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田田下意识缩手,“娘,这孩子也是条命”
江大娘白了她一眼,“说啥哩把孩子给我你都没生孩子呢,你哪会带孩子”
她说着,就把崽崽抱了过去。
黑瘦的崽崽在她怀里扭了扭,可江大娘娴熟的手法很快就让他安静了下来。
江大娘仔细端详之后道“我看着倒有点像秀娥呢,就是秀娥没这么黑。”
张芳芳凑上前来道“她家小住就像三哥”
“你闭嘴”江大娘狠狠剜了她一眼,“我可告诉你们,谁敢出去乱嚼舌根子,我非得给她一封休书”
这里只有张芳芳和江大嫂,大嫂老实,不可能出去胡说,这话就是说给张芳芳听的。
张芳芳悻悻道“我又不是傻,这事还能到处说去”
“你可记牢了要是外头有闲话,别怨我心硬”江大娘又道了一句,抱着崽崽转身回屋。
她一边走,一边嘀咕“叫啥呢叫小福子吧,不行不行,贱名好养活,你这么瘦,怕你活不下来哩,还是叫猫崽吧”
太阳,渐渐升起,江家的院子渐渐静了下来。
常秀娥生的不怎么顺利,江南在其中功不可没,他一整夜守在门外,还给熬了两次药。
这会儿,他一碰枕头就睡着了。
何田田可没睡着。
想着他腰上莫名其妙的淤青,再想想他头上的草叶子,何田田心里就酸溜溜的,脑补出了一场大戏。
两人还没圆房,江南老是眼巴巴的,看来对这事挺急切。
该不会趁她不在的时候,江南偷偷跟谁滚野地去了吧
太过激烈,所以把腰撞在什么石头上了,而且还在头上沾了草
何田田越想越觉得这个说法最合理
她怒了。
真有一种冲动想要把江南爆锤一顿。
不过何田田可不是不动脑子的人,这事她非得确认好了,要是实锤了,她不光要暴揍他,还得跟他和离
怎么确认呢
江南这家伙死鸭子嘴硬,怕是来硬的不行。
何田田也会演戏的呀。
她开始嘤嘤嘤地哭。
这么大动静,他总该醒了吧。
可那厮竟然还咂了咂嘴,看来是梦里吃了什么好吃的,一点反应都没有。
何田田凑近他的头,对准他的耳朵嘤嘤嘤了几声。
江南掏了掏耳朵,竟转过了身,还嘟囔着什么,“别哭别哭,哥哥抱抱”
该死的竟然敢把自己的专属称呼给别人,还要抱抱
何田田怒火中烧,她呼了几口气,强忍怒火,凑近他的耳朵,嘤得更大声了。
这回声音高了许多,江南瞬间被惊醒,一扭头
正好嘴对嘴
江南两眼震惊,何田田尴尬无比。
四目相对。
何田田可没忘了自己的初衷,她很快调整好状态,一边嘤嘤嘤,一边在他脸上胡乱亲了起来,还带台词呢。
“六哥,你是不是有别人了要是有你就明说,我帮你娶回来,她当大我做小都行,你可别不要我”
一个为爱疯狂的弃妇形象画面感十足。
江南显然很是震惊,但他的嘴角却莫名挑了挑,然后紧紧搂住了她,关切道“是不是做噩梦了别怕,我在呢,都是梦,那都是梦。”
何田田小鸟依人在他怀里,继续嘤嘤嘤,“我梦见你跟别人好了,两人在草地里滚来滚去,还骂我让我滚还跟人家说是哥哥抱抱”
江南身子一僵,但他很快又恢复如常,他捧起何田田的脸,深情道“田田你别瞎想,我怎么可能跟别人好她们连你的脚指头都比不上”
该死大尾巴狼竟然装的这么像刚才你身子一僵我都感觉到了
何田田暗暗握拳,面上却不显,还做出一副哀戚的样子来,“可你刚才说梦话了,说是她比我好看”
“胡扯”江南很激动地喊出声来,“她比你好看她给你提鞋都不配”
何田田眸冷。
江南忽的住了口,尴尬至极,片刻后,他慌忙解释“田田,真不是你想的那样,真不是根本没有她,啊不,其实其实哎呀这让我怎么说呢”
何田田冷冰冰地看着他,“说吧老实说姓什么叫什么家住哪里,你俩怎么好上的,哪里说不对,你就等着吧”
她一边说,一边坐起,把两手骨节弄得嘎巴作响。
江南顿时就是一颤。
何田田出手,他非死即残,他扛不住啊
“我说我说这段时间医馆不是没挂牌嘛,也没什么生意,所以那天来了个小孩,让我去他家问诊,我想着万事开头难,有第一个才能有第二个,于是我就去了”
“说重点”何田田咬牙切齿。
江南赶忙道“到了到了,马上就到重点了我跟着他去了之后,发现他家里根本没有什么生病的娘,而是有个姑娘”
何田田的眼神顿时凌厉起来,“就是她”
“对对对就是她我到地方的时候就觉得不对劲,小孩穿的破破烂烂,应该是穷苦人家,可是去的地方却是个三进的院子,还种着花花草草”
重点来了有草了
何田田警惕地看着他。
“我本着医者要治病救人的原则,给她号了脉,可她并没什么毛病不对不对,她有毛病”江南摇头坚定道,“好好的姑娘突然拽我的手,这不是毛病是什么”
这好像是江南的风格。就很直男。
何田田面色稍缓。
江南又道“她不光拽我的手,还往我怀里扑,还说自己心口疼,让我摸一摸”
说到这里,他一脸的嫌恶。
何田田眼珠一转,“然后呢你就跟她滚了”
“滚啥”
“床啊”
江南瞬间瞪大了眼睛,“那怎么可能呢我俩在堂屋坐着,只有椅子。”
“你”何田田瞬间瞪大了眼睛,“你跟她在堂屋里胡闹”
江南赶忙摆手,“没有没有你想什么呢我肯定得跑啊就是那时候,腰撞桌子上了”
“那头上的草呢”何田田冷声冷气道。
江南忽的就垂下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