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了,找的南山堂坐堂医,可老夫人到现在还没醒呢”洪绿一脸着急。
何田田忙道“那你有没有去找林老头”
“去了,可他没在啊”洪绿更着急了。
“再去去守着去跟我娘说,说我婆母病了,让她赶紧把老林头叫回来”何田田一边喊,一边着急地往江大娘屋里跑。
因为太过心焦,何田田并没有注意到,厢房门开了一道缝,三个脑袋正扒在门缝上向外看。
“江银江银”董文捅了捅江银的腰窝。
“叫江二哥”江银不耐烦道。
董文尴尬一笑,改口道“江二哥,你说何田田她要是知道我们住在江家了,会不会把我们打出去”
“你瞎想什么呢咱们可是大功臣”江银白了他一眼,关好了门,“走,睡觉去”
就在这三个混球呼呼大睡的时候,何田田整夜都守在江大娘床边。
江大娘一夜没有醒,林女生也一夜都没有来。就连徐秋水都连夜赶了来,却也不知道林女生去了哪里。
听南山堂的大夫说,江大娘怕是脑中有淤堵,也就是说,很可能是医书里的脑梗。
这病可能会很严重。
何田田一夜没有合眼。
临近天明,她忽的灵光乍现,朝着跨院跑去。
既然求大夫不行,那她就去问问神明
确切地说,问的不是神明,而是江三平。
有日子没见江三平,何田田一进屋,这才发现屋里有股药味,不见江三平坐在桌前看书。
丁氏迎了出来,一脸郁郁道“夫人来了”
“奶奶,说了好多次,别叫我夫人,你们还叫我田田就行”何田田上前搀住了丁氏,“三平爷爷不舒服吗”
丁氏满面愁云,“有阵子了,知道你忙,没去打扰你。毕竟我们都住在你这里,已经很打扰了”
“是叫的南山堂的大夫吗”
“是呢”
“我进去看看他”
何田田来到内室,这才发现江三平好像病得不轻。
他原本就很清瘦,今日一看两腮都凹了下去。
听到动静,江三平勉力睁开了眼,“田田来了啊,仗打赢了吗”
“快了,快了。”何田田说着,自行搬了把椅子坐在他床边,“三平爷爷,您哪里不舒服”
“没什么的”江三平勉励一笑,“都七十六了,已经差不多了”
何田田顿觉鼻头一酸。
她见过不少人过身,但却没有像今日这么伤感,并不是因为江三平不能帮她算,而是
好像已经有了感情。
来到这边,她所在意的人之中,江三平好像是第一个即将故去的。
丁氏已经背过身去抹起了眼泪,江三平的目光转向她,又是一笑,“哭什么嘛,我莫非还能长生不老”
“都说给人算命是泄露天机,要不是你给人算命,只怕是你还得活一阵子呢”丁氏抱怨道。
江三平嗤笑,“你个妇道人家懂什么有些事啊,就算明知道有损自身,也非得去做”
说完,他看向了何田田,“田田,你说是也不是”
何田田当即起身,朝着江三平深深一揖,“三平爷爷,好几次都多亏您的提醒,田田铭感五内”
江三平摆了摆手,“起来起来,你都是一品护国大将军了,做什么对我一个乡野村夫行礼”
“你老糊涂了”丁氏满面担忧道,“田田她是凤骧将军”
江三平呵呵一笑,看向何田田,并没说话。
可何田田却从他的眼神中读到了什么。
他可不是老糊涂,应该是算出了什么。
她心中百感交集,却只是道了句“三平爷爷,您好好歇着,我去看看林神医回来没,到时候让他来给您看看。”
“罢了罢了,过几日,你来瞧我一眼便是”江三平无力地摆了摆手。
何田田满怀心事地回到了前院。
洪绿迎了上来,依旧是一脸焦急,“夫人,还是没找到林神医”
“我去找找你好好守着我娘”何田田说完,转身便出。
这个林女生,他不赌不嫖,唯一的嗜好就是吃。
何田田心里有了念头,便赶紧去军营调了一队人,派他们把荆九郡的食肆酒楼全都找一遍。
可是竟然奇了怪,这个林老头竟然没在这些地方。
他跑哪去了呢
何田田纳闷着在街上溜达,还特地瞧了眼那个卖拨浪鼓的小哥,只可惜,今日他并没出摊。
正溜达着,何田田突然瞧见林女生从回春堂走了出来。
“师父”何田田急忙奔了过去。
林女生发丝凌乱,双目无神,一边懊恼地嘟囔着“怎么没有呢怎么哪都没有呢”
“师父”何田田赶忙拽了拽他的衣袖,“您找什么呢没有什么”
林女生如梦初醒,“哦,是田田呀我正在找一味药,这药啊”
“您先别找了”何田田急声,“快跟我去看看我娘她不好了”
林女生顿时瞪大了两只眼,“你说什么秋水她”
“不不不,不是她是我婆母”
“哦”林女生如释重负,“那就好那就好”
“好什么好您快着点”
“你跑那么快做什么我一夜没睡,都快散架了”
“一夜没睡也没回家,您定是干坏事去了快点的,不然我就告诉我娘是我娘徐秋水”
“嘁你告去”
“好好好,算我求您好了吧您快点人都昏一夜了”
“不成不成,你要是给我弄点好吃的,我肯定就有劲了”
“看好我婆母,我天天给您做”
两人一边拌着嘴,一边来到了江府。
此时,江大娘已经昏迷近十二个时辰了。
林女生上前去号了个脉,而后摇了摇头,“晚了,看晚了”
何田田顿时眉头紧蹙,“不会的师父,您再好好看看我娘她一向身体康健,怎么可能突然就病得这么严重呢”
林女生转头过来,一脸严肃地看着她,“是看晚了她这病得吃一阵子药,其中有一味叫钩藤,我前阵子才用光,已经托人去买了,可那药得从南边运来,如今这兵荒马乱的,只怕是没有一年半载买不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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