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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九十四章:浅谈
    素鹤抬眸以迎缺云子,知道什么都瞒不过他。实际上,自己也不打算瞒。一枝春那边化解此毒没有问题,然其身份特殊,如无必要,实不必卷入太深。

    而缺云子虽不擅此类,然则其见识广博加之自己把最为致命的部分已经化去,那么以他之能为,解自己困境当无大碍。

    见云行雨将话题推了回来,遂劝邹寂人先一同坐下,再慢慢细说。

    而云行雨看如此,料他已有腹案,回眸亦唤上扈西河复归与座。

    人是他带回来的,总得顾及些许。

    至此,一屋子的人倒也算得和乐融融。

    言语间,俱推了缺云子为尊。

    说话谈事,多有敬重。

    论修为缺云子可能不是顶顶高,但因其年岁长,素鹤、云行雨皆对其颇为敬重,因而他成了所有人的大家长。

    连着刚加入的扈西河,亦是收了当初独来独往的傲气。

    他环顾众人,这么眼巴巴干坐也不是事。

    遂同素鹤道“你小子有什么计划,就赶紧说出来。在坐的都是忠义之辈,没有外人。”

    此话一出,顿叫扈西河等等纷纷侧目。一个个,好不释怀,再无渣子浮沫的牵挂。

    罗旦得了扈西河指示,当即朗声道“百里公子,四正盟虽是能力浅薄,为求欲海天早日清净亦愿效犬马之劳。

    若有用得着的地方,请尽管吩咐。”

    话音落,众人皆附和。

    素鹤道“仙友客气。”

    顿了顿,道实不相瞒,眼下确有一事需要诸位相帮,故素鹤特来厚颜叨扰。”

    “有什么事,您就直接说。只要我们办得到,就没有不给您办的。”

    “就是”

    “你就快说吧,不然我们兄弟心里急得难受。”

    “是啊。”罗旦接过众兄弟的话,点了点头。

    “多谢”素鹤再三相谢,同云行雨不动声色换了眼神,得到肯定后,这才娓娓道来“无生门之事,想来诸位已从云兄这里有所耳闻,春秋翰墨更无需素鹤赘叙。”

    众人点头,这事儿他们确实已有耳闻。

    那这和你接下来要说的,有关系

    素鹤颔首,有,当然有。

    对尔等而言未见得是好事,对咱们之间亦是一场义与人性的考验。

    扈西河本来没多少在意,既然做了选择。接下来不过听人指挥与人拼杀罢了,他们皆已过惯刀口舔血的日子,这并不能算什么事情。

    可当他偷眸间触及其神色,不似玩笑反而多了些许凝重之后,一颗心登时七上八下,惴惴不安跳个不停。

    试探性的问到“公子不语,可是有难言之隐”

    素鹤摇头,难言之隐非是难在自己而是难在诸位。我说出来容易,诸位受着却难。

    缓缓道“是毒门与医门。”

    扈西河霎时脸上通红,黝黑的脸颊瞬间火烧火燎的厉害。

    讪讪的问到“毒门出了何事”

    难不成,从正南那老小子让人灭了

    “毒门,已经归降常帶子。”

    “那医门”扈西河愣在座椅上,好半晌才把声音找回来,怔怔的道“他们,如何”

    “医门上下不降,已葬与一片火海。”

    闻言,满室死寂。

    缺云子更是巴巴张开嘴巴,挤了许久也没把一个完整的字从喉咙里挤出。整个人一下子颓然的倒在椅子里,苍凉的眸子渐渐蓄上老泪。

    怎会如此

    一个不风已经走了,烬斛商也走了。

    想当初他还和倏然,他想起了一个人,猛地坐起扒拉住扶手道“出了这么多事儿,行岩踪还”在不在

    末了,这话他终是问不出口。

    他知道人当初是送到了无生门,如今无生门出事,不风已死,那行岩踪呢

    昔日,他们几个一起上医门找烬斛商还历历在目。

    如今,怎就一个一个去了

    素鹤轻叹“行掌门,已经仙逝。”

    一霎时,缺云子真个儿老泪纵横。熬过了了岁月,又要他白发送诸行

    云行雨听的蹙眉,看向素鹤“这都是什么时候的事”

    为何,他会有种不好的预感

    “应是同一日,纵有相差亦在前后之间。

    三邪兵分多路,一路攻打东门,拖住王城三家之力。一路交与照红妆,使云兄等义士无法赶往各派通知。

    剩下三路,虫子对上无生门,红寡妇独挑春秋翰墨。

    而常帶子,则同时兼顾医毒两门。”

    而云行雨不愧是云行雨,话音一落即听出问题所在。

    沉声道“为何会是常帶子找上医毒二门”

    经他一说,原本沉浸哀痛的缺云子也回过神,抹了把眼泪鼻涕,咬牙道“说的没错,为何是他”

    照常理,无生门、春秋翰墨皆是难啃的骨头。以修为而论,虫子当属三人最弱,常帶子与红寡妇则在伯仲之间。

    那为何去无生门的是虫子,而不是常帶子

    扈西河看了眼罗旦,对方摇摇头。又看向邹寂人,你追随素鹤良久,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邹寂人摇头,自己也是刚刚得知。

    见状,扈西河只能把心放回腔子耐心等待。

    素鹤心内思虑万千,道“诸位可还记得各派轮流巡视封印之事”

    “与此有关”云行雨侧眸睇向缺云子,您老有什么看法

    缺云子骂娘的心都有,忿忿道“当然记得,当日御魂门损折诸多弟子不说,而且魂门四卫直接折两。

    这事欲海天都传遍了,焉能有不知之理。

    可是,这和咱们要说的有干系”

    “有。”素鹤抿了口茶,徐徐吐出浊息“当日折的乃是莫林、陆飞,莫林可以确定已经遇害,然陆飞生死成迷。”

    “你是如何得知”缺云子一个激灵整个清醒过来。

    素鹤没有回答,而是对云行雨道“云兄,你可还记得御魂门出事之时,附近可有一道近似的气息”

    云行雨怔住,垂眸细思复缓缓张开,道“你见到了”

    “没有。”说着,他放下茶杯,沉稳有度之间是暂时不能言说的平静,道“我怀疑常帶子之目标并非医门毒门,所谓攻打不过掩人耳目。其真实目的,是在医门至宝不灭之烬。”

    “不灭之烬”你确定

    “是。”

    “这你是说常帶子在那一战,有暗伤”

    “正是,我同古明德求证过,暗伤之事十有。

    故,我想请云兄与诸位共同找寻不灭之烬的下落,务必要赶在常帶子之前。

    一旦让他先找到,咱们将更加被动。

    “所以,你想借此引三邪出毒雾大泽或者说,你要的就是常帶子”

    “然也。”

    闻言,云行雨既了然又沉默。

    低眸辗转,将其一言一行尽收眼底,再暗自思量。

    如果是这样,他所图不小。

    不客气的说,这是要化被动为主动。

    然这亦为冒险之举,万一有偏差不是万劫不复,却也好不到哪里。

    欲海天形势本身已经很复杂,多方势力的介入才有了目下短暂的平静。而他这么做,无疑是主动打破。

    成则成矣,败则千古罪人。

    而素鹤面对他打量,尤是水平无波浪起无澜,道“常帶子若果有所求,对咱们便是一个契机。

    只肖把握得当,我等未尝没有可能。”

    “道理,都懂。

    只是,你确定要这么做”

    一旦这么做了,你我不成功便成仁。

    这点,你可要清楚。

    云行雨垂眸,端起属于自己的茶杯轻轻晃动,然后抿了一口又随手放下。

    看着平平常常的举动,却莫名让透着一股让心悸的威压。

    “当然。”

    不确定,我便不会来此。

    来了,便没有不确定一说。

    “很好。”说罢,目光落在扈西河等人身上“此事,交由我等。

    你安心处理他事,既可。”

    “有劳。”

    说着,他抬手取了瘴珠,对缺云子道“此物小子尚有用处,就此带走。”

    言毕,即起身要作礼离开。

    岂料人还没起身,门口却传来槐尹三分痞痞三分漫不经心的声音。

    遂回眸,见他低头整理衣衫吊儿郎当的迈过门槛,边走边掸去衣服的褶皱。

    道“难得来一次,你不留下和大伙儿多坐一下

    有人担心你,可是没日没夜。”

    邹寂人连忙摆手,解释道“没有的事,我也就偶尔问问。”

    “还有呢,有些人嘴上硬气的很,心里嘛倒实诚的多,起码不会口是心非,哦是不是啊,老缺头”

    “我打死你个混小子,一天不拆老头的台你会死啊”缺云子怒目一瞪,劈手就是一道罡风。

    槐尹驻足,抬眸侧身闪过,任那罡风劈坏外面的围墙,弄得烟尘四起,看罢更是咋舌道“啧啧啧,一把年纪火气还这么旺,真是难得咯。”

    “你”

    “诶,别生气,气大伤身。

    我呢就过和他说两句,耽误不了多少时间。”说罢,眸子一撇,随我来。

    素鹤眉山骤凛,起身道“什么事不能在这里说”

    “是关于丁繆的,他那本册子我近来看了些些,有些子事情我觉得你有必要知道”话刚完,就朝缺云子挥挥衣袖,大摇大摆的离开。

    把老爷子气的牙痒痒,偏暂时不能拿他怎样。

    扣扣索索了鸡窝头好一会儿,才道“要去快去,别杵着跟个木头疙瘩似的。”

    “失礼了。”说罢,收了瘴珠,作礼而去。

    等他一走,扈西河也借机告辞。缺云子自是应允,但这么多人需要安顿也非朝夕可得,便让邹寂人搭把手。

    早点安顿,也好早做准备应对即来变故。

    待这屋里人都散的只剩他和云行雨,才背着双手趿着草鞋来回踱步,一壁思索一壁沉吟道“行雨,你给我分析分析,这事有多少把握”

    云行雨眼观鼻,鼻观心。

    对答应找不灭之烬之事,绝口不提。他明白素鹤说出这话的真正意义,不在于他们去寻找,而在于让在座的安心。详情,他相信素鹤已然早有安排。

    道“圣手是指什么

    素鹤所言还是槐尹”

    这些,您有数我有数,何必多说

    然缺云子一改平日嬉笑怒骂,沉眉间更敛色,事情不是这么简单。

    道“两者皆有,你与我分析一二。”,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