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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了。
白天喧闹而嘈杂的医院也安静了下来。
松平拓直却怎么也睡不着。
自己应该怎么办
玉碎那太可怕了
逃出去这也未免有些不现实,对方对自己看守十分严密。
坐以待毙华夏人会对自己做什么呢会不会对自己不利
就这么胡思乱想了好久,松平拓直方才昏昏沉沉地睡去。
“起来,跟我们走”
恍惚之中松平拓直感觉有人在叫用日语自己。
睁开眼,夜却更深了,眼前是白天审问自己的两人,还有两名荷枪实弹的士兵。
“把他弄上担架。”
小陆面无表情地吩咐两名士兵道。
士兵把松平拓直抬上担架,又用手铐将他铐在了担架上。
四人就这么押着松平拓直上了一辆涂着红十字的救护车。
救护车很快驶离了21集团军的医院,往西北方向而去。
“这是要把这人送到金陵”
一名士兵忍不住向小陆问道。
虽然说的是中文,但是其实松平拓直能够听懂。
先前他一言不发,并非听不懂中国话,而是为了不暴露自己的身份。
“不该你问的别问。”
小陆一脸倨傲地将士兵的话堵了回去,让士兵讨了个没趣。
救护车在公路上颠簸前行,耳边只有发动机的轰鸣和车上物件乒乒乓乓的声音。
“嘎吱”
一个急刹,车却突然停了下来。
“怎么回事”
小陆冲驾驶室里的老陈问道。
“前面有棵树倒了,挡住了路”
老陈沮丧地说道。
“不要下车,赶紧掉头,咱们绕路”
小陆警觉地说道,一边说一边掏出了配枪,打开保险,顶上子弹。
除了司机,其余押送的人员也都纷纷掏出了手中的武器。
车调了头,刚起步,却听“哧”的一声,车身顿时一震。
救护车不得不再次停了下来。
“轮胎没气了”
司机焦急地对众人说道。
“大家下车,注意警戒,司机赶快换胎”
老陈两眼冒火地命令道。
众人连忙下了车一位士兵端着花机关守在救护车尾门前面,另一名士兵打着手电筒帮司机换备胎。
老车和小陆拿着枪警惕地看着周围。
“砰”
“砰”
两声枪响打破了黑夜的寂静。
松平拓直听得出,这是南部式手枪的声音
正在换胎的司机和士兵身上鲜血直冒,颓然倒地。
小陆和老陈则连忙伏身隐蔽,朝刚才枪响的地方举枪射击。
“突突突”
守在尾门前面那名士兵手中的花机关也开火了,枪口火光闪过,远处的的沙石泥土被打得四处飞溅
“啪”
“啪”
两声清脆的枪响这是三八式步枪独特的声音。
小陆、老陈和端着花机关的士兵顿时中枪,不甘地倒在了救护车旁边。
少顷。
一队黑衣人摸到了救护车旁边,打开了尾门。
接着车厢中的灯光,松平拓直望过去,对方手中果然是霓虹军的制式武器南部手枪和三八式步枪。
“阁下,你受苦了”
一名带头的黑衣人瓮声瓮气地说道。
话音未落,黑衣人接过了手下从老陈身上搜出来的钥匙,为松平拓直解开了手铐。
黑衣人拉下面罩,冲松平拓直说道“我们是帝国的野比情报机关的情报员,我是行动队长出木杉英才”
“野比机关”
松平拓直努力地回想着,试图在自己的记忆中搜寻出“野比机关”的信息。
可惜,霓虹国的情报机关实在太多了,他想了半天,还是没有什么印象。
就在松平拓直思考的时候,他已经被塞进了一辆雪铁龙轿车,飞似的驶离了现场
过了良久。
“这松平就这么跑了”
地上的司机突然出声说道。
“专业一点,你们已经是死人了,不能再说话”
老陈出声对司机说道。
“唉,队长,这都过了十来分钟,他们多半已经走远了”
扮作司机的一队新队员高朝对老陈说道。
这时,地上躺着的一帮兄弟,以小陆为首都忍不住全都坐了起来。
“好了,都收了剩下的就看森坡少爷他们的了。”
老陈站起身,对兄弟们说道。
却说“出木杉”将松平拓直救上汽车之后,便让其余的黑衣人断后掩护,自己开着车一路向东南狂奔
渐渐地路上有了灯火。
“出木杉君,你要带我去哪里”
“阁下,请不要害怕,我带你去租界,那里才是安全的”
听到“出木杉”这样说,松平拓直心下稍安,至少对方没有把自己往金陵送,而且解决华夏特工可是自己亲眼所见。
而且这位“出木杉”看上去一脸正气,一看就是正面人物,不像要骗自己的。
虹口狄思威路。
松平洋行。
雪铁龙直接开进了洋行后院。
“出木杉”带着松平拓直来到了二楼的一间办公室。
沏好茶水之后,“出木杉”悄然地退了出去。
办公室装修颇为低调,却很有品位。
尤其家具上装饰的三叶葵纹让他眼前一亮
茶水刚刚泡开,办公室的门就开了,一位颇有气度的年轻人缓步走了进来。
年轻人双目如电,打量着松平拓直。
“松平拓直”
对方的日语很地道,而且是带有关西腔。
“是我,阁下是”
在遥远的沪市,难得听到乡音,松平拓直惊奇地站起身来答话道。
“我是松平信义,是松平洋行的负责人。”
年轻人彬彬有礼而又略有些自傲地说道。
“纳尼”
松平拓直有些难以置信了,在异国他乡竟然遇到一个和自己同族同宗的年轻人,而且年纪也相仿。
只是对方那气势,却不是自己能够相比的。
“阁下也是松平家的”
松平拓直有些弱弱地问道。
“当然,不过阁下应该是容保公会津松平家的,而我是义健公高须松平家的而且我是高须松平家的旁支子弟,算不得什么的。”
松平信义不胜唏嘘地对松平拓直说道。
“哪里,算起来咱们多年前也是一家信义君来支那很久了吧”
“也不算久,十几岁就远涉重洋来到沪市”
两人就这样你一句我一句地聊了起来。
“叮铃铃”
旁边办公桌上刺耳的电话铃声却打断了两人的谈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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