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下午,森坡少爷马晓光依旧和老搭档范管家胖子开车来到了城南何宝基的别苑。
这是一个颇大的中式宅院,不过却没有太多的暴发户气息。
宅院看样子应该是哪位前清遗老的宅子,布局用料都非常讲究。
不过森坡少爷和胖子可没闲情逸致观赏园子,有正事呢。
在门房的带领下,两人来到正堂,却见堂上已经到了好些个人。
正主何宝基自然是居中而坐,隋金凤坐在他右手边。
左边下首还有一个矮胖男子,山羊胡,身穿竹布长衫,戴着一副酒瓶子底子似的眼镜。
对面还有一个有些像道士一般的清瘦男子,身穿灰布道袍。
乍一看,这个瘦子便给森坡少爷和胖子一种异样的感觉
森坡少爷和胖子交换了一个眼神,都从对方眼神中读出了两个字“妖道”
这也是意料之中的情形,只是这帮邪教的人那种神情就是让人看着心里不舒服。
此外,正堂的两侧还有好些身穿黑绸衫,腰扎宽皮带的家伙,一看就都是保镖打手之类。
“呵呵,宝爷好大的阵仗。”
森坡少爷玩味地笑道,一边说话,便一边和胖子都自顾自坐下,也不管主人招不招呼。
“森坡少爷给的好宝贝,可惜弄不开啊,所以今天只能请来高人一起参详一下,不要见怪”隋金凤倒是先说话了。
“这玩意儿据说是康熙爷当年打葛尓丹时传递机密军令所用,所以不是那么容易打开的。”
“这东西虽然是家传之物,大家伙也知道,打从道光以后,大清好些个掌故都失传了”
森坡少爷倒是一点不以为意,一边端起茶碗品着茶水,一边摇头晃脑地说道。
“对,我打小在府里长大,也没见老爷们打开过。”胖子也在一旁补充道,一脸憨厚之色。
“我们知道森坡少爷的难处,这不请了荣宝斋的关胜源大师,还有张光壑真人一同参详嘛。”
“其实请少爷过来不过是做个见证,毕竟是贵府家传的物件”何宝基似乎早有准备,话说的滴水不漏。
其实这里还有一层意思就是,要是信筒打开有什么需要解密的或者说明的,免得再去请人。
“那是自然应该的,就请两位高人掌眼吧。”森坡少爷连连点头称善道。
何宝基一拍手,下人便从后面捧出了那个檀木匣子。
匣子放在正堂中央的一个桌子上,等着两位“高人”掌眼。
两位高人净手之后,郑重其事地打开了匣子,拿起放大镜,开始参研起信筒来。
信筒表面银鋄金的花纹此时散发着奇异的光晕,让厅中众人心中为之一动。
大堂里鸦雀无声,落针可闻。
过了良久,还是关胜源率先放下了放大镜。
关大师放下放大镜,捏了捏鼻梁的晴明穴,似乎这样能让自己清醒一些。
过了一小会儿,关大师方才说道“此物确为康熙年间老物件无疑。”
“那如何打开”隋金凤忍不住问道。
“幸好宝爷慎重,此物名为泰密信筒,相传为西域工匠所造,颇为机巧,需要知道特定手法方能打开。”
“而且每次打开之后,再次打开的方式可能会有所不同,是旧时专门用来传递机密所用”关大师呷了一口茶,摇头晃脑地吊着书袋。
“对吧我说这玩意儿是个奇物吧。”森坡少爷闻言,给了关大师一个赞许的眼神。
那边厢,灰袍假道士张光壑却依旧拿着放大镜,仔细地端详着信筒,那眼光好像就是一下得把这物件望穿。
不过他不是马王爷,也不是二郎神,没有三只眼,望了许久也没瞧出个所以然。
“这是个假内行”森坡少爷和胖子对视一眼,眼里俱是玩味地神情。
就在此时,却见张光壑一下拿起了信筒,不光三七二十一先是扯动起来。
只见张光壑双手各执信筒的一头,奋力一扯
结果嘛,自然是纹丝不动。
原以为他会就这么罢了,却见他一闭眼,一咬牙嘴里似乎念念有词。
少顷,念了一阵谁也不懂的咒语,张光壑转动起信筒来。
只听“咔咔咔”机括响动,接着又是“嘎吱”一声,信筒再也纹丝不动了。
张光壑见状,连忙双手运气,准备用全身力气再次转动信筒。
“啊呀使不得使不得这再弄,不光信筒机括卡死,信筒再也无法打开信筒里面的东西也毁了”
关大师吓得大惊失色,连忙劝阻道。
“住手不要再动了”
隋金凤闻言脸色一变,猛然站起身来,厉声说道,眼中闪出一道精光,隐隐竟然有了杀气。
张光壑闻言,脸上青一阵白一阵,悻悻地将信筒放回匣内,退回了自己的座位上。
信筒放回了匣子,堂上众人却都有点不淡定了。
森坡少爷和胖子是有些出乎意料。
特么这假道士玩的太没技术含量了,你倒是等人家关大师先上手啊,傻缺
关大师脸色灰败,哆哆嗦嗦地拿着放大镜仔细地端详着匣子里的信筒。
何宝基一张脸涨成了猪肝色,望着隋金凤和张光壑,又有些发作不得,气得直喘粗气。
隋金凤俏脸也是气得通红,恶狠狠地看着张光壑。
“完了吧现在没辙了大家各找各妈吧。”森坡少爷有些意兴阑珊地说道。
“且慢大师,这信筒能否用其他方法打开”隋金凤几乎是咬着牙向关大师问道。
“唉此物既然以往装的是国家机密,自然不是那么轻易就能打开的里面是精钢制成,可避水火,要是强行打开恐怕唉”关大师摇了摇头说道。
“这东西要是无用,这一千大洋我们就算是扔了,干脆不要也罢姑奶奶我就毁了它”
隋金凤闻言双目赤红,狠声说道。
此言一出,堂上众人全都大惊失色,何宝基听得两眼一瞪,眼珠子都快掉了下来。
关大师差点一个趔趄,把眼睛吓得掉在地上。
张光壑也吓得两眼发直,傻愣愣看着隋金凤。
胖子闻言也是心里一紧,这女人属虎的这么着急
“别介别介这可是宝贝”森坡少爷也是脸色一变,吓得一下站了起来。
“哦森坡少爷有办法”隋金凤闻言,转身朝森坡少爷笑道。
“我靠这婆娘翻脸比翻书还快”胖子一看心里吐槽道。
“办法我也只是听说过,只是听说啊,只能权且试试,先说好,东西弄坏可不赖我,钱不可能退啊。”
森坡少爷眨了眨眼狡黠地说道。
“哎呀森坡少爷,人家就知道你有办法我们加钱就是”隋金凤又换了一种让人心里发紧的语气娇声说道。
此情此景,何宝基居然还能在堂上稳得住,端坐钓鱼台。
胖子不禁有些佩服他,心里却不断揣测,这女人有没有给他弄些帽子戴戴
“这不是钱的事,东西可是传世的宝贝。”森坡少爷嘟哝着说道。
“再加一千大洋。”隋金凤直接说道。
“那啥德彪啊,我这一紧张有些记不得了。”森坡少爷有些为难的说道。
“再加两千。”
“这真不是钱的事”
“三千,不能再多要不张真人请三昧真火,化了这东西”隋金凤一字一句地说道。
“说好,三千啊”森坡少爷闻言立马接口道。
“说话算话。”隋金凤一听喜道。
话音一落,便一拍掌,外面便进来了一个账房奉上了一扎钞票。
“这怎么好意思。”森坡少爷假模假式地客气道,一边说却一边给胖子使着眼色。
胖子当然是毫不客气,大大方方地收好了钞票。
但见森坡少爷不慌不忙地走到桌前,气定神闲地扫视了一眼厅堂内。
突然,森坡少爷一把抓起信筒,两个大拇指在信筒两头用劲一按,接着双手运劲一扭。
只听“咔咔”声响,信筒的机括便再次活动起来。
森坡少爷不禁不慢地转动着信筒,转了四五圈的样子,双手一抽,只听“哐啷”一声脆响,信筒打开了
堂上众人听到这声音,看到一分为二的信筒眼前均是一亮。
尤其是隋金凤,双眼死死地盯着信筒,眼里放出异光。
森坡少爷出手如电,此时左手飞快地将信筒内的物事倒出,右手却一把抄了过去。
展开一看却是一张颇具异域风格的羊皮卷轴
“竹忽宝卷”张光壑一看立刻脱口而出。
没等众人看清,就在此时,奇变突生,森坡少爷一抬手,卷轴一下又飞入信筒之中。
只听“哐啷”又是一声脆响,信筒又合上了
“你”隋金凤急的尖叫一声。
她现在是又气又急,双目喷火,好像马上就要把森坡少爷融化在当场。
“呵呵,原来老头子说的是真的”森坡少爷捉狎地笑着说道。
这一下,就在一瞬间便已经发生了,除了隋金凤和胖子,其他人都还没反应过来。
一时间堂上众人全傻了眼,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