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们找过来。”楚逢月伸手在戈犸太太额间叩了一下, 原本睡得很沉的贵妇茫然睁开眼。
看到床边背着婴儿的妇女,在她疑惑发生了什么时,戈犸先生把一切都解释清楚了。
爬起来抓着丈夫的胳膊, 躲在他身后, 戈犸太太胸口不停起伏,反复说道“太吓人了。”
“幸好有楚小姐在。”
得知丈夫给她开出的酬劳,戈犸太太一点也没觉得高。
等出了城堡,戈犸家族的继承权就到了戈犸手里, 整个戈犸家族的财产都属于他,这点酬劳和因为这个身份带来的巨大利益来比不值一提。
戈犸先生对此很认同。
城堡里到处都铺了厚厚的地毯,原先还以为是主人讲究, 现在看来也许是为了麻痹他们。
外面有再大的动静他们都听不出来,昨天的安稳是为了酝酿今天的风暴。
三人坐在沙发上,里面卧室的女人和婴儿除了眼睛,别的地方都不能动。
“她们是什么”戈犸太太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诡异的画面。
在她的认知里, 没有什么东西能从画里走出来。
“是幻术吗”戈犸想到千叶家族的巫师, “如果城堡的主人是一位巫师,他可以使用非常的手段幻化这个来吓我们。”
“不是, 是怨魂。”楚逢月弯腰捡起掉在地毯上的书, “应该是这位骑士先生曾经斩杀过的人。”
“啊”戈犸愣了。
什么人会把曾经杀过的人的画像挂在家里走廊,但很快他有了一个猜测“镇魂”
乔治把这些人的魂魄困在画框, 而现在不知道为什么, 这群魂魄困不住了。
十八楼。
徐庆想要再探索一下那间漆黑的屋子,可当他再次来到走廊时, 被眼前的一幕惊住了。
看清墙上忽然多出来的油画,他久久未语。
从左到右,是戈犸夫妇、檀叶夫妇、千叶夫妇、须邯夫妇
来到这的十一对夫妇的画像跃然墙上, 栩栩如生,十分逼真。
而随行而来的人士并没有出现在这里,这也是徐庆想不通的地方。
难道说这里的一切仅针对这十一个家族的人他们这些术士不受影响
在原地驻足看了一会儿,徐庆压下心里的杂念,闪身进了那间漆黑的屋子。
他从厨房偷了蜡烛和火石,“啪嚓”一声,柔和的光线点亮一角。
也是这时,他才看清屋子里的全貌。
房间的最中间有一口透明水晶棺,里面睡着一个身穿白裙头戴花环的少女。
徐庆愣了。
过了半分钟,他举着蜡烛缓缓走过去,鬼使神差地把手放在水晶棺上。
少女闭着眼,安静地躺在棺中,头上的花环还是刚采摘下来新鲜的模样。
“我每天都给艾玛换新的花环。”
带着英式口音的南洋话在身后响起,徐庆骤然回神,惊起一身鸡皮疙瘩。
乔治握着佩剑,面带微笑“她很美,对吗。”
“”徐庆没有答话,他转身,手里蜡烛的火光在男人脸上摇曳。
不知道是什么刺激到他,原本优雅的骑士脸上闪过一抹厌恶痛恨,忽然挥剑砍向他“把你手里该死的蜡烛给我灭了”
烛火明灭不现,徐庆灵活躲开。
看来这个乔治是个十足的疯子,楼下走廊里应该是误入这座城堡,被他封印在这的人。
而那十一对贵族夫妇就是他的下一个目标,至于这水晶棺里的女孩
想到这间漆黑的屋子,再看看乔治那张看到蜡烛灯光时愤恨的脸,徐庆单手掀开水晶棺的盖子。
“别动,不然我就烧了她”
果不其然,听到这话,乔治立刻停手,愤怒道“你要是敢动她,所有人别想再离开这里。”
“我需要一个解释。”徐庆却没理他,“这座城堡到底是做什么的现在是什么时间,你又是谁。”
“为什么我们会来到这里。”
乔治防备地看向他手里的蜡烛,没有开口。
手稍微倾斜,一滴蜡液滴在女孩手背上,娇嫩的皮肤瞬间泛红。
见状,乔治不得不妥协。
“现在是1894年,秋。”他握紧手中的长剑,随时准备挥向男人。
“我是这座城堡的守护者,艾玛是城堡的主人。”
1894年,他出海去岸上采购物资,满心欢喜带来主人最喜欢的水果以及食物。
回来时,整座城堡被火海吞噬,他冲进火海,一切都成了废墟,艾玛也葬身其中。
徐庆皱眉“所以你现在已经死了”
不对啊,看他脚下的影子,应该是人才对。
“没有。”乔治笑容怪异“我和黑夜做了交换,它给了我生的机会。”
那位大人告诉他,只要吸收那些贵族们的魂魄,就能重新复活主人艾玛。
那些怪异的举动都能解释通了,乔治第一次出现时,说他被暴风雨困在岸上许久。
其实是因为他的内心非常悔恨,为什么自己没有提早回到城堡,或许就不会发生接下来的事。
如果当天能有一场暴风雨,城堡的大火就会被浇灭,艾玛也不会从此消失。
所以他把自己的期望编成了谎话。
徐庆再看水晶棺里的女孩时,发现她身上娇嫩的皮肤逐渐褪去,只剩焦黑的骨架,只有头颅上的花环依旧鲜艳。
这才是她现在真实的面貌,看来城堡里还有隐藏的巫师
“至于你们”乔治笑容诡异“一百年前,我做了一份藏宝图。”
“这些所谓的贵族为了满足自己的贪婪,来到这里寻宝。”
看到了这座城堡,她们满脸兴奋走了进来。
这些人有贵妇、有绅士、还有骑士以及卫士。
“四楼房间里那幅画呢”徐庆提醒“一个纺织女工背着孩子。”
听到这,乔治眼底的恨意满得快要溢出来,就像一条淬了毒的毒蛇。
“她就是放火的人”乔治怒吼道“这个恶毒的妇人她嫉妒艾玛小姐的金钱和地位。”
田园画里的女工是艾玛的表妹,她带着孩子过来投靠善良的艾玛,因为嫉妒,她趁艾玛午睡,故意打翻卧室的香薰,想烧死艾玛。
乔治把她困在画里日夜纺织,她的怨气让婴儿也变成了婴灵。
一切都明白了,管家他们都是曾经城堡里被烧死的仆人,乔治做的这一切不过是引那些贵族过来,想把他们的魂魄留在这里,当成复活艾玛的养料。
“你被骗了。”房门口,一道清冷的女声响起,楚逢月脸色如常“这世上从来没有什么死而复生的术法。”
哪怕是白老爷子,也是用长明灯吊着魂才能用七星续命灯救回来。
“不可能”转头看她,乔治暴跳如雷,随即冷笑,“你们合伙骗我。如果没有,为什么我能活下来”
楚逢月用看可怜虫的目光看他“你真的活下来了吗那为什么你要把门窗都钉死,见不得外面的光线”
“别用什么你昨天是从外面进来的话欺骗自己,这座城堡是用巫术幻化成的,自从起火之后,你从来没有离开过这里。”
“哪怕你脚下有人的影子,你也不再是真正的人,不过是一个被人操控的傀儡。”
她嘴里念了个咒,乔治脚边的影子就像乌云一样,逐渐涣散,最后彻底消失。
乔治面白如纸,“不可能这不可能”
徐庆隔空望向她“楚小姐,你找到线索了”
楚逢月点头。
这种把贵族骗过来吸取气运的手段,她只在巫蛊一脉见过。
乔治陷入痛苦,趁徐庆没注意,他冲过来抢过蜡烛,扔在屋内的白纱上。
火舌瞬间舔舐上来,整间屋子被火光照亮。
乔治手握长剑,癫狂道“既然你们知道了城堡的秘密,那就全部留下来陪艾玛小姐吧”
徐庆也不是吃素的,他好歹也是个实力不俗的巫师,对付这种不是人的东西,最为拿手。
楚逢月看了眼水晶棺,没有参与他们的争斗,而是下楼去找油画上那个戴着黄金面具的黑衣隐士。
戈犸夫妇和檀叶以及千叶家族的长子在一起,有巫师和符师在,他们不会出什么事。
走廊上那些半夜暴走的贵妇以及骑士已经被制服,楚逢月赚了十一亿两千万,其他风水师符师巫师也赚了不少。
所有的贵族都聚在一起,看到她来了,戈犸先生刚要出声,就见她目不斜视从自己身边走过。
手还停留在半空中,戈犸先生有些怔愣。
檀叶家族的符师若有所思,对巫师说“你在这保护他们,我去帮楚小姐。”
说完,他快步跟了上去。
巫师看了看这群贵族,又瞅瞅走廊上像是排队一样脑门上贴着符纸的壁画们,他对其余的术士们说“我也去看看,交给你们了。”
“”
到最后,只留下一个咒师,守着这十一对贵族夫妇。
“诸位,先进去吧。”咒师收起尴尬之色,示意他们进房间等着。
不然看着这一群拿刀剑的骑士卫士,还有脖子上挂着十字架的教士,心里还是有些压力的。
楚逢月下了一楼,管家正在指挥着仆人们打扫客厅。
见到她,管家微笑上前“请问有什么需求吗”
虽然不知道现在几点,但距离晚餐已经过去了很久,他不可能现在还让人收拾客厅。
楚逢月心里存疑,面上不动声色“我想喝咖啡,有吗”
“当然,随时为您准备。”
管家亲自去厨房给她泡咖啡,女人目光下移,落在他脚上。
原本脚尖不着地的燕尾服管家,现在却像个正常人。
符师也跟了过来,“楚小姐”
话音刚落,就被楚逢月抬手打断。
她瞥了眼符师,用眼神示意他看管家脚边。
符师下意识望过去,地毯上管家的影子被水晶灯拉长,在厨房停留。
过了大概五分钟,他端着托盘出来了。
符师紧皱的眉头舒展开,和楚逢月坐在同一条沙发椅上。
“一位慢用。”将咖啡放在茶几上,管家脸上挂着优雅的笑,退到一边。
楚逢月端起咖啡,红唇刚凑到边沿,又忽然问“乔治先生晚上不喝咖啡吗”
管家脸上笑容不变“先生晚上不会喝这种提神的饮品。”
“哦。”楚逢月又作势要喝,在管家的注视之中,她忽然抬手,往旁边一泼。
燕尾服管家脸上的笑凝固,他不解道“请问是有什么问题吗”
符师哼笑“我们又不是吸血鬼。”
泼到地毯上的咖啡变成了浓郁的血红色,很快和色彩缤纷的地毯融为一体。
管家神色微变“我不知道一位贵客在说什么。”
“你是哪一脉的多少代了”楚逢月忽然问“当初主导这件事的是你父亲吧。”
一百一十多年过去了,不可能再是之前的人。
见管家还要嘴硬,符师说“别装了,你祖上也是跳大神的吧。”
“那些贵族的族长是不是被你用巫术控制了我们如今在哪里幻境”
见身份暴露,管家也不再伪装,变成之前的模样。
高大的男人被黑色的长袍笼罩,脸上戴着黄金面具。
“有点本事。”黑衣人语气漠然,“想知道答案,自己去找吧。”
说完,一阵黑烟升起,戴着黄金面具的黑衣人消失不见。
其余赶来的人正好看到这一幕,符师冷笑“他跑不了。”
自己刚才用了追踪符,哪怕黑衣人逃到天涯海角,也摆脱不了他留下的印记。
楚逢月在寻找这座城堡里气场不合的房间,最后停留在杂物间外。
试图推门,打不开。
想了一下,她摸出那块黑色长条铁片。
插进锁眼,不用转动,“啪嗒”一声,门就开了。
她身后的术士们互相看了眼对方,紧跟在女人身后进去。
进了杂物间,不用发话,几人散开。
符师已经根据追踪符去寻找黑衣人了,除了在楼上守着贵族们的咒师,剩下的人都在这。
巫师打开置物柜,一堆又一堆的枯骨掉在他脚边。
用脚尖拨弄了一下,他说“一百年前和几十年前的都有,最新死亡的一具骸骨应该是一十多年前。”
应该是死后被人放进了柜子里。
楚逢月寻找一圈,没发现有异常,她从角落里找了个扫把,走到巫师旁边“你把骨头都弄出来。”
巫师有些不敢置信。
这是在让他做事
茫然接过扫把,他扭头看其他人。
风水师和别的术士看天花板看地毯就是不看他,明显是故意躲避。
巫师认命,用扫把的棍子把骨头扒拉出来。
等他清空后,楚逢月钻了进去,用手轻叩里面柜板。
清脆的回响让所有人都聚了过来。
“背后是空的”
就在这时,戈犸先生他们都跑了下来,气喘吁吁道“着火了”
火焰蔓延非常快,用不了多久,这座城堡就会付之一炬。
楚逢月用扫把顶端使劲一戳柜板,忽然亮起一道白光,所有人都觉得头晕晕沉沉,昏了过去。
再睁开眼时,是在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
墙上巨大的油画被点燃,画面上恢宏的城堡从顶部开始坍塌。
楚逢月站在画前,她凝眸看着这副被烧毁的画,朝戈犸先生伸手。
戈犸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小心问道“楚小姐”
“人皮书。”
戈犸会意,赶紧从兜里掏出手帕,双手恭敬递了过去。
没有打开,楚逢月把手帕连带着里面的人皮书一同扔在画上,很快就和油画一起成了一堆灰烬,落在地上。
无尽的黑消失,周围出现熟悉的高大建筑。
“这是中部城区”檀叶太太激动道。
楚逢月仰头,她看到最顶楼的天台有一道黑影。
贵族们在附近的奢侈品店借了电话给助理以及保镖拨号,在平价的超市别人可能会把这群灰头土脸的人当疯子,可在南洋的各大奢侈品店他们完全可以刷脸。
很快,各大家族的车队疾驰而来。
楚逢月跟着戈犸先生上了他的豪车,她在车上回答戈犸夫妇的疑问。
“你们家老戈犸被巫术控制了,背后黑手想要的是你们身上的气运。”
甚至可能是他们的身份。
巫蛊一脉善于伪装,他们可以在吸取气运后再幻化成贵族长子们的相貌,然后回去接掌家族。
不管是在国内还是国外,他们的野心都不是一般的大。
乔治只是一个棋子,他被伪装成黑衣隐士的巫师骗了,成为帮凶。
后面她们在楼下碰到的管家已经是巫师幻形的,如果那杯咖啡喝下去了,她和符师都会成为他新的傀儡。
这些信息杂乱且庞大,戈犸先生用了很久才理清。
“所以这场豪赌是假的”
“也不能这么说,等你们留在城堡变成壁画,自然会有新的“戈犸”出去,成为家族的继承人。”
“”戈犸头有些疼。
戈犸太太担忧道“楚小姐,我们的父亲现在不会有事吧”
老戈犸要真是被巫师控制了,情况恐怕不太妙,很容易被犸哈和犸扎钻了空子。
“回去看看就知道了。”楚逢月窝在后座,眉眼间透露着疲倦,“不管怎么说,最难的一关过去了。”
看来猜到她来历的不是老戈犸,而是控制她的人。
一个贵族怎么可能去关心风水师的私事,是她之前没注意这些。
只有那个黑衣人才会通过某种渠道了解这些,巫师
真的能知晓过去预言未来吗。
她其实是有些不信的。
戈犸家族,老戈犸突然晕了过去惊动了家族所有人。
作为一族之长,他的威信是没有人可以比拟的,任何人都不希望他出事。
除了犸哈。
大哥的情况怎么样他不知道,但如果成功了,自己肯定就会成为第一个被拿来开刀的。
要是父亲挺不过去,他这个在跟前的儿子理所应当接任,成为下一任掌权人。
在他脸色阴晴不定时,墙角出现一抹黑袍。
“想做什么就大胆的做,机会不是随时都有的。”戴着黄金面具的黑衣人蛊惑道。
在病床前犹豫的犸哈却不信他“之前你说我大嫂不能再出席任何宴会,后来为什么失效了”
黑衣人许久没说话,过了半晌,他说“因为我遇到了强劲的对手。”
他收到消息,国内已经被玄学部门抓了一个支脉,之前想要让自己一脉的人替代豪门子弟去争抢继承权的计划也泡汤。
而这一切,都有她的影子。
风水宗师呵。
不过是一个来历不明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而已。
当初老祖宗把儿子们分到不同地方去,而他们这一脉远渡南洋,在这边扎根,但一直没有和国内断了联系。
没想到他们会吃这么大的亏,所以他利用犸哈之手,逼得戈犸只能去东国请她过来。
这次的戏台也是特意为她搭的,看看她到底有几斤几两,父亲临终前那句预言让他始终惴惴不安。
难道自己这一脉真的会覆灭在一个异世来的人之手吗
“父亲”在戈犸大步进来时,黑衣人已经消失了。
刚进病房楚逢月就察觉到了残存的气场,她随意瞥了眼墙角,目光又挪向床上的老戈犸。
“大哥”犸哈眼底带着诧异,没想到他这么快就回来了,同时心里也有些懊恼。
如果听了刚才那位的话
床上的老人依旧昏迷不醒,楚逢月让戈犸的助理去拿个一次性的杯子打杯水来。
在众人的见证下,她接过助理递来的水杯,又问他要了个打火机。
明黄色的符纸燃成灰烬,掉在水杯里。
晃了晃,她交给戈犸先生,下巴微抬“喂你爸喝下去。”
戈犸先生如梦初醒,坐在床边扶着父亲起身,让他靠在自己身上,然后把水杯递到他嘴边,慢慢地喂了下去。
没过多久,老戈犸悠悠转醒。
浑浊的眼睛逐渐变得清明,目光落在楚逢月身上,他眼神带着感激。
随后又看向两个儿子,老戈犸语气平静,听不出喜怒
“就按我之前说的办吧,由戈犸当选继承人。”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犸哈苦不堪言,同时更加后悔刚才没有弄死这个老东西。
“你们都出去,我有话要和楚小姐说。”
戈犸沉浸在狂喜之中,依然没有意见,还顺带把犸哈拖走。
走廊上,犸哈冷笑“现在你如愿以偿了,打算什么时候除掉我”
戈犸太太保持微笑“一弟,你在说什么,我们听不懂。”
犸哈从鼻间发出嗤笑,深深看了眼这夫妻俩,大步离开医院。
等他走了,戈犸太太才有时间给儿子打电话,得知家里一切安好后,她松了口气。
“你说父亲会和楚小姐说什么”女人问道。
戈犸先生摇头,“不知道。”
他已经消失两天了,公司里还有很多事堆积在一起等他处理,现在只能暂时用手机办。
等楚逢月出来和她打个招呼,他需要立刻赶回去安稳军心。
同时把获得继承权的好消息公之于众,最好是今天就登上各大版块头条。
过了半个小时,在戈犸站立不安的等待中,楚逢月从病房里出来。
“楚小姐。”夫妻俩致意。
“回你们的别墅吧,把该处理的处理了,我要回国了。”
楚逢月语气平静道。
刚才老戈犸塞了一张羊皮纸给她,说是索纳群岛的藏宝图,真假还没有去验证。
她打算处理完戈犸小姐的事就去看看,至于黑衣人煞费苦心请她过来,肯定还会再见的。
“这么快我们还没有来得及招待您。”戈犸太太讶异道。
楚逢月对此只是摇头“记得把答应的报酬结清就行。”
怕一人误会,她补充道“用东国的货币,而不是南洋币。”
戈犸先生干笑“这是自然。”
南洋币他也拿不出手啊。
公司事物和女儿相比,戈犸毫不犹豫选择了女儿。
他只有一儿一女,都是心头肉,特别是女儿蕊蕊,更是自己的宝贝疙瘩。
回到别墅,楚逢月进了电梯。
一楼门口的辛奈看到她,喜出望外“楚小姐,您终于回来了”
小格也一副如释重负的模样。
不知道是什么把他们折磨成这个样子,楚逢月疑惑地往蕊蕊的房间走。
洛观两天没合眼,眼底一片乌青,抱着青铜剑蹲在床边,就像一条蔫不拉叽的狗。
瘦驴友也好不到哪去,一副被吸了阳气的样子,好像随时会倒。
只有瘦驴友趴在床边呼呼大睡,还打着鼾。
“这是”楚逢月不解。
“被吓晕了,睡着了。”看到她,洛观已经没力气开心了,无精打采道“你再不回来,我们就废了。”
楚逢月不好意思地揉揉鼻子,“有点事情耽误了,戈犸小姐呢”
青铜剑点了点地板,洛观打着哈欠“床底下呢。”
目光挪到她身后,看到戈犸夫妇,他问“你们说现在屋子里有几个人”
戈犸先生愣了一下,他知道东国人数学很好,但这种弱智的问题应该也不会问吧
不过还是看了一圈,然后回道“楚小姐、您、胖瘦兄弟、我和瑞晗,还有蕊蕊,七个人。”
“人确实是这么多没错,”洛观点头,“不过别的就数不清了,比如你旁边有两个脑袋,背后还有三个小孩在爬。”
“是不是觉得腿有点痛刚才有东西掐你了。”
戈犸先生“”一瞬间不知道是洛观疯了还是他疯了。
楚逢月无奈道“别吓他们了,该解决解决吧,这些你处理不了”
“我只和东国的阴司地府打交道,南洋的不熟,不知道往哪送。要不然直接做个道场超度了”
洛观说“今天有些奇怪,阴气比前两天弱了很多,它们也不怎么爱动了。”
大喊大叫的蕊蕊也安静下来,趴在床底下,只露出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
“都听你的。”楚逢月笑了笑“这是我们小道长的专长嘛,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就叫我。”
“就是需要你帮忙。”洛观抹了把脸,全部是油,他都两天没洗过脸了。
楚逢月颔首,让戈犸先生准备符纸和朱砂。
下午在别墅做了个道场,蕊蕊身上的恶灵驱除,女孩昏迷过去,把这段时间欠缺的觉都睡了。
犸哈那边被戈犸手下的人收拾了,长子和继承人的权利天差地别,原先喊不动的现在都争着抢着要给戈犸先生做事。
楚逢月在别墅休息了一晚,再醒来时已经是隔天上午十点多。
其他贵族的长子长媳们都过来恭贺戈犸,不管这场赌注如何,是真是假,他们没有人输,还能友好相处。
而术士们也整齐坐在一旁,在等楚逢月。
“追踪符的定位在哪须邯家族”千叶家族的巫师问道。
“嗯,这也算是自投罗网了,让我们看看是徐庆实力高,还是这位隐士更甚一筹吧。”符师吃着点心,漫不经心笑道。
徐庆也是巫师,那个隐士是巫蛊一脉的,两人的传承都来自东方。
他们乐见其成看这两人一较高下。
别墅的佣人端来咖啡,其他人都喝了,符师却摆手。
“我喝矿泉水就好。”他回来到现在都没喝过咖啡,明显对之前的事有阴影了。
那个隐士真不是个东西。
楚逢月打着哈欠姗姗来迟,她一觉睡到自然醒,想着等戈犸先生结完帐就去岛上看看。
从楼上下来,对上无数双带着善意的眼睛,她挑眉问“怎么了人抓到了”
“暂时还没有,不过知道他去哪了。”符师拍了拍身上的点心渣,笑着说“不知道楚小姐有没有空,师父让我来请您过去交流一下画符心得。”
之前逃跑的时候,他还从那群油画骑士们头上扯了张符纸,昨天拿回去给师父看了。
现在是带着任务来的。
“暂时没空,我还有事情要做。”楚逢月找了个位置坐下。
管家一直给她备着早点,他抬手,佣人们端着餐盘,放到她旁边的小桌上。
今天准备的都是中式餐点,还有虾皮馄饨。
楚逢月握着勺子,时不时回答他们的话。
观察她许久的巫师却开口说“楚小姐,大巫师想见你,时间由你定。”
“他说他知道你想知道的一切。”
楚逢月动作一顿,她放下勺子,看向巫师。
对方坦然自若与她对视,丝毫不心虚。
“好。”她点头,“等下我跟你回去。”
她态度这么爽快,反而让其他术士愣了。
最想结识她的其实是风水师,想邀她交流切磋。
是不是风水宗师一切都有实力说话。
但眼前这人好像对宗师的名头不太看重,她在意的是另外的事。
莫名想起大巫师说的百年之内不会出现风水宗师,她是欺世盗名浪得虚名,还是别有隐情
有人想跟巫师一起回去,被他婉拒,只带楚逢月的态度明明白白写在脸上,其他人也没有这么厚脸皮。
洛观在楼上房间睡得昏天暗地,哪怕是他师父来了都不好使,大不了回去跪香了。
楚逢月一个人和巫师去了大巫师的家,这是典型的南洋建筑,从入门的鱼跃龙门风水局以及屋内的水漫金山来看,这位大巫师应该是五行属水。
“你们巫师也摆风水局”这个才是真正的出乎意料。
“巫师也不会和钱过不去。”旁边的人笑道“我当年本来想当风水师的,可惜没这个天赋。”
随便摆个风水局就是几百万,他们当巫师的跳一天也才这么多。
除非到了大巫师这个级别,别人抢着过来排队送钱还送不出去,一字千金。
楚逢月点头,表示理解。
“千叶家族的事情解决了吗那个隐士你们打算怎么处理”
“已经和师门汇报了,他之前是勾结这些家族的次子才有机可趁,现在不敢在明面上活动。”
巫师符师咒师风水师这些都是有师门的,这次集体被坑,十分丢脸,师门也会替他们找回面子。
点点头,楚逢月跟着他到了大巫师的房间。
本来以为大巫师是那种穿着巫袍脸上画着油彩手里拿着法器的老者,看到眼前干净清爽满头乌发披散在身后的年轻人,她不由得一愣。
“这是我们南洋的大巫师,即墨。”
“大巫师是传承,不是凭实力选拔出来的。”年轻人看出她的疑惑,笑着指引她坐下,“我也是一个普通人,会玩手机会打游戏会飙车。”
旁边的巫师叹气道“他是刚上任不久的大巫师,最大的爱好是听dj。”
“中文版dj。”年轻人笑着补充道。
楚逢月没忍住笑了,这是正经巫师吗
她按按眉心,叹气道“先说正事。”
提到这,年轻人看了巫师一眼,虽然不愿,陪同女人来的巫师还是起身离开,关上门,只剩他们在屋子里。
等他走了,年轻人才缓缓道“你不属于这个世界,或者说,我在你身上看到的过去,不属于你。”
“什么意思”楚逢月不动声色,“说清楚点。”
“我们与生俱来就有一种知晓过去预言未来的能力,不过需要消耗不少精力,半年才能恢复。”所以他们大巫师也不会对谁都使用这种能力。
年轻人无奈道“自从知道东方出了一位风水宗师,我就试图窥探你的过去。”
“在看到那份不属于你的经历的同时,我的巫术也失效了。”
“这也是我请你过来的原因。”,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