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多久,社员们已经把董狗狗和江常功拉了上来。
江常功只是崴了脚,倒是不算严重,可董狗狗看着就惨了。
他一动不动,叫都叫不醒,腿上还被夹了个捕兽夹子。
看起来已经流了不少的血,脸都灰了。
“这还活着吗”社员的语气之中并无担忧,反倒带着几分幸灾乐祸。
江常功叹了一声,“幸亏还有气快点帮我把他弄回去,套车,我要带他进城”
“族长就他这种人,还用的着带他去城里看死了才好”
“快点别啰嗦”江常功忍不住高喝一声。
而后,他很顺利地带着董狗狗到了荆九郡。
只是天色已晚,城门已关,眼看着董狗狗气息奄奄,他却进不去。
“我是来找凤骧将军的快让她出城来见我”江常功只得高声喊。
深夜,何田田被守城军统领唤醒,听说有人带着个伤员在城外找她,何田田二话没说,便让他们统领把江常功往郡守府带。
此时罗平正在酣睡,忽的从梦中被惊醒,听说是何田田要让他断案,罗平差点没气炸。
气归气,可他还是不敢得罪何田田的,毕竟人家是将军,他是郡守,论起来比他官大呢。
可他的气总不能自己咽回去,于是在见何田田之前,他派人去给牢头赵五斤送了个信,让他收买秀娘同牢房的几个女犯,再好好收拾收拾秀娘。
吩咐下去之后,罗平这才身心舒畅地去见何田田。
“哎哟将军怎么还弄了个死人来”罗平一脸惊诧地看着摆在他家厅堂的董狗狗。
“还没死呢,你把他弄醒问吧”何田田指着董狗狗道。
“这人是董狗狗”罗平一边问,一边上前探了探他的鼻息。
气息十分微弱,但确实还没死。
这全因为江常功,在城外等候之时,他给董狗狗卸了捕兽夹,还给他简单包扎了一下。
罗平摇了摇头,“虽然人没死,但都已经成这样了,怕是活不了多久,所以秀娘她虽然并未杀人,却也算是杀了人。”
何田田冷冷地看着他,“你这一方父母官,看着百姓还有气息,就只是等着他死”
“那自然不能”罗平一挥衣袖,转身蹙眉,“来人呐给他找个大夫”
“再找个仵作来”何田田用命令的口吻道。
罗平暗暗握拳,“好”
只要何田田在,他总是不爽。
唯一让他心情愉悦的,应该是何田田要救的人,此刻大概正在被人欺压。
等到把何田田等人送走,天都快亮了,半夜未眠的罗平心情却十分愉悦。
他想亲眼看看,秀娘到底被欺负成什么样了。
一进监牢,罗平便对着赵五斤道“昨夜吩咐你的事可办了”
“办了可”赵五斤一脸为难。
“可是什么”罗平纳闷地看着他。
“这您要么自己看看”赵五斤苦着一张脸道。
罗平一拂袖,低斥道“带路”
赵五斤点头哈腰地在前带着路,没多久,两人便来到了秀娘所在牢房外。
这一看,罗平更开心了。
“这不是办得挺好吗”罗平对着赵五斤低语道。
可不么,此时,这间牢房正有一个女子大喇喇躺着,旁的人就在一边坐着,还有人给躺着的捶腿。
那个捶腿的自然就是秀娘吧
可罗平却没想到,赵五斤竟然一脸为难地指了指那个躺着的女子,“大人,那个就是秀娘。”
“什么”罗平登时瞪大了眼睛。
赵五斤用水火棍敲了敲牢房门,“起来起来起来郡守大人来了,你们竟然还躺着”
牢房内的几人慌忙起身,罗平也摆着一副官威道“你们这些犯了事的妇人,进了大牢还不老实休得想那些旁门左道,本官告诉你们,就算是皇上来了,该怎么判还是怎么判”
说完,他拂袖而去。
牢房内的几人顿时又紧张了起来,尤其是秀娘。
“糟了,郡守大人说这种话,是不是我的事又有问题了是不是董狗狗死了”秀娘满面焦虑道。
那个满面横肉的妇人急忙摇头,“不能不能上次来看你的可是大将军,她不可能胡说八道的而且她夫君就是大夫,她夫君的师父就是城里有名的林神医,只要董狗狗还有一口气,她肯定能把人弄来的”
说完,她拉住了秀娘的手,“我可告诉你,你答应我的,要帮我去看我娘,可不许反悔”
“不反悔不反悔”秀娘连连摇头,“要是我能出去,一定替你去。可我就怕这事会不会又生波折”
她并不知道,此事确实又生了些波折。
大夫给董狗狗医治一夜之后,他的一条命算是保住了,只是仵作验伤之后,发现致使董狗狗昏迷的原因,可能是腿部失血过多,也可能是后脑的伤口。
这两处伤都很严重,以仵作的本事,是没法推断出来的。
所以罗平还是假公济私不放人。
“何将军,这忙本官只怕没法帮你。”罗平皮笑肉不笑道,“这人一直没醒,两处伤势都很严重,实在没法说明跟那妇人无关”
何田田瞥了眼昏迷不醒的董狗狗,又瞥了眼那个看起来平淡无奇的仵作,蹙了蹙眉头,“这董狗狗被发现的时候,人在陷阱里,显然他是醉酒失足掉进去的。那么高的地方下去,常功伯都扭了脚,他摔了脑袋也实属正常,怎么能都算到秀娘头上呢”
“将军所言,本官都懂。可事实摆在面前,本官不好徇私枉法”罗平故作为难道。
江常功顿时急了,“这么说,还要判秀娘伤人”
“依目前的证据来看,伤人之罪定是逃不脱了,依律,当打五十大板”罗平看了看何田田,笑得一脸虚伪,“但本官总不能不给何将军面子,就改成三十大板好了”
五十大板是从重,三十大板是从轻,其实哪里是他给了何田田面子,还是依法判处。
罗平以为,这下何田田肯定没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