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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门处有登闻鼓,但有毁家灭国的大事者击鼓上闻。
京兆尹门前也设了鼓,参照着宫门外的登闻鼓而来,有冤情但一时又找不到申诉之地的时候,可能到京兆尹衙门前敲打。
当然,这鼓也不是随便能敲的,说的好听一些是百姓若有冤情,申诉无门才行,但实际上守着这鼓的有衙役。
但凡敲了必然得受审,身份不够的还得上来直接打板子,惊扰刑堂主官也是大罪。
向大人急匆匆的整衣袍出去,在堂上坐定,已经有衙役带着人过来。
就近听到鼓声的百姓们也跟着围到堂前,一边议论一边猜测发生什么事情,这鼓平时就是一个摆设,就算真的有冤情,直接上告就行,再有一点,守着鼓的衙役不放行,也不是谁都能敲响这鼓的。
今天上来没打板子,身份应当不一般,看热闹的人就更多了。
虞兰云带着贴身丫环在当堂跪了下来“告有人行刺征远侯世子,致堂弟离京逃难;告虞舒兴杀妹欺叔,妄顾人伦。”
虞兰云当堂呈上状纸。
向大人展开一看,脸色蓦的冷厉。
两件事情,在他看来最重要的就是前面的事情,方才虞仲阳才告诉自己征远侯世子出事的事情,现在又有行刺征远侯世了的告状。
“堂下何人”他一拍惊堂木。
“小女征远侯府三房嫡女虞兰云。”虞兰云现在是真的豁出去了,几个族老的话就在耳边,她听的清楚,也打破了她的妄想。
虞太夫人心狠手辣,若是想害死自己父母有的是法子,这一次自己若不能让她忌讳,让外人知道她的凶狠,以后不一定有机会,甚至自家三口人可能会全死在她手上,她不会再给自己机会求救的。
既如此,她就拼了
族妹说了族老们只会和稀泥,宣平侯现在又起不了身,就算起的了身,虞太夫人若咬死是三房的错,谁也不能拿她怎么办,那几位族老也说了,这必竟就是征远侯府一家的事情,和其他人没有关系。
征远侯府的三房那便是真的了。
“行刺征远侯世子之事,有何凭证”向大人看向虞兰云,堂下的女子脸色惨白的没有一丝血色,头上裹着的伤巾隐隐透着血迹,一看就知道伤的不轻,身为世家千金,怎么会如此狼狈
后一件事情是虞舒兴杀妹欺叔
虞舒兴是虞仲阳的儿子,虞仲阳现在就在自己衙门里,这事还真的是巧了
“有大人请看。”虞兰云伸手从袖口中取出一封信,手指颤抖的往上递。
两件事情,后面一件才是切合自己的事情,族妹也说了,若是没有前面这件事情,没人会重视自己后面的事情,甚至会觉得自己是无理取闹,她若想告准后面的事情,必然得把前面的事情抬出来。
有了前面的事情,后面的事情就是顺手了。
眼神哀恸,她的命,她们一家的命,都得依靠到大房堂弟上面,才能让人重视,他们一家子的命,何其轻
用力的抿了抿嘴,早知如此,她当初就算是拼了命也会早早的去报信
有衙役过来接过这封信,递到公堂上面。
信是写给征远侯夫人安氏的,抽出信,立时看到上面斑斑的血迹,看到信里的内容,向大人手哆嗦了一下,而后一字字的看下去,待看完后又从头到尾的看了一遍,而后目光又落在虞兰云的身上,定了定神后问道“你状告虞舒兴还有何事”
“堂兄虞舒兴凶悍狠毒,因小女把凤仙花送至宣平侯府,令人摘下所有的凤仙花,小女去拦阻,几乎死在他手中,后又闹到父母处,让一妾室撕打母亲,求大人帮小女伸冤,小女若不是从宣平侯府逃出,现在恐怕已经死了。”
虞兰云眼泪一串串落下来。
这话里的意思太多,以致于堂下原本骚动的人越发的议论起来,这事怎么又跟征远侯府有关系,征远侯府可真是流年不利,最早的时候是大房出事,而后是二房连连出事,现在是轮到三房了
征远侯府莫不是真的冲撞了什么不好的东西
前面大堂在审事,虞仲阳也跟在人群中,看到眼前一幕,心里气的突突的道,又看了看虞兰云,转身挤出人群上马车回府。
才进府,就看到一个婆子等在那里“二老爷,太夫人请您快过去,出事了。”
“大公子呢”虞仲阳皱着眉头,大步往里走。
“大公子被衙门的人带走了。”婆子连忙道,“太夫人急的差点晕过去,让奴婢在这里守着您。”
虞太夫人脸色铁青的坐着,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看到儿子进来,厉声道“你知道虞兰云那个贱丫头做了什么吗她说兴儿要害死她,是兴儿要谋害她和虞季阳那对没用的夫妻,早知道这个贱丫头养不熟,当初生下了就直接淹死。”
“母亲,到底怎么回事怎么好好的又闹出这种事情。”虞仲阳过来,拿起茶壶倒了一杯,一饮而尽后重重的落下,“舒兴是怎么回事,什么要欲害虞兰云性命,他是干什么吃的才回府就惹出这种事情。”
“这事都是那个贱丫头惹出来的,和兴儿没有关系。”虞太夫人最是宠爱自己这个嫡孙,马上维护道,“如果这是这贱丫头拿凤仙去讨好隔壁那个贱丫头,哪里有这种事情,兴儿也不会去推她。”
“母亲,就是说这事是真的了”虞仲阳头疼不已,方才他从后堂转出来,就混在人群中,看着虞兰云往上呈状纸,也看到向大人取了那封信后的样子,那封信,为什么会有那封信
这信是怎么到虞兰云手中的,为什么府里一个人也不知道,上面写了什么
“仲阳,你不用担心,这事我担了,我是她祖母,别说把她父母罚跪,就算把他们跪死了,又如何难不成我一个当祖母的还不能罚她不成居然让她到公堂上去告堂兄,她还有脸了不成”
虞太夫人恨声道,方才衙门过来,说虞兰云把孙子告了,她气的差点就跟过去,婆子把她拉住,跟她说这事不算大事,最多就是走个过堂,由她去说明就行,孙儿不会有事,虞太夫人才没跟着过去,只把这个能说会道的贴身婆子派了过去。
“母亲,不只是这件事情。”虞仲阳狠狠的抹了一把脸,脸色暴红,一拳头砸在旧桌面上,桌上的茶具跳了跳。
“还有什么事情难不成这丫头还说了其他什么”虞太夫人冷笑,这一次回来之后,她就把这个贱丫头找个瘸子、乞丐嫁了,把她远远的打发了,看她以后还能回来搅和事情,至于三房的那二个,也不要活了。
“母亲,虞兰云不只告了兴儿打人,还告了虞承轩的事情。”虞仲阳又气又急,儿子是个惹事的,怎么就能在这个时候惹这种事情,把侄女逼到公堂前,他这是嫌事情太小了不成。
好不容易把江南的公文带过来,现在又遇到这事,虞仲阳有种感觉,恐怕自己的事情要泡汤了。
江南白跑了不说,还不定信里写的是什么,对自己有没有危害。
“说虞承轩被人行刺,还有虞承轩的信做证。”见自己母亲还没有反应过来,只是一味的护着儿子,虞仲阳没好气的道。
“信,什么信”虞太夫人一愣,三角眼高高吊了起来。
“虞承轩的信,说是虞承轩的信,说有人行刺他,这信现在就落在京兆尹向大人的手中,我我才把虞承轩失踪的事情说出去,这信这信怎么就来了。”虞仲阳急的团团转,这事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怎么怎么会有信,当时不就是一个小厮吗”虞太夫人反应过来,手抖了抖,急问道。
“不知道,我也不知道,怎么会这个样子,这信也不知道写了什么,母亲,您先别管兴儿的事情,这事才是最重要的,如果查下去,如果查到什么”虞仲阳机灵灵打了一个寒战,这是他最大的秘密。
这秘密若是公之与众,他那还有命在
“虞承轩还躲在京城”虞太夫人咬牙问道,伸手一把拉住他的衣袖,“必然是在京城,你之前去江南白去了说什么小厮离开,他就在京城,他可能就在京城附近,现在马上派人去找,一定要找到他,找到他的尸体。”
“母亲,您先别说话,您让我静静。”虞仲阳一把甩掉虞太夫人的衣,恨恨的道,又拿起茶杯倒了一杯后,灌下,心头火烧火撩的难受,水灌下去根本平息不了。
事情怎么会发展到现在这一步的,明明事情可以平息的,现在已经平息了不少,虽然和之前想像的不同,但也慢慢的往这个方向靠过去,只要再等等,再等几个月这爵位就会落到听话自己身上。
可能甚至还不要几个月,只要好好的周转一番,这事也能定下来,可现在,全乱了,乱的让他现在没有头绪。
这种原本只要临门一脚就可以完成的事情,是怎么又变成现在这副样子的,虞仲阳只恨自己今天没把虞舒兴带走,都是宁氏没管教好儿子,才让他这么无法无天,侄女再不是,那也是侯府嫡女,是他能随意打杀出气的下人吗
用力的呼出几口火气,虞仲阳问道“母亲,三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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