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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 第 47 章 我好爱你
    i市的名流聚会总是少不得一些助兴的节目, 其中那些游手好闲的公子小姐们最青睐的便是一种叫国王游戏的纸牌游戏。

    游戏开始后,每个人会随机抽到一张数字牌作为暗牌。等再论次发放明牌确定国王的人选。抽到国王牌的人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力,所有人不得违背国王的命令。

    国王可以随机指定任何拥有数字牌的两名玩家进行任何事。

    此时, 玩家们才会掀开数字牌面, 国王同样有可能指定到自己, 出现阴差阳错的乌龙。

    这个游戏的自由度非常广泛,无限尺度, 所以除了喝酒时起哄玩一玩恶劣的达官显贵们还喜欢用这样的方式整治自己看不顺眼的人。

    比如, 一些家世尚没有显赫,本人却残疾的家伙。

    年少时的周迟贺大抵对这样的场景没有什么印象,他因为生病很少出现在人前。少数必要的活动都是由父母身边的秘书陪着参与, 自然也和那些脱离家庭束缚肆意狂欢的少年无法融入到一起。

    长相俊美,发色和瞳色又怪异的孩子自然引起了同为天之骄子的注意。

    一个副手的公子端着杯度数很低的鸡尾酒, 他也不过十四岁的年纪,正是喜欢做叛逆事情的阶段。哪怕喝不了什么酒, 这些花花绿绿的饮料瓶上也必须要写酒精两个字。

    “你怎么不跟他们一起玩”

    公子姓刘,一个大姓。前面热热闹闹的人群中至少还有个本家。周迟贺不记得他具体是谁, 刘公子也很好脾气“你叫我刘铄就行。”

    坐在轮椅上的少年微微垂眼,是某私募研究所的继承人。

    “太吵了。”银椅少年轻声道。

    刘铄愣了片刻才意识到对方这是在回复自己方才的问题。少年乐了, 高高兴兴地揽住周迟贺的肩膀, 用拿着酒杯的手微微举起指着人群中众星拱月的一个背影“小子,知道她是谁吗”

    周迟贺还是摇头。

    刘铄有些恨铁不成钢, 这样的场合就是给这群二代的初期社交名利场, 这个人也不好好珍惜。

    “宁枝,宁家的小公主。”他的语气有些荡漾,一想到小姐姐的长相就心里小鹿乱撞。他们这群人正是春天的少年,他就不信那群围在她身边的家伙里有一个没想法的。

    宁家是这座城市的无冕之王。

    他们夫妇二人的孩子确实可以被称为公主。

    只是, “他们有孩子”

    宁家什么时候有了一个这么大的女儿。周迟贺转头看向助理的方向,对方也不知在和谁家的秘书侃侃而谈。没有注意到他的视线。

    刘铄真的要露出一副看山顶洞人的神情来面对周迟贺了,周家这个儿子怎么养的,就跟从来没上过网似的。“几年前收养的我忘了,反正现在人家是公认的这个。”

    他竖了大拇指,宁家的这个小公主现在当真是这个圈子里最核心的人物了。

    换句话说,最开始不是。

    当那个瘦瘦小小还骨折的小女孩抱着猫被接进那座城堡时,没有人觉得宁家收养这个孩子是真的当成自家人来培养的。

    i市有些没有边际的传说,没有生养的夫妻是因为命中无子,如果能够有善缘去抚养无家可归的孩子,这样的孩子就会带来好孕气。在宁先生和宁太太结婚十五年后突然出现的这个养女,是个人都瞧不上她的来历。

    尤其是这些仰仗着父母地位和宠爱的孩子们。没有了成人虚伪的面具,孩子们的社交场更为严格和苛刻。

    私生子永远抵不上婚生子。

    家世差的就要先等家世高的动筷。

    连周迟贺都被人轻慢的残酷世界,可以想象到当初的小宁枝面临的是什么样的难题。

    “这玩意就是天赋。”刘铄咂了咂嘴,他的脑子是跟不上那些复杂的游戏,但是只要有宁家养女的地方,聚会就变得格外有趣,“难怪人家受欢迎。”

    他和周迟贺两个难兄难弟靠在不远处。

    少女是鸦色的长发,这个视角看不到她的全貌,只能看她穿着宽大的卫衣翘着腿坐在真皮沙发的最中间,几个衣着光鲜的少爷小姐激动地围着桌子站着,他们手里没人捏着一张看不清数字的号码牌。

    女士们为了完成度更高的造型,通常会选择带美瞳,但是被称作“小公主”的少女带了一个宽大的黑框眼镜。

    她完全甚至不需要遵守酒会的着装规定。

    少女的出现就是对这场酒会的惊喜。

    宁枝的手边放了一杯红酒,她大概是这些半大孩子中年龄最长的。侍从下意识给了她度数最高的饮料。只是她纤细的手指一直摸索着杯沿,周迟贺从来没有见她举杯。

    这轮国王游戏的kg牌发到了宁枝手里。

    有人欢呼了一声。

    宁枝是这个游戏当之无愧的王,她就像是出过千一样能够准确地猜到每一个人的数字。将捉弄过她的人一一报复回去。少男少女们都喜欢这样有趣的反转。

    更精妙的是,她似乎能够拿捏住每一个人的底线。那些带着羞辱的惩罚不多不少处在一个让人尴尬,却不会颜面尽失而恼羞成怒的限制。

    “3号和4号表个白吧。”

    热闹吵嚷的场合,周迟贺却莫名觉得这句清冷的话穿透了一切噪音。刘铄瞥了他一眼,见怪不怪,毕竟第一次见到宁枝的人都这样。

    宁枝的话音落下。

    有一个男孩的脸突然红了个透顶。他是这场酒会里玩的最疯的,再放的开的事他也不在话下。可是男孩支支吾吾地在四周看了一圈,迟迟没有开口。他藏在心底谁也没告诉过的心上人也在这场酒会,要是让她看见了得多尴尬。

    他用求饶的神情看向国王宁枝姐,我不如自罚十杯吧。

    男孩仗着自己酒量好,连忙求饶。

    突然,

    “怎么让你和本小姐表白是委屈你了吗”熟悉的声音。

    他震惊地转头,自己的心上人拿着4号的牌,耳朵同样红了一圈,躲躲闪闪地没有对上他的视线。只是佯装恼怒地开口。她今天穿着漂亮的白纱裙,长发松松地挽在耳后,轻轻昂着下巴。

    3号心跳如鼓,不敢抬头。

    同伴们笑着起哄,他于是结结巴巴地说了一长串。

    女孩耐心地听完之后对宁枝举杯“姐,谢了。” 然后大步走过去拉着男孩的手一溜烟地消失在宴会厅。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这哪里是惩罚,分明是成全双向奔赴的小情侣。

    他们兴奋地尖叫,七嘴八舌地问宁枝是怎么看出来的

    少女终于抿了口酒,笑着说“秘密。”

    刘铄崇拜地看着那个方向,非常认真地点评你发现没有,宁枝她真的了解这两个人。

    这个男生想表白,但缺乏一个契机。

    女生想接受,但对方迟迟没有这个台阶。

    宁枝不但知道这两个人之间的事,还有把握确定在这个场合下把两个人架起来是没事的。不会让男生因为害羞怯场,也不会让女生觉得自己被道德绑架。

    更有趣的是,围观群众吃到了又圆又大的瓜,也会对游戏更加兴奋。

    卫衣少女此刻利落地将牌重新收回到手中,灵活细长的手指翻飞,牌在她手里好像有着魔力,不停地变换着形态。

    刘铄想不通“你说她看出这俩人的事倒是有可能,她到底是怎么知道他们是3号和4号的呢”

    “出千。”周迟贺突然开口。

    刘铄的表情又变成了你小子真天真。

    他以为他们没怀疑过可是每次聚会用来上牌的服务生、放牌的桌子甚至使用的卡牌都是不同的,她怎么可能做手脚。

    周迟贺想说些什么,一个靠在沙发旁边的人朝刘铄招手“你们俩,过来玩呗。”说是邀请,语气却是不容拒绝。

    因为小情侣突然跑走约会,游戏一时间缺了两个人。

    宁枝在洗牌,没有抬眼。

    对于她来说,参与游戏的是谁她都不在意,因为号码数字、是否为国王,只要她想都可以由她一手控制。

    昨天张国福半夜一口气吃了斤猫粮被送去洗胃,她熬的很晚,有一点困。所以接下来的几把都交给了旁边人去洗牌。她自己则是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

    周迟贺第一次看到她正面,和想象中的肆意张扬不同,少女的美是带着一定锋利程度的冰,安安静静。

    他的手里被发了两张牌。

    没有她的干预,游戏变得异常随机。

    “哎呀,我喝就算了,人家小周才几岁就陪你们喝”刘铄已经认了这个轮椅少年当兄弟,两个小透明总得互相帮助。于是站起来挡。

    场上的人不依不饶,有一个姑娘甩了脸子“不能玩就别玩。”

    周迟贺很慢地举起酒杯,这是他第一次喝酒,被其中辛辣的味道呛的咳嗽。有些苍白的神色中泛起嫣红,逗的他们哈哈大笑。

    他看了眼度数,5不到的饮料。

    “别看了,宁枝姐手里的那杯43度,跟威士忌差不多了。我之前抿过一口,苦死。”刘铄发现了他看向桌角那杯红酒的视线,偷偷跟他说。

    宴会到了后半旬,彻底没了别的惩罚,所有人专心喝酒公子小姐们本来就为了找个机会一醉方休,眼见着零点过去还有一半的人清醒,直接取消了别的惩罚,进入了点谁谁喝的环节。

    宁枝偶尔被点到喝了几杯,她皮肤白,看起来也红了一些。

    不知是不是周迟贺和刘铄的运气不好,他们从来没有抽到国王,甚至因为数字牌被国王叫到而不停地喝酒。他们不受欢迎,除了宁枝都在看热闹。

    周迟贺因为眩晕和恶心去了洗手间吐。

    等他离开的时候,恍惚间看到一个穿着卫衣的身影站在过道里,她很自然地路过他后停下了脚步。“你的牌掉了。”

    周迟贺低头,轮椅压住了一张黑金色的牌。他皱眉,属于他的身份卡还捏在手里。

    他回头,宁枝靠在墙壁上醒酒,她不在人群簇拥下的时候没有笑的那么灿烂,反而有些冷漠。周迟贺鬼使神差地捡起了地上的卡片。

    少女动了,她慢悠悠地又一次路过周迟贺地身旁,顺势将他手里原本捏着的牌抽走,揉了下他的脑袋,左手将周迟贺的牌装进了口袋。

    轮椅少年低头,他捡起的卡上写着一个词

    kg

    周家的小残废拿到了国王牌,这让一些人不爽。但是他们依旧期待着轮椅少年点到他自己的数字国王也不知道自己的号码是什么。

    这给了这个游戏很多看头。

    “5号,喝7号的酒。”周迟贺的声音因为难受有些沙哑。他只能随机选了两个第一时间想到的数字。

    场上的人环视一圈,突然意识到一个刺激的事他们没有拿到5和7。

    只剩下两个人。

    周迟贺的暗牌被掀开,是5。

    吵吵嚷嚷的声音更大了,一个不能喝酒的要不得不去喝宁枝手里那杯高度酒,真的是有好戏看。

    他们抻着脖子看周迟贺缓缓拿起了桌角的高脚杯。

    少年皱眉,稍稍倾斜。

    入口却并非苦涩,而是一种工业香精堆砌起来的甜腻。

    葡萄汁

    他一饮而尽后,众人为他欢呼鼓掌,彻底认可了周家小少爷身残志坚的事实。这是他参加的第一场名利酒会,以一群人的刮目相看作为结局。

    很多年后,他轻轻咬着医生的唇角问“你怎么猜到要提前换了那杯酒。”

    宁枝不知道他在说什么,被吵醒的起床气让她一巴掌糊了过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滚。”

    男人像突然发疯一般把头埋进她的怀里,不停地呢喃“医生你真好,你真好。”

    “我好爱你。”

    “我好爱你哦。”

    回到秦家之后的情况,也是一场另类的国王游戏。

    宁枝作为kg,拥有无限的主动权,她甚至因为出千而提前知道了这场游戏中所有人隐藏的身份。她不需要费力去猜想每一个号码牌所对应的人。

    鲛人控制了两个仆从;

    她要“杀死”的秦家主自称是她的男宠。

    所有人的暗牌在她的面前都是明面上的白纸。

    宁枝下达的任务是拿到鲛人牌的人杀死拿到家主牌的人。

    可是这场游戏稍稍更加复杂了一些。

    宁枝的目的并不是让秦以何死,恰恰相反,她所做的一切都是让对方更有活下去的可能。

    鲶鱼效应

    333想到了他们作为鲛人来到这座岛的第一天宁枝道破的规律,一个猎食者、竞争对手的存在会让沙丁鱼剧烈游动,保持更久的生命。曾经这个角色是秦二,现在变成了宁枝。

    秦以何对于宁枝这场戏精彩程度的评价决定了对于他的拯救进度。

    这是对于她操盘能力的考验。

    她必须要用一切方法保证游戏顺利进行,不会“尴尬冷场”。既不能让鲛人发现她的谎言极力配合演出,也不能让秦以何真的被杀死。

    这是对于人心和整个局面的把控能力。

    宁枝倒是没有333这般紧张,她慢条斯理地回到岛上后补了一夜的觉。

    另一边的画风完全不同,鲛人一上岸就控制了两个仆人,试图尽快完成“妈妈”吩咐的任务。潜伏在这座宅邸打探着“家主”的下落。

    按理说等到秦以何一回无名岛,他的身份自然不攻而破,但是竟然一连两天都是无事发生的平安夜。

    后宅,老夫人院。

    春和皱眉奉上泡好的茶,语气有些迟疑“老夫人,家主这两日不知怎的,只让人唤他公子”

    改个称呼事小,但这背后的深意就大了。家主竟然说自己是那条鲛人宠物的男宠,这都是哪里跟哪里啊。

    秦夫人喝茶的手顿了一下,她消化了一下这个信息,然后哈哈大笑,笑的眼泪都出来了。最后,她促狭地看了眼春和“都年轻过,他愿意怎么玩就怎么玩吧。”

    春和接收到这个信息,思考了几秒,她自己的脸也红了。

    原来是情趣啊

    家主那么大权在握的一个人,竟然喜欢这种角色吗

    真是人不可貌相。

    不同于春和内心上上下下波澜起伏的所有思绪,老夫人看的倒开。对于自己这个儿子,她心疼,却也无奈。几百年过去,秦家早已经走上正轨。可是他依旧在默默撑着那个谎言,扮演着不属于自己的样子。这样下去一天天板着个脸迟早让她白发人送黑发人,如今荒唐一回,倒也是新奇。

    后宅一向是全凭老夫人吩咐。不知道春和怎么敲打的,秦以何竟然整日非常大摇大摆地顶着他自己的那张脸活动,

    所有秦家的仆人眼观鼻鼻观心,默认了他在和自己的宠物玩一些比较变态的角色扮演游戏。

    他们巡逻途中,突然被拦了下来“几位大哥,家主呢。”

    侍卫们大受震撼,隔着被鲛人操控的仆人身影对上了自家家主温柔的微笑。

    家主不是在这吗

    鲛人操控的两个仆人身后,秦以何笑眯眯地挽着宁枝。

    他给自己换了一套月白色的长衫,弱柳扶风地靠在漂亮鲛人的旁边,拿了一把锦缎做的扇子,上面用簪花小楷写了四个大字

    梅兰竹菊

    为首的侍卫脑子更活络一些,他当即反应过来,这一定是家主考验他们是否忠诚的钓鱼问题,于是斩钉截铁地摇头“我们也不知道家主去哪了”

    心怀不轨的鲛人们不疑有他,沉默地离开了。

    宁枝坐在院子的池塘边,把尾巴泡在了水里,冰冷的水沁透那抹漂亮的粉。变成鲛人后,她越来越喜欢水。

    宁枝玩了一会,突然转头对上了秦以何笑眯眯的脸,很直接地嘲讽“你也真是不择手段。”

    “彼此彼此。”

    他轻轻摇着扇子沉浸在角色里,秦以何似乎在折扇的缝隙中还特意沾了香粉,摇起来的时候有阵阵脂粉的气息。非常掉san。

    宁枝的表情罕见地裂开了一瞬。

    “我们说正事。”

    男宠版秦以何的眼睛亮晶晶的,他轻轻给她捏着肩膀,对她说“陪你不就是第一要紧的事吗”

    不愧是以普通天资伪装成修真界第一大占卜师的狠人,这种信念感连宁枝都自愧不如。她被逗笑了,左手顺势拿起扇子合拢,挑高他的下巴。

    两人在冰冷阴凉的湖边对视。

    男人面上是温柔又谄媚的笑,可是眼底依旧是一片冷静和死寂。

    他被禁锢在一个无望的身份和一把无法自由活动的木椅上太久,这种新奇的体验也只是一时刺激,也许再过日就会彻底失去他的兴趣。

    宁枝是一个杰出的编剧,她总是有无穷无尽的剧本让这个游戏继续。

    “我们做个交换。”宁枝说,“我从族群逃出来很不容易。”

    又是一个新的故事。

    她很懂得如何将语言修饰的巧妙,凡事只说描述,不做评论。这样就可以由听者去补充剩下的内容。给人无限遐想的机会。

    她为什么要逃

    为什么不容易

    这两条鲛人上岸来是否和这个事情有关

    这些都是她留下的空间,足够在日后用其他的谎言去补充。

    “我可以找到秦家之中那个想用鲛人之手除掉你的人,然后让那两条鱼干掉他。”她笑眯眯地翘了翘尾巴尖,这件事做完后男配的拯救进度应该就可以满了。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不是很有趣吗”

    秦以何笑着点头。是很有趣。

    宁枝的条件是

    “在此之后,你帮我假死脱身。”,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