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翎看着面前整齐排列的侍女, 一时没有动作。
宽阔的大殿内,幽香袅袅,寒气缭绕, 微风从门外吹来, 撩起她身上雪白的纱裙。
面对完全陌生的环境,她陷入深深地疑惑中。
这里是哪她为什么会变成圣女
她明明记得,只是和莫齐轩他们跳进了秘境入口,怎么醒来后就穿越到另一个人身上
她的心沉到谷底, 感到一阵极致的寒冷。
这时, 一名黑衣男子从门外走入, 来到她面前单膝下跪。
“殿下。”
冰冷的青铜面具遮住他大半张脸,姜翎深吸一口气,强行镇定心神,淡淡地嗯了一声。
那人也不废话, 起身就往外走, 姜翎眉尖微动,面无表情地跟了上去。侍女们好像已经习惯这种情况, 纷纷在她身后低头。
“恭送圣女。”
走出门的一刹, 姜翎的眉立时蹙起,不动声色观察周围的景象。
这地方如同皇宫一般,两侧尽是不同的宫殿, 只是更加空旷冷清, 大部分建筑都幽暗荒芜, 弥漫着诡异的气氛。
走了没多远,就来到一座高楼前,共有九层高,玄黑的砖瓦, 阴沉肃穆,给人以极强的压迫感。
正中央是一道铁制的大门,领路的男人自觉退避一旁,沉默俯首。
姜翎只好一步步走过去,在踏上最后一级台阶时,大门自动向里打开,为她露出一条黑漆漆的路。
她的脚步微微一滞,还是走了进去,厚重的铁门砰一声关上,四周再无一丝光亮。
正当她不知所措之际,面前倏然光芒一闪,有一团墨绿的焰火凭空燃起,跳跃着前进,为她指引接下来的路。
这座楼从外表看不显山不露水,没想到里面居然如此之大,她一直走了不知多久,才总算抵达最深处,进入宽阔的殿堂之中。
鬼火一样的绿焰消失,猩红的光在道路两侧星星点点地分布,像一双双虎视眈眈的眼睛,令人毛骨悚然。
尽头处的台阶通往高台上墨金色的座椅,华丽尊贵,座椅前方有高大的人影背对她而立,正仰头观赏墙上的壁画。
借助那暗沉的红光,她依稀辨别出,画像上是一条凶猛的巨龙,足有几十丈长,其生动逼真,仿佛能随时活过来一样。
少顷,男人转过身,深邃英俊的面容,看不出一点温度。
“你来了。”他淡淡地开口。
姜翎似乎明白了什么,她学着侍女的模样屈膝行礼,垂下眼眸。
“拜见教主。”
黑袍逶地的摩擦声响起,伴随着不紧不慢的脚步声,一点点由远及近。
男人高大的身影停在面前,威严而冰冷,即便一句话不说,也足够压得人喘不过气。
姜翎的心跳得很快,她分不清这感受究竟是属于她,还是这具身体的主人。
“祭坛的事,办得怎么样了”男人问道。
她不敢懈怠,斟酌着回应“回教主,一切顺利。”
“嗯。”男人的语气依然没有起伏,“你刚从鄢城回来,先回去好好休息吧。”
姜翎松了口气“多谢教主。”
面前之人再次陷入沉默,诡异的气氛在两人之间蔓延。
姜翎维持姿势不敢说话,忽然听到他说“你从前,向来都是直呼我的名字。”
姜翎的脑袋嗡一声响,如同被人当头一棒,几乎连呼吸都忘掉。
还没等她想好措辞,面前之人已转过身,从头顶传来叹息似的呢喃。
“罢了,你先下去吧。”
“是。”
姜翎一刻也不敢多留,垂着首走出大殿,按照来路返回,重见日光的一刻,冷汗从额角滴落下来。
戴面具的男人还在原地等候,见到她后便上前行礼。
“殿下。”
姜翎平复下心跳,说“我们走吧。”
男人颔首,带领她朝外走去。
可还没走两步,迎面就撞上一个深紫色长袍、白发苍苍的男人。
姜翎差点忍不住苦笑出来,余光瞥向黑衣人想看他怎么做,却发现他竟然也没有行动。
老人不偏不倚拦在他们面前,布满皱纹的锐利眼眸,像刀一样刺向她。
“飞瑶,你什么时候从鄢城回来的”
飞瑶这是她的名字怎么这么耳熟。
姜翎漠然的目光扫过他,冷淡地开口“昨天。”
说完,也不待对方回答,就这样绕过他向前走去,黑衣男默默跟在后面,徒留那人错愕地盯着她的背影,满脸诧异之色。
此时的姜翎并不知道,这位紫袍的老人,正是教内位高权重的大祭司。
许久之后,他怀疑地收回眼神,转身踏入高楼之中,径直走到烛龙殿内,躬身行礼。
“老朽参见教主。”
“祭司不必多礼。”褚冬低沉的声音响起,“你遇到飞瑶了吧”
“是”大祭司抬首,语气笃定,“请恕老朽直言,圣女自鄢城归来,似乎与之前有所不同。”
褚冬淡淡一笑,漫不经心地转动手上的扳指“你是在怀疑圣女有问题”
“老朽只是担忧您的安全。”大祭司说,“从您收留她的第一天,神鼎就闪现过警戒之光,此人绝非善类”
可褚冬迟迟没有说话,只是以一种不带情绪的冷漠眼神看着他,仿佛在盯一件死物。
片刻后,他一字一顿地说“圣女不会有任何问题。”
大祭司心里一惊,听到他说“烛龙教,不需要质疑她的人存在,明白吗”
在昏暗的幽芒中,高大的男人站于台阶上,面无表情地垂着眼眸,居高临下,恍若神祇。
不知为何,今天的褚冬,比从前任何时候都要令人窒息。
前所未有的恐惧涌上心头,大祭司扑通一声屈膝跪地,缓缓地说“谨遵教主之命。”
却说姜翎应付完这两个人,颇有一种破罐子破摔的感觉。
她大致明白了这是什么情况,没猜错的话,她现在所处正是烛龙教内,那个千年前强极一时的教会。
而她的身份,则是圣女飞瑶,一位合体期的强者。
要说莫名其妙穿越到千年前,应该不大可能,所以唯一的解释只能是传送的地点过于巧合,恰好把她送进一个幻境里。
这样的话,有定位符在,莫齐轩他们也在这里才对。
想到这里,她心里多少松了口气,然而还没想好该怎么继续探究,突然见到面前的男人停下了脚步。
“殿下之后想去哪里”他低声问。
姜翎愣了一下,想起褚冬的话,便道“去祭坛看看吧。”
面前之人依旧没有动作,却问她“我送您回去,然后您再带人过去吗”
姜翎不懂这是个什么操作,但也不好多问,只能胡乱点头“好。”
在回去的路上,她状似不经意地问“你在我身边待了多久了”
男人默然少顷,回她“有段日子了。”
姜翎“”
这人怎么回事
她又说“你的任务都完成了”
这时,男人似乎终于来了点精神,回她“殿下,身为护卫,属下唯一的任务就是保证您的安全。”
姜翎“哦。”
原来是护卫啊。
回到宫殿后,姜翎随手点了名侍女,让她带着自己前往祭坛。看着在一旁站得笔直的青年,她心生一计。
“你也跟着。”
男人应道“是。”
褚冬所说的祭坛,正在虚川城的郊外进行建设,据说造好之后,能汇集方圆上百里的灵气,足以供给整座城的教众所需。
姜翎装模作样的视察一番,然后忽然回头,对一直跟在身旁的男人说“这几天不用跟着我,你就留在这里帮工吧。”
不知是不是错觉,男人藏在面具下的脸似乎有刹那的僵硬,但转瞬即逝,很快回道“是。”
姜翎彻底放心下来,这几天褚冬应该不会找她,最熟悉她的侍卫也被调离,想必没人能发现她的异常。
没多久,她就离开祭坛,回到宫殿之中。
也不知道飞瑶是个什么爱好,整间门宫殿就如同雪窟一般,寒雾缭绕,到了晚上则更加冷清,所有侍女都退居殿外,偌大的宫殿只剩她一人在此。
姜翎没有莫齐轩他们的消息,根本睡不着觉,于是一个人抱膝坐在床上,无聊地望着沙漏。
轻薄的帷幔微微飘荡,窗柩的影子随着月光移动。正当困意袭来,她忍不住闭上眼睛时,忽有一道不易察觉的声音在纱幔后响起。
她瞬间门睁开眼,紧紧盯着浓雾似的纱幔,果然见到有黑影正缓缓挪动。
她赤足落地,在黑影临近之前,低声问“是谁”
那人的步伐没有一丝一毫的停顿,径自绕过最后一道纱幔,来到她面前。
借着皎洁的月光,她看清了来人的模样,瞬间怔住“教主。”
褚冬单手背后,站定不动,不咸不淡地开口“我听大祭司说,你似乎不太舒服。”
姜翎心道不好,大脑飞速运转,解释道“或许只是有些累了吧。”
褚冬看着她,漆黑的双眸深不见底,带着某种隐晦的审视。然而,就像错觉一般,姜翎在这眼神里感到莫名的熟悉。
“我在鄢城有一位故人,不知你有没有见过。”褚冬说。
“什么人”
“她叫姜翎。”
“”
姜翎眨眨眼,不再躲避的目光笔直落到男人身上,终于看清他深藏在眼眸里的笑意。
“莫齐轩”她试探地问。
“褚冬”笑了起来,说“是我。”
姜翎惊喜地跑过去,刚准备说些什么,就突然想起白天的事,顿时不满道“你吓我”
莫齐轩摸了摸她的头,转移话题“今天白天,我把所有可能的人都召见了一遍。”
姜翎果然被转移注意力,连忙问“那你找到遥舟他们了吗”
莫齐轩说“你是圣女飞瑶,我是教主褚冬,乐师姐和师寻绿的身份分别是左右护法。”
姜翎点头,又问“遥舟呢”
莫齐轩说“还没找到。”
姜翎说“那倒不难,有我们几个,要找个人也容易。”
“嗯。”莫齐轩说,“那我就先回去,之后大家一起找到遥舟再汇合。”
姜翎的心终于轻快起来,笑眯眯地说“好呀。”
莫齐轩笑了笑,身影一闪,就消失在原地。
姜翎嘴角的弧度完全落不下来,躺到床上后盖好被子,才慢慢恢复过来。困意瞬间门上涌,她安静地陷入睡梦中。
之后几天,四个人都以不同的方式,开始寻找谢温韦的下落。
然而,令他们没想到的是,整个烛龙教竟然都找不到他的身影。
正当他们暗自揣测该不会谢温韦的定位符失效时,才终于有人来报,说或许有名为谢温韦的人的下落。
于是乎,姜翎独自站在大殿中央,莫齐轩、乐玉珂和师寻绿则隐匿在纱幔后,暗中窥视一切。
出乎意料的是,自称知道谢温韦踪迹的,居然就是此前被姜翎调走的护卫。
她学着飞瑶的样子,没什么表情地说“你知道谢温韦是谁”
护卫沉默片刻,幽幽地说“不知道。”
姜翎皱眉“什么意思”
护卫说“我只知道,你最爱吃望月楼的帝王蟹,还有李记的烧鸡。”
姜翎“”
不是吧。
她呆呆地说“遥舟”
此时莫齐轩他们也从纱幔后走了出来,惊讶地道“你怎么这副模样”
谢温韦看着自己被晒黑的皮肤和脏兮兮的衣裳,露出狰狞的笑容,每一个字都说得咬牙切齿“我也很想知道,为什么我会变成这样。”
他悲从中来,激动地道“合着你们在这吃香喝辣,就我一个人跑去搬砖”
姜翎缩了缩脑袋,讪笑道“抱歉,那我也不知道嘛。”
谢温韦仰天长叹“交友不慎啊。”
“你不是也没认出我吗”姜翎辩解,“我要是知道你变成了这个人,我肯定不能把你扔到郊外”
“算了。”谢温韦垂头丧气地找了个桌子坐下,给自己倒茶,“是我自己倒霉好吧我就想不明白了,凭什么你们要么教主要么圣女,就我是个护卫”
几人面面相觑,都露出忍笑的表情。
莫齐轩走过去,拍拍他肩膀“辛苦了。”
谢温韦阴阳怪气道“您是堂堂教主大人,我哪敢跟您诉苦啊。”
莫齐轩笑道“总之,能遇见就好。”
姜翎坐到他对面,好奇地问“不过,你为什么戴着面具啊该不会毁容了吧”
“那倒没有。”谢温韦说着伸手去摘面具,“你们看到就明白了。”
面具落下的那一刻,几个人看着他的脸庞,都有不同程度的怔愣。
姜翎迟疑道“你这张脸”
谢温韦说“我也发现了和褚冬很像,对吧”
师寻绿似乎想到什么,瞪大眼睛“飞瑶该不会暗恋褚冬吧”
“有这个可能。”谢温韦摊手,“我这个身体的主人,应该是被飞瑶救了之后,带在身边当护卫。他们都说,这是飞瑶第一次准许别人跟在身边。”
师寻绿啧啧称奇,拿胳膊捅了捅姜翎“你觉得呢”
“应该是的。”姜翎的手抚上心口,低声说,“我感受得到,属于她的情绪。”
那种见到褚冬的心跳加速,原来不仅是她的紧张,还有这具身体残存的爱意。
“而且我看到了她房间里摆的花。”她说。
师寻绿左右环顾“什么花”
“不逢春。”姜翎说,“只在隆冬时节盛开,雪落而生,春至而死。”
她微微一笑,把看到过的故事讲给他们听“在民间传说里,有位遗世独立的美人,孤身生活在山谷中。十八岁那年的秋天,她偶然邂逅一名男子,并与之坠入爱河。”
“后来,男子离开了,他发誓会在明年春天回来娶她。她信了,于是一直等下去,却不想那年寒冬突降大雪,她为了救助动物被困在山里,最终抱憾而死,没能等到她的情郎。”
“所以这种花代表的含义就是不为人知的爱恋,与无望的等候。”
“圣女爱上教主,这是个不可饶恕的错误。”师寻绿说,“而且褚冬并不爱她,要不然也不会这么多年对她冷若冰霜,而且最后毫不犹豫地献祭了她。”
莫齐轩没有说话,姜翎问道“献祭”
“我是在书里看到的。”师寻绿说,“当初魔族降临的第一个地点就是虚川城,为了抵御敌人,烛龙教发动九转乾坤阵,而祭品正是圣女飞瑶。听闻场景之惨烈,见者无不落泪,可即便这样,褚冬也没有来见她最后一面。”
乐玉珂说“我也有所耳闻,正是烛龙教守住了第一道防线,才为九州拖延了宝贵的时间门,赢得一线生机。”
姜翎说“这么大的功绩,好像并没怎么在书上看到过呀。”
“是他自己说的。”师寻绿耸肩,“他不希望后人歌颂他的功绩,因为在他心里,他始终是个罪人。”
“罪人”姜翎喃喃。
师寻绿点头“因为九转乾坤阵不仅需要圣女做祭品,还需要汲取万千信徒的信仰之力。可最后,信徒们牺牲的不仅仅是所谓的信仰,还有生命。你敢相信吗那一场战斗,整个梁州五十万信徒,全都血洒当场,献祭身魂,和魔族同归于尽。”
姜翎震惊得说不出话,半晌才发出声音“其余百姓呢”
师寻绿说“活了下来。”
姜翎轻轻地叹息,又听她说“不过按理来讲,那些人本是不该死的。可就在他们即将击退魔族的时候,出现了一个极其强大的魔族,将整支魔军的力量提升了不止一倍,才会逼得烛龙教牺牲那么多信徒。”
莫齐轩说“那个魔族,叫什么”
师寻绿回忆了一下“十殿阎罗之首,无妄。”
“高澹前辈和我提到过。”莫齐轩淡淡地说,“他说,那是他遇到过的,最危险的敌人。”
“等等。”谢温韦突然反应过来,“所以我们这次来,不会要打败魔族才能出去吧”
“我靠,不是吧”师寻绿哀嚎,“我们怎么这么点背,好死不死被传送到这个地方”
“虚川秘境的定律就是,越危险,收获越大。”莫齐轩笑道,“所以我们不是运气不好,而是运气太好才对。”
姜翎说“可我们现在什么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莫齐轩说“不,我能看到褚冬的回忆。”
姜翎一愣“但我完全没有接收到飞瑶的记忆。”
谢温韦说“我也是。”
师寻绿和乐玉珂也纷纷表示,完全没有回忆这个东西。
“如果是这样的话。”莫齐轩说,“那就有理由认为,这个幻境是褚冬一手缔造,或者说是由他的执念所形成的。”
谢温韦挠头“他的执念是什么让更多人在战争中活下来吗还是让自己活着赢得战争”
莫齐轩沉吟少顷“其他的我不确定,但对付天魔族,一定是其中一部分。”
他问道“我们还有多长时间门”
“你说魔族降临吗”师寻绿掐指一算,“约莫能有三个月吧。”
“好。”莫齐轩颔首,转向门外,“虚川城就先交给你们。”
姜翎立刻起身“你要去哪”
“去找梁州州牧和各大宗门。”莫齐轩说,“告诉他们,举全州之力,修筑防线,准备应敌。”
谢温韦皱眉“他们会相信吗”
莫齐轩淡笑道“别太小看烛龙教的势力。”
当天傍晚,莫齐轩孤身出现在州牧的府邸之中。
此时的修仙界还是一盘散沙,没有群仙盟也没有督察台,他能做的,只有联络官府和各大门派。
州牧哆哆嗦嗦冲他行了礼,他毕竟只是个筑基期的修士,面对渡劫期的大能,难免心生畏惧。
莫齐轩看着他跪地的样子,平淡地道“大敌来犯,需要戒备。”
州牧愣住“敢问尊者,是什么敌人”
“异族降世,可称天灾。”
“那我们该如何是好”
“我说了,所有人,不惜一切筹备战事。”
州牧小心翼翼地抬眼“全体教众”
莫齐轩冷声道“全体百姓。”
州牧僵在原地,良久才颤抖地说“可下官真的没有这个权力没有朝廷的许可,下官实在不能听命啊”
莫齐轩转动扳指的手一顿,语气更加冷沉“我想你应该明白,谁才是梁州的主人。”
州牧咽了咽口水,冷汗直流。
他当然知道,在梁州,烛龙教才是那个说一不二的存在。
他们光是记录在册的,就有八十万教众,所有信徒加起来,更是不知凡几。
换句话说,什么官府、宗门,都比不过这股庞大的势力。而褚冬身为教主,更是手握梁州命脉,只要他想,甚至可以随时称皇。
见他不再言语,莫齐轩便道“既然没意见,那就传令下去”
“所有军营,严阵以待,梁州境内,放弃一切不必要活动,修筑战壕,囤积粮食,凡家中壮丁,一律征召从军。”
“敢有临阵脱逃者,斩立决”
州牧咚咚咚冲他磕头,额头通红一片,哀求道“尊者,下官的权力真的没您想得那么大啊”
“别废话”莫齐轩不耐烦地说,“我只是先告诉你现在的情况,其他事我自然会帮你搞定。”
州牧不吭声了,莫齐轩于是缓和语气,说“具体怎么做,我会详细告诉你,前提是你足够听话,不然我不介意让州牧之位换个人做。”
“而你。”他说,“到时候就丢出去当沙包吧。”
“”
州牧终于不再挣扎,绝望地俯首“谨遵教主之命。”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大家重新收藏新网址,新网址新电脑版网址大家收藏后就在新网址打开,老网址最近已经老打不开,以后老网址会打不开的,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报错章,求书找书,请加qq群647547956群号</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