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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 第六十五章 侯府炸锅
    看到郑氏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 苏暮颇觉好笑,向她行礼道“郑妈妈。”

    郑氏手忙脚乱还礼,“苏小娘子”

    顾清玄无视她的错愕, 把苏暮拉到厢房,正色道“过两日皇商苏家会来接你过去, 我把你落户到他们家, 入苏家的族谱,以后他们就是你的娘家人。”

    苏暮好奇问“哪个苏家”

    顾清玄握住她的手,“王皇后娘家的表亲,进供宣纸的皇商,不涉及朝政, 以后你到了顾家没有后顾之忧。”又道, “这样的家世背景干干净净, 关系也不复杂, 你若想走动也无妨。”

    听到这里,苏暮心中翻涌, 惊异道“你把中宫搬出来了”

    顾清玄“嗯”了一声,“不仅如此, 这桩婚还是王皇后亲自牵线搭桥做的媒, 待到明年就会下懿旨赐婚,往后谁若是议论你, 也得掂量掂量。”

    苏暮只觉得脑子要炸了, 她想过很多种情形,无非是寻一个普通些的官家娘子身份当遮羞布。

    哪曾想他闷声作大死,居然给她扣了这么大一顶帽子下来,差点压断了她的脖子。

    这不,她狠狠地揪了他一把, 有些恐慌,“去攀中宫皇后的亲,我这是不要命了。”

    顾清玄失笑,安抚道“你胆子素来不小,不至于连这点小场面都镇不住。”

    苏暮是真沉不住气了,“这是小场面”又道,“王皇后做媒,我岂不是还得去谢礼”

    顾清玄想了想,点头道“她应会召见你。”

    此话一出,苏暮两腿发软往下滑。

    顾清玄连忙扶住。

    苏暮是真怂了,喉头发紧道“这是小场面吗”

    顾清玄“”

    两人对视了阵儿,顾清玄耐心地讲苏家那边的具体情形。

    这事府里还不知情,都是先瞒着的,待生米煮成熟饭,便容不得府里翻盘了。

    他给她谋了这么大的前程,苏暮不敢懈怠,认真地听苏家那边的情况。

    顾清玄正色道“阿若你头脑聪慧,可借着这个机会接触上头的女郎们,日后嫁进顾家总得有自己的圈子,若有说得到一处的,也可结交五朋友,也多些生趣。”

    苏暮看着他没有说话。

    顾清玄道“像我阿娘那样,她喜欢击鞠,结交的都是爱击鞠的妇人,时常跟她们厮混,聚到一起打打叶子牌,踏青听戏,饮酒猜拳,赛马,这才有意思。

    “你也无需惧怕他们非议,有王皇后这个媒人和顾家的门楣替你撑腰,若是觉得不痛快了,就进宫跟王皇后告他一状,看谁敢不要命作死。”

    苏暮掩嘴笑,“我怎么听着像狗仗人势”

    顾清玄理直气壮道“就要狗仗人势,要不然我何苦费尽心思去谋王皇后的门路”

    苏暮笑着打了他一下,觉得这个男人真的很绝。

    两人细细说了许久,他这般替她着想,她自然不能拖他的后腿,得支棱起来,借着他们的扶持在京中扎根,建立起自己的社交圈子,过想过的日子。

    同她说妥后,顾清玄又跟沈正坤夫妻沟通了一番。

    两方确定没有纰漏,顾清玄才离去了。

    把他送走后,苏暮回到院子里,知道郑氏憋了满肚子疑问,便把她跑路的来龙去脉细细说了一番,听得郑氏一惊一乍的,再也憋不住道“难怪你要挑周家郎君,原是为了这茬”

    苏暮咧嘴笑,直言道“我什么都不图,就图卖身契。”

    郑氏指了指她,一时竟不知从何说起,只觉感慨,“从京城到开州千里迢迢,你路上竟然没出岔子,上辈子不知积了多大的福德才有这般好的运气。”

    苏暮严肃道“我沿途托镖了的,一路谨慎小心,处处提防。”

    郑氏“算你运气好。”顿了顿,“昨儿郎君把我讨过去,我还纳闷儿,好端端的讨我作甚,哪曾想他竟这般筹谋,着实令我大吃一惊。”

    苏暮抿了抿唇,试探问“府里一点风声都没有吗”

    郑氏摇头,“没有,他想来是从头到尾都瞒着的,不过待你去了苏家,就算夫人晓得了也没辙,王皇后做的媒,谁敢说不”

    苏暮心里头多少有些忐忑,“那样大的场面,我很怕自己应付不了。”

    郑氏安慰道“你行事素来沉稳,在老夫人跟前都不慌不忙,应付王皇后,自然不在话下。”

    苏暮摆手,“郑妈妈莫要给我戴高帽,我是真怂。”

    郑氏哭笑不得,“先看苏家那边怎么安置,他们愿意攀这桩亲,自然不会让你出岔子。”

    这话倒有一番道理。

    没过两日苏家那边来了丫鬟婆子接人,郑氏到底是高门大户里的人,特地替苏暮梳妆打扮了一番。

    温婉的圆髻上别了一朵雏菊绒花,头上除了那朵绒花外,就只有一把玉梳栉和一根红绸带。

    画的妆容是桃花妆,身上穿的是一袭石榴红的短襦长裙,一改往日的素淡,整个人显得精神明媚,颇有一股子俏皮张扬。

    苏暮望着铜镜里的自己,有些不习惯,“会不会太艳丽了”

    郑氏道“年纪轻轻的就应该明媚张扬。”又道,“有顾家和王皇后给你撑腰,就得飞扬跋扈,莫要叫人小瞧了去。”

    苏暮掩嘴笑,拍了拍她的手道“郑妈妈,你可得给我撑腰。”

    郑氏应道“莫怕,他们家再能耐也不过是皇商,我这老婆子可是侯府的,不看僧面看佛面,不敢怠慢了你。”

    不一会儿婢女进屋来通报,苏暮的物什早已收拾妥当,下人把箱笼抬走。

    赵氏亲自送她们上苏家的马车,临行前握住苏暮的手笑盈盈道“明年来吃你跟小侯爷的喜酒。”

    苏暮颇不好意思,“这些日劳夫人操心了。”

    赵氏应道“你这孩子是个省心的,去了那边可得好好的。”

    双方说了许久,马车才离开了沈家,前往怀化坊。

    苏家那边得知她们过来,已经在门口候着了。待马车抵达大门后,马夫放下杌凳,郑氏打起帘子搀扶苏暮下马车。

    苏家夫妇迎了上前,苏暮向他们行福身礼。

    陈氏颇觉吃惊,原以为一介婢女样貌身段算不得出挑,哪曾想那仪态跟官家娘子似的,落落大方,倒叫人不敢小瞧。

    有郑氏在一旁撑场面,众人不敢窥探。她好歹是侯府里的人,平素言行举止讲究,光站在那里就压得住场面。

    一行人小心翼翼把两人迎入院子,苏暮同陈氏说话,轻言细语,吐字清晰,态度不卑不亢,令陈氏颇为欣赏。

    苏家的一家老小在正厅里等她们见第一面,陈氏领着她一一介绍见礼,大大小小一圈应付了老半天。

    当天苏家就举行了隆重的入族谱仪式,把她正式落到陈氏名下,排行五娘。

    晚上家宴,一家老小聚在一起迎接这位新成员。

    郑氏让她端着,初来乍到就要端着体面,不要让人觉得好欺负。

    姜到底是老的辣,苏暮听她的言语跟他们保持着距离,言谈举止大方得体,不会太过亲近,也不会太过疏离,有个度。

    折腾了一天着实疲乏,晚上苏暮躺到床上,郑氏替她揉腰。

    两人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之后苏暮就在苏家住下了,王皇后做媒总归要去谢礼的,陈氏请求宫里派嬷嬷下来教苏暮礼数,她是平民女郎,怕失礼冲撞了中宫。

    于是这些日苏暮都跟宫里的嬷嬷学了些礼仪,她眼睛巧,许多话一点就通,嬷嬷教起来也省心。

    郑氏知她做绒花的手艺不错,便提议让她给王皇后做支绒花算是见礼。

    苏暮觉得可行,询问陈氏王皇后的偏爱。

    陈氏说王皇后喜欢牡丹,平时衣着偏素雅。

    苏暮便差人替她买做绒花的材料,最后还是郑氏亲自去采买的,因着是宫里头用,买的蚕丝皆是上等的,用的也是银丝。

    跟绒花匹配的则是金钗。

    郑氏的审美很是不错,买回来的东西颇得苏暮喜欢,她便在上午学宫中的礼数,下午做牡丹绒花。

    这样到半个月后,那朵牡丹绒花才被她赶做了出来,纯白中透着不规则的浅紫。

    郑氏知她手巧,不过在看到那朵牡丹时还是被惊艳了一把,就跟当初她送蕙兰那般,啧啧称奇道“阿若这手艺委实不错。”

    苏暮得意道“能养活自己的手自然不错。”

    郑氏笑着捧起牡丹绒花细看。

    因选的蚕丝是上等的,绒花在光线下色泽清亮,搭配的颜色颇有格调,素白中透着层次感的浅紫,轻盈薄透的花瓣每一片都不一样,一些伸展,一些微卷,层层叠叠。

    少许金黄花蕊偷偷探头,犹如娇俏的少女藏在花瓣中,增添了几分俏皮。

    她在绒条上下了不少功夫,薄得像纸一般,若不注意细看,几乎以假乱真。

    苏暮问她道“能送得出手吗”

    郑氏竖起大拇指,“能”又道,“王皇后什么稀奇玩意儿没见过,这绒花定能讨她喜欢,诚意十足。”

    那牡丹绒花拿给陈氏过目,她也称赞连连,说不比进贡的差。

    得了她们认可,苏暮才微微放心了些,就怕拿不出手。

    待宫里的嬷嬷回去复命后,苏暮才由陈氏领着去宫里见礼。

    去的那天早上苏暮穿得颇素雅,一袭缠枝纹襦裙,外罩牙色大袖袍衫,妆容也清淡,显得气质清冷。

    她的审美素来不错,郑氏赞道“这身好,压得住场面,不显轻浮。”

    苏暮心里头还是有点小紧张,“我头一回去,有些怂。”

    郑氏笑道“奴婢也是头一回去。”又道,“娘子可要支棱起来,往后奴婢的前程全拴在你身上了。”

    苏暮轻轻地打了她一下,应道“郑妈妈且放心,定不会让你白欢喜一场。”

    外头的马车已经候着了,郑氏搀扶她出了厢房。

    苏暮时刻注意自己的仪态,因为她清楚地明白,今日的弯腰,则是为了往后的自在。

    就像当初顾清玄说的那样,坚持本心,适当地弯弯腰。

    她现在学的礼数,便是为了能谋求到更多的广阔天地,去更好地融入进这座孤岛,寻得一方属于自己的净土。

    马车缓缓驶入皇城,苏暮端坐马车里,内心充满了野心勃勃。

    她想过洒脱自在的日子,能游山玩水,能策马奔腾,能结交五知己朋友把酒言欢,更能像中秋那天晚上肆无忌惮画顾清玄的大花脸。

    那男人为她铺下锦绣前程,她当该抬头挺胸,当该随性潇洒。

    抵达皇城,宫人前来接迎。

    陈氏怕苏暮紧张,安抚她的情绪道“皇后娘娘亲和,阿若莫要害怕。”

    苏暮点头,“有阿娘在,阿若不怕。”

    宫人引着她们去后宫。

    王皇后正同一妃嫔说话,忽听宫女来报,说陈氏母女来了,她便把那妃嫔打发了下去。

    不一会儿两人被宫女领进殿,苏暮先前受过宫里嬷嬷教学,朝王皇后拜礼。

    王皇后命人上前搀扶。

    瞧她身段窈窕,仪态得体,脸嘴也生得不错,王皇后倒不诧异,能入顾清玄的眼,若没有几分姿色反倒不合理。

    陈氏同她说了几句话,王皇后一边回应,一边盯着苏暮瞧。

    实在好奇这女郎驭人的本事。

    从一个家生子奴婢,到脱奴籍逃跑到开州,孤身一人还能安安稳稳被寻回来,若说没有点手段,王皇后是怎么都不信的。

    不论是胆色还是筹谋,必定有过人之处。

    稍后苏暮呈上绒花见礼,嬷嬷接下送到王皇后跟前。

    她贵为一国之后,什么东西没见过,不过瞧见盒子里的牡丹绒花还是挺惊艳,好奇拿起金钗,细细打量那绒花,诧异道“这是五娘自己做的”

    苏暮应是。

    王皇后半信半疑,打趣道“你可莫要诓我,莫不是偷偷买来充的数”

    这话把陈氏逗笑了,说道“我们阿若为着这桩见礼费了好些天的功夫呢。”

    王皇后赞道“倒是有心了,不比进贡来的手艺差。”

    她正说着,忽听外头传来脆生生的声音,“阿娘”

    众人的视线朝殿外看去,只见一女郎兴致高昂进殿来。

    她一袭干练胡服,一张银盘脸,杏眼,明媚张扬,看年岁比苏暮长些,手里握着马鞭,看到陈氏等人,喊了一声。

    陈氏跟苏暮道“这是晋阳公主。”

    两人朝晋阳行礼。

    王皇后道“瞧你这模样,一身臭汗,也不去换身衣裳。”

    晋阳跟她行礼,瞧见她手里的绒花,来了兴致,问道“阿娘这绒花好看,可是新进的”

    王皇后笑眯眯道“你就甭想了。”

    母女关系亲密,以往王皇后的东西少不了被晋阳哄骗去,今日又故技重施。

    陈氏笑道“若晋阳喜欢,便让五娘再给你做一朵。”

    晋阳的视线这才落到苏暮身上。

    她今日进宫来就是想探听八卦的,毕竟当初王皇后想把她指给顾清玄,哪曾想被自家老子阻拦了,如今听说顾清玄干的荒唐事,委实好奇不已。

    “你就是顾家的小婢女”

    王皇后提醒道“莫要口无遮拦。”

    晋阳咧嘴笑,她性情直爽,八卦心蠢蠢欲动,暗搓搓道“五娘且跟我说说,你是怎么使手段把顾文嘉那小子哄得团团转的”

    苏暮“”

    这让她说什么好呢

    也许是妇人对这类八卦情有独钟,面对双充满着求知欲的眼睛,苏暮一时犯难了。

    王皇后平时也爱听八卦,特地把闲杂人等遣退,虽然先前听过一些,但当事人坐在这儿,怎么都得刨根问底才行。

    于是苏暮像只鹌鹑,被王皇后等人围着七嘴八舌盘问了一番。

    原来不论是权贵还是平民,对男女方面的八卦似乎有着天然的兴致。

    这不,有时候晋阳听得痛快,还会拍大腿赞她有胆色。

    苏暮不禁有些困惑,说好的礼教枷锁呢

    看她们两眼放光的样子,似乎跟她想象中的不太一样。

    亦或许,是她思维固化,总觉得这个时代的女郎们都是规矩守礼,却不知她们的骨子里也有崇尚自由的天性,只不过被约束在重重礼教下罢了。

    对于晋阳这种一出生就含着金汤匙的贵女来说,觉得她打的这场翻身仗委实漂亮,有胆色有计谋,并且跑出去还能靠自己的双手讨生活,本就值得佩服。

    她从骨子里觉得这女郎有点趣味,跟那些成日里圈养在后宅里的娇弱女郎比起来可有意思多了。

    苏暮也觉得她跟想象中的贵女不太一样,热烈张扬,性格特别爽朗,鲜活又灵动,打破了她对土著的刻板印象。

    中午她们在宫里头用膳,晋阳喜欢海棠,特地托她做两支。

    苏暮应下了。

    下午晚些时候苏暮和陈氏才离去了,总的来说这场见礼是顺利的。

    不过苏暮总觉得跟想象中的不太一样。

    回去后她同郑氏说起王皇后母女,郑氏提醒她道“晋阳公主在京里是出了名的跋扈,往后娘子还是少与她接触为好。”

    苏暮“哦”了一声,“这我倒不晓得,不过上午与她处下来,挺活泼爽朗的。”

    二人就今日进宫一事细说了一番。

    而另一边的顾家则炸了锅。

    起因是盛氏生疑。

    先前顾清玄把郑氏讨走,盛氏虽觉得奇怪,却也没有刨根问底。

    哪曾想后来听说郑氏被遣出去了,盛氏心中疑云更盛,逮着自家崽询问。

    刚开始顾清玄还耐着性子敷衍,后来屡屡被她念叨,便有些受不了了,索性同家里头摊牌,把他们叫到寿安堂,说他明年要求娶苏暮。

    此话一出,盛氏整个人都炸了,脱口道“文嘉莫要唬我”

    忠勇侯后知后觉道“苏暮不是已经嫁出府去了吗”

    当时顾老夫人正在饮茶,却忽然顿住,露出困惑的表情。

    顾清玄一本正经道“已经和离了。”

    听到这话,忠勇侯也跟着炸了,太阳穴突突地跳动,看向他道“你莫不是疯了”

    顾清玄没有吭声。

    顾老夫人年纪大了,反应有些迟钝,问道“方才文嘉说什么来着,我没听清楚。”

    顾清玄缓缓道“祖母你可莫要打我。”又道,“明年中宫会赐婚,把皇商苏家的五娘赐给我为妻,我的婚事,不用你们操劳了。”

    人你看我,我看你,全都懵了。

    隔了许久,顾老夫人才抓重点问“苏五娘是谁”

    顾清玄沉默了阵儿,答道“就是苏暮,王皇后亲自做媒,促成的这桩亲事,是孙儿自己去求来的。”

    顾老夫人似被气着了,忽地捂住胸口,“不行了,我得缓缓。”

    顾清玄怕她出岔子,忙上前道“祖母”

    顾老夫人“我年纪大了,得缓缓。”

    盛氏坐不住了,几乎跳脚,指着他道“你莫不是疯了,苏暮可是我亲自嫁出府去的,如今你却跟我娶进门来,是不是要气死我”

    顾清玄无比淡定道“阿娘,是中宫王皇后做的媒,你可以找她把这桩婚事压下。”顿了顿,“或许不用等到你去,说不定寿王府听到了比你跳得还高。”

    盛氏只觉得一口老血卡在喉咙里,吐不出又咽不下。

    忠勇侯简直无法直视,“婚姻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小子莫不是要反天不成”

    顾清玄露出摆烂的表情,“爹,我现在是个鳏夫,你已经做过一次主了,这一回,我想自己做主,可以吗”

    忠勇侯“”

    他憋了憋,不甘心道“京城里这么多女郎,你娶谁不好,为何偏要娶苏暮”

    盛氏接茬道“她已经嫁给周家了,是不是你去逼人家和离的”

    双眼睛都看着他,顾老夫人忍不下了,用难以启齿的语气道“文嘉难不成去挖了周家的墙脚”

    顾清玄扶了扶额,把苏暮的一系列操作细细讲述一番,把盛氏唬得一愣一愣,瞬间觉得自己像个二傻子。

    顾清玄看着她的表情觉得好笑,说道“阿娘,我千辛万苦把她娶进门来,你可莫要又把她给弄跑了。”

    盛氏抽了抽嘴角。

    顾老夫人皱眉道“王皇后当真要赐婚”

    顾清玄点头,“中秋那天晚上我向圣人讨来的,因着寿王府的关系,这才求宫里头给我赐婚,好压一压寿王府。”

    盛氏绿着脸指了指他,说道“若寿王府晓得这桩事,非得跳脚急眼。”

    顾清玄鸡贼道“不管我娶谁他们都会闹,所以才求了宫里头指婚,让王皇后亲自镇场子,看谁敢说句不是。”又道,“当时圣人说我感情用事,他想用人,不就巴不得我毛病多容易掌控吗,一箭双雕。”

    这话说得人彻底无语。

    顾清玄暗搓搓道“阿娘,你摸着良心说,当初寿王府仗势欺人逼你把苏暮处理了,结果我又娶进门来,且还是中宫皇后做的媒赐的婚,你心里头痛不痛快”

    盛氏“”

    忠勇侯嫌弃道“那女郎的背景到底单薄了些。”

    顾清玄“皇商苏家不涉及朝政,日后苏暮不影响我的前程,且又跟王皇后有亲戚关系,还是她亲自做媒赐婚,谁敢妄议”

    “这”

    “寿王府找茬,王皇后直接出马打他们的脸,从根源上解决问题,都不用二老费心思,何乐而不为”

    “”

    忠勇侯被噎得无语。

    盛氏忍不住发牢骚道“我的好大儿,你真他娘的是个人才日后苏暮进门我这个做婆母的一不小心把她得罪了,她进宫告我一状,你这不是坑娘吗”

    顾清玄憋着笑,“阿娘言重了,阿若不是个不讲道理的,除非你不讲道理。”

    盛氏瞪眼,“你”

    她求救一样看向顾老夫人,“阿娘,家门不幸啊家门不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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