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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昭紧张了
    不用太小心翼翼,这是什么意思呢

    宁元昭自认为重生之后,干的一切事都和小心翼翼四个字沾不上边,与公主有关的尤是,用大胆狂妄来概括倒还有几分道理。

    再者说,公主为上,他为下,尊敬小心些也是理所应当。

    难不成是公主嫌他太刻板,少了寻常相处的亲近

    可即便是亲人,被舔了也应当有所不适,毕竟他不是一个连口水都收不住的稚孩。

    然而他未从公主身上感受到一丝反感估计连他爹他祖母都不会像公主一样宽容温善

    宁元昭又琢磨不清了。

    愚笨地询问深意可不是什么好主意,现下的情况,答应是最好的回答。

    “我知道了,殿下”他说。

    顾景懿放下手指,意有所指般“小阿昭,知道,也要做到,嘴上说说可不行。”

    宁元昭“嗯,我会努力。”

    顾景懿不再逗他,朝方才黑猫跑走的方向唤了句“玄霓。”

    小小的黑蛇自草丛间爬出,很快到了宁元昭脚边,看动作很有些慌乱。

    它用豆眼望着宁元昭,几分无辜几分可怜,想来在这样的眼神下,一般人都会忍不住将它抱起来抚摸。

    连依旧怕蛇的宁元昭都有些意动。

    不过顾景懿没给玄霓做作的余地,他直接将蛇捞起“别想着往他身上爬,他手臂刚刚磕伤了,托不住你这样重的东西。”

    倒也没有如此脆弱,宁元昭想。

    谁料玄霓听懂一般,大受打击地盘在顾景懿手腕上,只不过眼神还直勾勾盯着草丛。

    草叶间传来啪嗒啪嗒的声音,方才的黑猫幼崽从中钻出,几步跑到二人面前,冲着玄霓很凶地咆哮了一声。

    玄霓装出一副受惊模样,看向宁元昭。

    却不想宁元昭眼里早已没了它的存在,只专注看着那只黑猫。

    黑猫聪颖,见蛇有人护着,抻了抻身体便准备离开。宁元昭见状,没有丝毫犹豫,当即捞住它肥软的小肚子,把它抱到怀里,细细抚摸。

    黑猫看样子有些生气,奈何宁元昭的怀里太温暖,它张开嘴哈了半晌,到底没咬上去,反而更深地往里窝了窝。

    “殿下,你怎么知道假山有小猫”宁元昭问。

    “我不知晓。”顾景懿说,“我本想放出玄霓引开他们,没想惊出了一只猫。”

    “原来如此。”猫的颜色太容易和黑暗融为一体,看不见实在正常。宁元昭赞赏地点点黑猫的脑袋,对它说“乖乖,你好厉害呀。”

    “咝”玄霓突兀地直起身子,吐着蛇信威胁地看向黑猫。

    黑猫理也未理,抓着宁元昭的手指玩了起来。只是它到底年幼,用力不知轻重,爪子在玩耍间不小心抓到了他的手背。

    没出血,留下了几道细细的白痕。

    宁元昭没怪它,依旧亲昵地摸它脑袋,它则打了个滚,挣脱宁元昭的怀抱,很快跑走了。

    顾景懿捏合玄霓的嘴巴,将愈发愤怒的蛇按回袖间。

    宁元昭起身,拍拍细碎的猫毛,全然没注意到玄霓的种种举动。

    “阿昭很喜欢猫”顾景懿捧起他被抓的手。

    宁元昭下意识就想拒绝这种亲密的举动,可恰好又在行动前想起了公主的话。

    不用太小心翼翼。

    他略纠结了一会儿,终究还是选择不动,干巴巴地任凭公主捧着。

    他回答说“毛茸茸的小动物们,我都很喜欢。”不管是小猫,小狗,抑或是普通的小麻雀。

    顾景懿抚了抚那白痕“阿昭想养猫吗”

    宁元昭摇摇头“没有想过。”

    猫是灵性且自由的生物,很少有猫愿意乖顺地被别人饲养。况且他的占有心很强,如果他养着的生命不能全心全意地爱他,那他从最开始便不会考虑饲养。

    说起来很是自私,不像是真正的爱,所以宁元昭并不打算将这些话也告知公主。

    他看向顾景懿,顾景懿没有追问的意思,应当是对他还算满意,无论是他的回答,还是他没有抽出手的决定。

    “才和我待了一会儿,倒受了不少伤。”顾景懿放下他的手,“该是我负责。走吧,我带你上些药。”

    “殿下,都是些小伤,与您无关,您不必介怀。”宁元昭说着,抬头看了眼满月,“臣现在酒已醒了,又离开太久,是时候该回大殿了。”

    “阿昭是担心太晚不回,会有人来寻么”

    宁元昭点点头“若是宴席结束,老父亲见不到我,恐怕会生疑,以为我又偷跑着玩去了”

    顾景懿笑了下“只是玩吗”

    宁元昭脸颊上被触碰过的地方好似再度烫了起来。

    顾景懿含笑注视着他,笑容很是温柔,没有逼迫他回答的意思。

    虽然宁元昭也不知该回答些什么。

    他直觉这个问题有某种很深的陷阱,他参不透那是什么。

    “殿下”

    “跟着我。”顾景懿握住宁元昭的手腕,似乎不准备给他说出答案的机会。

    “我们去哪”宁元昭结巴地问。

    “上药。”顾景懿用另一只手点点他的手背,“不然会疼,好不好”耐心极了,询问小孩子一样。

    “好。”宁元昭没法再拒绝了。

    好像再拒绝就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一样。

    “好乖。”顾景懿满意地笑了,“不用怕,宴席不会结束的,我还未去赴宴呢。”

    接着,宁元昭就稀里糊涂跟着顾景懿一路往前。

    顾景懿走的路隐蔽安然,连一位侍奉的宫人都不曾看见。

    宁元昭想,公主许是要带他去哪个角落里,给他上好药再放他走吧。

    可等他被牵着进入永安殿,被按着坐到床榻上时,他才知道自己错得有多离谱

    殿中点着独属于公主的熏香,味道很沉,几乎遍布寝殿的每个角落,哪怕是床边的轻纱。

    他进了公主的寝殿坐了公主的床榻

    而且,他还是从暗门小道所进

    为什么有点两人苟且着干坏事的感觉幸好殿中无人

    自然了,殿中有人的话,他进公主寝殿的消息可能不到一刻就会传到熙成帝耳朵里。

    要命

    “上去吧。”顾景懿语气如常地说。

    “上去哪”宁元昭心中有了个更要命的猜想。

    “床。”顾景懿解开床侧的纱帐,“小傻子,你不上去,我要将你藏到哪里门外可不是只有三喜守着,若是被其他人发现你在这,宣小侯爷与宸月公主偷欢的美名恐怕就要遍布天下了。”

    偷欢遍布天下宁元昭沉痛地看着手上的白痕,就这样一点快要愈合的小伤口,竟值得他们二人做出如此冒险的事吗

    他要不要现在顺着原路逃出去,治不治伤的倒也不重要

    他的心思一想便知。

    可顾景懿没给他反思后悔犹疑的时间。

    他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顾景懿推到了软和的被褥间,靴子也被极利索地褪下,放入离他很远的柜中。

    顾景懿褪了鞋子,在上床的同时解掉最后一层帷幕。

    床榻顿时变成了某种封锁般的绝密,不可告人的绝密。

    恍惚之间,宁元昭浮现出点似曾相识之感。

    是什么呢

    对了,就是刚刚。

    他们一起目睹宫妃私通,公主说,那是属于他们两个人的秘密。

    秘密只能是独有的,从那一刻起,他们就因为那个秘密成了一体,紧密纠缠,互相忠诚,不可背叛的一体。

    而现在,这种奇异的相融感更深了。

    宫妃与侍卫苟且,宁元昭与顾景懿偷欢床榻自古以来的特殊含义让宁元昭无名生出了比照般的错觉。

    即便他们什么都未曾发生。

    他们的关系从保守秘密,变成了秘密本身

    他与公主都是无心,却偏偏造成连他也没想到的阴差阳错怎么会这样

    “来人。”顾景懿开口。

    宁元昭猛地攥住了身边的软枕。

    随着“咯吱”的响声,殿门缓缓打开,透过柔和的纱,他隐隐能看到成队的宫女列于殿门两侧,目光或快或慢地向床榻处投来。

    顾景懿用手指点了点他的额角,又倾过身虚虚地将自己覆在他身体上方。

    “阿昭,你出汗了。”容色绝艳的公主将沾到的水珠抹到了宁元昭脸颊上,“你是水做的吗嗯”

    宁元昭不敢说话,生怕被什么其他的人听到。

    顾景懿将唇贴在他耳畔,强行挤进他攥着枕头的手掌间,意味不明地笑道“阿昭,这么紧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