湿漉黏热,几乎快要融化在唇齿间,想要杀死一个人,人身分布的死穴无数,而小小的一个口腔,往日里只用来进食、言语的地方,却在一夜之间布满了令人神经发颤的舒服点,被一遍一遍舔舐。
湿热的气息萦绕,燕风遥环住她,知珞更加直接,她拽住了他的马尾,又偶尔扯住他的衣领,时间一长,那无法控制的舒意中产生溺水的错觉。
知珞直起身离开,燕风遥没有阻止,唇舌却诚实地展现出不舍,在最末尾勾了勾。
他已经不再是才入修仙界时的模样,属于少年的身躯褪去一层一层的青涩,包裹着成熟的果,随时要压出汁来,溢出粘稠迷恋的蛊意。
知珞坐直,黑夜里有微弱的月光,少年的马尾自然是被她扯乱了些,松垮下来,要散未散,他分明没有进行什么过激的运动,却在喘息,眼尾沾染上绯红,那双黑眸跟着她,专注得跟着,乞怜摇尾,又带着似有若无的诱感。
那轻轻的勾给她唇内留下酥酥的麻意。
知珞理解他的喘息,因为她也不稳。
气息不平,如果让她打个三天三夜,她眼睛都不会眨,但这次只是亲吻了多久来着反正天还没有亮,她气息却有些不稳了。
知珞喘息了几声,就继续埋头,将脑袋缩进他颈窝里,整个人挂在他身上。
燕风遥垂下睫,侧眸看向她,知珞的右边耳朵就贴在他侧脸,凉凉的,耳骨不像是身上其他地方的骨头坚硬,它是软的,一经过挤压就会微微折起。
燕风遥低下头,也像她一样轻轻靠在少女肩上。
脖颈相交。
知珞感觉他安静了片刻,就开始亲昵地亲吻她的侧颈。
一下一下,起初更偏向试探,原始的致命之处被唇齿靠近,知珞下意识僵硬了一瞬,但很快就放松下来。
这是一种信任,亦或者是一种自信。
他伤不到自己。
他的气息强行平复了许多。
随即皮肤传来瞬间的湿润。
“”比上颚还要痒,并且是痒痒肉的痒意,知珞歪过头缩了缩。
她一把推开了他。
燕风遥没有反抗的意思,一下子被推到门上,他愣了愣,继而蓦地意识到自己的错误。
“抱歉我还不够熟练。”
没有找对方法,痒意大过酥麻,自然就不得她喜欢。
知珞摸了摸侧颈,应了一声。
过了会儿,她躺在床上,拍了拍旁边的位置,无所谓道“道侣应该睡在一起吧。”
“”燕风遥静默无声,发带被取下,黑发倾泻,他躺下后才轻声回答,“是的。”
知珞很友好地把被子掀开一角分给他。
燕风遥顺势靠近,被子包裹住两人,她的味道似有若无,他不动声色地沉溺进去。
等第二天醒来,知珞发现自己的姿势就是四
肢并用地抱住他,他像个玩偶娃娃,任人摆布,睡得倒挺惬意。
在知珞睁开眼看他的下一瞬,少年就同样睁开了眼睛,眼底清明一片,不像是才醒来。
燕风遥“需要用膳吗”
知珞“需要。”
他先起来穿好了衣物,在知珞慢吞吞坐起来准备穿衣服时,自然而然地伸出手帮她。
帮她穿衣、梳头,看见她比平日里还要红一点的唇,在整理完后俯身,亲了亲。
一连串动作下来,知珞没觉得有哪一步是突兀的,打开门走出去。
斩仙阁新任阁主即位,需要处理的事务很多,尤其是没有了接任交接的环节,知珞需要完成的任务更加繁重。
她对这些不甚擅长,但也不代表就不做了,反正左右没事,她就随手做了一下当然,是把燕风遥时时刻刻放在身边,他对这些事务能举一反三,青出于蓝,敏锐得仿佛是从小就浸泡在政局,心思玲珑。
初次见面的雷霆手段只有那些宴席上的人看见,燕风遥道“其余的下人定会有浮心异动。不如敲打敲打管他们的那一层人,那群下人自然就不会放肆。”
斩仙阁不愧是发展许多年的大势,人员众多,就算是有些权力的管理一层,知珞也见了几天才看完。
当然,她是见几个就去做其他事情,然后再去处理。
一刻不停地工作不是她的作风。
是燕风遥的作风。
知珞做其他事情的时候,就不是时时刻刻都需要他,燕风遥会去兢兢业业地处理杂事。
合契书在亲吻的第二天就签了,她叫人更加方便,恋人之间的心有灵犀似乎得到了具象化,不过他克制到极点,只有知珞敲他心脏的份,他很少打扰她。
那么多人,每张脸都在她眼皮子底下晃荡了一圈,知珞压根没怎么记,几天下来印象最深的还是那个鲁青。
他年纪很轻,也很听话,没有任何阻碍地表达出忠诚,又复述完以前他在阁中做的事后,就对坐着的知珞展开一个笑。
这些天对知珞笑的人很多,大多是些谄媚或者畏惧的笑,阴阳怪气、暗藏祸心的已经当场丧命。
知珞不会分辨,但燕风遥会。
燕风遥不会因为那群人掌握着阁中几条赚钱的命脉就心慈手软。
他异常清楚知珞的目的。
她才没想过把斩仙阁做大,增强自己的势力,只是有了个落脚点而已。
至于这个落脚点到底是宫殿还是瓦房,没什么区别,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怎么样也不会太过落魄。
安全舒适,才是第一位。
过多的跳蚤虽然可以以后处理,但总冒出来真的很烦。
所以残忍地砍掉一些不听话的“手”,也没什么所谓。
其他人似乎也看出新阁主不容半点异心,不论你有多少砝码,都视作透明。
有人趁机逃了,也有人抓住逃跑的人,欣喜地去邀功,期待能在
重新洗牌的斩仙阁站稳脚跟。
鲁青就是在这种氛围下,对她展开一个轻松笑意的。
仿佛不是被审问的怀疑对象,而是一个聊天的下属。
鲁青“阁主圣明,斩仙阁有了阁主,必会更上一层,北地魔主不足为惧。”
站在旁边的燕风遥面色一冷,几乎是用看死人的眼神定定凝视。
这东西是在模仿他的笑,倒是学了个五成像,剩下五成是因为没有真情。
知珞一顿,好奇地看着他“北地魔主”
鲁青接话“北界魔主向来把斩仙阁当做利用的钱袋子,经常夺取阁中利益,前阁主”
他说到这里,状似不忿地叹口气“那废物不像阁主您这般强大,从外界看,前阁主是与魔主交好,殊不知完全是给那魔主提鞋罢了。”
这隐形的彩虹屁,知珞根本没有意识到的可能,闻言只对那魔主的实力感兴趣“也就是说,那魔主更强大。”
到底是有多强大
鲁青“是。但是一定比不过阁主您。”
知珞没在意,让他退出去。
鲁青依旧是笑了笑,那双年少却沉稳的眼睛在转身时不着痕迹地滑过阁主身边的黑衣少年,与他轻飘飘对视一瞬,鲁青走出了房间。
他与下一个要进屋的人相遇,那人战战兢兢,开口问他“欸鲁青,阁主她问你什么了”
鲁青充耳不闻,与他擦肩而过。
那人见惯了鲁青左右逢源的场面,乍一被忽视冷待就愣了愣,于是错过了说话的机会,他看着鲁青走远的背影,神情鄙夷“呸什么东西”
他走进新阁主坐着的大堂。
男人再出来时,就是一具尸体。
鲁青走回父母住处。
他观察了几天,方才那人显然是在那燕风遥会杀掉的范围之内,不必费口舌。
鲁青回想刚才。
新阁主对他的笑无甚反应。
而这燕风遥全程没有插话出声,想必是个真切奉主的。
他的确在与他对视的时候感受到令人胆战心惊的寒意,头一次知晓黑色的眼睛能够深不见底,深潭一般,没有暴虐的怒意,鲜明的情绪。
这人连杀意都是冷冰冰的,沉寂一片。
鲁青不由自主地牙齿微颤,回想起来也尽是后怕,冷汗打湿后背。
这是一步险棋,无视那死气沉沉的狗,而去专注吸引主人的目光。
毫无疑问,他失败了。
阁主既没有对他另眼相待,甚至连态度都前后一致,此举还引起了狗的杀心。
幸而那燕风遥不会盲目地受感情驱使。
鲁青松了口气,打开房间的门,呈现在他眼前的,是父母惊恐的眼神,他们被绑在椅子上,嘴被布条捂住,因为药性浑身酸软,看见儿子进屋,便唔唔叫着。
鲁青歉意地笑笑“抱歉抱
歉,如果我放了你们,你们一定会惹祸,现在惹祸可是会死掉的。我是为了爹娘你们好,你们也为我想想吧。”
门被关闭,遮挡住屋内的情景。
清风拂过,黑衣少年立在屋外树间,抱臂看了会儿这场闹剧,唇畔微弯,短促地笑了一声。
真是,辨认出他是愚忠的狗,绝不会挣脱绳索,便有恃无恐,以为自己逃过一劫吗。
作为更加忠诚的道侣,燕风遥已经在他试图愚弄知珞的时候就升起无数杀意。
勾引她,让他妒忌至极,近乎魔怔,拼尽全力克制。
藏着祸心勾引,不诚心地勾引,更是骤然引爆了少年翻滚的黑潭,触怒了最纤细敏感的神经,沸腾的杀意反而变得死寂一片。
燕风遥垂下鸦睫,漆黑的眼看不出情绪,注视着房屋。
如果鲁青真有他的十成奉献的模样,燕风遥或许还能在嫉妒燃烧之时高看他一眼,给他一个痛快。
只可惜,鲁青就是一个废物,对知珞没有任何益处,连让她开心都无法掌握诀窍。
不过,他模仿的笑容至少有五分神似,知珞她似乎没有特别的反应。
燕风遥摸了摸胸口,感受自己的灵台。
这是否代表着,他是有那么一点独特性的。
就算别人同样有她的主仆誓约,有傀儡线他依然是有那么一点儿不一样的,对吗。
随着时间推移,他总是会想,患得患失,生怕有人与他有了相同的待遇,有主仆誓约,傀儡线,吸引她的目光。
他控制着自己,不再去这么想,但现在却完全无法抑制,思想疯长,总是害怕,像是终于被她拥有,又怕她有了别的,而他成了可有可无的替代品。
唯一的一点安慰是没有人会比他的感情更浓稠,更忠心。
没有人。
但虚无缥缈的感情,在知珞眼底恐怕还没有主仆誓约来得让她安心。
那亲吻和合契书给他带来的几乎让人落泪的满足感又褪去一点,可能是不在知珞身边。
不在她身边,看不见她的时候,任何契约都安抚不了他多久。
“”
少年轻轻笑了笑,那只是单纯的笑意,没有任何负面情绪。
他还真像一条狗。
有了骨头,就想要吃肉,吃了肉,就想要更珍贵的东西。
摇尾乞怜,她开了一个豁口,他就忙不迭想要钻进去,妄想着一步一步靠近,成为她心里最独特的犬。
贪婪劣性,食髓知味。
下一刻,合契书带来的束缚起了波纹,是知珞在牵引,在“叫他”。
那一瞬间,所有的不安都如潮水般退去,像是最佳的顺毛安抚,止住了胡思乱想。
毕竟就算是有绳子,她不拉一拉,扯一扯,不在她身边的少年总会怀疑绳子是不是不存在了,患得患失一碰到那些嫉妒情绪,就异常容易焦躁。
感受到灵台深处的触动,知珞“叫他”带着些催促意味,燕风遥的神情彻底平静下来,最后再冷漠地看了一眼鲁青所在的住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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