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了室外花园的隐蔽处,世枞宫才放开了手,他看向楚焦,对方眼睫垂落,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他眯起眼睛,抬起他的下巴“楚焦,你是来扮演未婚夫的,不是来砸场子的。”
楚焦终于看向他,胸膛起伏得厉害。
那块皮肤自从出现疤痕之后,再也没有别人碰过。
唯有每次洗漱时,楚焦的指腹会摩擦过那块崎岖不平的肤肉,在其他光洁皮肤的衬托下,存在感强烈。
他知道那里的触感,也知道世枞宫感受到的是何种感觉。
轻飘飘但认真的吻落在疤痕中间,被吻过的地方火山岩浆般发烫,明明只是一触即分的简单触碰,却犹如落下了不可磨灭的烙印。
任楚焦如何想甩开,依然牢牢地扒在眼皮敏感的皮肤上。
他究竟为什么
楚焦看着世枞宫,咬牙切齿“世枞宫,你有病。”
世枞宫神色未变,冷沉的眼望着他“你什么时候来的”
他注意到楚焦时,对方站在角落,材质昂贵的太师青色西装却没削弱半分对方的盛气凛然,反而放大了他的散漫和高高在上。
耳骨边金饰尊贵凛冽,更像肆意妄为的俊美暴君。
世枞宫刚向对方走去,却意外陡生,也幸好拦住了。
楚焦没有回答他,眉眼阴沉“世枞宫,你搞我就算了,还要羞辱我是吗”
理智清楚,世枞宫大概是为了晚宴的顺利举行而安抚他,即使短短的相处,他也察觉到对方从不做多余的事情。
但情感是不随理智而消失的。
世枞宫眉头动了动,视线落在那片疤痕上,楚焦猛地侧过头去,转身离开。
他走得太快,甚至像在躲着什么。
世枞宫突然道“楚焦,这不是羞辱。”
温柔的夜风拂过皮肤,几乎吹散了声音,楚焦大概是没听清的。
秘书匆匆从后面赶来,看到世枞宫松了一口气“先生,事故已经解决了。”
世枞宫没有说话,秘书等待片刻,顺着对方的视线看去,看到了楚焦。
直到那个瘦削高大的背影上了车,消失在视线中,他才听见世枞宫醇厚平静的声线“走罢。”
楚焦一整晚都没有回来,情理之中。
除了那天晚上,世枞宫没见过楚焦这么不理智的样子,他大概需要冷静。
今天是周六,世枞宫没有去公司,在三楼的书房处理文件。
管家敲了敲门“先生,客人来访。”
这是每周六的固定日程,世枞宫“嗯”了一声表示知道。
管家退了出去。
片刻后,医生敲门走了进来“世先生,很高兴见到您。”
医生不论是声线还是微表情都是极易惹人亲近的模样,动作舒展,能轻易让人放下戒备心。
他
们落座在书房外延展而出的温室露台,这里桌椅舒适、花草盆栽茂盛,容易让人感到放松,医生每次咨询都是在这处地方。
他拿出一张表,一如往常微笑着询问着常规问题“您最近有收藏什么新的东西吗大概有多少数量”
被楚焦占用了大量闲余时间,没有机会收藏,只拍了一幅画数量减少。
“您最近洗手、洗澡的频率有增加吗”
被楚焦多次动手动脚,增加。
“有没有尝试打乱用餐时的餐盘顺序”
做不到。
“您最近每天平均工作多久时间”
被楚焦多次打扰,减少。
“”
问题不算多也不算少,世枞宫偶尔作答,时间很快结束,医生收起问表。
他在此之前已经和管家聊过世枞宫最近的日常生活变化,已经有了一个大概评估。
他笑道“之前的方法有一些成效,您最近的改变也对病情有所帮助,您之后继续保持就好。”
世枞宫点点头。
医生起身“那世先生,没有什么问题的话,我们下次见”
世枞宫停顿几秒“稍等。”
这是他第一次叫住医生,医生内心些微惊讶“您说。”
世枞宫“我可以忍受触碰一个人的皮肤,我想知道原因。”
医生更加惊讶了,微笑道“这主要是您的心理原因,或许在您心里,您评估对方为安全或者清洁,对您无害。”
“也有您非常信任对方的原因,或许和对方在一起您感到有安全感。”
强迫症带来的洁癖主要是心理层面,部分患者会控制不住焦虑自己是否碰触病菌,强迫性的多次清洁自己,对生活产生很大困扰。
世枞宫指节轻叩着桌面“我知道了。”
高助理吞了吞口水,做足了心理准备后才敲门,委婉道“楚总,您今天的日程需要汇报吗”
他急得不行,再不马上赴约这个项目就要吹了
楚焦打开卧室门,懒散道“走吧。”
他嗓音很哑,眼皮半睁,似乎一夜未睡,周身气压很低。
高助理欣喜道“好的,我马上联系司机。”
佣人难得看到不着家的雇主,发觉他比平时更加可怕,一时都更加小心翼翼,万幸他吃完早点又马上离开了。
楚焦忙忙碌碌解决完公司的事情后,终于压抑不住脾气。
要不是为了参加昨天的晚宴,这工作早就结束了。
而且晚宴上还遇到了碍眼的人
什么狗屁合约,他不想干了
他挥挥手,旁边的高助理马上上前,听见他道“安排司机去城南华府。”
城南华府是世枞宫家所在的别墅区,助理了然。
酒吧气氛热闹。
纪小姐陪朋友过生日,晚上
专门来酒吧玩,从包厢出来透气时,隐约看到一个眼熟的人影。
楚焦坐在吧台前,摸着下巴思考自己为什么没有去找世枞宫。
旁边的高助理看似平静,内心却很疑惑,猜测顶头上司为什么突然反悔。
纪小姐眼睛一亮,咬唇犹豫几秒,还是走过来打招呼。
“楚先生”
楚焦抬眼。
他凶悍俊美的脸上没什么表情,纪小姐看不透,稍微有些怵他,但又想起上次他那丝不自在的表情来,心里放松很多。
她提了一下裙摆,在他旁边落座“上次谢谢你。”
楚焦想起来了,她是世枞宫原计划的第二个未婚妻。
他回头喝了一口酒,整体表情平淡“纪小姐客气,举手之劳。”
纪小姐不知道该找些什么话题,想到什么,好奇道“听说你和世先生有婚约,是在开玩笑吧”
圈内都在讨论这件事情,令人大跌眼镜,事情太过荒谬,纪小姐觉得大概是没有根据的传言。
她差点成为世枞宫的未婚妻,对方的想法和目的她再清楚不过
楚焦却没回答,突然侧头看她“纪小姐为什么会答应和世枞宫签订协议”
纪小姐闻言,脸有些红“楚先生误会了,我没有签那份合约。”
世枞宫和纪家有生意合作,找上她谈合约,给纪家便利,她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对方身份尊贵,头脑聪明,又相当俊美,绅士有礼。
谁会拒绝他呢
纪小姐最近刚好单身,即使是合约,但一旦签订,两人也就有了联系,说不定也会发展恋情。
而且如果有了真正喜欢的人,合约也可以在双方协商下解除。
怎么算都不亏。
但那天晚上,楚焦出现了。
世枞宫对她说的话历历在目我想纪小姐还没有做好签这份合约的准备,我会另择人选,感谢纪小姐的支持。
纪小姐想到这里,心情说不上的复杂,但又觉得这样也好。
楚焦知道这个合约肯定是世枞宫告诉他的,她看向楚焦,脸色更红了。
“楚先生,我能加你联系方式吗。”
楚焦一顿“为什么”
纪小姐眼睛亮亮地看着他“你跟我想象的很不一样。”
楚焦“很不一样”
他抿了一下唇,无端有些心烦气躁。他硬邦邦道“哪里不一样”
“我觉得你并没有那么凶,你肯定是个温柔的人。”
她说得有些结结巴巴,漂亮的脸上有着难以启齿的害羞。
楚焦笑了起来,左脸的疤痕因为这分未达眼底的笑意而出现微小的起伏弯曲,像一条游离的危险毒蛇。
那笑又很快消失,他道“是吗那纪小姐感觉错了。”
“纪小姐,你好像很像知道我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疤”
“你是不是觉得我有一个悲惨的往事,而我需要你的拯救”
纪小姐脸色一白“没、没有。”
楚焦“你的表情在说你有。”
他注视着纪小姐的眼睛“已经蠢到连装都装不好了吗”
冷漠、恶劣。
纪小姐脸色一阵红一阵白,眼睛积蓄起泪水。
楚焦还不罢休,最后道“我不是你该散发同情心的对象,纪小姐找别人吧。”
纪小姐哭着走了。
楚焦喝完最后一口酒,看着她消失在拐角,又觉得有点后悔。
她没做错什么。
楚焦本不会如此刻薄,但不知是因为心情不好,还是因为什么,他话语中带了浓烈的刺。
他看向高助理,神色恹恹“去看看她。”
高助理马上挺直腰板“好、好的。”
他听了全程,觉得上司实在是不解风情。
高助理不了解楚焦,应该说,很少有人了解楚焦。
楚焦从小到大都是一个人,他喜欢一个人,不需要伴侣,也不需要家庭,而且大部分女人是害怕他的。
也曾有男男女女接近他,却让楚焦越发烦躁,他们的眼底有着奇异的窥探,一种带着私心的好奇。
楚焦能清楚地读出他们的所思所想。
他很疯狂,他好像什么都不在意。
他的伤疤从哪里来他肯定经历过什么惨痛的事情。
他很有钱,我能不能分一杯羹
像他这样的人,如果只对自己一个人特殊会是怎样那感觉肯定很好。
楚焦嗤笑一声,无聊地离开了酒吧。
周围色彩迷幻,嘈杂热闹,映照在他身上,打下的长长影子像只格格不入、封闭自我的茧。
司机问他去哪,楚焦点了一根烟。
脑内突然出现一个人,天神一般伟岸,神色淡漠如浓雾,他似乎从来没有注意过这个疤痕。
除了
楚焦又想到了那个吻,落在左眼,轻飘飘的,一路串联到了心底。
微妙的触感电流断路般在他脑中闪出。
楚焦闭上眼睛,遮住了眼底的情绪。
世枞宫每天晚上十点会按时入睡,他睡眠质量一向良好。
但今天却难得有些失眠,他开着夜灯看了一会儿书,却仍然没有困意。
他揉了揉眉心,穿着睡衣起身喝水。
走廊尽头有一处观景台,圆弧形的落地窗视野极好,能看到外面流过花园的人工河,世枞宫闲暇时会来这边喝茶看书。
灯光昏暗,楚焦正坐在沙发边抽烟,茶几上一盒烟半空,烟头落了一堆,不知道坐了多久。
听见响动,对方撩起眼皮看了他一眼。
他大概刚刚运动完不久,衬衫领口大敞着,有汗珠滚落,小麦色的肌肤泛起蜜一般的光
泽。
锁骨胸口挺拔,隐约能看到深深的腹肌,气质锋利如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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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吸了口烟,有些倦怠地对世枞宫道“抽吗”
嗓音有着抽烟过度的嘶哑,香烟的雾气让他看起来危险而野性,动作很撩人。
世枞宫和他对视半晌,走了过来,沉默拿了一根烟,周围没有打火机,他看向楚焦“借个火。”
楚焦抬眼看他,没等说什么,世枞宫却俯身靠近。
那节烟的顶端碰上了他烟头的火星,两人之间的距离瞬间拉近。
从烟头处传来一阵轻微的压力,沿着烟管,一直到过滤嘴,电流一般传感在敏感的嘴唇上。
是对方唇齿的力度。
楚焦僵住。
世枞宫修俊的眉眼微敛,视线一直落在他脸上。
那双眼本就狭长风流,被这样凝望着,让楚焦有一瞬间的错觉,就好像他们不是在点烟,而是在
接吻。
楚焦头皮一麻。
虽然上过床,过程也非常激烈,但印象中可没有接吻这回事。
世枞宫点了烟,后退一步拉开距离。
火星闪烁,烟雾随着呼吸从他唇角间溢出。
大概不会有人把世枞宫和香烟联系在一起。
虽然冷淡,但世枞宫气质是干净的,他出生在贵族豪门,家教礼仪严苛,一切称得上劣迹的东西都不该和他相关。
但他拿起香烟时又很合适,烟管燃烧在他修长的指节间,绅士又危险。
世枞宫吻在烟蒂,又从唇角吐出烟雾,冷淡道“无趣。”
他将烟管按在烟灰缸,那根称得上完整的烟半路折断。
楚焦回神“你没抽过烟”
世枞宫没有否认,楚焦笑了一声“世先生这么可爱啊。”
世枞宫眉头动了动,楚焦却突然站起身,缓步逼近他“世先生为什么撒谎”
他晃了晃手里的照片,上面的黑色豹子落入世枞宫眼中,证据确凿。
世枞宫眯眼,这张照片本该放在他书房才对,还有其他的礼物。
世枞宫“你进了书房”
楚焦“嗯”了一声。
世枞宫气笑了“楚焦,我跟你说过,除了你的房间,三楼其他地方你没有进入的权利。”
楚焦能听话才是有鬼,他扯起一个恶意的笑“抱歉世先生,我忘记了。”
对方抽了很多烟,即使有良好的抽风系统,房间空气也称不上好。
他大概是有烟瘾,世枞宫拿走了整盒烟,冷淡道“以后不许在我眼前抽烟。”
楚焦挑衅看着他的眼睛“如过我说不呢”
世枞宫掐住他的下巴,眼中有着风暴“你没有资格说不。”
楚焦突然发力,世枞宫被他狠狠推到在沙发上。
两人撞在一起,柔软的沙发上反弹起伏,楚焦单膝半跪在他双腿之间,一只手掐住他
的下巴,摘下自己口中的香烟。
世枞宫的唇瓣被他用手揉出一道缝隙,下一秒,楚焦就将唇落了过来,隔着若有若无的距离,将那口烟雾吹进他的口中,世枞宫毫无准备,呛咳一声。
随后,那半支烟转了方向,濡湿的过滤嘴落在了他的唇缝,强势进了齿关。
黑鸦片般暗沉馥郁的香气袭来,带着香烟本身浓重的烟草味,有楚焦的味道。
楚焦拇指按在世枞宫柔软的下唇,柔软的触感传来,他随心而动,将那处从粉色碾磨成艳红,眼中带着恶意“喜欢吗”
这个体位下,他牢牢将对锁在怀里,似乎对方再也无法反抗,楚焦莫名其妙兴奋起来,喉结动了动。
世枞宫眉目冷沉地吐出烟管,握着他后脑勺猝然拉下。
楚焦被他翻身压在身下,唇瓣被陌生的唇齿撕咬,疼痛和酥麻传来,带着那人的气息,他瞪大了眼睛。
这一吻使了几乎让人窒息的力度和时间,唇舌交缠,口中隐约传来刺痛和血腥味,大脑皮层却异常兴奋起来。
世枞宫松手结束时,楚焦才反应过来,抹了一把不知何时流淌到下巴的涎液,心如擂鼓“世枞宫,你他妈有病”
嗓音极哑,毫无威慑力。
世枞宫同样呼吸不稳地看着他,形状优美的唇瓣红得滴血“你才有病。”
楚焦从没听过他骂人,加上反应过来,气急败坏,伸手压下他的后脑,五指叩着他的侧脸向下使力,报复似的吻了回去。
世枞宫握上楚焦锋利的腕线,眸色暗沉得惊人,不落下风地反击。
你来我往,互相掠夺,世枞宫一只手环住楚焦的腰,楚焦浑身一抖,胸膛起伏的越来越剧烈。
“砰。”
他们滚落在雪白的地毯上,却都未停,楚焦几次三番翻身压住世枞宫,又被翻身压回去“唔、世枞宫”
世枞宫将他双臂无情压在头顶侧,安静的室内一时只剩下急速的呼吸声和粘腻的水啧声。
落地窗边的纱帘随风而动,月色在云层中忽隐忽现,不知过了多久,这场唇舌间的战斗终于胜负分明。
世枞宫居高临下的看着地板上的楚焦,对方衬衫领口彻底敞开,双手五指被世枞宫十指相扣着紧压在地,浑身破绽尽数露出。
蜜色肌肤绯红一片,神色恍惚,薄唇也被蹂躏到红肿,唇瓣沾满水色,鼓起的喉结颤抖着滑动。
世枞宫拍了拍他滚烫的脸,低沉醇厚的嗓音沾染了惑人的磁哑“楚焦,要是以后再在我面前抽烟,我会把你栓起来惩罚,直到改正,明白了吗”
那是面对强大对手的微妙臣服欲,让楚焦本就所剩不多的脑子几乎坏掉。
他颤抖着瞳孔说好,反应强烈,像一只乖顺摇尾巴的凶猛烈犬。
世枞宫满意了,捏过他发红的耳垂,拨弄他耳骨上的金色环圈,耳环碰在一起发出细碎清脆的响声,像是项圈和锁链。
他垂首,唇角溢出一丝笑意,在他耳边夸奖道“乖狗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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