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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四章 出来混!迟早要还的!
    “阿耶阿耶”

    窦静面色剧变,飞扑过来。

    窦德成经历了之前的严刑拷打,都咬牙硬挺,此时居然硬生生抽了过去。

    窦静狠狠摇了摇,发现父亲还是一动不动,心中既是恐惧,又是仇恨,转头泣声道“李元芳,你害我父至此,我与你没完”

    李彦的脸上写满了困惑“我刚刚是在安慰窦掌事,他虽然还不能证明自己无罪,但已经不再是唯一的嫌疑者,别人也在卖云丹,这多是一件喜事,他此时是狂喜之下晕厥,你何至于此”

    旁观的机宜使们,却知道窦德成为什么晕倒。

    他们的脸上写满了杀意。

    为了成瘾的家人,本以为还要忍受许久,没想到一夜之间,转机就出现了。

    市场上流出的新药证明,窦氏商会不是无可取代的。

    那还有什么好迟疑的

    豆卢钦望立刻上前“李机宜也忙碌了一整天,既然窦贼已经晕厥,这里就由我们先看着,若有收获,立刻向李机宜禀告。”

    李彦道“我做事一向有始有终,窦掌事嫌疑变轻了,就更要问个清楚,先等一等吧”

    其他几人也劝告,但李彦只是摇头,众人无奈之下,只能退到一旁。

    这些举动,清晰的落在角落的黄震眼中。

    昨天李彦和崔守业的约定,双方暂时化干戈为玉帛。

    这次审问,黄震一直旁观,没有干涉抢功。

    但此时诡异的不是李彦,是这群倒戈者。

    黄震走出内狱,立刻唤来亲信“去,将崔阁领请来。”

    他吩咐完毕后,回到牢房内,就见李彦依旧耐心的等待,不禁有些佩服。

    此子不急不躁,查案是真的很有一套。

    李彦当然很耐心。

    因为他最终的目标,不止是窦德成。

    明崇俨炼出的新丹,成功毁掉了窦德成的依仗,这位大毒枭,是死定了。

    不过三人之中,这个人本来就是最好解决的,地位最低,权势最小,犯的罪又最大。

    李思冲和崔守业则不好办了。

    所以李彦心平气和的等着。

    一刻钟后,在孝子窦静的精心照顾,嗯,主要是狠掐人中下,窦德成终于醒了过来。

    他苏醒之后,第一句话就是“李机宜,你能否单独审我,我有一件巨大的秘密,想跟你说”

    李彦摆手“事无不可对人言,你若是能自证清白,尽管说出,何必遮掩难道众位机宜使,还能合谋冤枉你不成”

    “他们就是要我死啊”

    窦德成都不用去看那些人的眼神,就知道他们恨不得将自己千刀万剐的心。

    幸好他早就埋下了一张牌,作为最后的护身符。

    那就是六年前的血案真相。

    用此作为要挟,让李敬玄保他的命

    放眼当朝,也只有李敬玄一人,既是李治亲信,又得山东士族支持,本身更掌吏部,可谓权势滔天。

    如此绝境,别人都救不了,李敬玄却有办法。

    所以窦德成低声道“李机宜,六年前的江南血案,我知道许多隐秘之事,你只需要将我的话带给一人,他就会将真相告诉你,对于你破解这次的士子毒杀案,也有巨大帮助”

    他尽量压低声音,但由于李彦站得并不近,还是免不了被其他人听到。

    豆卢钦望等人莫名其妙,黄震却是想到崔守业的某个叮嘱,赶忙打断“且慢”

    李彦看向黄震,面色不善“黄机宜,我昨日与崔阁领有过约定”

    黄震解释道“李机宜,我不是要干涉你的审问,只是此人满嘴谎言,切不可轻信”

    窦德成同时道“千万别听他的,此事也关系到那位刑部侍郎,他肯定会加以阻拦,你命他们退下,我只跟你一个人说”

    两人争了起来,各执一言,李彦旁观。

    终于。

    一道老而弥坚的声音从后面传来“窦贼要说什么让老夫听听”

    崔守业大步走了过来,气息微微有些喘,可见赶来的多么匆忙。

    众人行礼“崔阁领”

    李彦也道“崔阁领,窦掌事似是有话要说”

    崔守业眼中闪过庆幸,立刻道“李机宜,老夫听闻你又获得了新的线索,既如此,为何不去盯着那条线呢,放心,你我的约定不会变”

    李彦眼睛微微眯起,反倒露出警惕之色“哦看来崔阁领很不想窦掌事说实话啊”

    崔守业心里一咯噔,知道起反作用了,刚硬的脾气也上来,冷冷的道“李机宜,难道我这位阁领,都命令不动你了吗”

    李彦皱眉“朝廷法度,上下尊卑,我当然是遵从的,可是”

    “没有可是”

    崔守业大手一挥,直接打断。

    他知道这样的强硬会引发反弹,但也只能先压下去“我以内卫阁领,你的上官之命,让你速速去追查新的丹药线索,此处由我来审理”

    李彦面色一沉,浮现出三分倔强和七分不甘,开口道“是”

    他缓缓转身,缓缓举步,每个动作都透出被强权压迫的痛心与无奈。

    这还了得

    窦德成发作了“李机宜不要走”

    放眼望去,除了自己那个无能的儿子,只有李元芳不是真正的敌人。

    其他的,要么恨不得他去死,要么恨不得他永远闭嘴,那也是要他去死。

    而唯一能救他的李元芳,千万不能让其离开

    窦德成再也忍不住,凄声嚎道“江南血案,我知道那个逃脱了六年的真凶到底是谁还有一人也知道,李机宜,你去找李思冲,殿前符宝郎李思冲,他”

    唰

    听到李思冲的名字,豆卢钦望等人勃然变色,如避毒蝎,往后退去,只求一双没有听到这个名字的耳朵。

    崔守业则二话不说,抄起黄震手中的鞭子,狠狠抽了过去。

    啪

    “唔”

    窦德成发出痛苦至极的呜咽惨叫。

    因为这一鞭正抽在他的嘴上,嘴唇抽得血肉模糊,牙齿崩碎了几颗不说,一大口鲜血都飙射出来。

    后面的话,自然也就断掉了。

    崔守业不愧是整天将严刑拷打挂在嘴边的,果然身体力行,熟练度拉满。

    李彦停下脚步,凝重的看着这一幕“崔阁领,你这是要封口”

    崔守业冷声道“此贼开始胡乱攀咬,怎能任他再说下去,李机宜请不要理会,去查案吧”

    李彦摇头“思冲兄我也认识,为人纯孝,开朗大方,窦掌事刚刚只是说求问,怎么到你口中就成了攀咬”

    崔守业当然知道他做的蹊跷,却是不敢让窦德成说下去。

    万一真的讲出什么不能言说的,再封口就晚了。

    崔守业淡然道“既然李机宜认识,那也知李宝郎乃李侍郎之子,难道他能与江南一地的案子扯上什么联系”

    李彦面露不解“这倒也是,可既然窦掌事言辞凿凿,又事关数百名丧命的大案,我至少要去询问一番。”

    崔守业就厌恶李彦这份认真劲,官场上天底下哪有这么死心眼的,那些人的死活关你什么事

    当然嘴上不能说,只能淡然道“李机宜勤勉,我也有分内之事,若在我内卫传出什么闲话,污了一个大孝子之名,我日后如何面对李侍郎”

    李彦沉默下去。

    这一刻,不仅是崔守业,所有人都看着他,眼神诡异,透出一股惊惧与期盼。

    但最终,李彦没有多言,拱了拱手,转身离去。

    “呼”

    顿时间,崔守业都松了口气。

    这位给予的压力,真的有些大。

    好在李敬玄终究是李敬玄。

    宰相一出,谁与争锋。

    将这刺头镇压下去

    于是乎。

    以崔守业为首,十几道身影朝着窦德成围了过去。

    窦静护在了父亲面前,瑟瑟发抖。

    昏暗的牢房里,墙壁上的烛火根本驱不散多少黑暗。

    被那些高高矮矮,横竖交错的阴影一围,窦德成和窦静父子,更是感到暗无天日。

    目睹这个架势,窦德成惨然一笑,说话漏风“圣人记得我你们不敢直接打死我的”

    窦静则抱住父亲“不要打我父要打就打我吧”

    崔守业二话不说,一鞭子狠狠抽了下去。

    “嗷”

    窦静疼得发出凄厉惨叫。

    身体的本能,镇压了一片拳拳孝心。

    “不要打我要打就打呜呜呜,都不要打了”

    他往旁边躲去,恐惧与绝望冲垮了心理防线,蹲在地上,双手捂住耳朵,开始摆烂。

    “你这废物”

    窦德成猛然睁开眼睛,气得破防了。

    想找那废物儿子,却很快淹没在雨点般的攻势中。

    众人拳拳到肉,打得可太爽了。

    先是一通酣畅淋漓的发泄,然后其他人退开,专业人士崔守业,开始行刑逼供。

    刑部侍郎亲自动手,这份待遇可真是独一份。

    退开的豆卢钦望等人瞳孔收缩,立刻意识到李思冲肯定有问题,而这位崔阁领也参与其中。

    不过双方的关系,从之前的对立,又变为了微妙的平衡。

    既然都想要窦德成死,那又何必去刨根问底,追寻背后的秘密呢

    而对于没有练过劲力的普通人,各种残酷的刑法,足以迅速摧毁自以为坚强的意志。

    然而窦德成竟是真的坚强。

    “我是无辜的”

    “士子投毒不是我不是我”

    相比起那个废物儿子,他哪怕被折磨得奄奄一息,还是没有按照窦德成的要求签字画押,反反复复就是几句话。

    崔守业确实不敢下死手,很快停了下来。

    他喘息了片刻,也知道今夜不会有收获,看了看豆卢机宜等人,目光微冷,带着黄震离去。

    剩下的,就交给你们了

    双方默契接手。

    豆卢钦望的目光,则一直看向边上。

    刚刚李彦展示的那枚云丹,就放在那里,搜回来的,也不止一枚。

    等到崔守业离去,他立刻拿起云丹,凑到窦德成耳边,低声道“窦掌事,你现在是不是很痛苦”

    窦德成被打得已经神志模糊,高高肿起的眼睛勉强睁开,却根本看不清东西,低低嗯了一声。

    豆卢钦望将云丹捏住,往他嘴边送来“我来帮你解决痛苦。”

    窦德成看不见了,却嗅到一股熟悉的药味,突然剧烈挣扎起来“我不吃我不吃”

    豆卢钦望脸色沉下,露出刻骨恨意“为什么不吃,你不是告诉我们,此物乃灵丹妙药,可让家中长辈不老还阳吗怎么到你自己了,反倒不吃了”

    窦德成第一次哀求起来“不要我不要吃不要给我吃这药求求你们了”

    深知药性的他,自然是从来都不碰丹药。

    不仅自己不碰,窦氏子弟也不让碰。

    “由不得你了”

    但此时此刻,豆卢钦望捏住他的嘴,硬生生把云丹塞了进去。

    同时另一位机宜使也走了过来,把水灌入,避免他被丹药噎死。

    咕嘟咕嘟

    感受到云丹吞入腹中,窦德成双目赤红,终于发出不似人声的哀嚎。

    出来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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