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亚星说无法毁坏的话只是夸大其词, 她留下的东西也仍然会长长久久保存下去。
彼索不相信奥翁皇族将他们先祖那些超时代的发明创造都毁掉了。没人舍得,都幻想着自己能研究出一个名堂。
历白露“皇室将仪器收在哪里”
彼索不知,侧首去看雪地另一处如金雕玉琢般的一位王储。
历白露也顺着他的话转头, 既然一旁就有位皇子, 问他好了。
沙场寂静,无数战罢的战士被怪异的沉默压得也不敢说话。
凭空天降、横扫虫族的虚幻人影,这会儿除了向一堆罪囚走了两步,便没有任何动作。
她一言不发, 却又不像发呆, 时而怪怪地点下头皱下眉。
她终于有动作了,扭头打量人。
二殿下冷不防与历白露的眼神相接, 垂下眼睑,收敛了所有不该有的眼神, 没有半分不耐地再次问候行礼。
“他说什么”
“二殿下在谢前辈助战,问您的姓名。”
历白露微微颔首, 招手叫彼索从人堆里走出来, 做给外人看她示意他传话的样子。
“你问他, 把我的东西收哪儿了”
彼索犯怯,不懂历白露为什么不自己问, 不用这种在脑子里讲话的方式问。他也不敢多打听,乖乖传话前, 提醒了一声。
“前辈,在这么多人面前,就算二殿下知道仪器在哪里,他也不会承认的。”
是这个道理,毕竟那些东西在人们眼里罪大恶极,早已摧毁。
历白露“你走到他跟前去, 悄悄和他说。”
去没人的地方得花时间,人家不乐意去又得劝,直接问吧。
那是王储,彼索不敢,把历白露看了又看,想着这是他们先祖的朋友,鼓起勇气走向了二殿下。
王储护卫偷偷瞄历白露,手悄悄搭在武器上,不敢呼斥阻拦。
二殿下眼神冷然,鼻端隐隐嗅到了臭味。他忍着没皱眉,看那罪人走到他近前,脏衣碰到了他的上装,在一旁俯首低声传了句话。
“罪民参见殿下。前辈在问罪人先祖给她留的东西如今在何处。”
“那些邪物,自是早已毁去。”
他不会回答别的。二殿下去看历白露,又撞上她要切剖人的视线,心悸回避。
“撒谎。”
历白露连他左眼从右数第七根眼睫毛颤动了半毫米都看得清。
听到传话,二殿下沉默。他想再敷衍,顶着历白露的视线,圆转的废话说不出口。
这是要来一个死不认账
不让她练精神力,小心她发飙哦
“你和他说,东西在,给我就算了。不在,我把他们皇宫连人带屋冻一块。”
彼索“前辈,我可以委婉一点吗”他怕死。
得到同意,彼索传话。用词足够委婉,但历白露眼神中的威胁之意毫不遮掩。
二殿下悄悄背在身后的一只手紧攥着,握痛了自己的指骨。
是精神力太过强大的缘故吗这世上竟有人的眼神,能叫人感受到实实在在施加在身上的力量。
不回答会怎样她还真能杀了他不成
头皮下突兀地一阵阵刺痛,二殿下大为惶惧,把一点傲气抛到九霄云外,压低声音说仪器在帝星王宫。
“离这里远吗天黑前能到吗”历白露最关心这个。
“好的飞船四个小时便能到。”
那还能留出很多时间来吓唬人,完美
身上的压力瞬间撤走了,二殿下才发觉双腿麻木不能动。历白露对着他用简单手势示意带路,彼索转达更详细的话语。
“前辈请您带她去王宫,速度越快越好。”
二殿下叫身后护卫去准备飞船,说马上就能走。历白露看向罪囚营的一众囚犯,问彼索“里头还有你的族人吗带过来跟我一块走。”
彼索千恩万谢,历白露瞧他可怜,却也没忘了敲打。
她能十分细致地观察别人,可只用眼睛不够。听不懂别人说话,只能通过彼索转达。彼索说什么她只能听什么,如果没注意到,他有什么小心思的话,自己就会被利用。
“只许带无罪的族人。彼索,虽然我和亚星姐是朋友,但我有自己的行事准则,不会庇护骗子与恶人,即便他是朋友的后人。”
彼索连连称是,向一众囚犯跑去。
他们图亚一族如今哪里敢为恶头低到尘埃里跪着走路,还要被千般磋磨为难。
历白露见彼索从罪囚中拉出来一个弓着背的黑瘦少年,两人说了几句话,少年像有些精神恍惚的朝她看了一眼后,踉踉跄跄随着彼索向不远处的要塞跑去。
“你们去哪”
彼索刹住脚步“前辈,我女儿没有出战,在要塞中的罪囚营里。”
“叫那位殿下派个人跟着你们。”免得麻烦。
让人喘不过气的压力又盖在了身上,历白露的眼神明显是要挟,二殿下满心屈辱,派了一个人跟上彼索。
她拿一国王储做人质,只为几个罪人。她甚至不屑同他说话,只叫罪人转达。
全场仍是无人出声,历白露自自在在,一会儿遥望远处坚固的军事要塞,一会儿观察人们的机甲,一会儿又觉得奇怪,彼索总不会是在罪囚营里有的女儿,他十八岁就结婚生女了
谁都不敢耽误历白露的时间。飞船备好了,彼索抱着一把骨头回来。真就是一把骨头,胸肋的骨骼清晰可见,只覆着一层皮。
腿骨是折断的,浑身上下全是深浅不一的淤青,头皮露出几块,下唇扯裂开。
就这样,女孩竟然很精神,大眼睛傻兮兮地左瞧右望,时不时拿手撩开胸前的碎衣嘻嘻笑。
“谁干的”
彼索眼含痛恨,瞪着罪囚营一众囚犯,快要瞪出血来“全部,他们每一个都有份”
女儿来这里只有四个月,虽然家里日子也苦,好歹也养得俏生生的。到了这鬼地方,几天就没有人样了。
男女囚并不分开住,他这个废物爹只能眼睁睁看着,每个人他都记得,每个他都不冤枉。
历白露一口气险些没上来,她倒没想那么多,只是问伤而已。
彼索什么意思那些没有战服只有囚衣的犯人,她看见的就有几百。
历白露阴着脸,叫彼索他们人跟着二殿下一起上飞船。她落在最末,身后数百人像虫子一样倒下。
飞船有架,二殿下在最前领路,彼索人去中间治伤,最后是历白露。当然她想去哪儿去哪儿,她想用钩子勾住自己,在飞船外头飘,也随她意。
领头飞船已经启动,机甲室摆着历白露挺喜欢的暗金色大翅膀。
二殿下站在机甲前,摸着装配了种种火力武器的右臂,突然狠狠朝关节处擂了一拳。
虫潮不足畏惧,今日难得阵势大,本来该是他操控机甲一战扬名,稳住王储位置的。
可恨半路来了个煞星。
大步走到监测仪前,尾部飞船外,长长的吊钩吊着一片被对折的人影。
就是一张纸,折成这样,也要留下折痕的。
帝星王宫来了消息,言简意赅一个字杀
二殿下望着画面里对折的飘渺鬼影,适才的屈辱和杀心,却散了个一干二净。
“父王,这种东西,真能杀得死吗若是激怒了她,岂非适得其反”
陛下的回应冷静而决绝“必须杀死她,国家不该有这种变数。”
“父王,那亚星的第一个预言成真了。她还说环形乱流终有一日会消散,近些年来,缺口确实在慢慢增大。我们”
二殿下想说我们是不是错了,又知道说出来后必会惹得父王大怒,自己恐怕也要步先王储的后尘。
这一次,帝国陛下沉默了很久才回应“此事交给你吧。记住,你支持的研究组改良了旧仪器,可以召集一些民众,进行精神力觉醒。”
二殿下大喜过望“儿臣必不负所托。”
他知道这代表什么,父王要着力培养他。
欣喜之下,二殿下连万一杀不死历白露的不安都忘了。
飞船向着帝星,速度当然是直升机不能比的。历白露吊在外头,闷闷地想着彼索的女儿。
到了王宫,她无论如何要让皇家把这可笑的世代服刑取消。
在飞船外头吊了两个钟头,航程已过半。历白露练着精神力,不知最前方的飞船里,二殿下拨着星图,心头惴惴。
马上就到地方了。
他的飞船掠过星图上的标识地点,第二架飞船也掠过,第架飞船经过时,长长的吊钩一端,瞬间湮灭在数十道粒子光流中。
光流散去,历白露眨眨眼。
活到现在,没见过这么亮的一刹。
发生甚么事了
直到低头发现身上的衣物没了,历白露放松自在的心态才荡然无存。
我曰个星星叉叉圈圈点点
啊啊啊焯啊她的衣服,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