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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 番外一 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从学校回去路上。

    南知手上拿着那封童老师给她的信封装着顾屿深18岁时愿望的信封。

    她看着纸上画下的跳着芭蕾的女孩儿, 泪流不止。

    她不知道,当时顾屿深到底是抱着怎么的想法与心情画下的这幅画。

    顾屿深叹了口气,将车在路边停下, 抽了纸巾替她擦掉眼泪,又俯身在她唇角亲了亲,低声“哭什么”

    “对不起。”她眼泪依旧掉不停, “对不起, 顾屿深, 我从来不知道”

    她抽抽噎噎的,说不下去了。

    我从来不知道你那几年是怎么过的。

    我脑海中总是被分手时那一刻画面占据, 我频频想到那些,似乎都忘了过去你对我有多好, 也忘了你的爱明明那么沉那么重。

    我甚至觉得,也许你早已经忘记我了。

    南知又想起他票夹里的那些记录, 想起顾屿深一次次孤身一人坐上飞向异国他乡的航班。

    其实真论起来。

    顾屿深从来没有一刻放弃过她。

    如果没有他的坚持, 也许他们早就真的断了。

    顾屿深耐心地一次又一次擦掉她眼泪,笑着哄她“都已经过去了,何况,真要说对不起也该是我来说。”

    南知摇头“如果我再勇敢一点, 那六年间能够回来看你哪怕一次, 或许我们就不用分开那么久了, 又或者我再细心一点, 看到演出舞台下的你, 我们可能也”

    她只是觉得遗憾。

    真的好遗憾。

    为什么他们都要因为年少时的逞强与自尊白白分开那么多年。

    “没事的。”顾屿深忽然说。

    南知红着眼眶抬眼, 睫毛上全是泪珠。

    “因为我还会爱你很久。”顾屿深看着她极为认真地低声道。

    南知怔愣着眨了眨眼。

    顾屿深轻勾唇,捧着她脸“因为那六年只会是我们人生中极为短暂的片刻,未来我们都会是相爱的, 我们会一直在一起。”

    他倾身靠近,额头与南知相贴,“反正我始终都会爱你。”他喉结上下滚动着,沉声,“反正顾屿深只会爱上南知。”

    不管是过去、现在,还是未来。

    顾屿深都只会爱上南知。

    明明是虚无缥缈的情话,可经顾屿深的口中说出,却仿佛沉甸甸的千斤重。

    南知喉咙发紧,眼眶更烫。

    顾屿深两指轻轻捏住她的左手指节,抚过戴着钻戒的无名指位置,温柔缱绻,垂眼看了又看,像移不开视线。

    她忍不住哽咽着问“你在看什么。”

    他俯身,一个吻落在戒指上,再抬眼时他眼眶也有些红。

    “谢谢滋滋替我实现18岁的愿望。”他说。

    南知的心脏像是被用力攥一把。

    18岁,当所有人满心憧憬的都是考一个好大学、读一个自己喜欢的专业时,顾屿深从始至终的愿望都是她。

    娶她,是他贯穿整个年少和青春的愿望。

    而在这一刻,南知忽然想起一件过去的往事。

    高一那年的寒假,过年前夕。

    他们一群胧湖湾的朋友约着一块儿去西山露营。

    南知和凤佳一块儿闹闹腾腾四处玩,等天暗下来才准备回去,却不料下坡时跌一跤,左手无名指被一片锯齿状的叶子划伤。

    立马割开一道口子,渗出鲜血。

    凤佳惊呼一声“没事吧疼不疼”

    南知摇头“没事儿。”

    凤佳回头看了眼那叶子“还是先回去吧,问问他们有没有创口贴。”

    回去时男生们已经在帐篷边升起篝火,坐在一起喝酒侃天儿。

    顾屿深坐在中央,他没加入他们的话题,靠在一边看手机,直到听到凤佳喊有没有创口贴才抬眼。

    他微不可察地皱了下眉,起身快步过去,看到南知渗出血水的手指。

    “怎么回事”

    “不小心摔了下。”

    同伴中也没有带了创口贴的。

    顾屿深蹙着眉,转身便去不远处山脚的小商店买来了碘伏和创口贴回来。

    他将南知拉到一旁坐下,低着头替她处理伤口。

    那会儿他们刚确认关系不久,朋友们也才刚知道,顿时起哄声一片。

    南知处之泰然,也不觉得害羞,任由顾屿深帮她处理伤口,可碘伏碰到伤口时她还是被刺痛弄得一颤,手下意识回缩。

    顾屿深紧紧捏着她手指,抬眼看她一眼。

    小姑娘细眉皱紧,唇紧抿着。

    他继续用棉签沾了碘伏往伤口上抹。

    这回南知反应过来了他故意的。

    故意沾了许多碘伏,重重抹在那道细小伤口上。

    她含着火气不满地喊一声他名字“顾屿深”

    而后手往回缩,不要他弄了,但力气抵不过他,抽不回去,同时,南知抬脚就朝他踹过去。

    顾屿深这才“啧”声,捏她脸“干什么”

    南知声音比他响“你干什么”

    “消毒。”

    她被刚那一下弄得眼眶都红了,瞪着他“你故意的。”

    他挑眉,痞里痞气地笑,特混蛋“教你长点儿教训。”

    南知气得眼睛都瞪圆了。

    也不惯着他,朝他身上打一圈,骄矜着“哼”一声,转身就要走。

    顾屿深眼疾手快将人捞回到身边,声音几乎是瞬间放软了“不是下周还有演出么,要是摔伤的是腿你又得忍着疼去跳舞。”

    差点忘了演出的事儿。

    但她逞强,继续理直气壮道“那我又没摔到腿。”

    “是。”他笑了声,漫不经心地随口哄,“多亏了滋滋摔得有技术含量。”

    南知“”

    一旁众人已经被震得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顾屿深这原本满是棱角的性子算是被南知磨得都软和了,哄惯了,什么都能哄。

    只不过那话听在南知耳朵里便总觉得有点儿阴阳怪气的。

    还没来得及发作,顾屿深忽然俯身,朝着她那伤口轻轻吹了吹气,温声“还疼”

    南知把话咽下去了,抿了抿唇“还好。”

    周越一行人在旁看着,实在想说,就那小伤口估计包扎得再晚些都找不着了。

    消毒完,顾屿深撕开创口贴。

    伤口在无名指根部,贴上创口贴的动作似乎让他想到什么,黑睫轻颤了下,贴好后还轻轻捏着她手指没放。

    不知是谁喊了句“我靠,今天有流星雨啊”

    “真的假的,什么时候啊”

    “预测时间是零点后”

    “这么晚啊”

    “等等呗,反正我跟我爸说了可能不回去了。”

    流星雨对这个年纪的少年少女显然是有吸引力的。

    南知从前从没看过流星雨,跟爸妈打了电话说今晚不回家,也兴致冲冲要等流星雨。

    只不过熬不过瞌睡,还没到点儿就靠在顾屿深肩头睡着了。

    山中的夜间很冷,顾屿深新拿了件厚衣服盖在她身上,又裹上围巾,手拎起围巾一角替她挡去吹在脸上的西北风。

    一群人方才还兴致勃勃的,渐渐声音奚落下来,都睡着了。

    只剩下顾屿深没睡。

    他倒不是对流星雨多有兴趣,只是觉得南知要是看不到会失望。

    不知过了多久,天际忽然划过一道亮光。

    顾屿深仰头。

    看到有一道流星划过漆黑夜幕。

    “南知。”他低声唤,“滋滋”

    她迷迷糊糊睁开眼,靠在顾屿深怀里,听到他说,流星雨来了。

    她还没清醒,过了大概半分钟才反应过来,猛地直起身,仰头看向天际。

    小姑娘睡得侧脸是红色压痕,眼睛却亮亮的,鲜活灵动,而后“啪”一下双手合十,许愿道“希望我能成为特别特别厉害的芭蕾舞者。”

    顾屿深勾唇。

    她还生怕流星雨不认得自己,实现不了愿望,自我介绍道“我叫南知,东南西北的南,知识的知。”

    许完愿,她又叫醒周围朋友。

    在重新嘈杂的氛围下,南知侧头看向顾屿深“你许愿了吗”

    “许了。”

    “许了什么”

    顾屿深捏着她无名指创口贴位置,仰头看着天幕“说出来就不灵了。”

    南知睁大眼,低低“啊”一声“完了,那我刚才直接说出来了。”

    顾屿深笑“你这么厉害,那愿望就算不许也会实现的。”

    南知在舞蹈上向来自信,闻言还真点头“也是。”

    而后又不依不挠地问“顾屿深,那你悄悄告诉我,你到底许了什么愿。”

    “不说。”

    他轻笑,只是反复轻轻摩挲她手指,低声,“是我未来特别特别想实现的愿望。”

    而如今,多年之后,几千个日夜之后。

    南知似乎终于知道了当年顾屿深在流星雨下许的愿望是什么。

    回到家。

    南知身上还穿着方才童老师给的那件校服。

    “顾屿深。”她一边换鞋一边说,“我们要补拍婚纱照吗”

    “要。”

    他没有说“随你”。

    他并不喜欢拍照,但还是说了“要。”

    南知笑了笑“那我要把这件校服好好留起来,到时候我们可以穿着校服去学校也拍一组照片。”

    换了拖鞋,南知往屋里走,正准备将校服脱下来。

    忽然被顾屿深从身后抱住。

    校服外套脱到一半,耷在臂弯,又被他抱住,无声中成为束缚自己的绳索,挣脱不开。

    顾屿深低头,灼热的吻落在她颈间。

    男人身上是不容忽视的侵略感,滚烫的呼吸和因克制忍耐凸起的青筋都带着浓浓的欲气。

    外头太阳还没落山,浓墨重彩的晚霞洒入落地窗,像是洒下一层金粉。

    “顾屿深我跟你说正经的呢”南知忍不住要躲。

    “都听你的。”他答得很敷衍,而后索性将南知拦腰抱起便往楼上走。

    被放到床上,他单膝跪在床面,而后捞过一个枕头放在她腰下替她缓解些负担,俯身吻她,同时单手解扣。

    “校服”南知作最后挣扎,“你别把我校服弄脏了。”

    她说着就挣扎着要先将外套脱了。

    不止是怕弄脏了到时没法儿拍照,更是因为觉得羞耻。

    可谁知顾屿深攥住她手腕往上推,与她十指交扣着压至头顶,一边吻她一边哑声道“滋滋,穿着好不好”

    他眸底黑沉,嗓音也哑得厉害,完全是沉沦模样。

    南知被男人这恶趣味弄得满脸通红,心脏也跳得紊乱,想拒绝却使不上劲儿,浑身软成一滩水。

    最后男人得逞,结束时天已经暗了。

    校服也被折磨得皱巴巴。

    南知终于脱掉校服,将自己卷进被子里,只露出半张脸,愤愤看着一旁的顾屿深“你混蛋。”

    男人餍足,站在镜子前穿衬衫。

    他那件白衬衫倒还立整,一穿上又成了清风霁月模样,哪里还能看出刚才的混蛋劲儿。

    他侧眸扫她,见小姑娘脸颊红扑扑的样,心间又一动,靠近了想再亲昵亲热,却被南知蹬了一脚。

    她瞪他“你赔我校服”

    “赔。”他笑,“保准给你恢复原样。”

    楼下舒姨已经准备好晚餐,听到动静才知道一人回来了,在楼梯口喊了声说晚餐已经做好了。

    顾屿深应声。

    南知缓了会儿才支起身子,穿上衣服下楼。

    顾屿深拿着那件校服也下楼,倒是没弄脏,只是动作间被摩擦揉捻。

    他问舒姨熨斗在哪儿。

    舒姨看向他手里的衣服“顾先生您给我吧,我去熨。”

    桌下,南知立马悄悄踹过去一脚。

    她可没脸让舒姨帮忙熨这衣服。

    “没事,我自己来。”顾屿深说。

    舒姨很快从储物间找来熨斗,一边闲聊着问道“这校服是先生太太从前的校服”

    “嗯。”顾屿深面不改色,“拍婚纱照要用,先熨熨。”

    舒姨笑道“太太长得显小,要是穿上校服估计真和学生一样,拍着都不像是婚纱照。”

    南知“”

    如果放平时听了这话会开心,只不过如今听着怎么听都别扭。

    一旁顾屿深一边熨衣服,一边轻笑一声。

    “是。”他笑得很坏,“是跟学生一样。”

    南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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