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遐话说得不可谓不重, 刘大娘心有戚戚,闭口不言。
墨遐出府只是想了解一番岭原郡如今的灾情,却不成想竟是收获颇丰。
与杜汀月一同告别刘大娘, 二人登上马车, 沿着满是泥尘的坑洼道路, 原路回了郡守府。
杜汀月心事重重地瞅着墨遐,见墨遐面不改色,忍不住开口“公子”
墨遐靠着车壁, 伸手掀起窗棂上绣满繁花的车帘, 看着车外荒芜之景。
入岭原郡被忽视的一切,一点一滴, 融融汇汇,徐徐展现在墨遐眼中。
天降大旱, 无力回天。墨遐自京城而出,越靠近南方, 越是萧条疏落。可他竟是忽略了,越靠近岭原郡, 百姓面上,虽有悲戚, 却少见哀绝。
不是真正的麻木, 便是还对着未来, 存有无限的希望。
“公子。”
墨遐肩颈一颤,猛地回神, 反应过来杜汀月在叫他,转过头问“阿月,何事”
杜汀月心上压着累石高山,无尽情绪想和墨遐诉说, 看着墨遐这般,又叹了口气“算了,无事。”
“阿月。”墨遐了解杜汀月,他指着车外。地里虽田垄干裂,却有零星行人背着粮食,步伐轻快地走回家中,“已经晚了。”
杜汀月忧虑,墨遐不会不知。
很明显,刘郡守在陆尘彰一行来到岭原郡之前,便已做足了宣扬。
陆尘彰毕竟是皇子,天皇贵胄,君威惶惶。
百姓无知,若非有人煽动,又岂敢口无遮拦,犯如此舌障
“岭原远离京城,到底”对陛下的敬畏,少了些。
墨遐摇头“阿月,不是这个原因。或者说,不全是。”
“都说孩子有奶便是娘。百姓不会在乎坐在那个位置上的人是谁,他们只关心皇帝能不能让他们吃饱穿暖。这场天灾,另外两郡无数人流离失所,无家可归。只有岭原郡郡治周边,百姓勉强裹腹而存。因此,他们更怕自己这种平静安稳的日子被打破,沦为与其他人一般,路边白骨。”
“刘大娘言语间多次提及,殿下是不祥之人。她害怕的,哪里是这个不祥的名头他们真正惧怕的,是殿下的到来,带来更多灾害,或者说,害了他们的青天刘大人。”
这种控制舆论的把戏,墨遐简直不要太熟悉“阿月,你若是派暗卫打听打听刘郡守是如何与百姓隐晦说道,我想听到百姓耳中,掐头去尾定是这么个意思。本官与五皇子殿下不和已久,此次殿下来岭原郡,怕是定要挑出本官错处,才肯罢休。又夸大殿下鬼星不详的名头,这一来二去,殿下在岭原郡定是举步维艰。”
杜汀月一拳打在车壁上,车身摇晃“混账。”
“不止。”墨遐很冷静,许是在猜到的那一刻已被惊涛淹没,风啸过后,唯余压抑心间,埋藏心底的寒凉,“苏家是被冤枉的。”
杜汀月抬眼“公子如何肯定”
她虽也猜到几分,终不能笃却肯定,墨遐又从何得知,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