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守遂又问道“那你能亲自将那四名贼寇指给本官看吗”
罗县令虽然心虚,却还是颤巍巍的将手指向了陈靖淮四人。
太守除了脸色阴沉了一些,却并没有其他表示,他接着又问道“那苦主是谁”
罗县令偷瞄了一眼太守,见对方并没有说什么,便又将手指向了那几名匪徒。
不想他这手刚一指上那些匪徒,太守在看到那些匪徒的面貌后,面色便是一沉,他直接将手中的卷宗往地上狠狠一掷“我看你是指鹿为马一派胡言”
被他这卷宗一摔,罗县令立刻便跪了下去“大人,不知下官何处不妥。”
而这位太守大人也懒得跟罗县令啰嗦,他只命人随后将几张缉捕文书递给那罗县令看去。
那罗县令只将文书一一展开,面上不禁一阵匆惶。
这文书上正画了堂下几名苦主的相貌,而且下面只还注明了这些人的体貌特征,以及所犯罪行。
虽然这些人与文书上的画像还有些出入,可体貌特征那几人却是都对上了。
他一看便知自己是替贼做主了。
而那几名匪贼因为是被这县令当成了苦主,故而他们可没有上枷锁,此刻他们来去自由,如今一见这情形不对,他们自然便想从衙门离开。
不想还没等他们动作,那太守便是一声令下“抓起来”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这群人立刻拔腿就跑,只可惜府兵们早将衙门口堵住了,而围观的百姓一见情形不对便四散开去。
而他们即使想来个挟天子以令诸侯,但那县令和太守都被人保护在重重包围之中。
故而那为首的匪贼只能直接就地取材,他一把扣住了落了单的宋楚楚的喉咙吼道“你们别过来不然我们就杀了她”
宋楚楚可没料到自己会沦为人质,她被那匪首捏着脖子只如同小鸡崽子似的后退了几步。
那太守一见这情形倒还真有些犹豫,毕竟宋楚楚一看就是与陈靖淮一道的。
故而他只能挥了挥手示意众人不要动作。
见太守果然不敢对自己动手,那匪首便出言威胁道“赶紧给我兄弟几人备几匹好马让我们出城不然这妞儿可就要死在我手里了。”
说完这话,那人只又将宋楚楚的喉咙捏紧了一些,宋楚楚被一再捏紧喉咙,只差点没直接一个白眼翻过去。
看着宋楚楚这般,那太守连忙道“你先别动手,我照你说的做便是了。”
匪徒听了这话,仍是分外紧惕,直到他们几人挟持着宋楚楚出了衙门,见到衙门外真有人牵着几匹高头大马过来,他不禁松了一口气。
不过他当下也没将宋楚楚放下来,他只高声道“我先带走他,十里之外我们确认安全了,便自会放下她。”
说完这话,那匪首用匕首抵着宋楚楚的喉咙,只示意宋楚楚先爬上马背。
宋楚楚哪里敢不从,她只顺从着匪首的安排想要爬上马背,然而她是第一次骑马,别说座上去了,她连爬都不敢爬。
偏偏匪首的匕首又抵在她腰上,而宋楚楚一想爬上马背,那马儿便开始不安的往前来回两步走。
宋楚楚看着眼前的情形,当下都快被折腾哭了,她真怕那匪首会一刀子直接捅了她。
而匪首也果然不耐烦的催促道“还不快点给我爬上去”
宋楚楚颇为可怜的看着匪首道“爬不上。”
那匪徒大为光火。
一旁的陈靖淮见状,只低声道“还是我抱她上去吧”
一听这话,匪徒立刻警惕的看向对方,陈靖淮却是低声道“你要是信不过我,可以用刀抵着我的背。”
听他这样说了,匪徒只觉得这也不失为一种方法,故而他很快便配合着陈靖淮,只由着陈靖淮走近了过来。
同时那抵在宋楚楚腰上的匕首很快便被移到了陈靖淮的腰上,宋楚楚一见到陈靖淮,也不免松了一口气。
而陈靖淮也只是安慰着宋楚楚道“不要害怕,我先抱你上去,你抓紧缰绳,夹紧马肚内侧就不会掉下来。”
说完这话,他便将宋楚楚扶上了马背,而宋楚楚不过刚刚勒紧缰绳,那匪首也不过刚刚想要顺势爬上宋楚楚的马背之后。
不想此时陈靖淮却是直接对着马的屁股狠狠一拍,那马儿受惊当即便往前横冲直撞而去。
那匪首自然也意识到了陈靖淮做这些动作的意图,他愤怒的一刀刺向陈靖淮的腰部,霎时间鲜血染红了衣衫,不过陈靖淮放跑了宋楚楚,也立刻便回身来对付那匪首,而其他人一见当下情形,自然只连忙帮着陈靖淮一起将那匪首与匪徒们制服。
陈靖淮虽然被捅了腰,但当下却并不影响他的战斗力,他只一边与那匪首角逐,一边对旁边的亲兵道“她不会骑马你们快去追马别让她出事了。”
其他人没有动摇,最后还是这几日跟着宋楚楚的亲兵翻身上了一匹马,那亲兵上马之后,只也扬鞭狠狠抽向马屁股,随后快马加鞭之下,他很快便追向了宋楚楚身下的那匹马儿。
宋楚楚不会骑马,那马儿奔跑之间,她有好几次都差点被马儿摔下马背,她当下唯一可以值得庆幸的,或许也只有还好此处长街人不多,路上纵有行人,听到她大叫也来得及逃避。
只是宋楚楚实在太过害怕,早忘了上马背时陈靖淮对自己的教导。
而且因为紧张手上湿滑,她都有些握不住缰绳了。
眼见着宋楚楚便要坠下马去之时,不想一匹红鬃马从她身边擦肩而过,于此同时一只大手只顺势捞着她的腰,便将人带上了自己的马背。
等宋楚楚回过神时,她已经侧身座在了那红鬃马的马背上。那人一手搂着他的腰肢,一手牵着马绳。
宋楚楚一抬头方才发现刚才救了自己的正是那名亲兵。
惊魂未定之下,她此时方才彻底松了一口气。
“谢谢你救了我。”宋楚楚此时方才有了些女儿家的娇态。
那亲兵并未说话,只牵马继续前行,不过这次或许是考虑到宋楚楚,他倒是让马儿慢行了起来。
虽然马背仍旧颠簸,但至少宋楚楚没有刚开始那般害怕了。
二人回到县衙时,那些匪徒们此时也已经被人抓了起来,他们被押送到了大堂之下。
此时那县令竟也跪在了下面,而太守正坐在他曾经座过的位置。他当下只浑身哆嗦,冷汗连连。
不过即使心中十分害怕,他也没有忘记替自己辩护“太守大人下官也是受他们几人蒙蔽,才会误将校尉大人当成匪贼下官至多只是个查办不严,还请大人明查。”
听到罗县令为求自保,只将罪责全往他们几人身上推,那群匪贼又怎会善罢甘休。
那匪首只当堂嚷道“罗大人昨日你可是收了我们的银钱的也是你的下属亲口说了你的意思让我们配合你对校尉大人反咬一口若非如此我们也不敢与人对薄公堂”
“本官怎么可能与你们这些匪徒勾结分明是你们血口喷人意图拉本官下水”罗县令此刻为了保住自己的小命,自然只也义正言辞了起来。
双方各执一词,堂下吵闹喧哗之声不绝于耳。
太守当即只狠狠一拍惊堂木道“都给我肃静”
双方此时方才静下来,太守对于罗县令的事情之前便早有耳闻,只是从前看在胡煦的面子上,他从来也没有正式追究过这事,但如今这事却是不管不行了。
他只先转头看向那匪首道“诬告朝廷命官可是杀头之罪你说罗县令收受你贿赂可有证据”
那匪首抬头狠狠瞪了一眼罗县令道“自然有证据,我们兄弟几人昨日夜里给罗县令的情人送了一尊玉雕佛,一柄金梳子,还有一串白玉珍珠串,并且许诺出城之后再送罗大人一百两纹银这些东西因为是昨夜送给他的,想来那些东西怕是还在瑞姐儿楼里,大人只管差人去瑞姐儿屋里查探便知我说的有没有假了。”
“你在胡说八道这些东西是瑞姐儿的客人送的你们分明是在栽赃”那罗县令高声嚷嚷道。
不想听了这话,那匪首忽而古怪的笑了一声“是不是栽赃,大人一查便知。”
而太守得了匪首的话,也不再多言,他只让衙役们去西春楼搜查。
很快西春楼的瑞姐儿连同着那几件赃物便也被一并带到了公堂,而且也不知是那些衙役们有心表现还是如何,除了这些,他们只还另外抬了好几箱子的金银珠宝过来。
那瑞姐儿起初对着那些扣押自己过来的衙役们只还破口大骂,极不配合。
然而当她看到堂下跪着的罗县令,以及上首座着的红衣大官后,她便也跟着小脸一白,不敢再耍泼。
她皱着一张小脸,分明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小女子不过一介风尘漂萍,一直以来都是规规矩矩做人,也不知是何处得罪了大人,竟要被人扭送至公堂还请大人能怜惜小女子一两分。”
说完这瑞姐儿便盈盈拜倒在堂前。
看着她此刻唱戏一般的身段,那太守与堂下众人都是无动于衷。
。,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