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幼薇垂首嗫嚅,“我一个姑娘家,都已经往他怀里靠了,还要我怎么嘛算了算了,这事我做不来”
墨千雪还想继续数落的,可不知想到了什么,她突然绽出笑容,亲切道“表妹,你看我这不是为你好吗之前就听你说是不喜黎修君,上次又听说你瞧上了江大夫,我这是替你想办法呢”
罗幼薇神色缓和稍许,“郡主,那您说我该怎么办嘛已经都这样了,下次他肯定不会再来”
“他不来曾外祖母要是再犯病,他不还得来吗”墨千雪暗笑,“他是个大夫,只要找到他头上,他总得来”
“可曾祖母她已经好了”罗幼薇犹疑道。
“好了上回你跟我说,江大夫说是要注意什么”墨千雪的唇角微微上挑。
罗幼薇想了想,“他说不能动怒”
“那那要是动怒呢”
“这”
罗幼薇心里开始摇摆了。
她不是不知道,曾祖母一向不喜庶出子女,所以墨千雪虽然贵为郡主,打小在罗家并不受待见。
所以在墨千雪看来,曾祖母动怒犯病根本没什么大不了的。
可罗幼薇不一样啊,她是长房嫡孙女,老夫人打小就娇宠着。
回府一路,她再三犹豫。
要不是她恰巧掀了轿帘,刚好看到在街上并排走着的江南何田田,她是下不了决心惹曾祖母动怒的。
可
江南风采卓绝,翩然儒雅,一身素衣难掩他出尘脱俗的气质,在春心萌动的罗幼薇眼里,他简直就是完美夫君。
她一直向往的,便是江南这样文雅的人,而不是黎修君那种莽夫。
天天舞刀弄剑的,能有什么贴心的人,要不是他爹贵为城守尉,罗幼薇早就闹将起来,将这门亲事退了。
这样一想,她的心坚定了。
这两天江南何田田倒是过得悠闲,顺便逛街,顺便买了处小院,离医馆不是很远,刚好可以开米线作坊,只是何田田还没抽调人手过来,因为江南的医馆很快就要开张了。
负责抓药的是董清水家的长子,他识字。打杂的都是从天水村那边带过来的人。
开张这日可谓是声势浩大,经过江南何田田的精心策划,开业这天,墨岚夜亲书的“南山堂”匾额由王府亲兵护送,一路引得众人围观,可谓声势浩大。
不仅如此,就连一向桀骜的梓奴都亲自到场,送上了贺礼。
这南山堂的后台挺硬啊
众人皆叹。
不仅如此,江南何田田还精心策划了开业三日义诊,不光义诊,还免费送药。
开销挺大,但却得来了开门红,医馆开业第一天就大排长龙。
何田田说这叫广告效应,不出三日,荆九郡无人不知南山堂的名号。
有人追捧,自然也有人妒忌得牙根痒痒。
对门就是回春堂,他们可不知道江南的铺子是郡守被迫给的,只当是江南有什么来头,罗平被迫出让了这家店铺。
“呸专门开在咱们对面,这不是故意跟咱们抢生意吗”范乐生愤愤啐了一口。
周成文端坐空荡荡的医馆,脸色铁青,“当日王爷病重,我已无计可施,便是这小子毛遂自荐我还当他是个济世活人的,谁知道是故意巴结,为的就是跟咱们作对”
“师父”范乐生忙道,“这样不成啊,他们那边花得起那么多银子,可咱们这边一个病人都没有,回头可怎么办”
周成文冷哼一声“你急什么不都说了他们只义诊三日吗过了这三日,就不会有这么多病人了再说,我倒要看看他赔不赔得起”
可不么,按平均一个病人一两诊费药费计算,南山堂一天就要烧掉百余两银子,三天三百两,那可是回春堂一个月的收入
但范乐生可不像他这么淡定,他扒在门口看了许久,转身跑了回来,“不成啊师父您看他那边给的就不是一天半天的药,我看那些人拿的都得是好几天的药。这要是他们真把人给都治好了,咱们以后还有什么活路”
他这么一说,周成文也有点坐不住了。
南山堂有平荆王撑腰,也有小王爷助阵,可想而知,人家必定实力雄厚。
可他们回春堂也不是没有后台呀
要是照南山堂这么搞下去,荆九郡的病人都好了,人家赔得起,他赔不起啊
“乐生你去一趟对面让他们的坐堂医过来,我有话要对他讲”周成文沉声吩咐。
“哎”范乐生颠颠跑了出去。
他们回春堂在荆九郡垄断了好久,说话那可是很有分量的,一个新来的小大夫,总得拜拜前辈吧
只是他去的时候志得意满,回的时候却垂头丧气。
“人呢”周成文蹙眉道。
范乐生叹了一声,“没挤进去”
周成文当即就扔了块砚台过去,砸在了他脑门上,“废物”
范乐生捂头,委屈极了。
那边排队的有百来号人,他总不能排队等吧所以便大大方方要从正门进。
可是百姓都排了好久,哪里容得下插队的人,于是便跟范乐生起了口角,还差点打起来。
最后,他被当成闹事的给踢出来了。
宝宝委屈屈。
周成文并不知道这些,只当是他办事不力,于是起身道“算了,为师亲自去”
他,荆九郡第一医馆坐堂医,普通人想看都轮不着,全都是这些徒弟给看。
对面的毛头小子能不给面子
他捋了捋胡子,信步走了过去。
果不其然,认识他的人很多,见他要进门,没人敢拦,只是嘀嘀咕咕着“回春堂的大夫也来看病”
“可不么,医不能自治,他病了不得看大夫么”
“那他俩到底谁的医术更高”
周成文鼻子都快气歪了,他一转头,喝道“我不是来看病的”
众人静了。
周成文信步走进了南山堂。
别看外面吵吵嚷嚷的,可里面却很是肃静,病人都老老实实坐在门口一排椅子上,没人嘈杂。
周成文一进门,江东就迎上来问“您的号牌呢”
“号牌”周成文蹙眉,“老夫不是来看病的。”
“哦,那您是抓药我给您拿个号牌”江东按照何田田的吩咐招呼着。
何田田说了,为免人多滋事,给他们每个人发号牌,轮到谁就叫号,省的打啊吵啊的。
周成文看着手里的八十八号号牌,一头黑线。
“我也不是抓药,我是来见你们坐堂医的”他有点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