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了吗巴伦骑士的手好了”
“听说了吗那个三年前伤了手,再也没法拉弓的骑士,手治好了”
“据说是战神神殿治好的”
“好像是主教大人治好的”
“哎呀你消息真是太不灵通了我听说啊,是一个小家伙治的,主教大人都得听他指挥,说干什么,就干什么”
巴伦骑士旧伤痊愈的消息,风一样地在哈特兰城传播。自己受过伤的、亲人受过伤的、治疗效果不甚理想的不管是不是战职者,人人动心。
连城主乔安子爵,也召见了巴伦骑士一次,详细地询问了他的治疗过程。
三天以后,光头主教来信询问格雷特,罗曼骑士的手能不能治。
答案是否定的。
毫无疑问。
“他不肯治他竟然不肯治”
罗曼骑士在房间里怒吼。
他被关进苦修室只是意思意思,没两天礼物送到,泉水女神的大神官就把他放了出来那种无光无声、连送饭的人都不说话的地方,十级以下的骑士待上半个月,有一个疯一个。
即便如此,他也不被允许走出神殿,甚至不允许走出后殿,只能在一间小房间里独自反省。要不是母亲的信件常常送来,他怕是早就憋疯了。
“我要杀了他我一定要杀了他对,写信,我现在就写信,让母亲派人杀了他”
这对母子可谓心有灵犀。中年妇人,也就是罗曼骑士的母亲,此刻也在城主府里愤怒咆哮。这一次,她连表面的风度也不维持了,在城主府的小会客室里走来走去,将摆设乒乒乓乓地摔了一地
“贱民就是贱民我已经足够宽宏大量了,只要他治好罗曼,我就不跟他计较,这个下贱的家伙居然敢不治我杀了他我一定要杀了他”
“人家又不是故意的”乔安城主叹气。他面前摊开一叠信纸,是格雷特写给战神主教的,字迹密密麻麻,绘图详详细细。除了那图看一眼就头昏目眩之外,诚意满满,干货十足。
手掌上有多少根肌腱,比手腕肌腱细了多少倍,需要多精细的器械才不会越治越糟。那封信里,连写带画,描述得清清楚楚。
光头主教大约是存着为格雷特消灾的想法,把这封信原原本本地转给了城主,一页都没扣下。乔安子爵哪怕看不太懂,也能从字里行间看出
人家是真的做不到,不是记恨罗曼,故意袖手。
面前的情妇,或者说过气情妇,还在吵闹。乔安子爵厌烦地撑住额头
“你拿什么杀他人家根本不出法师塔”
中年妇人一噎。她再不讲理,也知道法师塔不是随便可以动的哪怕她管着儿子的骑士领,手里有几个三四级的战士、还能动员上百农兵,这点力量在法师塔面前,也是笑话一样。
“我我就不信他一辈子不出来”
“不准动手”
乔安子爵一巴掌拍在桌上。脱口吼完,赶紧平了平气,努力劝说自家情妇
“那小子是治疗者治疗者巴伦骑士的伤,主教都无能为力,他一出手就能治好你知道有多少人指望他医治你又知道多少人,以后万一受伤,巴不得有这么个人
你要是找人把他杀了,事情败露,连我都保不住你”
“那可是”
“没有可是不存在可是罗曼的伤,咱们再找别的治疗者,找大主教,找大祭司无论如何,你不许动手”
中年妇人狠哭了一场,怏怏而去。一坐上马车,立刻收起眼泪,对车外的管家咬牙道
“查给我查那个贱民,我就不信,找不到半点下手的地方”
女主人发话,管家不敢怠慢,立刻雇人努力调查。然而查来查去,还真就找不出能从哪儿下手
格雷特孤身一人,父亲早逝,母亲很多年前就消失无踪。在城里算得上熟人的,只有他父亲的旧日同袍;然而,为了动格雷特就去找城卫军下手,莫不是疯了
“夫人这”
管家腰弯得越来越低。咯吱咯吱,感觉能听到骨头在响。哎哟我的老腰啊改天还得去神殿拜拜才行。虽然掏不起治疗术的钱,可是做礼拜的时候能蹭到一点圣光,也能让人舒坦几天啊
中年妇人的脸色越来越阴沉。她轻轻地摇动着扇子,把那柄羽毛扇打开又合上、合上又打开。鲜红的蔻丹深深陷进羽毛当中,像是要掐住仇人的脖子一样。“咔嚓”一声,扇骨折断,妇人忽然道
“那个贱民是个治疗者”
“是。”
“自然之神的神启者”
“这他自己这么说的不过肯定是真的城卫军也好,神殿卫士也好,很多人都听到了”
“那他怎么从来没去礼拜过”
管家一时说不出话来。中年妇人蓦然站起,在房间里来回走动,语气越来越是急促
“没错了那小子要么待在法师塔,要么跟战神神殿的人混在一起,这么多天,从来没去礼拜过自然之神他也从来不像那些牧师一样,开口闭口就是自然之神在上,这种话他从来不说
他这个神启者,肯定是假的”
“可是,自然之神本来就没有神殿”
“没有神殿不代表没有教团自然之神的侍奉者走街串巷,上城区不好找,贫民区还不好找吗
实在不行,城外随便找个山丘,只要垒了一环石头的,肯定能蹲到教团的人
那贱民靠着治疗术,先是搭上战神神殿,又是给城卫军卖好,就从来没去找过自然神教的人。他这个神启者是假的,他心虚”
咔嚓咔嚓,连续几声脆响。羽毛扇的扇骨根根碎裂,连扇子上的羽毛也被扯下来一大片,一时间房里翠绿金黄,片片飞舞。妇人把地板踩得一片山响,语气亢奋,双眼闪闪发亮
“去找自然神教把消息透给他们没有一个教会能容忍假的神启者,那是不敬,是渎神我们把消息传过去,自然神教,肯定会干掉那小子”,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