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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1. 第 101 章 长乡县城
    世间万事万物皆有其道, 它们无处不在,但并不是所有人都能领悟它们。

    而墨卿所创的天女诀,便是一份让修习人能借此“悟道”的指引。

    而每个人能领悟的道途, 都会根据自己的经历与感想不同而有所区别。

    比如有的人被苹果砸到会悟到引力的存在,而有的人被苹果砸到会悟到改良苹果品种的方法, 还有的人会因此悟到“君子不立危墙之下”, 从此远离果子成熟的苹果树。

    故而每一个修习天女诀的女修, 所能悟出什么“道”,全看她们本人的悟性和她们内心最渴望突破的方向如何。

    问心关,便相当于一场开放式的考核, 让修习人能在其中探寻自己的道路。所以,但凡心志坚定者,皆能破除幻象, 找准道途一举筑基。

    奉珍出关后不久, 奉云也成功通过了问心关,筑基出关了。

    与奉珍的软和性子不同,奉云的性子要更跳脱些,她年纪比奉珍小些, 心思也活络,没那么细腻。路上奉天让她除恶她便除恶,让她赶路她便赶路,很少去想一些比较复杂的问题。

    她年岁不大, 虽然之前也经历了不少磨难, 但自从跟随奉天后, 这个乐观的姑娘就把从前的种种抛之于脑后,成了个直来直去的活泼性子。

    所以这姑娘的问心关里并没有遇到什么苍生百姓,也没遇到什么刻骨铭心的仇恨苦难, 就惦记着她和奉珍在黑风寨里砍翻了十来把卷刃的长剑。

    奉云心想,要是能把这些长剑修一修就好了,不然这么多剑都卷刃了,扔了多可惜啊。而且,要是她们都能有趁手又不会卷刃的好剑就好了。

    她这样想着,就将她练气大圆满所修出的所有灵气都聚成了一个双耳小鼎。

    这小鼎便是奉云的本命法器,可以铸刀炼剑,也可以炼化一切金属兵刃之物。

    奉云误打误撞的,走上了炼器之道。

    奉天几人听着奉云的解释,都不禁莞尔。

    炼器之道属金属火,倒与奉云这风风火火的秉性吻合得很。

    奉珍奉云的筑基,相当于给奉天的游历之行增添了两份强有力的保障。不仅战斗力续航力翻倍,还多了丹药武器的稳定来源。

    她们之后再也不必担心受伤或是武器不足了。

    奉天之前本来还想自己学炼器炼丹呢,没想到奉珍奉云二人居然阴差阳错的补上了这两个空档。于是奉天便放下了这一茬,转而专心蕴养自己的禾穗。

    她的禾穗现在仅能使人果腹,用在对敌上也全靠谷粒化作灵气贯穿敌人,在使用方法上还相当的原始粗犷。

    奉天打算接下来把禾穗朝着促进作物生长的方向蕴养。

    这需要她多多去观察各种作物的生长与死亡。领悟“木”这一属性后,才能让她的禾穗成为可以承接转化木系灵力的媒介。最终通过这可促生保收的禾穗,实现奉天想使这世间“五谷丰登”的心愿。

    而奉珍奉云则不同。

    奉珍需要开始学习岐黄之术,再一通百通,举一反三的将自己的灵力运用到疗伤治病中,或者将拥有治愈属性的灵力融入药草之中,再凝结成丹。

    奉云的炼器之道需要她多多接触各种金属矿脉,让她学会识别它们,记住它们的属性特点,用灵力炼化锻造它们,再将它们铸成合意的刀兵。

    因着三人的修炼需求,接下来的路她们一行人便特意挑那些人迹罕至的深山旷野走。

    因为这样的深山旷野中多有药草,奉天便可以尝试用禾穗转化自己的灵力,将这些药草催生得大一些或者高一些。

    被奉天催生过的沾上些许灵气的药草奉珍便拿去捣成药膏,照着奉天给她买的医术上学着炮制各类药物。顺便还学些望闻问切的工夫。

    奉云便专往那些有矿脉的地方钻,掘一些矿石出来,用她的双耳小鼎炼化成更精纯的刀剑原料。

    于是这一路上,奉天催生了一大堆乱七八糟的药材,奉珍就拿着这些药材捣鼓成各种药物。她每天还抓着每一个同伴挨个把脉,给她们开各种强身健体的方子。

    几个新来的姑娘身体一开始着实有些亏空,但自从她们踏上修行路,又有奉珍每天的补药养着,如今面色都好了很多。

    但奉珍仍然觉得自己差了点火候,恨不得一天给同伴们开十个方子来实验她的补药效果。奉天奉云几人被她补得都快流鼻血了,奉珍无法,便遗憾的转头寻别的活物来实验。

    由于奉珍的过分勤学,这一段路上,连过路的狗,都会被她抓着把脉开几碗补汤再放走

    而奉云则每天都灰头土脸的。

    她遇到矿脉便下去掘一大堆矿石,交给奉天保管在百宝囊里,之后再每天都试着开鼎炼矿。

    奉云将自己的灵力化为灵火,简直打铁打得上了头。但灵火不比凡火那么好控制,炸炉之类的意外时有发生。

    虽然奉云的双耳小鼎炸不坏,但每次她的炼器鼎被炸飞都能弄出好大的动静,搞得奉天等人见她开鼎都心有戚戚的躲远些。

    若是有谁被奉云的双耳小鼎或是矿石炸伤,奉珍便欢天喜地的上来把脉开药。

    好在女修们都有一身铜皮铁骨,不至于真被炸出多么严重的伤势来。而奉珍的药膏药汤也颇为有效,一般两剂药下去,外伤便可痊愈了。

    于是一路上便过得是很有些鸡飞狗跳。

    但没有人觉得这样不好,反而每天都过得比之前愉快许多。

    奉天催生药材,即便是催生得歪了,使药草们多长了些无用的部位或是导致只长叶子不结果子,几个小的也不敢笑话她。

    但若是奉珍追着过路的野犬把脉灌补汤,或是奉云的小鼎又炸出了百米远,把自己炸得满脸焦黑头发竖直,旁的几个年轻姑娘们就会笑成一团打趣她们。

    奉珍奉云也不恼,还跟着同伴们一起笑。

    每当这时,奉天也会无奈的摇摇头,但眼中也有不加掩饰的笑意。

    江云归和另外几个新来的姑娘在这样的氛围里也进步飞快,各自的修为都有提升。

    就这样走了大半个月,一行人才从深山旷野里出来,改走官道。

    因为奉天经过了许多实践,咂摸出了些许催生的门道,接下来只需要反复练习,靠水磨工夫提升催生的精准度和她的灵力总量便可。

    奉珍的理论基础也打得差不多了,现下缺的是多看些不一样的病例,多积累些实际经验;而奉云也需要跟着凡间的铁匠们学一学冶炼的基本技巧。

    所以她们重新踏上了有人来人往的官道。

    之前她们都行走在深山旷野里,虽然没什么人烟,但大致的方向还是朝着江州郡去的。

    此时重新踏上官道后,奉天一行人便距离江州郡不太远了,顶多再走半个月,她们便能抵达江州郡的郡守府。

    不过一来到外面,各个官道的关卡上便多了盘查路引文书的官兵们。

    奉天一行人倒是不惧这个,她们身上带着黑风寨里山匪们劫来的路引,各自顶替个名字便能轻轻松松的越过关隘。

    奉云看了看四周,有些疑惑,问道“神使大人,咱们已经走出了受灾的州府了么怎的这边一下子就繁华热闹起来了呢”

    是的,繁华。

    她们现在进了一座通向江州郡的必经之城里。

    这小城倒也不大,名为长乡县城。

    县城里人来人往,瞧着个个的精气神都还不错,城里街边甚至还有卖糖人的,跟之前她们经过的饿殍遍地的受灾地简直是天上地下的差别。

    而且县城门口的官道也干干净净,丝毫没有枯草白骨的痕迹。

    这里看上去倒像是个安宁自在的桃源乡。

    但奉天一行人一路从陈国边境走来,见到了无数的饥民和匪患,深知陈国百姓如今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所以,对这一座看似是世外桃源的县城,奉天等人都有些疑心。

    奉天道“先暂且在这县城中歇脚几日吧,看看情况再说。”

    她冥冥中总感觉这里的一切跟江州郡脱不开关系。

    毕竟,要想去江州郡,这个长乡县城可是必经之路。

    所以,暂缓脚步,说不定还能在这里发现些与江州郡有关的猫腻。

    于是奉天思索片刻后,就带着女孩们寻了一家最偏远最便宜的客栈住下。

    客栈的小二还在不着痕迹的打量她们,有意无意的想问奉天等人的行程。

    奉天随口扯了个借口,说自己是去江州郡找她那常年不回家的夫君的,糊弄过了那小二。

    听奉天这样一说,又见她们几人衣着都干净体面,面色也红润,不像是逃荒逃难的人,客栈小二这才收回了暗中打量的目光,笑着将她们引去客房。

    小二将奉天一行人送上二楼住店的房间后,便急匆匆的下楼去柜台里,与掌柜说着什么。

    看上去慈眉善目的掌柜一边漫不经心的拨弄着算盘,一边问道“如何问清来路了么是要去江州郡做什么的”

    小二把抹布往身上一搭,答道“问清楚了,是去寻她男人的。说是他常年不回家,疑心他在外头又有了外室,这才带着人想去捉个现行的呢。”

    掌柜拨弄算盘的手微微一顿,又问道“果真么可她们都是女流,怎敢跋涉这么远”

    小二“我也问过呢,那妇人说她一介女子,不好与男人同行,便雇了几个会些拳脚的女护卫,我瞧着不像是假的那几个身上确实挂着剑呢。”

    掌柜这才点点头,重新拨弄起算盘来“行罢,若果真是如此倒没什么妨碍了。随她们去吧。”

    说罢,他又轻蔑的一笑,道“这些个妇道人家,成日里也就寻摸这档子事了,真真是头发长见识短。她男人就算有了外室又如何也值得她跑这么远去搅和简直不像话现在的妇人可真是半点贤良淑德,礼义廉耻都不懂了”

    小二也附和道“可不是么不过我瞧着那妇人姿色寻常,顶多算个小家碧玉,也难怪她担心她男人吃外头的野花咧”

    掌柜抬起头,两人相视一笑,颇有些“男人间的默契”,不再关注奉天一行人了。

    他们在柜台里窃窃私语,丝毫不知道自己的话都一毫不差的落在了二楼一行人的耳中。

    奉天对他们的奚落不以为意,现在的这些男人都这样,连教化他们都没必要的,让他们继续烂在泥里也就罢了。

    她更关心的是另一点这家客栈似乎格外关注外来的客人的动向。还特意打听她们去江州郡是去做什么的。

    奉珍小声问道“神使大人,咱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奉天想了想,摸出一包银钱,分发给奉珍奉云和江云归。

    “你们三人待会走远些,去不同的地方找客栈住下,看看他们的掌柜和小二会不会打听你们的行程,若他们要问,你们便随口编些话糊弄过去。若察觉有什么不对,便及时用传讯玉符发消息回来。”

    她想知道,是这家客栈有问题,还是整个长乡县城的客栈都有问题。

    奉珍奉云已经筑基,江云归如今也有练气七层的修为,让她们孤身出去奉天还是放心的。但另外几个新来的女孩如今才普遍练气三层的修为,奉天便将她们留在了客栈与她一同待着。

    奉珍奉云与江云归拿着银钱,照着奉天的吩咐,分头各自去更远的地方找客栈暂住了。

    而奉天和几个练气三层的女孩儿在客栈房中静候消息。

    约摸半个时辰后,去东边城门口附近的小客栈的奉珍发来了传讯消息,告知奉天她果真也遇到了店家状似无意的盘问,还追问了些她是从哪里来的。

    随后去西边城门口附近找了一家不大不小的客栈和奉云,以及去了县城内最大的客栈下榻的江云归也发来了一样的消息。

    她们三人,分别去了不同的方向,不同档次的客栈,可却都受到了如出一辙的盘查。

    若不是因为她们的女子身份能叫那些人放松警惕,恐怕还要多引来些暗中查探的影子。

    奉天叫她们暂且按兵不动,继续观察其他住店的客人们。

    她自己也不动声色的放开了神识,“听”楼下掌柜和小二的动静。

    很快,奉天就发现这家客栈确实在盘问每一个前来住店的客人。

    这间客栈来往的人不多,房钱也不贵,按理来说应该对客人敷衍些,才算得上是“一分钱一分货”的寻常态度。但这客栈的掌柜小二却对下榻的客人们有些热情得过头。

    不仅热情的帮客人牵马倒水,还顺势借着攀谈有意无意的打听着客人从哪里来,又要到哪里去。

    若是遇到要去江州郡的客人,他们就会问得更细些,而若是路过江州郡,要去别的地方的客人,他们就盘问得松一些。

    奉珍奉云江云归那边也传来了一样的消息。

    这下奉天想不怀疑他们都不行了,给奉珍奉云江云归发了信息,叫她们盯紧各自下榻的客栈的掌柜和小二。而她自己,则换上了夜行衣,在子时悄无声息的翻窗出去了。

    奉天从客栈出来后,在夜色中犹豫了一会,然后挑了个看上去最破最旧的街巷,顺着这里往长乡县城的城门外走。

    她的动作很轻巧,又在房顶上飞跃而行,因此没有一个人发现她的行踪。连打更的更夫都没察觉到自己头顶刚刚掠过去一个人。

    这街巷上家家门户都闭得严严实实的,看上去似乎都已经睡下了。

    奉天在这里没发现什么不对,但她到城门口时,却听到了一些不大寻常的动静。

    这时夜已经很深了,长乡县城内设有宵禁,入夜后除了更夫和值守的兵丁外就没有别的人了。

    普通城池,入夜后的防守都会稍微松懈一些,但这长乡县城却反其道而行之,城门上来往巡夜的兵丁竟比白天还多

    奉天皱了皱眉。

    这些人似乎在提防着什么。

    奉天趁这些守夜的兵丁不备时,一个闪身出了城。

    她想知道,他们究竟在防备什么。

    城门外,又有什么,值得他们这样严密的防守

    城门外一片寂静,乍一看似乎什么都没有。然而筑基后的奉天耳力极佳,她听到了某个方向传来了一些窸窸窣窣的声音。

    奉天立刻朝着那声音赶去。

    她发现了一群人。

    一大群面黄肌瘦的饥民,乍一看,竟有百十来人。

    他们大半夜的也没睡,还一边喘气一边在挖掘着什么,而地上已经被挖出了一个深得看不见底的大坑了。

    奉天小心翼翼的躲在暗处,听那些人在说什么。

    但那群饥民都很沉默,只有两个看上去像是领头的人,偶尔会问一两句“怎么样”“挖到哪里了”之类的话。

    而那些费劲挖坑的人要么喘着气摇摇头,把铲子递给下一个人,要么木然的答一句“快了”。

    看上去,他们好像在挖通往不知何处的地道。

    奉天看了看距离此处约有大半里路的长乡县城的城门口,心里已经有了些猜测。

    饥民们挖了一夜。

    日出之前,他们又停下了手头的活计,在洞口覆盖了一个木架子,再在木架子上堆了许多枯黄的茅草,把它堆成了一个两人高的柴火垛。

    做完这些,饥民们又结伴离开了,他们走向了离长乡县城更远的方向。

    饥民们走开后,奉天见天边有些蒙蒙亮,也只能暂且离去。否则,日出后她这一身夜行衣就很显眼了。因为这柴火垛附近除了一颗快要枯死的老树外什么能藏身的地方都没有。

    奉天走后,没多久天就亮了。

    长乡县城城门口守夜的兵丁们又交班换了一批,还有十来个守卫走出城门,在这周围巡逻了一圈。

    巡到这颗枯树附近时,一个守卫看到这柴火堆,熟练的抽出刀,在柴火垛里来回扎了几遍。

    片刻后,他才跟同伴们一挥手“好了,这里面没藏人去巡下一处吧”

    别的守卫点点头,又转身去别的地方巡逻了。

    一个守卫嘟囔道“这严查要查到什么时候,咱们天天这么累死累活的,也没见涨点月钱不过是一群叫花子罢了,到底有什么好查的”

    另一个守卫立刻杠了他一肘子,示意他闭嘴“嘘你不想要命了累就累点吧,好歹还有一口饭吃要是被上头知道了,革了你的职,让你也去做叫花子”

    之前说话的守卫立刻不说话了。

    是啊,累就累吧,好歹还有一口饭吃。

    听说外面的叫花子都饿得要吃人了呢。

    幸好他们的县太爷心善,见不得这些,只下令叫他们巡查严些,撵走那些叫花子,不许他们进城去,眼不见为净就罢了。

    守卫们摇摇头,继续巡查。

    免得他们没一个巡查好,放了外头的叫花子进了城,扰了那些贵人们的清净,到时候他们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另一边。

    县衙里,悠悠的丝竹声伴随着日出响起,舞姬们身着轻纱,正在翩翩起舞。

    长着山羊胡子的县太爷笑得一脸和善,正在给另一个国字脸的中年人敬酒。

    “钦差大人,您尝尝我们长乡县城的特产烧酒。这酒味浓够劲,一口下去能叫人飘飘欲仙呢”

    国字脸的钦差接下了这杯酒,放在鼻子下嗅了嗅,然后微微闭眼抿了一口。

    “果真是好酒啊,不过,这样一壶酒,恐怕得耗费不少粮食才能酿成吧”

    县太爷的笑容微微一僵,随后又若无其事的答道“您这是说哪里的话,一壶酒而已,耗费不了什么。我们长乡县城里寻常人家都喝得起这个,不算什么金贵的东西。”

    那钦差又慢条斯理的抿完这杯酒,没再说什么。

    县太爷见他放下酒杯,立刻又挥手,让侍女给他斟酒。

    钦差姿态随意的拿起这杯酒,又云淡风轻的饮下了肚,随后伸出筷子,夹了一筷子肥美的鱼脸肉,边吃边看歌舞。

    县太爷看他八风不动的样子,露出了几分了然的笑意。

    片刻后,他便以还有公务要忙的借口告辞,给这个钦差大人留下了好几个貌美的舞姬优伶伺候。那钦差也并未拒绝。

    县太爷离席后,招来了一个心腹,吩咐道“你再去库房取些银两宝物来,待会拿给那些优伶,叫她们无论如何都要让钦差收下这些,明白了么”

    心腹点点头,又问道“老爷,那咱们还要做两手准备么”他伸出手掌,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县太爷捋着山羊胡子,笑道“我看这次倒不必了。那位端得倒是像样,可他那一双眼珠子就没从那几个伶人身上挪开过,烧酒也喝了不少,多半也是个会做人会来事的,你且先去备银两吧。”

    若他识相,县太爷也不介意再多一条人脉,犯不着非要动他。,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