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来临的时候,江森似乎终于结束了部分工作,前来找我了。
他来的时候,亚连正好被我打发到了别的地方。他似乎也感受到了他的主意好像都不靠谱,我随便暗示几下,他便坚信一些成功学的书籍中有他想要的答案,抱着书一个人去研究了。
江森脸上有了几分疲惫,见到我时却还是淡笑了下。他没有问亚连去哪里了,想必已经有人提前告诉了他,他只是站到我身边,有些不太适应地朝我伸出手,“要下去散散步吗?”
我:“……”
有点恶心,哥们。
我不知道为什么,江森似乎自顾自将我放在了omega的位置上,他似乎很努力地往他想象中的传统的ao伴侣的模式努力。这让我很有种他有天会突然撅我的绝望感与恐怖感。
他妈的,我好不容易不恐同是因为我不用挨撅!不是因为我真的觉得你们能和omega相比!
我移开视线,扶着桌子站起身,低声道:“我可能还不太适应。”
“没事。”江森脸上有了些失望,但很快,他的脸色便恢复了淡漠,“走吧。”
身边的佣人们全部低着头,向来他们已经习惯当瞎子聋子以及哑巴的生活了,全部都低着头,各自干着手中的活。
我和江森并肩走在走廊上,一时间气氛有些尴尬,直到走到花园,他才说了第一句话。
“你想好了你更喜欢哪个城区吗?”江森顿了下,才道:“如果你更喜欢亲近自然还有人文景观的话,我觉得中心城是个不错的选择。如果你更喜欢方便的科技生活的话,我比较推荐——”
“我觉得我应该还可以再考虑一阵时间吧?”我看向江森,又道:“还是说时间很紧?”
其实我知道,他大概率会等到竞选会之后送走我,毕竟他和亚连可还要出席竞选会,他需要我替他安抚亚连……或者,他需要依靠亚连稳住安德森家族。
当我问完后,江森也回应了我的视线,眸色深了些,“我会等到竞选会之后再带你离开的。”
我抬起眼眸,很有些诧异:“竞选会?”
“抱歉,我以为……亚连和你说了。”江森笑了下,他似乎注意到我的走路速度有些慢,便放慢了步伐,等着我走到了他身边时,他才道:“如果你没有碰到圣纪佛教会的事的话,你应该可以参加竞选的。其实有些可惜了,你之前在质询会和新闻会上的表现都很好,不少人表示他们很喜欢你的。只是……”
江森移开了视线,话音有些漫不经心,“由于你现在是失踪状态,许多媒体都在揣测你可能遭遇了翼世或者是摩甘比或者是其他的家族的暗杀,委员会也表示你因无法如期参加竞选会前的报道而取消了你的资格。”
他解释得越贴心,我便愈感到有些好笑。
看来……亚连挂电话的举动多半还是让江森猜到了我没有好好安抚亚连,如今正在试探。
我冷着脸,看向江森,“你想说什么呢?”
江森望向我,像是有些惊讶似的,“怎么了?”
“江森,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件事,还要装模作样地替我惋惜。”我露出了疼痛青春电影主角惯有的便秘神情,努力眨眼并伴随口部抽搐动作,最后压低声音,“如果你想说,我只要求你,我就可以重新获得一些属于我的荣光,或者你只是想说,我再也不可能走到这样的位置了的话……那我觉得我们没有必要再聊下去了。”
江森脸上的惊讶淡去,墨色的眼眸里有些平静,话音却温和了些,“我并非这个意思,我只是觉得如果你很好奇竞选会,或者你还不想放弃资格,我会帮你的。”
他的手扶住我的肩膀,话音很低,“陈之微,为什么不对我更坦诚一些呢?”
上一次让我坦诚一点的是狱警,兄弟,你少和我来这套!
我有些受伤地看着江森,“你可不可以不要这么高高在上,你非要我坦诚的话,我告诉你,我知道!我在亚连和你们打电话的时候听到了!并且……我为此已经痛苦了许久,我在想,我做的一切都是对的吗?我真的要放弃一切去别的城市,只为了能和你在一起,只为了重新开始新的生活吗?”
江森微微睁大眼,淡漠的黑眸中有了些惊诧,“……你是这样想的吗?”
我拂去他的手,径自向前走,“江森,我们都是alpha,我们不应该踏过这样的关系。最重要的是,你告诉我,你带我离开后,会补偿亚连的。可是你从来没有说过,你会怎么补偿亚连,这让我很忧心。”
江森跟上我的步伐,再一次扶住了我的肩膀,将我扳正面对他。
他俯身,认真地望着我,“我会让亚连拥有自由,我可以让他自由地找情人,自由进出所有地方,无论是学校还是宅邸。他会像没有订婚时那样想做什么都可以,只要在必要时刻和我一起出席活动,在媒体面前保持合格的形象,我甚至可以让他被彻底标记,只要他可以做到随时都注射信息素抑制扩散剂。”
我听了觉得有些好笑。自由进出所有本来就能进出的地方,必要时刻一起出席活动保持形象,问题是你们这些天龙人有哪些时候不是必要时刻呢?尤其是元老院级别的成员。只需要注射药剂,可抑制扩散剂对omega的副作用更大,效用更短,且更容易引起疼痛。
最重要的是,好家伙,亚连自由了,换我被关是吧!
不过我没有笑,我只是立刻表现出一副“天哪哥们你真是alpha中的alpha,好人中的好人”的表情,并且捂着嘴流了眼泪。
我道:“太好了……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心头的负担终于放下了,亚连也终于可以过上正常人的生活了。”
当我话音落下,我看见江森也露出了一副“天哪你可真是个善良又心软果然像我想象中的样子一模一样”的放松表情。最后,他松开了扶着我肩膀的手,虚虚地牵着我的手,“可以吗?”
我犹豫了下,才回应他。
江森露出了很淡的微笑,随后,他道:“那你想去参加竞选,还是……陪我一起其他的城区?”
他道:“陈之微,我希望你对我坦诚。”
我看向江森,夕阳的余晖落在他俊美的面容上,使得他如寒霜似的淡漠气质都消散了许多,只剩温柔的试探。
我扯了下唇角,踮起脚拥住了他。
江森有些惊愕,身体僵硬了几秒,一只手很轻地放在腰间。
我道:“我愿意离开这里。”
无论你信不信,反正我没撒谎,我只是没说我没打算跟你一块离开而已。
我想。
江森嗅到了她身上灰烬信息素,相斥的信息素攻击使得他心中有了几分躁动,但很快的,他感受到被灰烬信息素温柔包裹着的……如轻纱似的玫瑰信息素。
他看到花园两边的大片玫瑰园,他的手终于扶上她的腰间,挨挤着迎合她的怀抱。
轻风吹过,小径两边的玫瑰花伫立在花圃里,唯有浓郁的花香袭来。
江森道:“太好了。”
他笑了下,话音平静道:“你愿意就好。”
无论她的答案是什么,他都有办法让它变成他想要的那个。
江森想。
即便竞选会尚未确定好日期,但翼世既然提供了场地,安德森家族又提供了载具,这竞选会的日子也差不多近在眼前了。
如今场地已经搭建大半,委员会的人没有不来的道理。
监察官联盟作为监察机构,自然也与委员会的人一起前来了,不过委员会见到他们时,他们的面色并不好看,显然是刚刚吵过架。
季时川作为吵架的罪魁祸首一副没事人的样子,到处打量着周围,话音轻松,“虽说我的确被停职了,但是我跟着你们来看看场地又有什么错,你们带我一个不也是带?”
有名监察官想和他吵架,很快又被其他人按住。
季时川立刻当做没看见一般,到处打量着这个场地——如古罗马斗兽场般的建筑。可容纳上万人的座位排排相接,站在高处时,几乎可以俯瞰全场。各种投影设施环绕在演讲台中央,空气之中时红蓝交错的数据屏幕。
这次议长的竞选事关中心法院秘书长的竞选,除却委员会、赞助商、媒体外还有不少中心城的顶级人物到场,自然是隆重得不能再隆重。由于场地是翼世提供的,巨大的全息投影上此刻也播放着翼世自研技术的先导片。
“帮您构筑属于您的幻梦。”
一句slogan后接上了翼世的图腾。
季时川顺着结构东张西望时,冷不丁听见身后传来一道声音。
“哟,伤好得差不多了?”
那人声音嘲讽至极,也熟悉极了。
季时川眼眸垂下,随后一转身,露出了大笑,“多谢关心,也多谢你们手下留情啊。”
对面的几个人抱着手臂,冷冷地打量着他。
季时川毫无察觉似的,迎着他们笑,看见了对面的三人。其中两人穿着繁琐的黑色礼服,他的视线又落在他们的胸前,西装口袋前的红色手帕被叠得十分整齐,却依然可以清晰可见上方的金色纹路——那是属于摩甘比的家族徽章。
方才开腔的男人走上前几步,手上戴着半截黑色手套,抱着手臂,“你说你,既然活下来了怎么就不知道藏好,反而让我们这些人受罚呢?”
“那你有本事去问问他,他当时怎么没有验尸再放我走呢?”
季时川话音轻佻,望向了两人身旁的女alpha——罗尔斯,他移开视线,看向他们,“我还以为你们是真的气我拿了你们的消息坏了你们的计划才把人杀了,原来那是顺手的事啊,就为了给这位铺路?”
男人扯起嘴角,“少在这里嬉皮笑脸,下次没这么走运了。正好,他还没下达命令,不如我们现在就将你扭送回去。”
“这点时间都等不,陈行谨还能不能成事了?”季时川扯起嘴角,“我跟他以前多好的兄弟,结果发达了先杀我,你们这些人跟着他不觉得寒心吗?”
男人的脸色冷了些,“是你先——”
他话音顿住,没再说下去,又道:“既然你和jin有那么多事没解决,那竞选会当天,可一定要来。他这几日身体好了一些,说不定会来和你算账。”
季时川嗤笑一声,“不是,他装什么啊,还在这里整上洋名字了。”
男人语塞一阵子,最后才道:“希望等罗尔斯上任秘书长后,你在监察院还能如鱼得水。”
他们似乎不再想和他继续纠缠,转身就要走,但没走几步,那一直沉默的摩甘比家的女alpha却转过了身。她朝着季时川走了过来,对着他道:“你明明知道,给你的那些消息是他在释放合作的信号,为什么非要如此执迷不悟呢?”
季时川感觉有些好笑似的,他道:“那你问问,陈行谨对那些无辜的人下手时,有没有过一分一秒的迟疑,他走到如今的位置,他有没有一刻觉得对不起良心?”
他最后才道:“我的眼睛是我与他作对的后遗症,那他身体烂成那样是他的报应,你让我相信一个疯子,不如让我去死。”
季时川说完话转身就走,摩甘比的人望着他的背影,一时间只剩沉默。
但这个插曲并不影响他们方才的话题。
男人道:“我们刚刚聊到哪里了?”
“翼世赞助韦德的事。”罗尔斯顿了下,眼神中却含了点不在意,她伸手用手托了托自己的卷发,又道:“其实也没必要担心,人工造影的项目再成熟,也始终违反了联邦的科技伦理法。翼世想通过韦德来推行伦理法改进简直是天方夜谭,就算是路边的小孩都知道,人工造影会助长不知道多少科技犯罪集团……尤其是用完整的基因序列来生成造影这个事,光是违法采集数据都够翼世吃罚款了。”
“话不是这么说的。”女人没被罗尔斯的话所说服,她道:“目前为止人工造影是唯一可以做到在现实里完全复刻真人场景并通过基因数据来编写行为模式的科技,他们一直想绕弯子走智能伴侣的道路,一旦成功,翼世可就彻底甩开我们了。”
罗尔斯不大喜欢被质疑,她只是冷笑了一声,“话也不能这么说吧,你们摩甘比不是一直很擅长走低端市场吗?你们到时候糊弄糊弄做个差点的也一样。”
男人的脸色立刻难看起来,“你——”
罗尔斯知道自己说错话,立刻咧开嘴笑,“开个玩笑。对了,我很好奇一件事,你们到底在找什么?”
她顿了下,道:“我刚刚听到你们说必须要找到什么东西。”
“差点取代你站在这里的人。”男人笑了下,才又道:“不过她做错了一些事,失去了这个机会,现在人还跑掉了。”
罗尔斯有些疑惑,正要张口,却又听男人道:“不要问我是谁,而且给你一个忠告,以后如果和jin见面,也不要表现出好奇来。”
她点头,感觉到气氛有些不对,立刻转移了话题,“这个场地真不错,感觉我站在台上的话,一根头发丝都能被看清楚。”
“因为要记录赢家的胜利时刻。”女人咧嘴,“你想想,你赢了,就是摩甘比赢了。韦德赢了,就是翼世赢了。江家和安德森家也要在仪器面前演讲回应,回应得好,两家又赢了……哦对了,还有卡尔璐,捕真内部竞标时,他们花了天价买下转播权,又掏空大半口袋造势宣传,万一效果好,卡尔璐也是赢家……不过你也知道,这里不可能容纳这么多赢家。”
时间一转眼过去两天,江森并未再露面,这原本是个能让我稍微喘息下来如何应对逃跑这件事的时候,但不知为何,我被看管得比之前更严格了。或者说,是我又开始被迫忙一些无用的事了。
我身边多了两名……呃,佣人和家教。
他们主要的责任就是会在每天的定期时刻逼迫我活动、读书、进行部分娱乐活动,在进行这些活动时,亚连也不得和我一起参与。与此同时,亚连则被迫完成学校的课业——他并未退学,但此前并没有人在乎他干什么,只是在这个时候突然的学校要求他必须完成某些课时学分和昨夜。
亚连大吵大闹,却仍然被身边的下人按着进行网络课程还有各种功课。
我和亚连像是两个被强迫回去上学的混混,每天有限时间内的交流,也只剩疲惫。
我从一开始就没认为我的说辞能骗过江森,但我没想到他的直觉与预测如此敏锐,竟然如此快速地就想将我和亚连的联盟拆解。好吧,如果那联盟真的说得上是联盟的话。
今天也是不例外,我被他们以加强训练为由,按在跑步仪器狂奔时,我流下了流水。苍天,跑轮是家养鼠的宿命吗?当我跑得眼前火星四溅时,我看见了亚连,他面色憔悴地抱着几本书朝我走过来。
也正是这时,身边监督我的人看了眼时间,告诉我我现在终于可以休息了。
……呃啊,呃啊,呃啊!
我听见我的骨头发出了哀嚎。
身边的人和我保持了一定距离,毕竟这是一天当中少有的我能和亚连见上面一起行动的时刻。我奄奄一息地从健身器材上下来,头晕目眩,喉咙要着火了。
当我完成了洗漱,换了身衣服出来的时候,亚连一脸疲惫地翻书,眼下有着青黑。他听见我的动静才直起身抬起头来,努力端正了坐姿,阳光透过玻璃投射在他的脸上,让他褐色的眼眸呈现出了金色的光泽。
我一时间恍惚以为这是什么学校餐厅,我和他只是被困在学校里,而非江森的宅邸中。
亚连招手,“快过来啊!”
下午茶的餐车已经推了过来,漂亮的茶杯里是橙红的茶叶,点心精致极了。
我坐了下来,刚喝了口茶便听亚连道:“我从江森那里……套到了一些竞选会的事。”
“噗——”
我喷出了茶,震撼地望着亚连。
亚连“啊”的一声尖叫了出来,立刻来了几个佣人将桌上的点心撤掉换上新的,同时给亚连递上了洗漱用具。亚连像只炸毛的猫一样用餐巾仔仔细细地擦着身上的水液,话音里满是嫌弃,“你是不是有病!干什么这么大惊小怪!”
下人离去,亚连咬着牙,压低声音,“你就不怕事情暴露!”
他很有几分生气,脸颊上有着几分玫瑰似的红晕。
我顿了下,道:“抱歉,主要是我不知道你和江森居然还有交流。”
……你他吗也不怕被江森反过来套话!
大哥,我真服了你了!
我没忍住抓了下头发,努力平复心情,道:“我想知道,你是怎么套到的消息?”
“我说我想带你进去。”
亚连。
我:“……”
我扶住了额头。
斗地主也没见过先把大小王出了的啊!
我他妈,我真后悔了,我难道就非得带上你这累赘吗!
我发誓,能跑的话我绝对绝对绝对一个人跑了,你就留在这里跟江森玩斗地主吧!
我又道:“然后呢?”
“他问我为什么一定要带你进去。”亚连顿了下,笑起来,“我说,既然要证明我和他恩爱的话,为什么不能让她亲自为我们戴上戒指,宣布具体订婚的日期呢?可是我又不想和他接触,所以我想让你替我和他带上戒指。”
我:“……”
我再次震撼了。
何等符合亚连人设的借口!
亚连继续道:“他……几乎没有犹豫就答应了,前提条件是要用粒子塑形,得变成谁也认不出来的样子。但是你必须随时跟随着我们,因为你的身份权限有问题,一旦你入场就有可能被逮捕,而且一旦进入会场,离开时要接受更严格的权限审核。不仅如此,几乎所有通往会场的路线都设置了哨卡。”
粒子塑形,指使用特殊材质在脸上套上一层超仿真人皮改变容貌,但这玩意也只能改变脸。
我沉默了许久,问道:“这些都是江森和你说的?”
亚连点头。
我:“……”
江森这哪里是被你套话,这是借你的口点我呢。
这下完蛋了,江森百分百猜到亚连想要通过带着我去竞选会和我逃走了。
这他妈还逃个屁啊!大哥,我真服了你!
我下次宁愿与虎谋皮也不要与猪一块了!
也太他妈累赘了!
我的心已死了。
被知道出逃计划也就算了,江森居然还真同意了,该不会是想和我玩我逃他追插翅难飞的剧情吧?
一想到竞选会上我和亚连出逃被抓,江森把我押回去并继续和我演那一套我爱你我容忍你我原谅你的戏码我就想吐。
我又看了眼亚连,他的眼眸中有着清澈的疑惑,似乎不理解我的沉默。
算了,起码亚连再蠢也是个漂亮的小蠢货,还是个omega,还是和猪玩吧。
我看向亚连,轻声道:“那你的计划是什么?”
亚连道:“陈之微,你记得我们一开始遇见的时候吗?”
你是说你在牢里跟我骂狱警三天我连睡觉翻身都要被你骂的时候吗?说真的,我当时接受审问时,有一瞬间想把你咬下水说你是背后主使让你感受下人心险恶来着。
我收敛了我内心中的恶意,用着温柔的眼神看着亚连,“记得,你当时在牢里比现在闹腾多了,也很有活力。”
“那其实是我出逃最成功的一次。”亚连笑了下,很有些骄傲,“我当时在宴会上制造了一场很大很大的混乱,然后就借着混乱逃出来啦!所以这一次,我也知道怎么办,那就是制造一场混乱!”
很好的方案,但你能给我具体的流程吗?
我脑中想起了李默以前为难我的话。
我道:“可是该怎么制造混乱呢?就像江森和你说的,这次竞选会上各种看守都十分严密……进去难,出去更难,最重要的是在前去的途中还有各种检查,我觉得这很难躲过巡查。”
亚连起身坐到了我身边,玫瑰信息素浓郁至极,他像是安慰我一般用手搂住了我的肩膀。随后,又将脑袋枕在我的肩膀上,话音轻又愉快,“我联系了……很久以前的朋友,让他帮了我一些忙,他告诉我,他有办法在竞选会上启动一级应急警报。”
“等下,什么是一级应急警报?”我思考了一下,“是电路出问题吗?”
亚连道:“差不多,到时候混乱一发生,他的人就会带你离开——通过直升机艇。”
我:“……等下?直升机艇?这玩意能进来竞选会吗?”
“竞选会是露天的,也有专门的停机坪,这不是很正常的吗?”
亚连像是在说一件普通的事。
我:“……好吧,那你怎么离开?”
“我?你问这个干什么?我当然是坐另一架啊!”亚连抬起头,愈发理直气壮,“他驾驶那种小型机艇只能容纳两人,我才不会跟你挤!”
很好,分头行动,万一出事我好一个人跑路!
“而且我都想好了!既然到时候你要伪装的话,我可以在随行的佣人之中挑出一个和你体型差不多的,提前让她先伪装成你的样子。”
亚连说到这里,觉得自己十分高明一般,抬起脸骄傲地望着我。
我反应了会儿,也就是说在我伪装成路人前先让路人伪装成我我伪装成路人然后再让伪装成我的路人伪装成路人?
这什么新型肉夹馍夹肉夹馍?!
我有些难以想象。
“可是……粒子塑形的话,也没办法改变虹膜吧?”
我道。
当我说完,我看见亚连脸上的骄傲也消失,像是漏了气的皮球,他有些沮丧道:“这就是我……目前最困扰的事。”
无法改变虹膜,就以为着根本不可能真正的伪装,尤其是江森现在已经猜到大部分计划了。他绝对会上使用权限识别公民信息来确定我,谁让系统是……
嗯?我突然想到了一个人。
我打量了下站在远处的人,又轻声道:“亚连,我可以用下你的终端吗?”
虽然无法改变场所机构的身份权限识别信息,但是改变便携式的身份权限识别信息应该不难。前者是通过磁热波探测血液、汗液、皮屑三种物质来确定身份权限,后者……只需要确认虹膜然后从数据库中调取一样的数据来确定身份权限。
我很清楚地记得,和家曾经是专门研发权限识别精确度的科技公司,但倒台后系统被攻击导致一小部分低等级的数据库权限被破解,一时间无数犯罪团体后台篡改信息库改变识别结果。后来,他们挨个被抓的消息从初一播到十五,直接导致了我放弃科技犯罪的念头。
做人还是要脚踏实地,偷数据不如偷数据线!
亚连压低了声音,“你要干什么?”
我道:“我认识一个人,他或许可以改变虹膜识别结果。”
亚连蹙眉,“谁?”
我顿了下,“我的一个体制内朋友。”
我又道:“有编制的那种。”
救狗一时,用狗一日!:,n.w.,.</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