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郃立马接住了她倒下的身体,手掌扶住腰肢,信手拈来十分熟练。
“潺潺而镜,生生不息。”
乌郃在唐灵铃死亡心脏停止跳动后,立马使用了基础技能,赶在枫华挥手让尸体消失前将她的时间倒流。
将她从死亡的状态中拽了回来。
“咳咳咳”唐灵铃大口大口地喘息着,咳嗽了两声,拍了拍自己的心口,沉浸在劫后余生的喜悦中,本以为要赴死了,没想到峰回路转。
“我就说嘛,不要担心,小爷绝对给你捞回来。”乌郃翘着尾巴,扬了扬下巴,一副求表扬求夸奖的样子。
唐灵铃也露出了放松地笑容,抬手就娴熟地揉了把乌郃微卷的头发,张口想说些什么。
然而,还没等她开口,变故就发生了。
下一刻,唐灵铃消失了,破碎地毫无征兆地消失掉了。
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乌郃的瞳孔瞬间放大,周围的气息似乎变得稀薄,时间都仿佛跟着一起凝滞了,他下意识伸手去触碰残留的影像,却只留下了空荡荡,一无所获。
“大冒险执行失败,处以抹杀。”枫华清冷的声音传了过来,宣判了她的死刑。
看着人消失在他的面前,乌郃顿时气红了眼眸,红血丝爬上了眼球。
他接受不了现实地抬头,恶狠狠地看向座位上残忍惬意的审判者,压抑地低吼咆哮着,“她明明完成了”
喝掉桌上的毒茶死去。
“没有死去,就是没有完成。”枫华丝毫不在意他的愤怒,拄着下巴打了个哈欠,非常贴心耐心地解释着,“自然就被抹杀了。”
乌郃傻在了那。
他在游戏里救过太多的人了,他以为,这次也可以的,能一如既往救回自己在意的人,有技能在他可以保下任何人。
却忘记了,这次的对手到底是谁。
枫华,执刑官,播报者,主持人,精通整个游戏的规则与bug。
她所亲手写下的大冒险,怎么可能给他钻空子的机会怎么可能让他在眼皮底下把人救回来
她布置了一个死局,一旦接下,最终的结果就一定是死亡。
要么因为毒死亡,要么因为未完成死亡,没有第三个选择。
乌郃的精神有些恍惚,失去了灵魂般瘫软在椅子上,无力感无情地侵袭着他的心脏,眼前浮现出消失的画面,反复重播让他深陷于痛苦之中。
她刚才没开口的话语是想说什么他连最后一句话都没有听到。
呼吸都因难过变得急促,汗水从额头滑落,乌郃缓缓闭上双眼,深吸了几口气,然后慢慢地吐出来,强行将自己的愤怒与悲伤压了下去。
要向前,要赢,要通关,要去许愿救回所有的人,要救回那些无辜的灵魂,他要在自己的位置上战至最后一刻。
再睁眼,情绪已经彻底重新稳定下来,同痛苦的夏纪一样,如今他所有
的希冀也同样都压在了许愿上。
“游戏继续。”枫华满不在乎地继续宣布。
“申请,更改我所写的卡牌的内容。”乌郃冷冷地看着她,按照计划进行下去。
红棕发女人和黑直长少女也立马附和,“对,大冒险卡片,我们都要修改。”
大冒险卡片,还剩七张,他们能修改三张。
三人拿回了自己的卡片,写上了枫华绝对无法完成的内容,卡片被收回打乱,重新排列。
但没有关系,数量变少了,他们盯住各自写的卡牌,终究是记下了牌到底在哪。
剩下就看黑直长少女的了,她说她能保证枫华抽到,希望她能完成自己所说的话。
游戏继续,乌郃真心话,他随手从卡片里抽了一张。
唐灵铃在的时候,会用眼神告诉他哪些是玩家写的卡片,如今,不在了,他就只能盲选了。
你下一次回答问题时说的话,是真话,还是假话
乌郃一愣,这算个什么问题他怎么知道自己下一个问题,回答的是什么
枫华却来了兴致,“你的手气不错,抽到了我写的特殊问题。”
乌郃思索了一会,眉头紧皱,对着卡牌说道,“我下一次回答问题时,回答的会是真话。”
怎么回答都一样,毕竟回答什么,只要他记得,就能自由操控不是吗他说了什么,然后做到,就可以了。
游戏继续,黑直长少女伸手拿了真心话。
你对象和父母,同时掉进河里,你先救谁
黑直长少女
无语,这是哪个智障玩家写的智障题。
少女哽住地揉了揉自己的眉心,一脸槽多无口的厌世样子,“没对象,救父母。”
卡片亮起绿色,判定为真心话。
终于,轮到枫华了,这次她没有其它的选择了。
“啊,真可惜,只能选大冒险了呢。”枫华一脸遗憾的样子,神情倒是没有半分紧张。
她抬手,刚要从牌堆里抽一张出来,就见一张卡牌飘了起来,自己飞到了她的手上。
枫华反应极快地闭眼甩了甩手,只要能甩出去,而她又没有看到具体内容,那就不算是她选择了这张卡。
然而,卡牌紧紧地黏在她的手上,根本没给她选择的余地,狗皮膏药一样,怎么甩也甩不下去。
“别挣扎了。”少女冷冷道,“我承诺的东西,一定会做到。”
黑直长少女完成了她的承诺,她的道具判定性很强,连执刑官都无可奈何。
唐灵铃信对了人,对方没有辜负她的选择,乌郃眼睛有些酸涩,却只能将难过憋回去。
枫华不耐烦地又尝试了一下,发现确实拿不下来,只得无奈地睁开了眼睛。
自刎死去吧。
这是乌郃写的卡片,算是为唐灵铃报了一点点的仇,出了一点气。
枫华是不会自己杀死自
己的,这场游戏终究是玩家赢了。
一场下来,虽赢,但损失惨重。
“恭喜,你们赢了。”枫华懒散道,眸子扫过三人的脸,“嗯,还好,六个死了三个,ki达成。”
乌郃看着她轻松惬意对一切都漠不关心毫不在意的样子,想起尸骨无存的唐灵铃,拳头都硬了。
他但凡是个主攻类的玩家,他立马干上去跟她拼命。
“随我一起离开吧,我亲爱的客人们。”枫华理了理身上了旗袍,悠哉地朝着花园出口走去。
幸存的三人跟上了她的步伐。
齐昭竹猛地惊醒,耳畔响起熟悉的游戏播报声。
你当前的身份是老师
这是个什么东西
还没等他从迷蒙的状态中反应过来,一位男青年便闯进了他的办公室,“016老师,该上手术台了。”
对方急了忙慌地将他带出房间,往走廊尽头的手术室推去。
齐昭竹有些蒙,完全不懂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他的身份不是老师吗为什么老师要做手术
齐昭竹懵着被推进了“手术室”,走廊尽头的,一间跟医院手术室一样的手术室。
什么玩意这副本不会真的要让他主刀什么手术吧,他只是一个可怜的法医学大三牲,臣妾做不到啊。
房间内,不是正常的手术场地,没有助手等其他人,只有他这个医生和一个躺在床上的病人,桌上放了把手术刀,以及一台看起来有些怪的机器。
少年被绑在病床上,堵住了嘴,是他没见过的面孔,他在床上剧烈挣扎着,试图脱离束缚。
少年胸口处的卡片上,写着他的基本信息。
高三二班3号学生,症状网瘾、自闭症,罪状逃跑
齐昭竹眼神一凛,隐隐地猜到了什么。
所以,他该做什么
齐昭竹脸色阴沉眸子微暗,随手拿起桌上自己熟悉的手术刀把玩。
系统提示音在适当的时刻响起,“请在一小时内使病人恢复正常,离开手术室。”
他思索了一下,将封住少年嘴的胶布撕下,打算听听他怎么说。
顿时,少年大口大口地喘息着,一副总算活过来了的样子,他疯疯癫癫地开口,“放过我吧,再也不敢逃了,放过我。”
齐昭竹挑眉,柔声问道“这里是哪,你要往哪里逃”
然而,对方没有再回答他的问题,冷静不下来地发着疯。
他神志不清地呢喃着,被束缚的身体不断颤抖,手脚到处乱动,似乎失去了控制,呼吸也急促、粗重,言语中甚至夹杂了尖叫,一副疯样。
“不要治疗我,我没病,求求你,我不跑了,我会好好学习的”少年的嗓音里逐渐带上了哭腔,崩溃的声音停不下来,僵硬的躯壳里藏着的是破碎的灵魂。
齐昭竹心中一痛。
他好像明白知道这里是哪里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