厚的一层雪。
冯老就关了前面的小医馆,一家人在堂屋里围炉煮茶。
“最近都没见你去上班,局里这么空吗”姜老把一颗白子放下,对萧玖说道。
萧玖看着棋盘,放下一颗黑棋“恰恰相反,局里除了我都要忙疯了。”
“你不用帮忙”又一颗白子。
“心有余力不足,审讯抓人,我都不在行。”
两人就这么你来我往的,边下棋边说话。
冯老手里拿着一本古籍对照着几种药材在配药。
白老七最近常往吕雯月家里跑,没错,在萧玖不知道的时候,吕雯月老师锲而不舍地追求着白老七。
嗯,据不可靠消息来源,应该是从上次闯王墓回来就开始了的。
如今白老七终于也要铁树开花啦原话来自邱老五。
吕雯月的父母原本以为女儿会孤独终老的,哪里知道还能带着对象回家来,简直是震惊加狂喜,白老七这个未来姑爷的地位直逼吕雯月。
白老七刚开始虽然有些意动,但一直是拒绝吕雯月的,后来,姜老看出点苗头,主动跟白老七谈了谈,最近,他们的关系才定下来。
来年,白老七就要结婚了。
来年
萧玖拿棋子的手一顿,继而若无其事地继续和姜老下棋闲聊,但早前闲适的心态却收敛了很多。
回到后院自己的房间后,萧玖坐在窗户前透过玻璃看外面纷纷扬扬的大雪。
明年初,自卫反击战就要开始了,又有多少好儿郎会将生命永远留在这场战争里。
到了这个时候,她是一点也不后悔在没有万全的准备下,就上交黄金和购买飞机的事情了,相比于即将奔赴战场的儿郎,她能为华国做的实在是少而又少。
军总区,秦砚执行完任务回来,被叫到了师长办公室。
“师长”秦砚敲门敬礼。
“进来。”
“秦砚,休整一下,准备赶赴南境。”
“是”
秦砚对此早有心里准备,他自己也随时做好了为国捐躯的准备,但他心里始终是有些遗憾的。
这天,他休假,特意换了身崭新的军装,理了发,刮了胡子,准备在出发去南境前去看看萧玖。
到了现在,他已经理不清,自己对萧玖的感情了,但他知道,自己很想见见她。
只是,正当他准备出门的时候,突然接到医院的电话,秦永昌忽然晕倒,住院了。
秦砚收起了所有的心思,赶往医院。
有人说过,两个人如果一而再再而三地错过,就代表着缘分还差了那么一点。
秦砚年少时就遇上萧玖,与萧玖几次擦身而过,又几次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错过,不知道是不是就是因为缘分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