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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七十四章:逼杀
    其实关于不灭之烬的传闻,也不是一天两天。只是最近才将目标确定,但知道消息的人不多。

    弦歌月算一个,百里流年、菰晚风、三邪皆在其中,实际上一枝春也已经知晓,但彼时他正在为勇王解药奔波,因而这消息就被她压下,没有告诉他。

    她之打算,是让半边梅代为处理。

    楼中上下,则一概不言。

    这点,想法与三味及他之顾虑是一致。

    都觉得不能让古明德知晓,免生不必要的事端。

    然一枝春没想到的是,素鹤从来就没把鸡蛋放一个篮子里。在与众人敲定此事后,又找了弦歌月。

    彼时弦歌月曾揶揄道「论探消息和找人找物,你应该找九曜楼才对。何必舍近求远,舍本逐末」

    他道「各有各道,多个人多分助力亦是多一分的把握。」

    他是想借助双煞门的力量,尽速达成。然一开始不灭之烬就像消失了似的,任凭众人怎么找,都没发现其踪迹。

    连一丝相关的蛛丝马迹也无,直待不久前才有了线索。

    事情搁常人眼中,大概也算不得什么。

    但在有心人眼中,那就是顶顶重要。

    盖因欲海天最近多了副新面孔,要说新面孔哪天都有,并不稀奇。

    之所以让人把这事往此人身上联系,皆要从他之容貌上说起。倒不是生的有多俊美,而是其面容极为骇人。

    那是被火焚过的痕迹,还不是普通的火。普通的火,无法造成如此可怖的伤痕。说他是人,已经是大家唯一能找出的字眼。

    头部以下与人无异,唯这人身主宰端的嚇人。

    漆黑的面容,布满坑坑洼洼。

    时不时尚有血水脓液从中流出,一双眼睛一只勉强能睁开一点,还有一只则彻底被熔为一体,及至鼻子嘴巴,不是缺了就是歪,双耳已无,头壳也烧的奇形怪状,不是四肢与人无异,还以为是哪里跑出来的怪物。

    都说子不语怪力乱神,能让诸仙都这么看,可见一二。

    本来,此事也到不了引起众人猜测的地步。

    只当是哪里跑来的不幸者而已,又多了个可怜人。

    然而可怜人是看着可怜,干出来的事儿件件招人恨。

    近期已有不少仙者遭了毒手,这些人多是些资质平庸之辈,更多的人是上次傀儡之乱的幸存者。

    也不知那人有意还是无意,杀的俱是这班人。这就不得不让人联系到三邪身上,当初三邪用邪术控制欲海天仙者沦为其奴隶。

    用他们来打万隆城,致使万隆城溃败,众仙者出走四方。

    连带后面的蒲济城等诸城,尽相弃城奔逃。以至于十数城池,尽落邪人之手,而王宫死据王城东门以做最后抵挡。

    如今此人所杀者大多是此类人,就让人不得不怀疑他是不是医门那场大火下的幸存者。

    医门上下阖门被屠尽,死后还被大火焚烧。有传言说,烬斛商死前曾把不灭之烬交给贴身童子正月,着其带走为本门留一点香火传承。

    所以,这人大概就是当初蒙难的可怜儿。

    但也有人说不是,事发当天有人曾经过附近。那次医门被围的水泄不通,里外三层,正月一介小童子尚无此能力。

    常帶子何其可怕,两人能为差的太大。故觉得,此事完全不可能。

    估摸着,是有好事者瞎编的。

    也有人说,那人是南边的一个修者。潜心在洞府修炼多年,从不出来走走看看。那天也不知道怎地,这人不在洞内好好修行,跑到山下湖边的一株大树下乘凉。

    巧不巧那天,天

    外飞来异火,顿时把个乘凉的人,烧的死去活来。

    那仙者死里逃生,可是容貌尽毁。

    自此心理发生转变,转杀他人为乐。可这人吧,此前自诩正道人士,有违道义的事情他不做。

    可心里这股不甘的气息不能不平,因而决心替天行道为民除害。

    他自被火烧过,虽然样貌丑陋,但古语有云褔兮祸之所倚,祸兮褔之所藏。故他大难不死,竟也得了些本事。

    那火烧了他,他便用火去杀了那些人。

    当然,也有见不惯他丑人多作怪的,便上前与之理论,甚至要除了他,最后都被他用火杀了。

    据目击者说,其火怪异。

    名为火,凡见过的人都会被吸引。一旦靠近,周身病症,刀砍斧伤顷刻痊愈。当事人无不欢心雀跃,然就在这时无常索命已到了眉睫。

    等回过神时,已然丧命。

    那火每吸一命,便妖冶一分,红艳一分。

    使的许多人猜测,那异火是不是就是从医门飞出的不灭之烬。

    毕竟但凡天地所生的异宝,皆有灵性。说不得早知天机,弃了烬斛商另觅新主。

    不然烬斛商怎么着也是一派掌门,合一门上下怎就没一个活口逃出。

    关于此类传言有很多,大体以这几条最得人心。

    纷纷猜想,不灭之烬必在其中一个。

    素鹤叹了口气,收起杂乱的思绪。

    转身走进灌木丛,沿着小路下山。

    及至回到城内,原本打算趁着夜色掩护早些离开。不意有一道黑影自眼前一闪而过,足下连点,跃上屋瓦快速掠过。

    顿时,纵身蹑上。

    那黑影疾奔,一路越行越偏。

    待到后来,素鹤觉得足下景象愈发熟悉。

    忽的,他恍然明白。

    这不就是去小周庄的路此人深夜黑衣蒙面,究竟有事要往还是故意泄露踪迹,引自己来此

    自己打算离开的事,只有三味知道。

    三味不可能是此人,首先时间上赶不上,另外气息也不同。

    他蹑了一路,行至拐弯处,人突然射入林中,突兀的消失不见。

    就连气息,都一丝不剩。

    不禁腹内纳闷,暗忖这人究竟是谁,为何要引自己来此还是说自己要离开的消息已经外泄

    想到这里,他觉得不可能。

    应该是对方有意引自己来,可是目的是什么

    正想着,远处传来隐约的打斗。

    暗道不好,是云兄。

    顿时一架清风,径往小周庄。

    黑影自林中走出。撕下蒙面的黑布,靠在树干上大口喘息粗气。

    抬眸看向素鹤消失的方向,一通骂骂咧咧。

    「奶奶的,我好好的酒喝不成,被拖来替你小子跑路。」

    说罢,怕被人发现又赶紧把布蒙好。随后几个起落,消失在密林。

    这回是真的,之前是障眼法。

    主人布在他身上的,用来瞒骗素鹤。不然以他的能为,绝难瞒过对方。

    不过好在,任务也算完成。

    接下来,还是回去睡个好觉才是。

    毕竟,生意还要继续。

    素鹤匿了气息,来到小周庄。

    远远就看见浥轻尘老神在在,怀抱琵琶,只手按杀。

    黑嵋擎天一掌轰向结界,云行雨左手运元一力护之。

    就在这时,黑嵋掌风忽改。

    原先一掌乃是虚招,引其出手,这忽然探出的鬼探

    头才是杀招。

    顷刻已到了跟前,云行雨侧身以避其厉害,旋即亦回敬数掌。

    剧烈的打斗,使的方圆百里具颤,烟嚣尘起,碎石飞溅。

    黑嵋道「使出你的摩诃天龙指,让本座一会婆罗天的威能。」

    兜手撒出铜钱,直取其头颅。

    云行雨眉眼平淡,抬手聚集一面镜盾挡在跟前,道「阁下已经会过,何须再试。」

    「那就留你不得。」

    「要杀云某,没那么容易。」

    「是吗」

    话音刚落,危机陡生。

    糟糕,云行雨迅疾想到可能,疾待回身自保,然此时黑嵋岂能让他如意铜钱一分为七,成北斗之状。

    霎时,七道剑气同时逼向其要害。

    剑气刚劲猛烈,肃杀非常,竟隐隐有星辰之威,天道之感。

    虽然很微弱,只得一丝丝。

    然这一丝丝,足可毁天灭地。

    若是被击中,不死也得重伤,不残也得废。

    云行雨自然识得厉害,疾纳赤刃以护自身。一时间,又是一番天雷惊动,飞沙走石。

    然铜钱七剑非比寻常,他防的住面前防不住背后之眼。

    陈留金钩撒下,只为钓出是非。

    凛凛杀机,直指其左背,穿过去便是人之性命关隘。

    前后都是逼命,除非他露出真功夫。

    云行雨横眸微瞥,对黑嵋道「看来阁下是有备而来。」

    黑嵋朗笑,眼底乍然森寒。

    「岂止,你忘了还有谁没有动吗凭你修为通天,撑得住吾之一击,挡得住金钩索命。

    但你,守得住项上人头吗」

    云行雨侧身各出一掌,挡住两人迫害,赤刃盘飞左右护其要害。

    道「杀不杀得了云某,是你们的事。守不守得住脑袋,是云某的事,阁下要操心不妨为己多思,至于云某则不劳费心。」

    黑嵋怒道「好胆,就让本座看看你究竟有多大能为。」

    倏然,他提元猛灌,尽注铜钱。

    刹那间,铜钱飞转,剑气耀转九华。砰的一声,镜盾碎裂。

    剑气,直逼其命。

    陈留见状,力助一钩。

    绕过赤刃,径向脖颈缠绕。

    浥轻尘信首垂眸,琵琶声乍然勾动生死。

    真是前有虎后有狼,头顶还有真阎罗。有心护得身前身后事,难抵今宵把命丧。

    云行雨霎时眉山凛凛,杀机非常。

    道「尽展吧。」

    霎时他周身罡风大震,鼓动四方。

    金色锁链化龙直冲九霄,复携无尽威能俯冲直下。

    沉声,厉喝。

    「诸子当与我,同堕无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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