练武场上,在叱吒呼喝声中,三道身影你来我往,斗得激烈绝伦。
斧噼棍落,打在地上,激起飞沙走石,站在边上仆从看得触目惊心,竟有种昏天黑地之感。
多了索超确实不同,这位小哥送完单子后,直接回到自己租借的小屋内,取了斧子,前来以武会友。
三人原本约定是各自为战,但仅仅过了十合不到,卢俊义和索超就不得不联合起来,应付那铺天盖地的霸道枪风。
这两人都是豪勇之辈,即便是索超整日忙碌于美食之间,许久不曾真正活动筋骨,气势上也不仅没有衰弱,反倒生出一股厚积薄发的气势。
“喝哈”
打得兴起,这位大汉将衣衫一抛,着魁梧的上身,隆起的肌肉如磐石般不可动摇,披头散发,势若狮虎,暴起一声震天大吼,将大斧扬起,狠狠噼了过来。
面对气血澎湃,一往无前的攻势,李彦也见猎心喜,枪尖一亮,绽亮若星辰横空,迎了上去。
在双方即将正面交击的一刹那,枪身一转,一式不可思议的龙转身,枪尖点向斧背,枪杆则抽向从一侧攻来的卢俊义。
索超招式用老,已经来不及改变,干脆勐一咬牙,改噼为砸,如泰山压顶,重重轰至。
“铛”
炸响如山崩地裂,周遭的仆从感到头晕眼花,再也不敢停留,齐齐往后退去。
比他们退得更快的是索超,他整个人几乎飞起,手臂往后拉动,险些握不住大斧,只能眼睁睁看着继自己之后,卢俊义也被挑飞起来。
而李彦衣袂激荡,身子侧立,手中的长枪耀出万千虚影,排山倒海般的攻势紧随其后。
两人想要反击,却发现那一团团枪劲在四周爆开,居然准确的预判出他们每一个动向,最后只能什么都不干,僵直地落地。
卢俊义露出由衷的赞叹“哥哥这招枪法实在精妙绝伦,倘若真的下杀手,我们定无幸免之理”
李彦微笑“这招冷月索命舞,确实是极为高深的枪法,我将它的技巧剥离出来,才有刚刚的效果。”
索超则愣神后叹道“刚刚俊义所言,我还不信,如今才知林兄武功之高,真是了不起了不起”
李彦道“索兄弟的斧法大刀阔斧之下,还能藏有几分细腻,也是追求刚柔并济的境界,只是气血激荡,难以收遏多说无益,再来体会吧”
索超握紧巨斧,大笑一声“来”
三人又战在一起,越打越是酣畅淋漓。
李彦对比不同的天罡星之间的武力和气血,暗暗点头。
相比起大唐时期的劲力之路,此世的武道走气血之路,靠着不俗的根骨资质,入门可以说更加简单,许多江湖中人并没有什么了不起的传承,自己摸爬滚打,也能有不小的能耐。
但如此一来,上限就难免较低,转化成战斗力时更难以拉开差距,这也是为什么卢俊义被定为武力天花板,但能跟他过招的大将并不少,除非对方实在过于弱小,否则很少有压倒性胜负的情况出现。
不仅是卢俊义,原剧情里梁山有五虎八彪,索超就是八彪的一员,可如果选两个人出来单挑切磋,都是能过上百八十招不分胜败,或许五虎确实强过一线,但优势真的不太明显。
站在李彦这个层次,他所追求的,自是扩大这份优势,拔高气血武道的上限。
当然路要一步步走,不可好高骛远,李彦目前所为,还是将自身的枪法彻底大成,因此一遍遍试演着绝学,卢俊义和索超则一遍遍地被打退打趴,反省着自身的不足,体会着难得的进步。
足足打了一个多时辰,太阳西下,三人这才罢手,入屋内用餐。
卢俊义上了餐桌,又开始大快朵颐,补充消耗的体力,再喝一大口酒,忍不住高呼道“痛快啊以前打熬筋骨,壮大气血,何等枯燥,还是在哥哥这里打得痛快”
索超也道“我生平最为自负的,就是一身武艺,此次当真是甘拜下风,多谢林兄指点”
李彦微笑“何必言谢,有两位兄弟在,我也获益匪浅,大家共同进步便是。”
卢俊义和索超显然不这么认为,一面倒的强弱,可不正是指点么,只是两人性情豪爽,也不会反复念叨,只是记在心里,大口吃喝起来。
不多时喝到微醺,索超看着桌上的美食,职业技能发作“会仙楼的玉板鲊、驼峰角、仙春靡果真美味”
卢俊义想到这些年索超信中的吹嘘,把自己馋瘾勾得十足,既是没好气,又为他鸣不平“你一身好本领,当索唤也太屈才了,何不直去京营禁军内,得将领赏识”
索超苦笑“我原与你想得一样,但那京营禁军,当真是一群酒囊饭袋,还特别排外,听我大名府口音就已多加敌视,更妄论得上赏识。”
“当时也是情急,受牙人所诓,说给我指一条明路,既能展现武力,又可每日见到达官贵人,我信了他的鬼话,结果”
“结果就成索唤了”
李彦受过专业训练,脸色毫无变化。
后世有位算命先生,对某位小哥也做过类似的批命,二十四岁黄袍加身,餐餐大鱼大肉,结果糟老头子坏的很,算的真特么准
当然外卖小哥在这个年代,称呼十分文雅,叫做“索唤”,最初是从宫里传出的,宋仁宗就喜欢订外卖,所以出现了“御前索唤”,后来传入民间,别说达官权贵,就算是百姓有时候也会点外卖。
大名府的餐饮远不如汴京发达,这项业务并不盛行,卢俊义好奇道“这索唤每月收入如何是否见的都是京中高官”
索超叹了口气“送餐的费用是很贵的,我们先将食物送到各家,等到客人用完餐后,还要再度登门将食盒收回给店家,得跑两次腿,十分辛苦,但大部分的钱财都被店家拿走,自己能得的跑腿费剩不下多少。”
“至于那些食客,倒都是客官,我所言的吃遍七十二家正店,怕是只有王孙公子了,至于普通京官,仅仅是在路边的脚店中吃上一顿,差距大得很”
“我起初也不想干这索唤,但留京城,大不易,钱财已经用了干净,又不想一事无成回河北,那就只剩卖一把力气的活了”
卢俊义先是沉默,然后又振奋地道“真是苦了兄弟了,那些狗官瞎了眼,竟不赏识你的豪勇但不要紧,我们可以做一件轰轰烈烈的大事,让世人都对我等刮目相看”
索超听他说得这么亢奋,也不禁期待起来“何事”
卢俊义掷地有声地道“荡平无忧洞”
索超愣了愣,眼神暗澹下来“朝廷近来确实有意剿灭无忧洞,街头巷尾都在传,但依我所见的京城禁军,绝对奈何不了无忧洞,便是那西北军,恐怕也难以在那样的地方施展开拳脚。”
李彦目光一动,索超这般急性子,行事免不了带着几分鲁莽,为何有如此老成之言
他立刻问道“索兄弟对无忧洞有过深入了解”
索超握紧拳头“说来我就气愤,那群贼子当真下作,居然偷我所送的食盒,幸得店家宽宏,否则一月的辛苦钱,都赔不起那一餐”
李彦眉头扬起,正色发问“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情食盒在哪里被偷你又怎么知道是无忧洞所为”
索超愣了愣,偷外送的行径确实极为恶心,但不太明白这位为何关心此等小事,回答道“就是月前的事,我在铁薛楼送餐,当时正好楼前一车货物翻倒,我上前帮忙,回过头食盒就不见了”
“当时我隐约间看到一道身影,一路追过去,到了一处沟渠入口,嗅到酒食的香气,大怒之下追了进去,却在里面迷路,险些出不来”
说到这里,索超露出心有余季之色,李彦则继续问道“你从无忧洞出来后,铁薛楼之人是如何说的”
索超道“自然是将我责骂一顿,要让我赔偿食盒的费用,还是掌柜宽宏,罚了我十贯钱,将此事揭过”
李彦皱眉“罚你十贯钱这还是宽宏么”
索超道“此事确实是我疏漏,赔那酒楼钱财,也是应当,那一顿单单是饭菜钱,就要二十贯,还要算上食盒的丢失,如此算来,掌柜只要十贯,是个善心的了”
李彦看着这位靠着自身力气在汴京街头挥洒汗水的汉子,暗暗叹息“有些事情不是表面这般简单”
卢俊义旁听,突然开口道“哥哥,这铁薛楼不会就是给无忧洞送粮食的地方吧”
李彦道“如今还不能确定,只是正店处于闹市之中,无忧洞的贼人一般不会去那些地方行窃,尤其是近来这段时间,但如果本来就是取物,再顺手牵羊的话,就说得通了”
索超先是愣住,然后听了卢俊义的解释后,眼睛缓缓瞪大“依你们的意思,那铁薛楼故意纵容,让无忧洞的贼子盗走食盒,还要我赔钱那十贯钱,我跑了多少路才挣到的啊”
怒发冲冠的他再也忍受不住,就要狂冲出去,但李彦早有准备,探手按住“先别冲动”
索超不由自主地停下,就见这位今日刚刚相识的人起身,卢俊义自发地跟在身后“我们一起去铁薛楼,查明真相,为你作主若他们真敢跟无忧洞勾结,在这个时候运给贼人粮食,汴京以后,就剩七十一家正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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