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飞看着王长贵一脸无辜的样子,面沉似水道:「七爷,您这可就不上道儿了。昨天,同仁堂」
王长贵心中一凛,顿时心跳加速。
但他毕竟是老江湖,表面上仍绷得住,一脸恳切道:「这杜科长,昨天我的确去过同仁堂,可这跟慈心大师有啥关系岁数大了,身体不好」
杜飞咳嗦一声,收敛笑容,脸沉下来:「七爷,您这样就不好了。我看在玉芬的面子,跟你好说好商量,看来您不领情,非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吗」
王长贵还是苦着一张老脸,急得直甩手,嘴硬道:「哎呀,这话是怎么说的杜科长呀天地良心,我是真不知道慈心大师在哪儿呀」
杜飞则「哼」了一声:「俗话说,好良言难劝该死鬼。原先我还不信,现在看来,还真不假。七爷,你攥着慈心,无非还是觊觎庆亲王的宝藏。却不想想,现在什么形势就算让你找着,怕是有命拿钱没命花」
王长贵心里暗怒,同时也产生恐惧的情绪。
原本神不知鬼不觉,他拿到庆王府的宝藏,就算不立即拿到手,等个十几年,总会有机会。
可现在,明显已经被杜飞盯上了。
这下麻烦可大了。
但王长贵是老江湖,心里的弯弯绕可不少。
转念一想,觉着杜飞虽然可能看出一些端倪,却未必就能笃定。
不然现在就不是这个态度了。
他根本没有考虑道王玉芬的因素。
因为在王长贵的心理,压根儿就不觉着王玉芬能对杜飞产生任何影响。
却没想到,杜飞做人的底线,比他想象的似乎高了一些。
按王长贵的想法,以杜飞脾气跟脚,要是十拿九稳了,哪会跟他客客气气说话。
因此产生误判,觉着杜飞是在诈他,根本就不确定慈心在他这儿。
想到这里,王长贵干脆把心一横,嘴硬到底。
杜飞一点点挤牙膏,本意是想让王长贵主动一些,免得最后弄得很难看。
但这点儿心意,对方明显没有领会。
杜飞没办法,只好抛出杀手锏:「七爷,看来你还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完事儿就报出了两个地址,其中之一就是凝翠庵附近的筒子楼,另一个则是南城那个小院儿。
王长贵顿时「啊」了一声,心里最后一点侥幸也被掐灭了,愕然道:「你你怎么知道」
杜飞冷笑一声:「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我本来看在玉芬的面子上,想给您留一个体面,但是你不珍惜呀」
「这我,杜科长」王长贵说话有点不利索,脑门子上也冒汗了。
不是他心理素质不行,而是这件事非同小可。
庆亲王的宝藏实在太出名了,其实京城在这上下功夫的人不少。
之所以没人管,是因为知道他们搞不出来什么名堂。
说是寻宝,十个有九个是打哈哈凑趣儿。
但现在,一旦有人能让上边觉着这事儿靠谱儿,就算他是孙悟空,也翻不出如来的五指山。
杜飞恰恰是这样一个人。
片刻后,王长贵舔舔嘴唇,勉强干笑:「杜科长,这老朽愚钝,那个,你看在玉芬的份儿上,千万高抬贵手呀」
杜飞暗骂老东西属驴的,牵着不走打着倒退。
哼一声道:「那就说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现在杜飞真正关心的,是凝翠庵究竟怎么回事。
为什么
好好的让人烧了
慈心究竟干了什么,这些年都没事儿,这次却遭殃了
王长贵这种老江湖,根本不在乎什么面子不面子的。
一旦瞧准风向,掉头比谁都快。
立马道:「杜科长,这个事儿,说起来我也不太知道内情。还是在事发前几天,慈心大师突然找我,打听您上哪儿去了。」
杜飞皱眉,心说慈心想找他
看来是遇到什么情况,想找人帮忙。
可惜,当时杜飞并没在京城,让她扑了个空。
这才想到王长贵这里。
王长贵又道:「当时您不在,我就如实回话,但隐隐察觉到可能出事儿了」
该说不说,王长贵不愧是人老成精。察觉到一点不对,立即就上心了。
下了一步闲棋,让心腹的陈老三去凝翠庵附近盯着。
因为慈心的武功太强,陈老三不敢靠近,只能离的远远的。
没想到,反而救了他一命。
仅仅盯了两天,凝翠庵就出事儿了。
当时把陈老三吓坏了,立即跑回去给王长贵送信
按根据王长贵叙说,他也不知道当天袭击凝翠庵的究竟是什么人。
只知道这帮人相当利害。
陈老三远远看了一眼,只看见了四个人。
全程都没动枪。
有两个人牵制慈心,另外两个人用的是类似手弩的暗器。
杜飞吃了一惊。
他见过慈心实力,绝对超出了正常人的范畴。
两个人就能牵制住慈心,说明这两人的实力跟慈心比,即便弱也弱不了多少。
另外两个用暗器的,肯定也非俗溜。
这四个人是从哪儿冒出来的
还有,后来在凝翠庵留守的那些,还有钟俊达,跟这四个人,是敌是友
听完王长贵叙说,没解开多少疑团。
反而令杜飞心里又冒出了新的疑问。
杜飞想了想,却没再逼问。
到了这一步,王长贵应该没必要说谎。
就算说谎,也是铁了心了,再怎么逼问,只要不上刑,很难问出什么。
至于说,给王长贵上手段,想想也就算了。
就算不顾及王玉芬,王长贵这么大岁数,真上手段没几下再死了。
节外生枝,得不偿失。
随后,杜飞跟王长贵来到那座南城的小院。
时隔几个小时,再次来到这里。
王长贵开门的心情完全不同了。
「杜科长,人就在里边儿」打开院门,王长贵伸手指了指屋里。
杜飞点头,让他先走。
王长贵明白,这是防他要诈。
识趣儿的走在前边,开门进去。
杜飞跟在后边,从中间的堂屋拐进西屋。
昨天晚上,通过小黑的视野,杜飞早就知道人藏在这屋。
如果王长贵这老小子敢带他去东屋,必定是没安好心。
杜飞毫不犹豫,就会先发制人。
然而,令杜飞没想到。
等进了西屋,里边竟空空如也
这间屋子就是现在比较普通民房,屋地上放着煤球炉子。
北边靠墙摆着一溜柜子。
靠西是最高的立柜,挨着是两架矮柜分别顶着两个樟木箱子。
屋里南边靠窗户盘着一溜火炕。
炕上放着被褥,一看就有人用过。
昨天半夜,王长贵撩开窗帘的一瞬间,杜飞看到这里还有人躺着。
现在人呢
杜飞顿时把脸一沉,看向王长贵,等他的解释。
王长贵不慌不忙,偷眼瞧了杜飞一下,没说话就奔屋里的大立柜去。
杜飞这才明白。
果然
打开立柜,里边挂着几件衣服,下边则铺着一条蓝白格子的床单。
王长贵伸手掀开,下边躺着一个人
杜飞暗骂了一声老狐狸。
把人藏到柜子里,虽然不是什么高明手段。
但屋里这个布置,但凡知道一些情况的人来到这里,都会下意识觉着慈心可能跑了。
还能营造出慈心的伤已经恢复的假象,给对方平添压力,不敢在这里久留。
而掀开床单后,王长贵并没有再动,往旁边退了两步:「杜科长,人就在这儿。」
杜飞瞅了一眼。
慈心双目紧闭着,样子还是原先的样子,看着也就三十出头,没戴着僧帽,露着个光头,配上她精致的五官,有种异样的反差萌。
但脸色十分苍白,呼吸也特别微弱。
要不是杜飞听觉灵敏,几乎察觉不到她的呼吸。
杜飞看了看,忽然莫名想笑。
从这个角度看,慈心安详的躺在下面,让他有种要三鞠躬的既视感。
完事儿,杜飞并没贸然把慈心弄出来。
跟旁边的王长贵道:「七爷,这儿交给我,您回去吧您是玉芬爷爷,旁的我不多说了。您就当没这事儿,明白吗」
王长贵连忙点头,二话没说,转身就走。
到了院里,头也没回,推车子就出了胡同。
全程杜飞都通过小黑盯着,直至王长贵回到家,没有任何多余举动。
这才再次看向躺在立柜里的慈心。
杜飞心念一动,把她收到随身空间内。
转身到火炕边上,把人放出来。
刚才在立柜里,因为空间限制,慈心蜷缩着腿。挪到炕上,立即伸展开,她身上的衣服被拽开。
慈心并没穿着僧袍,身上裹着一件深绿色的半旧军大衣。
下身穿着黑色棉裤,光着两只异常白嫩的脚。
慈心的脚很好看,没有老茧。
脚面上清晰的看见青色的血脉。
杜飞伸手摸了一下,两脚冰凉。
软乎乎,没有骨骼突兀,有点像包胶娃娃的手感。
在她的上身。
随着军大衣的衣襟开了,赫然露出了光溜溜的身子。
并非王长贵老不修,有什么龌龊想法。
而是慈心的左胸和右边的软肋下,有两个触目惊心的贯穿伤。
因为之前王长贵提到了暗器。
杜飞不难猜到,这两个伤口是怎样形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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