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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96.
    96

    “这就是你想的办法”

    “呜。”

    “所以,”岩泉一丝毫不被及川彻故作可怜的姿态迷惑,“你到底对鹰说了什么”

    “反正告诉小岩也没用啦,万一在比赛前因为想太多而发烧就不好了”及川彻振作起来,扬起了充满优越感的笑容,“而且这是我和阿鹰的秘密”

    岩泉一心平气和的转身抓了个排球,在及川彻暗道不妙的时候回首一个暴扣,“秘密你个头啊”

    及川彻大喊一声直接摔倒,而在岩泉一还要继续使用连招好让这个从来不知道吃一堑长一智的混蛋家伙醒醒脑子时,眼疾手快的松川从后面拉住了他。

    “明天就是预选赛了”他喊的真心实意,“虽然我也很赞成岩泉你用出岩拳治治及川的嘴欠,但还是留到比赛结束后比较好”

    花卷则晃晃悠悠的越过两人,冲倒在地上的及川彻伸手:“你身上是有什么岩泉接近就会开始煽风点火的程序吗还是抖不挨揍就浑身不舒服”

    “你说的好过分”及川彻咬牙,“还有,既然要拉我起来就别忽然把手缩回去啊”

    花卷在伸手再缩手的数个来回后终于投降认输,将及川彻从地上扯起来后摸了摸下巴:“不过,真难得啊,没见到九重。”

    他和松川并没有听到及川和岩泉之前的交流。

    在比赛的前一天,基本上每所学校的教练都会给选手们放一天假来养精蓄锐,不过对于不管风吹雨阻都会报道,将体育馆当做第二个家的加练狂魔来讲,这一天的休息时间也无非是换算成了自主训练。

    及川算一个,九重也算一个,岩泉则通常担任将两个废寝忘食的家伙拖回家的监督者角色虽然他有时候也会加入到另外两个之中。

    这么一合计下来,此时训练场上能缺失一个加练狂魔的影子还挺是难得。

    “不会是闹矛盾了吧”

    半是玩笑的猜测出口却没有被否认,及川彻慢吞吞的捡起刚刚岩泉一用来砸他的那个排球,没有看问出这个问题的松川,也没有出声反驳,而是将目光落在半个场地之外的球筐上。而另外两人也不由僵了僵表情:“不会吧。”

    但要仔细一想,也许从某天开始就已经显露出一丝痕迹。不过,果然最重要的还是:“绝对是及川的错吧。”

    花卷和松川两人的异口同声让刚刚将球扔进球筐的及川猛地扭头,“哈你们到底是从哪得出这个结论的”

    “偷吃九重盘子里的玉子烧、故意在九重失误的时候大声嘲笑并试图拍照留念,哦,还有家政课的时候把九重处理好的材料打翻,连累九重拿了低分”

    “罄竹难书。”

    “天理难容。”

    及川彻只觉得花卷贵大和松川一静一唱一和,吵的他后槽牙都咬紧了:“家政课那件事我又不是故意的是意外啊我只是不小心碰到了而已”

    花卷说:“那其他的果然是故意的”

    松川说:“果然是故意的啊。”

    岩泉一适时冷笑,充满了你有几次不是故意的嘲讽意味。

    及川彻大怒,但他不敢去找虎视眈眈等着机会揍他的岩泉一,只好将矛头对准了花卷:“小卷前几天被女孩子叫出来的时候还以为自己要被告白了呢扭扭捏捏的在想怎么拒绝比较好结果发现对方是来给阿鹰递情书结果当场石化唔唔唔唔”

    花卷贵大瞳孔地震,扑上去捂住了及川彻的嘴,尖叫起来:“你怎么知道啊啊啊啊啊”

    “当然是因为我就在现场”及川彻口齿不清地挣扎出来,大喊,“花卷君,可以听我说吗是很重要的事,只有你才能做到”

    语气唯妙唯俏,掐着嗓子,像极了当时的可爱高中女生本人。眼看他还要继续模仿下去,花卷贵大的脸五颜六色,表情就快要呕吐:“别说了啊”

    松川看着扭打成一团的两人连连后退,直到自己来到岩泉一的身边才松了口气,心想自己这样就不会被牵扯进乱斗。耳边津津有味的听着花卷和及川互揭伤疤,余光瞥见岩泉一正低着头按着手机屏幕,样子专注,表情认真,连公然制裁眼前小学生打架都顾不上。

    于是大惊,猜测:“女朋友”

    岩泉一古怪的抬头看他:“哈是鹰。”

    语毕,打了几个字并发送后草草按掉屏幕开关,抬头看向场内,深呼吸,额角青筋不受控制的一跳,开始喷火:“你们要闹到什么时候都给我滚去练球”

    顺便把放在旁边的毛巾精准当做炮弹甩到及川彻那张俊朗的脸上。

    这个准头,很难说是因为过于熟练还是故意报复。

    九重鹰今天难得睡了个懒觉。

    他在早上六点准时睁开眼睛,盯着天花板僵持了半个小时然后他听到没关紧的窗户缝中传来外面的声音。活泼的轻快音调和不耐烦的骂声你一句我一句的响起,不用猜就知道两个声音各自属于哪个人。等到声音消失,他才重新闭上眼,伸手一捞,把自己用被子裹得严严实实,重新睡了过去。

    再醒来的时候,床头柜上摆着的钟表时针已经快走完了九的一半,窗外偶尔传来汽车的发动机轰鸣和邻居的交谈。九重鹰从皱皱巴巴的床上坐起来,后背和t恤粘在了一起,一动弹就黏糊糊的难受。

    除此之外,胃部也传来不满的哀鸣。

    他从床上爬了起来,眼不见心不烦的不再去看满是褶子的床单。六月初的天气已经开始闷热,赤脚站在木质地板上也不会觉得冷。抓着衣角向上掀,先是头从领口钻了出来,之后是两只胳膊。

    从布料中解脱后,浑身黏糊糊的汗意急速吸收着外界的湿凉。九重鹰打开柜子随便找了套干净的换洗衣物,就走进了淋浴间开始洗漱。仰着头,闭上双眼,站在花洒下面,从眼窝沿着鼻梁再到嘴唇,从胸膛到双脚,温热的水流一路蜿蜒,冲走了满身的沉重。

    睁眼,呼出一口气,伸出手掌,将湿漉漉的头发全部撩到上方。他做了一个梦。一个不会实现的梦。而它现在也要被拥挤的水流冲入下水道。

    关掉阀门,向外面走去,在镜子面前站定,牙膏挤在牙刷上,又进入了口腔。九重鹰盯着镜子里的人,看着他面无表情的刷牙、漱口、洗脸,在他再次抬头的时候,两边的鬓角搭在脸侧,眼睫上挂着一层水珠。但那并不能柔和镜中人过于冷冽的视线和锋锐的轮廓。九重鹰冲他笑,只能得到一个略显渗人的笑容算了,我在干什么。

    等收拾整齐,将衣篓里的脏衣服全部扔进洗衣机,又去铺好了被他滚的皱皱巴巴的床铺,九重鹰才下楼准备早饭也许是午饭。但不管怎么说,等他终于喝上一口热气腾腾的粥的时候,时针已经指向了十点半的位置。

    「少熬夜,我早上起来看到你发的游戏通关截图了」点开通讯软件中的未读信息,字里行间透露的东西几乎能让人看到对方说这话时的表情「也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才能起来。门把上挂了东西,记得去拿。我和及川在市民体育馆练球」

    “太可靠了。”

    九重鹰起身出门,拎回来个纸袋。里面放着三明治和饭团,以及一瓶微凉的牛奶三明治和饭团的来历有待考究,不过牛奶的牌子很是眼熟,经常看见岩泉皱着眉不情不愿的灌。

    吃了东西,才觉得终于活了过来。可没过多久,就又开始觉得无聊懒散的靠着沙发,脚踝碰着茶几的桌角,漫无目的的想着昨天终于把游戏通关,作业也都做完,时间堆的满满当当。可所有事做完之后,又该干什么

    安静的房间里没有人回答他,只有钟表滴滴答答,稳定的节奏莫名让人烦躁。

    平时这个时候,他应该正在体育馆打球。

    九重鹰不由换了个姿势:这个想法让他有些啼笑皆非,特别是他随即控制不住的又回忆起及川彻的话。那种被说中,被揭穿的羞耻滋味还回荡在心间。打住,到此为止。

    九重鹰站起来,环顾四周。

    轻轻叹道:“真冷清啊。”

    他踩着自己的影子套上了外套,逃离了空无一人的房间。

    走出昏暗的房子,门外一片清新的色彩填满了世界。九重鹰站在门廊上,目光落在了沿着墙壁悄悄从隔壁攀爬进来的几朵蔷薇。讨人厌的灿烂,和某个和自己正在冷战的家伙一样。不想去见他们随便找点事做吧。

    他扯了扯嘴角,低头点开了通讯录。

    “武内”

    “稀客啊,怎么给我打电话”

    “想打网球。”九重鹰语气平平,滴水不漏,“你在宫城有认识的吗”

    突然接到电话的武内有些惊讶,他凭着直觉猜道:“太累了想放松你真会挑时候。宫城那边有空的,水平也不错的都没什么时间啊等等,我记得我有位熟人这几天好像就在宫城落脚,我问问看他现在还在不在。”

    九重鹰两手空空的去找了武内口中的熟人。后者在回电时语气神秘,说什么这位和他的缘分颇深织锦越,从名字来说,确实有些耳熟。

    或许对另一个人来说同样是这样。沉稳的中年人接到电话下楼接人的时候,正巧撞上他等的人被这处俱乐部的几位会员拦截的一幕。

    “抱歉。”面对语气可怜的女孩索要电话的请求,九重鹰无动于衷的回绝。不过从织锦越的角度来看,则是他捉襟见肘的被几位年轻女士围在了中间,一副插翅难逃的模样特别是女孩子们往前走一步,他就往后退一步的时候。

    喜欢看热闹的中年人脚步一顿,步子改成了老年人散步般悠闲的动作。网球俱乐部的大厅里偶尔有三两的路人经过,皆是和他一样揶揄的表情,他还眼尖的看到前台在偷笑而等他终于走到几人面前,正好听到僵着张脸的少年被缠的气恼,脱口而出一句:“我已经有女朋友了。”

    打头的女性摇头,眼神好笑:“有女朋友了不该是这种态度”

    九重鹰木着脸,此时他尤为想念招花惹草的混蛋:至少那家伙在的时候他鲜少成为她们的目标,而另一位好友则一身生人勿近的气场,躲在他旁边就能避开大部分他不擅长应对的交流。

    在他开始怀疑自己今天出来是否就是个错误,自己还是该在家里种蘑菇的时候,看了半天热闹的中年人终于出声解围:“抱歉,这孩子是来找我的。村上小姐,放过他吧。”

    村上小姐恍然,和身后的同伴一同笑了起来。如果最初她们是来搭讪的,后来则觉得对方反应实在有趣,便没忍住想要继续逗弄两下。

    “是织锦先生的客人早说嘛。”村上小姐笑眯眯,踮起脚尖飞快的拍了拍九重鹰的肩膀原本是想拍头的,可他长的高,踮着脚尖也够不到。正当心里遗憾,却发现面前被她们缠的少年说不出什么情绪的叹了口气,竟然猜到她想法一样弯下了腰。

    收回手的时候,村上小姐恍恍惚惚,抬头认真的问迫不及待想要逃离现场的人:“说真的。”她语气诚恳,“你真的不缺女朋友吗”

    九重鹰:“”

    不着痕迹的退后一步:“不缺。”

    唉声叹气遗憾离去的村上小姐正怀疑是不是自己的判断出错,不然这人为什么低头低的很熟练而九重鹰松了口气,有点心虚:对不起,把你当成长辈对待了身边的长辈似乎都很喜欢摸头,在九重鹰身形逐渐挺拔后则望而兴叹。久而久之,他就养成了这个习惯。

    织锦越不知道他所思所想:“嗯,好久不见,九重。”

    “好久不见”

    “忘了我吗”织锦越大笑,“我可没忘记你。毕竟你是第一个拒绝我的人,而且还骂自己脑子不清醒越前那老酒鬼没向你提过我吗”

    九重鹰盯着他的脸。去掉皱纹,在将夹杂着些许花白的头发尽数染黑十年,也许现在已经是二十年前的满贯得主。在灯火辉煌的大厅亲切的向自己询问什么,而自己用恶劣又仇恨的笑回答了他。

    “织锦”喃喃出声,“是你。”

    织锦越爽快点头,“顺便一提,我还挺遗憾你没跟着越前去打网球呢。”成年人讲话向来信奉一个点到为止,织锦越走在前面引路,不再提起其他什么。九重鹰沉默一瞬,也没再深究:“现在去哪”

    “去我的休息室给你找个球拍。”织锦越笑,“你是我见过的第一个来打网球结果自己不带球拍的孩子。”

    “我和谁打和你”

    织锦越摇摇头:“老胳膊老腿,早就跑不动啦。是个来这边打比赛的孩子,他是下午的车嗯,紧赶慢赶,应该还来得及打一局。”

    织锦越说的找就是真的要找。一进门,就见旁边的陈列架上摆着各种各样不同的拍子,让人眼花缭乱。而在这些之外,他还轻描淡写的表示如果都不合手,还可能再去专柜那边看看。

    “就这个吧。”

    九重鹰选了放在架子上的其中一把。深红色的亮漆,黑色的手胶,羊肠线。

    “和你打的另一个孩子要比你小,今年上国二,正在准备七月份开始的关东大赛。”织锦越介绍,“那孩子的水平非常惊人,被人称为神之子说来也挺巧,你是第一个拒绝成为我的学生的人,幸村则是第二个。”

    九重鹰抬眼,“嗯”

    织锦越摸了摸蓄着的小胡子,笑道:“你当初拒绝我的理由是这项运动不纯粹,这孩子则是太纯粹的去追求更高的境界,一定要走出属于自己的路。我不讨厌这种狂傲的想法。如果好奇的话,打一场比赛大概就能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