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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第二十五章(后续)
    乐坊之中,一女子手执一本诗集,仔细观摩着,她边看边跟着吟了出声“汉家婕妤唐昭容,工诗能赋千载同。自言才艺是天真,不服丈夫胜妇人。”

    她仔细品后抚掌道“好一个自言才艺是天真,不服丈夫胜妇人,好一个不服啊”

    “风发的意气和不服输的劲头跃然纸上。”

    她大敞着窗户,外面的文人来来往往,皆往皇城去,天空之上,那重复不断的八个字分外清晰。

    她的眼睛越发明亮起来,开门朗声道“这几日开个台子吧。”

    来的女子年纪更大些,穿的明艳动人,一双眼睛波光流转摄人心魄,她惊喜道“公孙娘子这是要上台”

    “你这剑舞洒脱顿挫,浑然天成,可值千金呐。你初来长安,只要多多露面,凭你的本事,那就是长安城里一等一的红人。”

    公孙大娘笑了笑“多替我排几场吧。”

    “想通了想多赚银子了”

    公孙大娘隔着窗户看着外头坊市间奔走的行人,默然不作回答。

    她不过一介舞姬,出身贫寒,身份低位,不过是蒲柳之姿,微不足道。

    可她胸中总有几分意气待于抒发。

    “不服丈夫胜妇人。”

    不服这世道啊,只有男子才能舞刀弄棒,不服这世道对女子要求也实在严苛。

    街上的奔走之人让所有文人,让所有为官者,都记住了上官婉儿。

    那么她便用这舞,这剑,舞出婉儿微末的风姿,让整个长安城的平民百姓,也都记得婉儿。

    天幕快消失了。

    墓志铭读完了,这次的博物馆之旅到这里就结束啦,有机会再给大家开直播。

    李隆基尚且为诸生情愿而发愁,听到这话抬起了头。

    这次的天幕,要结束了

    天幕带来的负面影响着实让他焦头烂额,苦不堪言,天幕早早结束是好事给他喘口气的时间吧。

    之前发的视频下面,有看到有些观众在问姚崇是谁,他确实不如唐玄宗和杨贵妃出名。甚至因为上官婉儿和太平公主的缘故,他也没有给婉儿写序的张说出名。既然有观众问到,我就做一个视频盘点一下开元初期的一些宰相,视频已经在做了,各位宝宝可以蹲一下。

    聪明的人已经去主页占坑了。

    我屁股大,等视频出来了先踢我。

    很喜欢博主的科普,提前占座。

    是的,我磕婉平我知道张说,但是我不知道姚崇,等博主给我讲。

    姚崇,我读历史书不多,真的不太了解他。

    弹幕一条接着一条,清一色的对姚崇不熟。

    姚崇是谁宰相不熟博主快讲。

    宣政殿前的张说也看到了。

    张说最近始终被姚崇力压一头,如今听到天幕,得意且含蓄地笑了起来。

    畅快啊

    后世人有许多不知道姚崇是谁,姚崇不如他张说有名气

    张说乐不可支,若不是李隆基此时还站在不远处,他简直想拍拍大腿。

    始终侧对着姚崇,离他远远的张说终于主动拉进了与姚崇的距离。

    他伸出一条胳膊捣了捣姚崇。

    姚崇侧目。

    张说对着天幕努努嘴“看来姚大人并不怎么得后人喜欢啊。”

    姚崇看着张说小人得志的模样,表面平静实则心里十分郁闷。

    这天幕不是最爱说陛下吗怎么现在提到了他

    看天幕的意思,下一次出现,天幕内容讲述的就是他了

    他年过天命,扪心自问心向朝

    廷刚正不阿。

    他不像陛下,尚且中年,不知年老做的许多荒唐之事。

    年老好啊,年老好,他姚崇已然是老了,留给他做糊涂事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不不不,他姚崇年老也不会做什么糊涂事,他坚信,下次天幕重现宣政殿,神音所将的一定如此次讲上官婉儿一般,皆是美名啊

    看看现在排在皇城门口的诸生,皆是为上官婉儿一人请愿。

    如此感召力,如此远播的美名,和天幕分不开关系的。

    谁人看了不眼热尤其是他们身居高位之人,所图的不就是一个名声吗

    他得承认,他是想拥有如此声望的。

    只是现在的天幕尚且还被整个长安城的人看着,满朝文武乃至全城百姓都知道了,他姚崇虽为首席宰相,执紫微令,千年之后,还不如屈居他之下的张说有名声。

    这几十年好像是白干了。

    姚崇年纪大了,也越发好面子,此时脸上十分兜不住。

    姚崇并不回答张说,跨步两步到离张说更远的地方站着,意思非常明显,别来沾边。

    张说心里更痛快了。

    他姚崇整日瞧不上这个瞧不上那个,居然也有今日啊

    自天幕说到了姚崇之名在张说之下,整个宣政殿上的大臣频频往这里看过来。

    张说双手背在后头,接受着百官的注目礼。

    那是一个眉飞色舞,神清气爽,酣畅淋漓

    好天幕,好

    那今天的直播到这里就结束啦,我们视频见

    这句神音过后,阴云之上的画面倏然转黑,接着乌云散开,长安又恢复了往常的模样。

    “这是结束了”

    “结束了。”

    李隆基先是长舒一口气。

    终于结束了,这个总是背刺他的倒霉催天幕可算是再次消失了

    按照上次出现与这次出现间隔的时间来算,至少还需六年,他能喘一口大气。

    接着,这口气又原封不动提了回去。

    是的,天幕消失了,到了他该处理天幕捅出的篓子的时候了。

    李隆基拂了一把脑门上的虚汗,想了想皇城门前那成堆的文人,只觉得压力倍增。

    那么多文人,一人一口唾沫星子,好像要把他淹死。

    有宦官来报,皇后觐见。

    李隆基眉毛又竖起来“皇后她来作甚”

    宦官小心翼翼“皇后请求,恢复上官婉儿之墓”

    不待李隆基震怒,宦官又小心补充着“来的不仅仅是皇后,还有赵丽妃,刘华妃,杨贵嫔”

    李隆基不是很敢相信,走下几级台阶“她们,都来了”

    “也不怕掉脑袋”

    姚崇看着此情此景,长叹一口气,转身对李隆基行了大礼言辞恳切“还请陛下恢复上官婉儿之墓。”

    张说看了看姚崇,眼里有着意外之意,但行动的速度却不含糊,他紧随姚崇身后,也作了长揖“还请陛下恢复上官婉儿之墓。”

    李隆基两眼震惊,这可是他三顾茅庐请来的宰相掌紫微令号令百官他的宰相背弃了他

    李隆基不可置信,带着几分痛心道“姚爱卿这也是在逼朕”

    “你同外面那些个诸生一样,也来逼朕”

    后面文物百官看着领头的两位宰相上谏,面面相觑,最终有几个挣扎了一番,顺从内心“臣等请陛下恢复上官婉儿之墓。”

    有了这几个带头,说话的人就更多了“臣等请陛下恢复上官婉儿之墓。”

    李隆基受了很大的打击。

    他捂着自己的心口,一双

    眼睛环视着他的臣子们,接着又将视线回归于姚崇的身上“姚大人,执意如此”

    姚崇苦口婆心“臣心不向上官昭容,臣心向陛下,但正是因为臣心向陛下,才更要上谏”

    张说在背后给了姚崇一个白眼,马屁精。

    “城门外的,那或都是国之栋梁啊,陛下继续对上官昭容进行政治惩戒,那才是寒了天下文人之心呐”

    “陛下若不相信,尽可一问张大人,张大人在文学之上造诣比臣更为深广,文臣之首,学子遍布天下”

    张说一个白眼差点没有翻回来,连忙走上前恭敬作揖,还不忘低头对着姚崇咧嘴。

    这是给他戴了一顶大高帽,然后再拖他下水

    假君子,真小人

    张说痛心模样看着李隆基,字字句句皆出自真情的模样“陛下,这朝廷尚且还需要新鲜血液啊,望陛下为社稷安慰着想。”

    李隆基甩袖愤愤然,像一只生气在喷火的恐龙。

    他如何能不知道朝廷需要人才,他也知道啊

    但是怎么一个两个都跑来跟他呛声怎么全世界都要跟他作对一般。

    为什么没有一个人能顺着他,为什么

    李隆基知道应当重塑上官婉儿之墓,但他心中十分不爽。

    他朝廷之中的重臣,他后宫之中的女人,还有那些他未来的臣民们,通通在跟他作对。

    李隆基愤然,拂袖离去。

    大臣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睛茫然又带着几分不知所措。

    他们把陛下气跑了

    张说心里也不是很有底,砸了砸嘴。

    姚崇老僧入定一般,给众人吃了一口定心丸“且看吧,这事大约是成了。”

    百官松了口气,纷纷对姚崇行礼“姚大人辛苦了。”

    “多亏了姚大人。”

    “大人高义啊。”

    “也就只有姚大人,才能如此清楚陛下的脾性啊。”

    姚崇被一群夸奖环绕,享受又带着一种飘飘然,接着给了张说一个小眼神。

    张说拒不接收,哼了一声,给了他一鼻子气。

    次日,等了一天都没有等到人来哄的李隆基别别扭扭,拉长了一张脸上朝去了。

    朝堂之上,百官大气都不敢出一下,生怕触了李隆基霉头,成为李隆基的出气筒子。

    百官小心谨慎,李隆基一只出气筒都没找到,整个人都被气塞的鼓囊囊的。

    气没有办法出,但诏令总归还是要下达的。

    诏令如百官预想的那样,一条一条颁布下来。

    第一条,恢复上官婉儿之墓,重塑棺椁,增添陪葬,一等画师前去甬道作画,将上官昭容生平如实记录下来。

    第二条,于洪渎原,上官昭容之墓三里之内,建镇国公主,太平公主之墓。

    第三条,再版景龙文馆记,新版删除“而晚年颇外通朋党”之句,收集旧版,全部焚毁。

    第四条,改整理上官婉儿诗集者李隆基为太平公主,与上官昭容文集序言保持一致。

    第五条,追封韦安石为开府仪同三司、尚书左仆射、郇国公,赐谥文贞。

    只是这诏令最后一条,令文武百官都摸不着头脑。

    第六条,楚国公姜皎,由太常卿被贬为殿中少监,收回自由出入宫廷的特权。

    这诏令可谓让所有人疑惑,让姜皎本人忧惧,但是这条诏令,让李隆基爽了

    哈,他吃苦,他的好朋友也不要想好过。

    真可谓有难同当。

    为了防止天幕下一次背刺他,姜皎还是要呆在他最为合适的位置上去,已经有一个大臣因为姜皎被冤死了,姜皎

    可不要再给他添乱了

    这种难以言喻的快感不可言说。

    宣政殿众人小心抬头看着李隆基的脸色,揣度不出李隆基的心思。

    李隆基也自然不会让他们猜出他真正的意图。

    在诡异的爽感之中,李隆基莫名其妙找到了当一个明君的快乐。

    他一扫之前的郁闷之气,执政更勤勉了些。

    让他看看还有没有什么德不配位之人,究竟是谁在坐着那些配不上他们的位置可别让他逮到,他要是逮到,反手就是一个背刺

    像那天幕一样。

    哈。

    李隆基在心里偷偷狞笑。

    如今他体会到了背刺别人的快乐了。

    但无论李隆基心里是如何想的,这场天幕带来的短暂风波暂时被平定了下来。

    他终究是帝王,终究是整个长安百姓的衣食父母。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在长安城的百姓心中,李隆基尚且没有酿成大错,是值得被原谅的。

    百官亦觉得李隆基所做出的改变是因为自己劝谏的成功,没有人会讨厌一个愿意听取群众意见的皇帝,也没有人会讨厌一个愿意改正错误的李隆基。

    一时间,朝廷风气极好。

    朝堂之上的一众人,包括李隆基在内,都享受着清明政局带来的新鲜空气,大家踌躇满志,跃跃欲试。

    更想一展宏图的还是那满心慷慨激情的年轻文人。

    诏令颁布之后,他们能明显感觉到陛下更重视文治了,这于他们而言是极大的利好机会。

    在长安城内,市民间也掀起了一阵观看舞剑以缅怀上官婉儿之风。

    公孙大娘的剑舞刚柔并济,观赏价值极高,一舞剑器似乎能动四方,在台下观之,只觉叹为观止。

    公孙大娘舞剑如江海凝光,一旁还有乐师配以丝竹羯鼓之声,夹杂歌姬柔美动听的歌喉,娓娓将太平公主和上官婉儿的故事道来。

    太平公主此生三舞,一舞紫衫玉带,舞于双亲前,二舞皁罗上巾,偶舞为喜事。这第三舞啊,是为婉儿和诗。

    “舞凤迎公主,雕龙赋婕妤。”

    公孙娘子将上官婉儿和太平公主的故事以一曲舞蹈,再现世人面前。

    动人的是舞蹈,动人的亦是故事。

    公孙娘子用自己的方式,似乎又让那两位不凡的女子短暂重现于世间,长久存留于百姓的记忆之中。

    后宫之中,诸位嫔妃经历了共同为婉儿上谏一事,彼此之间感情更好了。

    当日她们是怀着必死之心,只为那个身负才名却被抹黑的女子正名。两个女子的光辉之下,她们被吸引着走到了一起。

    李隆基并未计较她们所做的出格之事,也或许是他疲于处理朝廷政务。

    嫔妃们只觉得李隆基有几分战战兢兢的味道,做什么都思量再三,把明君挂在了嘴上。

    但至于他究竟能不能做好一个明君,便不是她们能插手的了。

    天幕上可是说了,杀子废后占儿媳呢。

    她们不是那健忘之人。

    总之,后宫的生活又归于平静,一切好像没变,一切又好像变了。

    若让这些女子说些什么,她们倒也说不上具体变化,但若问她们如今过的比往日开心了吗

    她们定然是肯定的回答。

    比如今日。

    赵丽妃带着瓜果蜜饯与几道小菜,在饭点如花蝴蝶一般往王皇后宫殿来了“姐姐快来尝尝我做的菜。”

    王皇后出身武将世家,不再迎合李隆基后,又捡起了喜欢的兵书。

    她将兵书放下,笑看赵丽妃“昨日你便做了菜送来给我尝了,只是今日,这菜或许要不够了。”

    赵丽妃颜色一沉,小声道“陛下来了”

    他怎么来了凭白脏了姐姐香香的寝宫她最近寻了做菜这个乐趣,可不是为了便宜李隆基那张嘴的。

    珠帘被拉开,刘华妃和杨贵嫔也走了出来。

    刘华妃看着赵丽妃拉长的黑脸笑了“我这两日绣了帕子,拿来给姐姐。”

    杨贵嫔夸赞“你的针线是极好的,改日我去你宫里学学去,给姐妹几个绣荷包。”

    赵丽妃看到来人,终于展颜“我也要一个,也给我一个。”

    几个女人时时聚在一处玩。

    她们的确不如上官婉儿有文采,亦不如太平公主有政治远见,但她们总归能寻到自己喜欢做的事情,总归不再过着那种为争夺一个男人而必然走向郁郁而终的生活。

    前朝局面开阔,后宫闲适自在,百姓安居乐业,一切都是欣欣向荣的局面。

    但这欣欣向荣的范围里,不包括姜皎。

    他有些不满。

    不,他不敢不满。

    或者换句话讲,倒并不是不满,困惑更多一些。

    困惑中还夹着几分胆战心惊。

    帝王之心,难测啊。

    陛下这是在想什么

    全然不顾他还是临淄王之时,他们一起打马球的交情了

    这日,有友人来姜皎府中,约他一同去看长安风靡起来的舞剑。

    “走啊姜七,看美人儿,一舞值千金呢,哥们儿坐庄,走走走,喝酒去啊今日咱们像往常一样,多叫几个美人儿,不醉不归”

    姜皎十分心动,那是美人儿啊。

    可陛下降了他的职。

    姜皎十分犹豫,那可是千金的舞蹈啊。

    可陛下降了他的职。

    磨磨唧唧走到门口的姜皎最终咬牙狠心,从友人手里拽回了自己的袖子。

    他沉痛道“你自己去吧,这回我不能陪你了。”

    友人可不做官,友人不懂他的挣扎“你该不会是因为被降职,美人儿和美酒都不要了吧你疯啦”

    姜皎彻底恼了,伸手推搡了他“去去去去,我跟陛下好着呢”

    把他推出门外后,大门倏然关上。

    关上大门,姜皎那一身的故作出来的底气又消失了。

    他跟陛下,不如以前感情好了啊

    究竟是哪里出现了问题了呢

    他此前可是整日混在宫里,与陛下的妃子们同桌吃饭都不会引起猜忌呀

    该不会是和尚给他算命的事情被陛下知道了

    记忆回溯至李隆基还是临淄王的时候。彼时姜皎尚且没得富贵,不过是个小小地官侍郎的儿子。

    有和尚来同他讲,你以后要大富大贵啊。

    老和尚看起来就像是骗子,他当然不信,但谁能拒绝大富大贵的诱惑呢

    他就多嘴问了一句,何时能大富大贵,和尚说,等他见到真人的时候。

    姜皎想,那时候他是嗤之以鼻的,什么真人,真人天子可别吹牛逼了,牛皮都破了。

    这老和尚满足胡话要陷他于不义,他可不能轻信了去。

    可后来又来了个巫觋。

    事情就变得不简单起来。

    一个人说你傻也许不是真的傻,但是两个人说你傻,或许你真的有点问题呢

    姜皎的脑回路是这样的。

    一个人说他要富贵他是不信的,但是两个人都这么说呢

    最重要的是,第二个来的那巫觋,是个漂亮姑娘啊

    事实证明,美女说的话都是真的。

    那日他偶然遇到一俊朗非凡之人,一同打猎,着实是酣

    畅淋漓。

    巫觋同他讲,你今天见到的是天子。

    这可吓坏了他。

    短暂的惊吓盖不住想要鸡犬升天的心啊。

    是鸡是犬无所谓了,他想升天

    于是他便一直想着,怎么才能在临淄王身边脱颖而出呢

    那会临淄王还不怎么富有,钱啊马啊,他一股脑往李隆基怀里扔。

    姜皎拍拍胸脯对他道“拿着,都是兄弟的爱”

    彼时的临淄王十分感动“好兄弟”

    可做这些,姜皎尚且觉得而不够。

    终于被他逮到了机会

    临淄王离开潞州的时候,众人送行,他不去。

    谁能有他聪明,他此举先把临淄王的情绪降到谷底,然后他在渭水那里准备了一场盛大的欢送会。

    相当有气场和排面,一下就把这临淄王的面子给立起来了

    “啧。”

    陷入回忆的姜皎啧啧咂嘴,为自己的智慧而骄傲不已。

    那场欢送会何其盛大啊

    只是这欢喜的情绪没持续多久,他又回归了现实。

    可陛下降了他的职。

    姜皎左思右想,始终担心陛下知道他们兄弟之间的真情难并非出自真心。

    或许,姜皎想,他是说或许。

    或许兄弟情谊并不能长久维系官职呢

    或许是有这种可能的吧

    他惴惴不安,坐到了许久不再坐的书桌前,期期艾艾拽出折子,挑灯处理公务“可陛下降了我的职。究竟是哪里出现了问题了呢”

    想不通啊,看不透啊

    此时,坐在皇位上的李隆基对着灯光扒拉着百官的花名册。

    他笑的兴奋,十分快乐的模样,好像下一秒脑袋上就要长出两个恶魔的犄角。

    “让朕看看,还有谁德不配位还有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