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玖听到了客人的对话后, 和秦砚对视了一眼,这可真是太巧了。
无巧不成书都没有这么巧。
他们刚查到了这里,这里的老板就准备走人了。
这很难让他们不产生怀疑的啊。
这个饭馆的老板会不会和阿郎有关系或者干脆这个人就是阿郎本人
萧玖原本想要品尝西南风味菜肴的心思, 一下子就没了。
她轻轻巴拉了一下他们一坐下就送上来的饭菜。
这西南风味的菜肴,卖相上看起来跟京城的菜也没有什么大的区别啊, 除了红辣椒多了些,里面好像也用了芝麻之类的当做辅料了。
看着倒是色香味俱全的样子,但是,她却是不敢入口的了。
如果阿郎真的这么神通广大, 那么,他们的行踪会不会也在阿郎的眼皮底下
按照萧玖对阿郎此人的解读, 这样的人是没有什么底线的。
萧玖和秦砚这回是属于主动送上门了, 有机会能除掉他们, 或者暗算一下他们, 拿捏住他们,阿郎应该是不会吝啬出手的。
秦砚和她素来默契,看萧玖只是往菜盘里略翻了几下,却不往自己碗里夹,他也就放下了筷子。
他对吃喝没有什么特殊的偏好, 过去的那些岁月里,这天下的珍馐美味, 他都是尝遍了的。
这些菜肴,说实话,并没有非常入他的眼,更何况,萧玖的空间里有更好的。
他们两个人不说话,旁边桌上食客的话就更加清晰了起来。
“这么突然吗听说, 这家店是费了很多功夫,好不容易才重新开起来的。”
“不会是得罪了什么人,不得已才关门的吧。”
“这里的菜我一吃就喜欢,就这么关了,可惜了。”
“是啊,这么地道的西南风味,京城找不出第二家了。”
旁边食客的议论声不断传来,听口音都是京城本地的,但他们对这个饭馆似乎是十分眷恋,对老板忽然关门也有很多的猜测。
他们的语气里都是对这家的惋惜和对突然关张的不解。
也有很多人保持沉默边吃边听着,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但萧玖觉得,这几个不说话的人看上去很不好惹,若不是他们一直安静吃着自己的饭菜,萧玖都会觉得他们是来找茬的。
她装作随意的往四周扫了一眼,生意非常好。
这样的店说关门就关门了。
端菜的同志又过来上菜的时候,萧玖就轻声问道“刚刚听说这里要关门了”
“是的,同志,明天这里就关门了,你们运气不错,刚好赶上最后一天开张了。”
“我们有朋友刚刚才过来吃了饭,没有听说这个消息么,怎么突然就要关门了你们是什么时候知道这件事情的”萧玖又问。
那个端菜的同志愣了一下,有很多人都拉着她问为什么突然要关门了,倒是没有人问她什么时候决定的关门。
“我们也是刚刚收到消息的。”
刚刚
那就是孟卓远和陆怡盈过来吃饭之后了
“谢谢。”萧玖先道了声谢,又接着说道,“是这样的,我们是慕名而来的,一直听朋友说这里的菜地道。”
“这一来,菜还没有吃上一口呢,冷不丁就听到这里要关门,实在是太可惜了,我们能见见这家店的主人吗”
“这”
“我们只是想问问,他是不是遇上了什么麻烦,看能不能帮上忙。”
“是这样的。”见端菜的同志还是面露犹豫,萧玖解释了一下,“我那个朋友是西南来的,她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家合意的饭馆,只吃了几次就要关门了,怪可惜的。”
“这样啊,不过,洛同志刚刚出去了,不在这里。”
“那太遗憾了,谢谢你。”萧玖说道,“这里的菜可以帮我们装起来吗”
“我想带回去让我的朋友再吃一顿,饭盒的钱一起算。”
“可以的。”服务员放下手里的菜,说道。
这样子,这位同志的朋友真的很喜欢他们饭店的菜,她也觉得饭店关门很可惜。
她就要失业了呢。
秦砚拿着打包好的饭盒,他们直接开车往保密局去。
他和萧玖都不确定菜里面会不会被做了手脚,也不确定那个服务员说的,店主人不在是不是真的。
这位饭馆老板还真是敏锐,如果他真的是阿郎,那他在京城的势力,也不可小觑了吧。
萧玖转念一想,这也正常,真的算时间的话,阿郎在京城起码有二十多年了。
就算中间的十年,他要隐匿下来,但,他是盗墓的啊,本身就不是什么遵纪守法的人,即使在那十年,他也可能根本没有停止盗墓。
甚至,在那混乱的几年,阿郎能做的事情会更多。
现在,他们就想知道,这菜会不会有问题,如果有问题,刚刚在这里吃饭的孟卓远和陆怡盈会不会中招。
到了保密局,秦砚找来莫辛,让他帮忙看一下这些菜。
“有什么问题要让我来看啊,我又不懂,我只会看蛊虫啊。”
莫辛有些害怕萧玖,平时能不跟她接触就不接触。
当然,除了对她本人的畏惧外,还有对紫蝶天然的害怕,紫蝶是先天蛊王,对所有的蛊虫都有震慑作用。
莫辛他们的蛊虫都还在成长期,未来会怎么样不知道,但现在,只要莫辛他们一接近萧玖,他们的蛊虫就会躁动害怕抗议。
所以,他虽然跟着秦砚过来了,但心里其实不是非常乐意。
他低声嘟囔“那个母,萧玖自己就能看啊。”
都是拥有蛊王的人了,装什么不懂啊
“莫辛,麻烦你看一下,这些菜有没有问题”萧玖客气地说道。
“来了,来了,看这个我最在行。”莫辛一改刚刚过来时候的不乐意,非常自觉地带上笑容,小跑上前,主动打开饭盒查看了起来。
“一般情况下,要在熟食当中做手脚比较困难。”边翻检几道菜,莫辛还边仔细讲解。
没办法,萧玖就在旁边一脸求知地看着他,他的嘴巴不受他的控制,自己就把知道的东西说出来了。
“不过,这个对厉害的蛊师是不限制的,他们想把蛊下在哪里都行。”
“这里呢”萧玖问道,“这些饭菜里有没有蛊虫”
“有。”莫辛从一盘菜里夹出一颗芝麻。
“还是活的。”
“这,不是芝麻吗”萧玖问了个小白问题。
莫辛见她是真的不懂,心里一下就嘚瑟了起来,面上也露了几分出来。
他用下巴点了点盘子“剩下的都是芝麻,就这颗不是。”
“那这是什么蛊”萧玖问道。
“”莫辛沉默,他能辨认出这是蛊虫,但是他不认识。
“你不认识”秦砚见他一副有话不好说的样子,直白道。
“我的确不认识,但这肯定不是好蛊。”
好蛊怎么会偷偷摸摸下在菜里
“这个你不说我也知道。”萧玖没好气地说道。
“那你找我干嘛”莫辛心里小声哔哔,不敢说出来。
“我去叫一下莫桑他们。”秦砚站起来就要离开。
“不用去叫,我不认识,他们也不可能会认识的。”莫辛有些尴尬地挠头。
他们三个人水平差不多,他甚至是三个人中最厉害的,他都不认识,叫他们来的意义不大。
“虽然我不认识这是什么蛊,但是,我阿爸肯定知道,你们等我写信回去问问。”
说着说着,他自己也不好意思了起来。
“没关系,你只要能确定这就是蛊虫就可以了。”萧玖说道。
她说的是真的,他们又没有吃这些菜,只要确定菜里有问题,他们能确定这家菜馆跟阿郎有脱不开关系就行了。
这蛊就是佐证了。
“莫辛,你能不能看出别人是不是吃下了蛊”
“能啊,这个很简单的,吃了蛊虫的人,血液的颜色会呈现一丝幽蓝,要等蛊虫彻底在他身上安家,才会看不出来。”
“谢谢。”萧玖道谢。
然后,她立刻站了起来“我去打个电话。”
而这个时候,孟卓远和陆怡盈依依惜别了很久后,刚回到大宅。
电话铃声响起的时候,他刚好走近堂屋,他没做停留,直接接起了电话。
“你好,封宅。”
“哥。”
“小玖,出什么事情了,怎么这个时间打电话回来”
“哥,那家餐馆里的菜,你和怡盈是不是都吃了”萧玖问道。
“是啊,怡盈还说味道非常正,是西南那边的正宗的菜。”
说完后,孟卓远察觉到了不对“为什么这么问”
“哥,你听我说,你查看一下自己血液的颜色,看看血液里是不是含着幽蓝。”
孟卓远听到萧玖的话后,终于彻底从恋爱上脑的喜悦状态中脱离了出来。
结合萧玖他们之前话里的内容,孟卓远瞬间明白,他和陆怡盈可能受了什么暗算。
“你等我一下。”
孟卓远本身是非常能抗事情的,当初封老隐退的时候,市中市和国际饭店的工作,他都能平衡得非常好,应对危机时也非常冷静。
此时,他当机立断,放下电话后,找了把匕首,直接给自己的手指划拉了一个口子。
血滴在瓷白的碟子上,果然有幽蓝的光晕。
封老他们见状,都知道出事了,一下子都围了上来。
冯老第一时间搭上孟卓远的脉门。
然而,这位浸淫医道一辈子的老中医,并没有察觉到孟卓远脉搏的异常。
他看了眼白瓷碟子上孟卓远的血液,眉头紧紧拧到了一起。
孟卓远另一只手拿起话筒“小玖,血液确实有幽蓝色,我和怡盈一起用的餐,她应该也中招了。”
“别急,我马上回来。”
“好,那我去接怡盈。”
“那就不要跑来跑去了,你直接去找怡盈,就在那里等我们,我们立刻过去。”萧玖说道,这样更加节省时间。
而且,她觉得以陆怡盈和孟卓远的关系,在这种状态下直接带女孩子到大宅不是很好。
现在情况紧急,陆怡盈可能不会有多的想法,但过后,她可能会觉得尴尬吧。
这件事情也不是非得在大宅里解决的,去秦砚的小院就可以了。
“好,我马上过去。”
孟卓远挂掉电话后,对担心地看着他的老人们说道“你们不要担心,小玖在秦砚家里等我,我现在就过去。”
“她一定有办法解决这个问题的。”
“快去,小心点开车。”封老叮嘱道。
“有事立刻给我们打电话。”姜老也说道。
“我去书房找一下古医书,看看有没有这样的情况。”冯老皱眉沉思,说道。
孟卓远的血液明显是有问题的,但是,脉象上却是一点也看不出来。
这种情况,冯老行医了一辈子都没有遇上过。
但是,他无论是身为长辈还是医者,对孟卓远这样的情况肯定不会袖手旁观。
他要好好找找那些古医书,看能不能找到类似的医案。
防备着,萧玖那边一时找不到解决的办法,他还能尽点力。
“我送你过去。”邱老五不放心的说道。
“不用了,五叔,你们放心,有小玖在呢,我不会有事的。”
“另外,我已经暴露在别人的眼下了,你们最近尽量不要出门。”孟卓远加快语速说道,“五叔,家里交给你了。”
“好。”
孟卓远开车去秦砚小院的路上想了很多,他对陆怡盈也充满了愧疚。
陆怡盈一开始就是一腔热情,为了卫家姨甥的安危过来的。
结果,因为他的不谨慎,只想着讨好她,现在还连累了她。
如果萧玖没有办法,他甚至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陆怡盈。
到了陆怡盈住的小院门口,孟卓远敲门的手犹豫了好久,才放在了门上。
“来了。”
小院里传出陆怡盈飒爽的声音,不久,门就被打开了。
“你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
陆怡盈难得有些不好意思,心想,看不出来,孟卓远这么黏人。
“怡盈,我有话跟你说。”
“这么着急的啊,明天也可以说嘛。”陆怡盈微微低下头,有些不自在地挪了挪脚步,“你进来说吧。”
“我不进去了。”孟卓远艰难地开口。
正当他还要往下说的时候,汽车引擎的声音传了过来。
孟卓远伸手拉过陆怡盈的“我们去秦砚的小院,怡盈,对不起。”
“什么”陆怡盈听到这里,也觉察出孟卓远的状态不对了。
“出什么事情了”她握紧孟卓远的手问道,“别担心,有事我跟你一起承担。”
“我们可能被暗算了。”孟卓远艰难地说道,“是我连累了你。”
如果不是他想要讨好陆怡盈,听五叔说起菜馆的时候,没有多想,直接带着人就过去了,他们也不会被暗算。
现在想来,这个西南菜馆的消息应该是有心人故意透给五叔,然后,引诱他们过去的。
然后,他把接到萧玖的电话,检查自己血液颜色的事情说了一遍。
“我怀疑,我们中蛊了,冯老给我把过脉,查不出异常。”
陆怡盈的脸色从一开始的放松到最后的紧张严肃。
然后,她反握住孟卓远的手,在孟卓远的自责声中,说道“我不会中招的,你不用自责。”
孟卓远呆住,忍不住问“真的”
“真的。”陆怡盈确定道,“我们家世代立足于西南,我爹在我小的时候,就拜托蛊师给我下了禁制。”
“有了这个禁制,我是百蛊不侵的。”
“就是送你蛊王的那位蛊师”
“是的,他是大山里最厉害的蛊师。”陆怡盈说道,“你放心,我不会有事的,倒是你。”
“我没事,有小玖在呢,我就是担心自己牵连了你。”
两个人都说着让对方安心暖心的话。
经过这件事情后,两个人的感情更加深了些,彼此也更明白对方的心意了。
当然,也没等他们多说几句,秦砚的车就到了。
萧玖下车,看到他们握在一起的手,心里略微安了些。
“哥,怡盈。”她内疚地说道,“抱歉,应该是我连累了你们。”
“小玖,你别这么说,虽然我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你不要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推。”
陆怡盈说完,直接和孟卓远牵着手跟着他们往秦砚的小院里走去。
萧玖和秦砚确定了莫辛他们都对下在菜里的蛊没有办法,道了声谢后,就直接过来了。
在车上的时候,她进了趟空间,跟紫蝶沟通了一下,用小玻璃瓶盛了一些紫蝶翅膀上的紫色粉末。
这些粉末可以把孟卓远他们身上的蛊虫驱赶出来。
等四个人坐下后,萧玖从小挎包里拿出了那瓶泛着紫色荧光的小玻璃瓶。
“哥,怡盈,这个应该能把你们身体里的蛊虫逼出来。”萧玖把小玻璃瓶交给孟卓远,“你们愿意试一下吗。”
别说,虽然小玻璃瓶里的紫色粉末看着很唯美,但要把它们喝下肚子还是需要勇气的。
“小玖,我应该不用。”
陆怡盈把刚刚对孟卓远说的话又说了一遍。
“我是百蛊不侵的体质,那些暗手对我无效的。”她笃定地说道。
萧玖点头,但她还是说道“保险一点,你也检查一下吧。”
陆怡盈说的肯定,但萧玖觉得,蛊虫这个东西,肯定也在不停进化的。
当年最厉害的人,不一定在二十多年后还是天花板一样的存在。
不然也不会有“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数百年”1的说法了。
“有道理,怡盈,蛊师的手段防不胜防,还是保险一点比较好。”
孟卓远也偏向于检查一下有没有异样。
陆怡盈是个听劝的,而且检查一下有益无害。
她就拿出随身带着的匕首,划破了自己的指尖。
眼看血珠就要滴落,孟卓远直接拿起手边的空茶盅给他接上。
然后,他又觉得有些不妥,这是秦砚家里喝水用的。
像他们家里,喝水饮茶的杯盏都是成套的。
“这个,是不是很值钱”孟卓远问道,心里已经盘算着,自己收藏的那套薄胎瓷茶杯,萧玖说过好看的,要么就用来赔偿
反正这两人是一家,只要萧玖满意,秦砚不会有什么意见。
因为萧玖拿出了小玻璃瓶说能驱蛊,孟卓远的心态现在是很放松的,也有了闲心想东想西的。
无他,因为回春丸,他对萧玖迷之相信。
秦砚摇头“百货商店买来的普通白瓷杯。”
他收藏的好东西,上次在给萧玖空间里做竹架子的时候,就陆陆续续放了进去。
家里放着的都是普通的日用品。
“那就好。”孟卓远闻言,放心了,也不用多想了。
这件事情略过不提,他们往陆怡盈滴在茶盅里的血看去。
“怎么会这样”陆怡盈惊呼。
她的血液里竟然也有明显的幽蓝。
萧玖看向放在桌上的小玻璃瓶,示意孟卓远和陆怡盈使用。
孟卓远没有犹豫,问清了是直接服用后,倒了一杯水,把小玻璃瓶里带着荧光的粉末倒了进去。
然后,他分了一半给陆怡盈,自己直接一饮而尽。
陆怡盈虽然不可置信自己会中招,但是她对萧玖也有种天然的信任。
更何况,孟卓远已经喝了。
她也拿过茶盅一饮而尽。
然后,他们的身体里似乎有两股力量正在抗衡着。
好在一股力量明显压过另一股,很快,他们就觉得有什么东西顺着血管往指尖的伤口而去。
孟卓远撩起自己的衣袖,小臂上青筋冒起,在场的人可以清晰的看到皮肤下的血管里有什么东西正在挣扎着。
但显然,它弱于另一股力量,只能挣扎着被推往指尖的伤口处。
萧玖拿起另一个茶盅往他们身前推去。
孟卓远和陆怡盈两人不约而同把指尖对准茶盅。
又过了一会儿后,被淡淡的紫色包裹着的一小团幽蓝的血雾从他们的指尖流出,滴在了茶盅里。
萧玖手快,拿过小玻璃瓶,往里面注了些水,摇晃了几下后,把里面的水倒进了那个茶盅里。
“呲呲”声在堂屋响起,伴随着一阵难言的腥臭味。
萧玖捂着口鼻,看着茶盅里的幽蓝血雾渐渐融化在混着紫蝶荧光粉末的水里。
最后,水的颜色恢复了清透,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在场的人对蛊虫神秘的认知又加深了一层。
孟卓远挤了挤指尖,新滴出来的血没有了幽蓝,已经恢复了正常血液的颜色。
见状,陆怡盈也挤了挤指尖,果然,血液也已经变成了红色。
这让她心里的侥幸心里尽去。
“这个下蛊的人是不是就是你们在找的阿郎”陆怡盈说道,“这个人的蛊术已经超过了当初我爹找来的的蛊师了。”
“小玖,你跟他对峙的时候,一定要小心再小心。”她认真叮嘱。
“我知道。”萧玖点头。
“这次的事情,你们是受了无妄之灾。”萧玖又说道,“应该是我们抓了潜进华国的那两个人,这个消息被阿郎知道了,他才会对我们下手。”
萧玖说道“我不太能确定他的动机和目的,但是他的目标应该我跟秦砚。”
阿郎是萧玖目前为止遇上的,最难懂,也最难缠的人。
就像这次,萧玖不明白,阿郎在前一刻还想着下蛊暗算他们,后一刻,他就立刻关门走人。
他都不关注一下他们有没有被暗算成功的吗
还有他的目的,萧玖也猜不到。
她只能隐约觉得,这可能是阿郎给自己留的后手,一旦他落网,会用解蛊作为条件,寻求脱身,或者提其他的意见。
反正,单纯为了救出那两个境外来客,或者为他们报仇什么的,萧玖是不相信的,这跟阿郎的人设不符。
但不可否认的是,阿郎把目光放到孟卓远和陆怡盈身上的起因,是他们抓了那两个境外来客,惊动了阿郎,让这个狡猾的老狐狸觉察到了什么。
“这跟你们抓人没有关系。”陆怡盈说道,“他们本来就该抓,是我们两个人自己撞上去的,你不要有负担。”
“是啊,小玖,这件事情跟你没有关系,是我的问题,我想讨好怡盈,这才带着她去了那家饭馆。”
“我们都没有责任,所有的责任都在下蛊的坏人身上,快点把阿郎抓住才是重点。”孟卓远总结道。
“没错。”陆怡盈也附和。
然后,两人的目光不期然相撞,又都若无其事地转开了眼睛。
萧玖有点撑。
“哥,你们后面几天再关注一下自己血液的颜色,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一定要跟我说。”萧玖叮嘱。
“好,你回家吗我带你回去。”孟卓远站起来。
这个时候,天已经黑了。
“不了。”萧玖摇头,“我想晚上就去追踪阿郎的下落。”
“要我们帮忙吗”孟卓远和陆怡盈异口同声地问道。
“不用,我们有追踪的办法。”萧玖说道,“哥,这几天别让爷爷他们往外走了。”
“放心吧,我已经叮嘱过他们了。”想了想,他又说道,“我这几天会守着家里。”
然后,他又对陆怡盈说“也守着你。”
萧玖撑爆
“那你辛苦了。”萧玖硬着头皮说了一句。
孟卓远这是准备两头跑了。
救命,她不想围观别人谈恋爱。
等送走孟卓远和陆怡盈后,萧玖和秦砚也开车离开了小院。
他们的意见很统一,尽快抓住阿郎,预防他起了凶性,不管不顾在京城放蛊。
毕竟这个人是有前科的,他们可没有忘记,陆耀宗在笔记本里写的,阿郎他们盗完墓后,往里面放大量蛊虫的事情。
这是正常人能干出来的事情
他这就是要无差别攻击后来人啊,无论敌友的那种。
萧玖觉得,这个阿郎就堪比行走的生化武器,一旦他动了什么心思,京城危矣。
这么想着,是不是还得感谢阿郎这么多年一直兢兢业业经营着他的盗墓大业
不然,他如果把心思放在怎么大规模使用蛊虫,然后,时不时在人潮涌动的地方放一波
恐怖
萧玖使劲摇头,把这个让人毛骨悚然的想法甩出脑袋。
夜色更深,萧玖和秦砚重新到了那家西南风味的菜馆。
发展到现在,事情已经非常明显了。
这家餐馆背后的主人必定和阿郎息息相关的。
当然,萧玖更倾向于,这个主人就是阿郎。
陆怡盈说了,她身上有可以抵御蛊虫的禁制,但显然,这次下蛊之人的蛊术远在当年陆怡盈她爹给她找的那位蛊师之上。
萧玖可不认为,顶级的蛊师是大白菜,随处可见。
下蛊的人不出意外就是阿郎。
“我先进空间跟紫蝶交待一下,让它待会儿低调点,飞行的时候不要撒荧光,免得引起别人的注意。”
这时候还不到晚上八点,很多人都还没有睡下,万一被人看见了
倒也不是什么大事。
但,还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
秦砚听萧玖这么说,脸上有了些笑意,显然,他也知道紫蝶独特的出场方式。
“好。”他说。
下一瞬,萧玖握着他的手消失在汽车里。
秦砚的车就停在饭馆的附近。
这个时候的餐馆里已经关上了门,门上贴着一张“本店即日起关张”的通知。
几个原本在这里工作的人,垂着头从侧门走出来,几个人低低地说着些什么。
秦砚没有听清,但从他们脸上的表情和肢体语言中可以看出,他们的情绪都不怎么好。
也是,本来工作的好好的,饭馆突然关门,他们一下子失去了工作,情绪能好才奇怪,迷茫抱怨才是正常的。
这个时候,萧玖也刚好从空间里出来,紫蝶正停在她的肩膀上,微微颤动着翅膀,显然,有些不太高兴的样子。
秦砚的车隐在黑暗里,萧玖的突然出现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那几个从饭馆出来的人还在继续说着话。
“你们说,老板不会是跑路了吧”
“跟你说多少回了,要叫洛同志。”年长一点的人说道。
“我就私下叫叫。”年轻人说道,“我前两天偶然听到有人来找老板,说起票啊,快点什么的。”
这几句话刚好被萧玖听到了耳朵里。
她忽然有种荒谬的想法,阿郎不会已经不在京城了吧
她把自己刚刚听到的内容跟秦砚说了一下“我有种预感,阿郎可能要去掘你的墓去了。”
秦砚请严谨一些,那是王莽的墓。
“那墓不是已经塌了吗”秦砚发动汽车,不怎么在意地回道。
萧玖对,是我干的。
她对着紫蝶轻声吹了几句彩虹屁,紫蝶从她的肩膀飞出车窗外,开始往一个方向飞去。
秦砚开车跟在后面。
京城一处大宅里,面容有些阴柔的中年男人正准备离开。
“阿朗,你这次又要多久才能回来”里屋走出来一个二十多岁,面容姣好的女人。
“你每次出门,我都很担心你。”她柔声说道。
“不用担心,我会尽快回来,你好好在家里等着我就好了。”洛朗伸出手,轻抚那年轻女人的侧脸,缱绻地说道。
年轻女人害羞低下头,没有发现,洛朗的眼神里没有一丝眷恋。
“那你注意安全,早去早回。”她叮嘱道。
“好,放心。”
说完这句话,洛朗就提着行李箱离开了。
年轻女人明显还想再说些什么,见状,也只能作罢。
她轻叹了口气,目送洛朗离开,直到外面传来汽车引擎的声音,她才去锁了院门,回房休息。
她知道洛朗神秘而强大,且每次出门回来后,都会有极为丰厚的收获。
只是,她已经不是从前什么都不懂的小姑娘了。
有时候,她会忍不住想,洛朗到底在做些什么
自己在他心里到底有没有地位
还有,为什么这么多年过去,她都已经从懵懂天真的小女孩,长大成人,变成了他的妻子。
可是,洛朗却一点也没有变老
她渴望洛朗能在家里陪着她,但是,他在家的时候,她又会忍不住升起对他的恐惧。
当然,还有对他能一直保持容颜不老的艳羡。
有时候,她会忍不住想,会不会有一天,她人老珠黄了,洛朗还是现在的模样
沉浸在自己思绪里的年轻女人没有听到,在洛朗的汽车引擎声远离后不久,又有另一道引擎声经过这栋大宅,追着前车去了。
夜,愈发得深。
月亮高悬于苍穹之上,银辉洒满大地。
偏僻的山道上,一前一后两辆汽车的距离正在渐渐减少。
这不是洛朗第一次夜间开车赶路,但,不知道为什么,这次,他总觉得有哪里不舒服。
有种,芒刺在背的感觉。
仿佛有什么恐怖的东西盯上了他。
但他自信,这世间能让他恐惧的东西几乎已经不存在了。
那就是错觉
可是,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他的心跳也越来越快,越来越急促。
“吱”
尖锐刺耳的汽车摩擦地面的声音,在深夜无人的山道上响起。
急刹车是洛朗踩的,沉重而剧烈的心跳已经影响了他开车的状态。
他还觉得车内的空间有点闷,这是从未有过的状态。
他捂着胸口,打开车门走了出去。
山林晚间的空气,冷冽清香,一入鼻,洛朗就觉得胸闷的感觉好了很多。
而事实是,紫蝶见追踪的目标停下了,它就懒得再盯着,直接落到了萧玖的肩膀上,不动了。
它还是个宝宝呢,飞这么久,累了。
正在欣慰于自己身体恢复的洛朗觉察到后面有车灯照过来,没有在意。
夜间行车又不是他的专属。
但他还是往旁边让了让,准备多呼吸一会儿这里的空气,平复一下心跳后再继续赶路。
刺眼的车灯直直朝他射来,洛朗的脸色阴沉了下来。
这是,挑衅
他的指尖出现了几个黑点,他得让人知道,随意对蛊师不敬,是要付出代价的。
“吱”车子停在他的车前,刚好堵住了他的去路。
这是找茬的
洛朗指尖的黑点又多了些。
“阿郎”
下车后,萧玖直接叫破了对方的身份。
“你们是”待洛朗看清下车的年轻人的长相后,不屑地哼笑了一声,“保密局的”
“不错,这么快就能追踪到我,但,你们的运气也到头了。”
说完,他右手掌心向上,一排黑点从他的指尖飞出,径直朝萧玖他们射来。
原本停在萧玖肩膀上装柔弱的紫蝶煽动翅膀,直接飞到那些黑点的上空,撒下一层层紫色荧光。
熟悉的“呲呲”声在夜空中响起,随后又传来了熟悉的腥臭味。
萧玖,秦砚这攻击,也挺有效的。
他们捂住口鼻,微微往后退了一步。
“蛊王”
紫蝶的出现,解开了洛朗刚刚心脏剧烈跳动的谜团。
他眯着眼打量飞在萧玖身前的紫蝶。
“幼生期先天蛊王。”
洛朗的眼神中不期然出现了一抹垂涎与志在必得。
他的眼神落在了萧玖身上,看紫蝶的反应,这就是紫蝶的主人无疑了。
只要杀了萧玖,紫蝶就是无主之蛊,以他的手段,收复紫蝶不成问题。
车灯下,洛朗的想法通过他的眼睛暴露无遗。
当然,他也不在意就是了,如萧玖这样的蛊师,他不知道杀了几个了。
他从自己贴身的口袋里拿出一个小鼓,开始有节奏地敲了起来。
萧玖
虽然无语,但萧玖也明白,洛朗这个操作应该是控蛊的一种,如果让他继续,不知道他们接下来会面对什么。
对这样的人,根本不用客气。
借着夜色的掩护,她直接从空间里拿出一把手枪,对着洛朗敲鼓的手就是一枪。
意料中,子弹射穿皮肉,鲜血迸溅,洛朗呼痛的场景并没有发生。
相反,子弹击中洛朗的手,发出了金属碰撞的声音,而子弹的冲力,也只是让他的动作顿了一下。
他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得意的笑容“这世上普通的兵刃根本伤不到我。”
萧玖收了枪,和秦砚对视一眼,直接往洛朗的方向冲去。
反正,萧玖谨记一点,如果有实力强的人要“做法”,或者搞什么“召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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