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萦生得白, 肌肤吹弹可破,脸一红便愈发衬得她整个人莹润如玉,美不胜收。
字也看清楚了, 阿萦难为情地从裴元嗣手中飞快地将香囊抢走背到身后,“做得不好看, 我, 我明天就拆了,给您重新做一个。”
裴元嗣看了眼她的身后, 一语不发。
他不说话, 阿萦也不好说什么, 咬咬唇, 悄悄抬头朝他瞅去。
裴元嗣漆黑的眸却在垂望着别处,似若有所思。
两人一时都沉默了下来。
等了半响, 阿萦实在猜不透他在想什么,小声道“天有些冷了,我去再换床厚些的被子。”
她收好香囊, 起身下床穿鞋, 裴元嗣给她让出一个地方。阿萦用右手摁着床沿想跳下去, “一不小心”按了空, “啊”了一声身子就往下栽去。
裴元嗣眼疾手快, 大手托住阿萦的臀,另一只手握住她的腰肢,将她一把捞进了怀里。
明月何皎皎,今夜窗外的明月格外柔美圆润,照之有余辉,揽之不盈手。
阿萦的脸便更红了,红润欲滴。裴元嗣灼热的呼吸落在她的脸上, 她的心“砰砰”急速跳了起来,忍不住闭上眼睛,紧紧攥住男人胸口的衣襟。
裴元嗣却并没有吻她,他拨开她脸上的发,低声问“委屈了”
阿萦睁开眼睛,心中有些失望,“有一点,”她搂住裴元嗣,在他颈间闷声道“我没有怪您,我就是心里有些难受,我事情做的不好,您上次和我说不想我做棉衣的时候我就应该不做了,可我那时没有放在心上,我会错了您的意思,以为您是在夸奖我。”
“是我给您添麻烦了,害得您回来还要生我的气,大爷,您会不会觉得我很没用,很笨,连好话坏话都听不懂,是不是很不懂事”
裴元嗣捕捉到了阿萦眼中的失落,他知道阿萦是想给他帮忙,本意当然不是想责怪她。他救过阿萦数次,且两人每日夜里肌肤之亲,一个情窦初开的女孩子,对拿了她清白身子的男人有些好感也许是正常的。
但他没有办法回应她,妻妾有别,他希望阿萦可以自己明白。
“你不是不懂事,你是傻,你手臂上的伤都还没好利索就忙着做这些,是不想要这条胳膊了织造坊若是缺绣娘,还要布政司有什么用”
“还笑,你刚才不是哭得挺有劲儿吗”裴元嗣板着个脸。
“我觉得您是在关心我,我就很高兴呀。”
阿萦眼中的失落就一扫而空,笑着搂住男人的脖子,“我才知道您对我这么好,我,我哪里还哭得出来,是我误会您了。”
她含情脉脉地看着裴元嗣,眼中的甜蜜都要溢出来了,撒娇道“您别生气了,我知错了嘛,我听您的话,我好好养身体,以后,以后,我还要给您生一个健康漂亮的小世子呢。”
“小世子肯定长得像您,浓眉大眼,聪明英武,书念得也好,人”
阿萦羞涩地凑到男人耳旁咬耳朵,吐气如兰。
她可能只是单纯地濡慕他,却并不知道自己说这些话对一个男人意味着什么。裴元嗣偏过头,呼吸仍是乱了。
阿萦的伤还没好利索,裴元嗣将她左手纤细的手腕握在大掌中固定住,防止等会儿她难受的时候手乱动碰到伤口。
“等等”万事俱备,阿萦忽然红着脸推开了裴元嗣。
“怎么了”男人沙哑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急促。
阿萦凑到他耳旁小声说了一句,裴元嗣身体一僵,就像饿了十来天的人眼前摆了一碗油汪汪的红烧肉,走近一看才发现那碗红烧肉骨肉之间还流着红艳艳的血渍,半生不熟得根本无法下口。
阿萦侧过身,把脸懊恼地埋进枕头里。
裴元嗣看了她一眼,默默地躺了回去。
身上的燥热却也一时半会儿下不去,尤其是身旁躺着一个娇滴滴的小美人,刚刚她的温言软语,幽香扑鼻裴元嗣闭着眼,喉头微滚。
克制不住的时候,他突然起身掀开被子,眸光沉沉地落在了阿萦身上。
阿萦原本有几分困顿,一下子惊醒了,顿感不妙。
阿萦欲哭无泪,眼睛不敢乱瞟,结束后她抱着衣服逃也似的逃到净房,撩开裙摆,果然膝盖好几处青了。阿萦脸颊滚烫,一遍一遍用力搓洗着,搓到手腕和锁骨附近都通红泛疼。
裴元嗣嫌热,去外面冲了个凉水澡回来,阿萦身上被子都没盖,露出少女柔美玲珑的曲线,小小的一只缩在墙角,好像谁欺负了她似的。
裴元嗣捏了捏眉心。
一些念头也不是他想控制就能控制住的,好在次数一多,羞愧感来得快去得也快。
他吹灯上了床平躺着,阿萦睡得迷迷糊糊,听到动静主动翻身,摸索着钻进他的怀里,找了舒服的位置哼唧两声又睡着了。
裴元嗣绷紧的嘴角就慢慢放松了下去。
他摸摸阿萦的头,手往下,一直落到阿萦软绵绵的小腹上,轻轻揉了两下。
如果阿萦日后真的有了孩子,他会抬她做贵妾。
她是因他受了伤,受了委屈,她太单纯善良,招架不住旁人的明枪暗箭,回去之后,他也会护着她,不让她再受任何人的欺负。
安置好投附康察台的契人之后,裴元嗣慢慢地闲了下来。
此时两人已经在灵州待了两个多月,五月底时出发,路上将近一个月,现在已是九月中旬,出伏之后天气没有盛夏时那么燥热了,空气中透着丝丝秋高气爽。
阿萦左臂上的伤痂掉了,只余下一道浅浅的伤疤,这道伤疤确实不好看,尤其是在阿萦细皮嫩肉的肌肤衬托下,仿佛雪地里溅了一点泥,裴元嗣嘴上说不难看,但阿萦猜测他心里其实很介意,否则不会每天晚上入睡前都要抚摸她胳膊上的那道伤疤。
男人都好美色,裴元嗣喜欢的就是她的年轻美貌,阿萦心知肚明,祛疤膏在他看不见时候涂的更勤。
转眼就到了九月二十。
这一天是裴元嗣的生辰,阿萦特意起了大早给裴元嗣做了一碗长寿面,面上洒了葱花碎和香菜碎,还卧着一只煮得老老的荷包蛋。
裴元嗣用早膳时看着眼前香喷喷热气腾腾的汤面,很意外,原来她一大早爬起来就是为了做这个。
“以后不用特意准备。”裴元嗣对阿萦道。
他不怎么过生辰,也不在意这件事情,以前在家里多半是沈明淑和赵氏为他张罗,后来见他对此事不上心,渐渐地也就在九月二十这日只让下人给他做碗长寿面了事,并不会特意摆席。
阿萦“哦”了一声,失落地坐了下去。
裴元嗣开始吃面,这碗长寿面的汤是用牛肉汤吊的,汤汁鲜美,牛肉嫩而不柴,就连汤中的青菜都爽脆可口,他吃得慢条斯理,很优雅,但每一口都很大,吃了两口那碗面就少了一半,见身旁的人一动不动,皱眉抬起了头。
“怎么不吃”
阿萦拿起牙箸,“这就吃。”
用完膳裴元嗣就把阿萦叫了书房伺候他的笔墨,他要继续编书,上次在常山遇到山匪遗失了一部分的书稿,所幸裴元嗣记忆力超群,在书房坐了仅一天遗失的几十张书稿又被他重新默写出来了。
裴元嗣编书的时候还不忘给阿萦布置作业,阿萦搬着个绣墩坐在窗下一张矮些的书案上练字,两人互不干扰。
裴元嗣写累了就检查阿萦写的大字和背诵情况,两不耽误。
赵炳安从窗外偷窥到裴元嗣打阿萦手心的样子,看着眉头皱得紧紧,表情严肃,脸拉个老长,实际那戒尺落下去的时候却不轻不重,很明显是放了水。
最关键的是阿萦被打了手心也不记恨,还乐颠颠地给他这位表哥倒茶喝
想到家中不解风情的妻子,赵炳安嫉妒地哼了一声,走到门口用力敲门道“表哥我来了”
门一开,阿萦站在门边笑“安大爷来了,快请进。”
赵炳安嘿嘿笑了两声,熟稔地和阿萦问好“小嫂子,给我泡壶茶来。”
阿萦笑着应下,片刻后端着一壶泡好的金银花茶进来。
“怎么是这茶”赵炳安揭开盖子一看,略微吃惊,这不是他常喝的碧螺春。
阿萦不太好意思道“妾观安大爷眼珠微赤,嘴角似有燎泡,想来安大爷最近有些上火,便自作主张替您泡了败火的金银花茶,您不会介意吧”
“当然不介意”
赵炳安惊叹道“小嫂子,你也太细心了,我近来的确上火”
两人有说有笑的,以往赵炳安嘴贱的时候裴元嗣看都不会多看他一眼,今日他无意抬头一瞥,却发现站在光影下的阿萦肤白貌美,笑意盈盈,而一向贱嗖嗖的表弟倒也称得上唇红齿白,一表人才,两人站在一起十分刺眼。
阿萦的确很细心,她是格外关注了赵炳安,还是不论对他、赵炳安抑或是所有人都细心得一视同仁
裴元嗣面无表情地看向了别处。
阿萦端来茶就退下去了,赵炳安喝了一口阿萦泡的茶,心满意足地伸了个懒腰,“我说表哥你可真会享受,红袖添香,多香艳的情趣,本来还以为你这生辰在府里乏味枯燥,看来是我想多咯。”
“你啊,身边有这么体贴的人照顾着,还不知足,也不知道心疼心疼人家,你看小嫂子身上穿的戴的,多素,这都不是今年的时兴款式了”
赵炳安住在卫所里,他不能吃苦,裴元嗣就按着他去吃苦,赵炳安知道自己反抗不了,时日一长也就接受了现实,每天跟着所里的卫兵们一起吃大锅饭,最近就偶尔过来蹭个饭。
裴元嗣按下心中不快,道“你来何事”
赵炳安道“没什么事,就是闲得慌,你今日不是二十八的生辰吗,我来给你贺寿,”从怀里掏出一块砚台来放到桌上,“这是我前几天在集市上淘的,价格不贵,知道你不过寿,但是我的一片心意,你就收下吧”
砚台送出去了,赵炳安还是不想走,和裴元嗣唉声叹气道“在家里时几个人天天为了点破事就吵,丢了盒胭脂都要让我出面给她们断案,还是出来清净,清净的我都不想回去了。”
赵炳安去年刚成婚,娶的是顺天府宛平县知县张鹤延的大女儿张氏,但婚后两人关系并不和谐,赵炳安年少时被继母养成了一个纨绔,未成婚前房里就有三四个通房小妾成天争风吃醋,他不满意妻子张氏古板无趣,说不准张氏还嫌弃他腌臜风流,五十步笑百步。
裴元嗣垂下眼继续看书,没说话。
“你和玉柔表妹的事儿怎么样了我看玉柔表妹对你有情,姑姑也有意撮合你俩,上次还要我劝劝你,你就没想过回去挑个好日子把表妹给纳了”
“你若是想纳,尽管去薛家提亲,不必来征求我的意见。”
赵炳安摆手道“我想纳姑姑还不愿给我呢,再说了,玉柔表妹也看不上我啊。”
“你说像你这样不解风情的人都有人对你巴巴献殷勤,我这么一个风流倜傥温柔多情的贵公子,怎么就寻不到一个像表妹和小嫂子一样又漂亮又温柔的美人儿呢”
裴元嗣手一顿,突然抬头冷笑道“怎么,你是喜欢她那样的”
“啊不不,我不是那个意思”
赵炳安赶紧解释,心里嘀咕裴元嗣口中这个“她”是玉柔表妹还是小嫂子
然而这话他却是不敢再问下去了,毕竟裴大都督发起火来那不是寻常人能消受得起的。
每回赵炳安来都要对着阿萦献殷勤笑得那叫一个美,让人不得不怀疑他的居心,裴元嗣脸更冷了,“你还有其他的事”
这是在下逐客令了。赵炳安装作听不懂,眼睛一转,转到裴元嗣手中的书上,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有有,我来找表哥你借两本书,回去熬灯苦读,说不准以后还能想你考个状元当当。”
“表哥你又忙着编书呢,陛下都让你巡边了,事儿这么多还要你在军中编书,一点都不知道心疼你,这是把你当牛使啊,好不容易出来一趟,你偷偷懒也没人知道。”
借完书之后赵炳安又禁不住唠叨了几句才离开。
阿萦进来时,裴元嗣一脸的嫌弃,好像什么晦气的东西终于离开了一样。
阿萦心知肚明,将裴元嗣面前的冷茶重新换了后轻声说“大爷别放在心上,安大爷是心疼您太勤勉,怕您吃不消,陛下赏识您,所以特许您在军中编书,这是能者多劳,那些翰林学士想接这活计,陛下还不愿给他们呢。”
阿萦这番解释,既替赵炳安说了好话,又奉承了成嘉帝和裴元嗣,令人听着格外顺耳。
裴元嗣神色刚一缓,唇又紧紧地抿了起来。
阿萦仿佛没看出他的不悦,顺势坐到他的大腿上,依偎进男人的怀里,小鸟依人地贴着他的胸膛。
两人抱了一会儿,阿萦软绵绵地说“大爷,我听桂枝说今晚西街上有灯会,我们一起去看看好不好”
裴元嗣对那种热闹不感兴趣,“灯会上都是些糊了灯画的灯,有什么好看的,你喜欢的话我让三七给你去买几盏,挂在院子里自己看。”
“那怎么能一样呀,”阿萦嘟哝道“灯会上有人,人多热闹,大家欢声笑语,在院子只有我一个人孤零零看灯,那有什么意思”
“你胳膊上的伤还没好利索,出去人太多,万一碰到伤口”
裴元嗣其实是想说人多有什么好看的,出去光看人了,人多大家吵吵闹闹的,多烦,要是他就一个人买了灯挂在院子里看。
可阿萦嘟着嘴巴摇头,晃着他的腰不停地撒娇,“回京城之后,我就没有机会看到了,您就答应我这一次,我想和您一起出去逛”
裴元嗣看着在他怀里撒娇的阿萦,天真烂漫,眼神清澈干净,回去之后
回去之后,她的确就很难找到这样出门的机会了。
裴元嗣心中不快,但沉默了片刻,还是点了头。
“下不为例。”
马车再往里走就走不进去了,便在街市繁华的入口处停下。
阿萦都不用桂枝扶着,自己欢快地就跳下了马车,东张西望,脸上露出有点紧张,又有些兴奋的表情。
“阿萦。”
裴元嗣叫住阿萦,让她赶紧回来,阿萦很少出门,他担心阿萦太激动,一不小心走失了。
阿萦吐吐舌头跑回裴元嗣的身边,好奇地问他,“大爷,您以前就没来逛过灯会么,这灯会好漂亮好热闹呀,我最喜欢走马灯,里面转动的人你追我赶,就像真人一样我小时候就和爹爹出来看过一次,我觉得灯会最有意思了,就是平日里总没机会出来”
裴元嗣望着满街明亮绚丽的灯火,缓声道“出来过一次。”那时姐姐还活着,岁的小姑娘,她笑得和阿萦一样美,一样高兴。
可惜姐姐再也没有机会出来看灯会了。
裴大小姐去世的早,现在已经有将近二十年了,裴元嗣的心情也没有早些年那么沉重了,言谈自如,并没有让阿萦发现他的情绪。
阿萦的目光很快又被一处卖首饰的摊位吸引,举起那摊主向她极力推荐的一支赤金攒珠金步摇在发髻上比划,“大爷,您好看吗”
见他望过来,略有些羞涩地笑了笑,晕黄的灯光下笑靥柔美,杏眼如水。如阿萦这般娇美的容貌,便是头上簪个荆枝做的钗子都好看。
裴元嗣冷峻地看着那摊主,摊主原本正在吹嘘这根簪子是他卖了几十年货卖过款式和质量最好的一根步摇,步摇上的金子全都是足金的,但一对上裴元嗣锐利的眼神,底气不足,顿时吓得声音越说越虚。
裴元嗣拉起阿萦的手转身离开,让决明去前面带路,来了灵州城最大的一座银楼,让女掌柜把银楼里最好看的金银首饰都拿出来让阿萦挑选。
阿萦被眼前金光闪闪的镯子、步摇、金钗惊呆了,一问价格更是咋舌,委婉地道“大爷,这些首饰太华丽了,我戴不合适,还是算了吧。”
裴元嗣深深看她一眼,“你担心我没钱”
为了给织造坊招绣娘他花了一百多两银子,阿萦知道这件事,他觉得阿萦是担心他没钱。
阿萦哭笑不得,她还真不是担心裴元嗣没钱,问题是这么华丽的首饰,她买回去也没处戴呀,若是被沈明淑看见了,怕是能上来撕了她,她还不想这么快和沈明淑撕破脸呢。
“要最时兴的。”
裴元嗣没听她的解释,又着重补充一句,让人把阿萦摸过看过的首饰,以及女掌柜极力推荐的首饰一并包了起来。
出了银楼阿萦心肝都是颤的,怀里沉甸甸的首饰是那么地不真实。
她以为他人节俭,一件袍子几年都不换,人一定很抠,没想到竟是这么大方
这是天上掉馅儿饼
阿萦捏捏自己的手背,疼,还挺疼,这么多首饰便是不戴,拿去融了也能换不少银子罢
裴元嗣看得出来阿萦说着嘴上不要,身体的反应却很诚实,她从首饰里面挑了一支红翡滴珠金步摇戴在头上,走两步就摸一下,嘴角翘起的笑就没下去过。
还趁着他没注意偷偷去拉他的手,一开始只敢虚虚地拉他一根小指,裴元嗣装作没看见,却也未曾把手拿开,阿萦就得寸进尺,又大着胆子悄悄地拉了他三根手指。
小手温温热热,细若无骨,裴元嗣任由她牵着自己的手,两人逛了半个时辰腹中有些饥饿,便去附近的酒楼吃了顿宵夜,正巧今夜酒楼的老板嫁女,每个来酒楼的客人桌上都送了一盏女儿红。
裴元嗣平时很少饮酒,起了头索性就又叫店小二送来了一坛,阿萦尝了两口就有些头晕目眩,后面便没喝了。
都督府,刚进屋裴元嗣就把阿萦抱进了明间待客的罗汉床上。
他身上有淡淡的酒气,阿萦杏眼迷离似水,也有几分醉了,温顺得像只小兔儿。
裴元嗣眼中结了一整日的冰霜彻底化为一缕烟雾,消散得无影无踪。
阿萦的小日子昨天就很识相地走了,她今天早晨起床身上特意穿了一件杏子红的抹胸小衣,小衣上绣着栩栩如生的两只鸳鸯,她知道裴元嗣喜欢这颜色,喃喃问他,“大爷,好看吗您喜”
“好看。”
裴元嗣牛嚼牡丹一样扔到了地上。其实脱了都一样。
本来阿萦还给裴元嗣准备了生辰礼物,是她亲手缝制的一件袍子和一条腰带,可惜裴元嗣早晨说他不过寿,但礼物还是要送的。
阿萦勉强别开脸去,推推他,“大爷,我,我还有礼物要送您,您先起来”
“爷呜呜”
过了会儿,阿萦便只剩哭声了。
夜里,沈明淑由丫鬟们伺候着吃过药,刚躺下就做了个梦。
梦中她把阿萦臭骂了一顿,阿萦一扭头捂着脸跑了,她急匆匆地追过来,看见阿萦竟然躲在丈夫怀里哭得梨花带雨,告她黑状
沈明淑当即大怒,上前就要去揪阿萦的头发把她扯开,未料阿萦的头发丝还没碰到,丈夫忽一抬头冷冷地握住她的手,“你敢动她一下试试”
沈明淑大恸,气得恨声道“这个小贱人,我就知道她不是个省心的,她把你勾走了是不是裴肃之,我才是你的结发妻子,你为了她敢质问我你”
周妈妈听到屋里的呼喊声,赶紧跑进去拉开帐子,里面的沈明淑早已汗透中衣,猛然睁眼从床上坐起来,发现这原来是一场梦。
幸好,只是一场梦。
沈明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夫人被梦魇住了”周妈妈心疼地问。
沈明淑躺回去,不愿将这梦讲出来,不耐地摆手道“不碍事,已经忘了。”
第二日一早,周妈妈撩开帘子神色沉重地走进来,将一众丫鬟都打发了下去,吩咐门窗掩好。
“出什么事了”沈明淑问。
周妈妈低声道“薛氏死了。”
沈明淑微微一笑,笑容中带着几分恶毒道“哦这样好看的一个美人可惜了”,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