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别了那位女士,安室透提着手中的一堆包裹,就带着绿川景往家的方向走去。
看着已经差不多奔波了一整天的猫眼孩童,安室透思量了一会儿,然后
“咕噜咕噜”
坐在浴缸里吐着泡泡,诸伏景光面色复杂地感受着幼驯染在身后拿着毛巾,轻柔又细心的给他擦着背。
就在刚才,安室透把手里的东西都放下之后,突然走进他的面前就询问道“景今天也已经很累了吧我们泡个热水澡,放松一下好不好”
第一反应是想要拒绝,但是话才刚一说出口,诸伏景光看着金发黑皮的男人坚定的动作,就想到了七岁的孩童独自洗澡,好像确实是一件有点危险的事情。
不能用自己可以这种理由去拒绝对方,而且安室透还一副那么期待的模样,诸伏景光吞咽了一下口水后,终于还是忍辱负重的答应了。
所以最终还是没能保住最后的那层小裤裤
诸伏景光目光放空,他本以为就是两个人一起进入水中,毕竟他们从小一起长大,这件事情以前经常有,也没什么不好接受的,但是现在
看到自己就像是个猫仔一样的被提起来,泡泡被打满全身,就连隐都没有被放过的模样
无法再用现在是小孩子作为理由来说服自己,诸伏景光情绪上突然有点崩溃。
小孩子就没有人权了吗
捏着手上属于安室透的小黄鸭,诸伏景光目光幽幽地看了一眼那个金发黑皮的情报专家。
诸伏景光
诸伏景光果然,某些人是不需要友好对待的。
为了以防万一,避免身边总是莫名出现诸多意外的绿川景的身上,又有着像是溺水等危险情况的发生,安室透决定只要在绿川景的身边,以后就都要不辞辛劳的给这孩子洗澡。
但却十分意外的发现,给绿川景洗澡居然十分轻松
姿态闲适的擦了一把额头上根本没有的汗水,安室透把刚刚为了避免碍事儿扎在头顶的小啾啾放下后,金发黑皮的男人就忍不住的感慨道,看来照顾七岁的小孩子也没有传闻中的那样让人头疼啊。
是因为长着hiro那样脸的孩子从小都十分乖巧可爱么
感觉这理由十分合理,安室透暗自点了点头。
毕竟这个男人已经被从小相处到大的幼驯染滤镜蒙蔽了双眼,完全无视了小时候究竟是谁,在跟着他一起打退了那些过来找事的高年级们,而且甚至在某些人眼中,能够把他们都干倒一地之后,还温温柔柔笑着的诸伏景光在某种程度上更加恐怖。
所以这个在组织里面名声在外,十分恶劣又凶险的情报专家也只是自顾自的感叹一声后,就顺理成章的在绿川景的身上又加了20个点的好感度。
把经过了一天已经过度疲惫,在最低风烘干头发时,就不知不觉进入睡眠状态的绿川景放到了客房的床上。
安室透忍不住伸出手,感受着对方潮热的鼻息,还有随着呼吸上下起伏的身体,这种旺盛的生命力,让金发黑皮的男人不自觉的感到心安。
轻轻地给对方掖好被角,安室透脚步无声的退出房门。
注视了一会儿这间已经属于绿川景的卧室,安室透回到自己的房间,在矮桌上打开电脑,就开始今天未做的工作。
事情全部都完成之后,已经是早上五点钟了。
疲惫的捏了捏鼻梁,安室透闭上眼睛就在地毯上坐了一会儿。
“还不是该休息的时候啊”
折返跑、俯卧撑、引体向上最后还有拳击,在将近一个半小时的运动之后,就到市场上买上最新鲜的菜蔬。
等到诸伏景光一觉醒来,睡眼朦胧的来到厨房时,就看到他金发黑皮的幼驯染精神满满的捧着盘子站在餐桌前。
“三鲜煎饺,鸡蛋卷还有味增汤,景平日里有什么喜欢吃的吗”
诸伏景光的视线停顿在面前丰盛的早餐上面,不禁有点犹豫。
那个警校时还会炸锅的zero究竟是什么时候突然进化了
而且还都是我喜欢吃的东西
诸伏景光目光突然警觉,所以这是一大早的这就准备要来对付我了吗
相处了几天,安室透看着习惯动作上虽然没有一处相似,但在某些细节上,却总让他有种微妙的即视感的绿川景,终于还是忍耐不住了。
把毫不犹豫的在绿川景头上连带毛囊一起取下的发丝,交给以私人身份认识的独立研究所的朋友。
安室透暗暗对自己说,这只是出于严谨而已,身为一名合格的公安卧底,就是得要像这样要敢于去设想,也不怕去实践。
哪怕他的想法再不科学。
然后就在这样的紧张与期待中,安室透得到了检查机构查验出来的答案。
累计父权指数大于9999,支持两者间存在亲子关系。
把手臂搭在眼睛上,安室透微微蜷缩着躺在沙发中间。
hiro
看着那张和幼驯染小时候长的一模一样的脸,带着担忧逐渐向自己走来,安室透神情有些恍惚。
带着无异样的表情对绿川景露出一抹清爽的笑容,但是心底却是持续不断的连绵阴雨。
轻轻地叹出一口气,果然还是自己想多了吧像是故去的幼驯染,突然间死而复生还变成了小孩子回到自己身边,这种轻的剧情,现实生活当中怎么可能
而且hiro如果还在的话应该也不希望自己再执着下去了吧
安室透大大的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后,伸出食指擦去了眼角溢出来的一滴泪水,眼睛闭合的一瞬间灰紫色的瞳孔似乎带上了些许脆弱的潮红,但只是片刻后,所有的异样都像是幻觉一样的在诸伏景光的面前消失。
以一种活力满满的姿态,金发黑皮的男人笑意盈盈的对绿川景开口了,“啊呀,居然一不小心就在这里睡着了呢果然是下午的阳光照在身上太舒服了,不知不觉就想要沉入梦乡呢”
俏皮的眨了眨眼,安室透看着那双天空蓝一样清澈的猫眼,“对吧景酱”
今天是个好天气呢
自从hiro的事情过后,安室透已经很久没有超过90分钟以上的睡眠了。
一旦闭上眼睛,就是遍布他整个世界的血红,铺天盖地的全部都是hiro各异的尸体。
安室透瞳孔放大,捂住心脏大口的喘息,又一次的惊醒之后,他大睁的双眼里已经没有半点的困意。
无法不去猜测景光究竟是在何等绝望的情况下,才会在距离警视厅不到500米的地方就那样迎接死亡。
随着线索被掩盖,所有知情人都缄默不言,任安室透万般努力都探寻不到半点真相的情况
一切都糟糕透了。
居然还会天真的对那种不可能的事情抱以期待
安室透扯起嘴角来笑了一声,像是在嘲讽自己。
考虑了一会儿后,金发黑皮的男人还是从床头柜里摸出了一个扁扁的药盒,明天送绿川景入学之后,还有组织里的紧急任务需要抓紧完成。
精神状态不好的话,可是会死人的啊。
毫不犹豫的合着酒吞下,安室透静静地感受着安眠药逐渐生效,不做挣扎的沉入到梦境当中。
还是hiro
染血的身影,还是那条无论怎么都跑不到尽头的隧道,安室透的呼吸逐渐急促,却被药物压制着无法醒来。
心脏冰冷而麻木,手脚都像是沉在深海中抬不起来,大脑已经陷入到了完全无法思考的境地。
就好像在绝望中不停的下坠。
但是就在这种无望的处境里,安室透却感到好像有什么熟悉的人在上方拉住了他一样。
努力的抬起头,安室透尽全力的往上看去,但是那在强光中中模糊的身影,却让这个男人无论如何都无法认出那个熟悉至极的面孔。
一点温暖在眉心散开,安室透眨了眨眼睛,突然发现自己已经离开了之前那个黑暗的地方。
躺在花丛间,耳边似乎还有那首故乡在回荡。
好像一下子就放松下来,安室透不知不觉就闭上了眼睛。
依恋的月光悄悄从手中滑走,仿佛是察觉到了那个人的离开,安室透猛然睁开眼睛就看向了旁边。
但只有空荡荡的房间还在说明着,似乎那只是他过于想念一个人而产生的又一次错觉。
垂首揉了揉眉心,安室透拿过手机来一看,有些惊讶,“居然有四个小时么”
把电话随手抛到一边,安室透熟练地给自己倒上一杯酒,抱着膝盖倚靠在墙头,金发黑皮的男人神色寂寥,冷清的房间里似乎还能听到那个透蓝色眼睛的男人在耳边轻轻叫着自己的名字。
总是这样怎么能行呢
不可以疲惫,不能露出一丝破绽,在那个杀死了他最好朋友的组织里面,他依旧还是那个忠心耿耿,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波本。
只有这样他才可以
垂首把脸埋在了膝盖当中,好像这样就能挽留住那些熟悉的气息依旧环绕在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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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冷的月光透过栅栏照在诸伏景光的皮肤上,把猫眼孩童的脸分割成一块一块的模样,让人无法看清楚他此刻的表情。
安静的听着里面传来冰块撞击玻璃的清脆响声,诸伏景光也靠在门边仰头,同时无声地喊着幼驯染的名字。
zero
我想你了。不要再想我了。
相隔着薄薄的一扇门,双方都在思念着对方,诸伏景光捏紧了此刻幼小无力的手掌,无法再继续伪装成是不在意的姿态。
拜托了,求你不要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