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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完陆与川的话,霍靳西没有表态。
又或者说,对于这件事,陆与川是个什么样的态度,他根本就不在乎。
对霍靳西而言,什么事情该做,什么事情不该做,从来都取决于他自己,而非他人。
“浅浅能有你保护,我应该很放心了。”陆与川道。
霍靳西这才终于又看向他,目光森然沉晦,缓慢而又冷淡地开口道“那您的确可以放心,我们霍家的人,没那么容易被人欺负了去。”
陆与川听了,点了点头之后,再度低笑了一声。
这一声,夹杂着数种无可奈何的情绪,最终,他没有再说什么,只是伸出手来拍了拍霍靳西的肩膀,随后抬脚走进了面前打开的电梯。
霍靳西没有动,显然没打算跟他乘同一座电梯。
陆与川也不多问什么,倚在电梯壁上,摘下眼镜捏了捏眉心,随后才又睁开眼来。
电梯门正要缓缓闭合的时候,他忽然冲着外面的霍靳西笑了笑,随后道“如果浅浅没有原谅我,那我这个爸爸,应该也是罪无可赦的,对吧”
他说完这句,却明显没有想要得到霍靳西的回答。
而霍靳西也没有打算回答。
因为眼前的电梯门已经彻底闭合,隔绝出两个世界。
霍靳西和陆与川,终究是两个世界的人。
哪怕慕浅能够做到真正的原谅与接纳,也不可能改变这样的事实。
陆与川和霍靳西是一样的聪明人,关于这一点,他们心知肚明。
对于聪明的人来说,这世上很多问题,不肖多费神犹豫纠结,便能确定。
可是当聪明人遇上聪明人,有些事情,就会变得复杂且有趣。
譬如此时此际,陆与川大概是要费一番思量了。
离开会所之后,霍靳西去慕浅聚餐的地方接她。
他到的时候,里面的饭局还正热闹。
只是霍靳西推开包间的门走进去的瞬间,里面就如同被班主任突袭了的自习课一般,瞬间鸦雀无声。
只有慕浅还抓着自己隔壁的人大笑,“你又输了快喝快喝”
她说完这句,才蓦地意识到什么,看了看面前瞬间噤若寒蝉的众人,随后才顺着众人的视线看向了门口。
霍靳西一面脱了外套,一面沉眸扫过在座所有人。
“你来啦”慕浅见了他,“这么快就跟容恒他们吃完饭了我们这边还有的玩呢”
霍靳西径直走到她身边坐下,才开口道“没关系,你们继续。”
众人这才回过神来一般,纷纷跟霍靳西打招呼“霍先生。”
霍靳西略略点了头,目光便落在慕浅面前的餐桌上。
酒过三巡,餐桌上早已杯盘狼藉,却还“有的玩”,可见是真热闹。
一时有服务员上前给霍靳西添了套餐具,也有人给他倒酒,霍靳西只是点头示意了一下,没有动。
慕浅还热情地招呼着众人继续先前的玩乐,然而餐桌上的氛围似乎怎么都不如先前热闹了。
慕浅尚未意识到问题出在哪里,忽然就有人向她提出有事要先走。
有人开了头,有事的人忽然越来越多,半小时后,包间里就只剩了慕浅和霍靳西两个人。
慕浅眯了眯眼睛,终于扭头看向了自己身旁的男人。
原本他们一大群人玩得又热闹又愉快,霍靳西一来,这么短短一会儿,所有人都走光了,已经足以说明问题了。
在所有人眼里,慕浅这个豪门太太是十分平易近人的,十分容易跟人打成一片,因此面对着她的时候,所有人都是很放松且从容的。
可是霍靳西这个人,原本就极具气势与压迫感,而当他沉着一张脸的时候,那就只能用“吓人”来形容了。
慕浅早已习惯了他所有的一切,自然没有察觉,直至此时此刻,她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问题原来是出在自己身边这个男人身上
他一进来便冷着脸坐在那里,一言不发,一筷子不动,能不把所有人都吓跑吗
“你什么意思”慕浅说,“干嘛把我的工作人员都吓跑了大家本来开开心心的你这样让我怎么展开工作”
霍靳西听了,淡淡反问道“没有酒肉就不能展开工作了”
“这叫激励员工士气”慕浅说,“好不容易大家士气高涨,你倒好,一盆冷水泼下来要冻死人的”
“酒能乱性。”霍靳西说,“他们清醒点,才更利于你的工作展开。”
慕浅这才听出什么来句句不离酒,这是在指责她喝酒
她蓦地哼了一声,拿起面前的酒杯就要喝里面剩下的红酒。
果然,酒杯还没拿到唇边,就已经被霍靳西伸手夺了过去。
“喂”慕浅不满。
“还没喝够”霍靳西说。
“没有”慕浅理直气壮地回答,“还给我”
霍靳西手腕一翻,直接将那杯酒倒了。
“啊”慕浅瞬间睁大了眼睛,满目心疼与不舍的样子,像是失去了什么珍视已久的宝贝一样,痛心疾首,“霍靳西”
“还想喝多少才够”霍靳西问。
两个人静静对峙的瞬间,包间门忽然被小心翼翼地推开,紧接着,去而复返的沈迪走了进来,看了两人一眼,不好意思地笑道“霍先生,霍太太,我的手机忘了拿,打扰了,打扰了”
她走到自己的位置上,找到自己的手机,抬起头来,才察觉到霍靳西和慕浅之间的不对劲。
包间里的氛围,实在是太凝重了。
沈迪只觉得尴尬,留也不是走也不是,只能硬着头皮开口打破沉默,对慕浅道“咦,你攒了一晚上的酒终于喝啦”
慕浅没有回答,霍靳西听见这话,却抬头看了她一眼。
沈迪连忙解释道“霍太太说自己不能多喝酒,就拿了一杯红酒,说要省着喝。省了一晚上,这会儿终于舍得喝了”
“回去睡你的觉吧”慕浅冲她翻了个白眼。
沈迪见状,连忙嘻嘻哈哈地离开了。
霍靳西脸色这才缓和了些许,转头看向慕浅,“就喝了一杯”
“一杯”慕浅冷笑了一声道,“谁喝的那不是被那只盘子喝了吗”
她盯着霍靳西将酒倒入的那只盘子,着实有些恼火。
自从她答应了霍靳西生女儿的要求之后,在日常生活方面就注意了许多,在今天这样的场合,即便馋酒也只敢喝一杯红的,借着玩游戏的小聪明推了一轮又一轮的酒,好不容易将这杯珍贵的红酒留到最后,还被这个臭男人一言不合就倒了
慕浅气得想咬人。
“我今天也只喝了一杯。”霍靳西说。
“也什么也”慕浅说,“再说一次,我今天只喝了两口两口”
“唔。”霍靳西应了一声,随后伸出手来捏住慕浅的下巴,说,“那我把我喝的那杯分一点给你。”
说完,他便微微倾身向前,封住了慕浅的唇。
慕浅哪能这么容易善罢甘休,出动全身来拒绝。
一时之间,两个人你来我往,结束的时候,如同打了一场架。
霍靳西到底有所理亏,分开来的时候,嘴唇硬生生地被她咬出了血。
偏偏慕浅犹觉得委屈,嘟囔着埋怨“世风日下,人心不古结婚之前为我搜罗全城的酒,连香港的存货也能连夜运来,现在结婚了,有了孩子了,我就不值钱了,你居然倒我的酒倒我的酒就这样还好意思让我给你生女儿生了我只会更不值钱我才不要跟你生”
霍靳西闻言,微微眯了眯眼睛,盯着她看了片刻之后,缓缓开口道“指着这个理由说不生,薄弱了一点。”
“我不管”慕浅说,“反正不生就不生你们霍家就会欺负我全都欺负我太过分了”
她一面说着,一面趴在面前的桌子上撒起了泼。
霍靳西见她这个模样,哪能不知道她是为什么。
无非就是他刚从德国回来,她又答应了生女儿,他这两天晚上过分了些,没怎么顾着她,竟也值得她这样小题大做。
霍靳西一伸手,将她捞进了怀中,附在她耳边道“好,不生。”
慕浅立刻警觉地挑起了眉,“不生”
“今晚不生。”霍靳西随即道。
慕浅瞬间再次大怒,一张口,又一次重重咬住了他的唇。
事实上,虽然两人说好现阶段暂时不生,可是从那天晚上起,就已经处于不设防的状态。
霍靳西难得尝到这样的甜头,一晚比一晚过分。从前慕浅还能勉强与他抗衡,如今精力分散成几股,处处都耗费心神,哪还有多余的力气应付他,霍靳西一狠起来,她根本就吃不消。
好不容易逮着机会,她自然要为自己捞点“好处”,却还是被霍靳西一眼看穿。
这该死的男人,是越来越要不得了
慕浅默默地在心里头腹诽了一通,睁开眼睛时,却又对上霍靳西近在眼前的眉目。
她明明是在咬着他的,不知不觉间,却已经被他化成了吻。
两人一时又难舍难分起来。
慕浅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忘了生气,尝到他唇间淡淡的血腥味之后,不由得轻轻吮了起来。
霍靳西扶着她的后脑,吻得愈发深入。,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