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想要开口安抚,可想了半晌也不知道怎么开口安慰沉峤。
原本以为是场鸿门宴,可到了这个时候,沉峤把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汴梁王却不开口,任由他喜欢的沉峤伤心难过,这不合理。
他可是汴梁王。
根本没有要讨好别人,委屈自己的道理。
除非沉奉仪或者是淮南王府的事情太过重大,重大到需要牺牲汴梁王的地步。
不等她们想清楚里面的弯弯绕绕,沉峤又开口了,“王府今后有女主人了,我再在王府待着也不合适了,尚苓。”
“姑娘。”尚苓也是一脸愤怒,听到沉峤叫她,忍着怒意站出来。
“去掌上阁收拾收拾,你和慧灵的卖身契还在王府,若是你们愿意跟着我,我就把你们买下来,若是你们不愿意”
“奴婢愿意。”
“奴婢愿意。”
近处的尚苓远处的慧灵异口同声,不带犹豫地跪了下去。
“姑娘在哪儿,奴婢就在哪儿。”尚苓坚定地回答。
“姑娘和尚苓姐姐在的地方,才是奴婢的家,奴婢跟定姑娘和尚苓姐姐了,别不要奴婢。”慧灵远处的声音传来,沉峤动容。
虽然她们知道她和汴梁王的计划,但是刚才这一出她们却是不知道的,却不想得到她们的表忠心,沉峤欣慰又难过。
若是哪天她护不住她们二人
她不敢想。
“好,有我沉峤一天,就会护住你们两,有我沉峤一口吃的,就不会让你们饿着。”沉峤同样给她们承诺,“走,我们离开王府。”
尚苓和慧灵起身跟着沉峤的步伐,坚定不拖泥带水的离开。
汴梁王看着她离开的背影,眼神暗了暗,这丫头又自己加戏了,还不和自己商量,打了自己一个措手不及。
而汴梁王难看的神色落在淮南王妃和沉奉仪眼中,却是觉得这是汴梁王不满沉峤,明里暗里对汴梁王无礼和威胁惹恼了他。
两人相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胜利曙光。
“王爷我”沉奉仪楚楚可怜地看向汴梁王,事情已经这样了,她得顺势留在汴梁王府才行。
淮南王妃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
汴梁王看也不看她们,绕过她们走到门口,忽然想到什么转身看向一众宾客,“看什么看滚”
众人,“”
传说中的无妄之灾。
掌上阁。
“怎么样姑娘我演技还不错吧”沉峤搓着手挨着炭火炉子,眉眼弯弯地看向正在整理衣衫的慧灵。
“姑娘的演技最佳。”慧灵抖了抖衣服回答道。
“用姑娘的话说,今日的v就是姑娘无疑了。”从外面进来的尚苓跟着夸道。
“那是。”沉峤扬了扬下巴,“收拾几样东西走吧,做戏做全套,总不能让人看出破绽来。”
“既然这样姑娘,奴婢有个建议。”尚苓憋着笑。
“你说。”
“姑娘带些银票即可,若是带太多东西出去反而招人闲言碎语。”尚苓一本正经地建议,“这前头才言之凿凿地要离开,总不能让人看扁了去吧”
沉峤盯着尚苓许久,最后点了点头,“你说的也有道理,带上银票,出去散心几天,等着你们王爷把我请回来。”
“姑娘就这样自信王爷会把您请回来”慧灵反问。
沉峤,“”
能不拆台吗
能吗
气死了
这两个丫头到底是怎么回事
“赶紧的,收拾好了走了,新店地址我都看好了,等我去实地考察一番,我已经看到钞票在朝我招手了。”沉峤两眼发光,此时的她彷佛落到了钱眼当中。
尚苓和慧灵看着沉峤财迷的样子,相视而笑。
这样的姑娘简单,没有那些世间纷扰,她们希望姑娘能一直这样下去,无忧无虑。
沉峤带着尚苓慧灵走到汴梁王府门口时,正巧碰到那些夫人千金,颍川王妃率先走上前,握住沉峤冰凉的手,一脸的疼惜,“若是不介意去我府上”
“不用了,颍川王妃的心意我领了。”沉峤摇头拒绝,“王妃,人不是忍让就能得到尊重的,有的人她天生欺软怕硬,颍川王不差,你也很好。”
“既然已经是皇家的一份子,就挺直了嵴梁,活出自己来。”
颍川王妃红了眼。
她没想到沉峤都这样了,还在开导她,以前是她想岔了,以为处处忍让就能平息纷争,可如今看来不是。
今日淮南王妃对她次次针对就是最好的证明。
“郡主可想好了去处”祝夫人在一种夫人千金观望中上前问道。
“没有,走到哪儿算哪儿。”沉峤倒是洒脱。
“可儿平日里一人在家也无聊,若是郡主不嫌弃,不如带上她一同出去走走,让她出去见见时间疾苦,才能懂得一些世间道理。”
沉峤看向祝可,她的计划里并没有祝可,可是想到她一部分计划是要开分店,且当初也是答应了祝可,让她参股。
“好,只要祝夫人放心,我带上她。”
祝可早就掩藏不住眼底的欣喜了,她在府上已经待腻了,早就想出去看看大千世界,可惜她爹爹管得紧。
如今她娘亲开了口,爹爹可没胆子拦人了。
“让她跟着郡主,臣妇放心得很,只是若她惹是生非的话,郡主不必手下留情。”祝夫人笑看着沉峤。
有些事情她知道,明面上的事情是做给别人看的,暗地里的筹谋才是最重要的。
她唯一肯定的事情就是这汴梁王府只会有沉峤一个女主人,沉峤早晚会回来汴梁王府。
“夫人放心。”沉峤点头应下。
颍川王妃依然不舍,拉着沉峤的手久久不愿意松开。
她可是听过的,沉峤被汴梁王这些年金屋藏娇,外面的世道险恶,她一个姑娘家家的可不安全,她怎么也放不下心。
“府上有些侍卫,我让他们跟着你,护你安全。”颍川王妃悬着的心一直没有放下。
“安啦,我可是沉峤,不是温室里的花朵,没有那么不堪一击的,信我好吗”沉峤执起颍川王妃的手,定定地看着她。
久久颍川王妃红着眼点了点头。
而此时人群中最后一位柳夫人走到了前面,在沉峤面前嗫嚅了许久,始终没有开口。
沉峤叹了口气。
可怜天下父母心,她松开颍川王妃的手,拢了拢大氅走到柳夫人的面前,“她很好,你别担心,你的平安于她来说比什么都重要。”
“她为了护住你才和我交易进宫,你若是不好,她怎能安心”
“即使是为了她,你也要坚强一点,别让其他人看了笑话,毕竟你是贵妃的母亲,是菀嫔的母亲,还是诰命夫人,你要有自己的姿态,懂吗”
柳夫人抬起头诧异的看着沉峤。
她什么都知道。
知道她来这里的目的,也知道女人进宫的原因,是她这个母亲没用,护不住自己的女儿,才让自己的女儿一个惨死,一个为了她进了深宫。
“好,我知道怎么做了,谢郡主。”说完,柳夫人朝沉峤跪了下去,深深一拜。
沉峤站着受了一拜,为的是死去的元后。
“柳夫人回去吧。”沉峤扶起她,朝她点了点头。
柳夫人站直了身子,扶着丫鬟的手挺直了嵴梁,眼底多了坚毅,那是有了要守护的人才会出现的样子。
沉峤知道,这段时日的柳聪越发不顾忌了,频繁出府幽会,柳夫人念着夫妻感情一忍再忍,可她不知道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才能到头。
她的女儿还有没有能回来的一天。
每每午夜梦回,她都看到元后惨死的样子,听到柳菀对她求救的声音。
可在柳聪看来,女儿不过是他平步青云的踏脚石,根本不在乎她们的死活,对她更是没了一丝的夫妻感情。
既然这样,她只能自己想办法。
沉峤办宴会的事情她知道,这才横冲直撞的闯进了汴梁王府,为的就是要得到沉峤的一句承诺,承诺能护柳菀平安的话。
但是沉峤的一番话让她醍醐灌顶。
女儿们的遭遇都是因为她的软弱,才导致了这样的结果。
若是从元后找回来起,她就不藏起她对她的爱怜,把那些年空缺的爱弥补上,也就不会出现后面的事情了。
若是她没有让柳菀在柳府宴会上出来,也不会有后续的事情了。
说到底,都是因为她。
沉峤看着柳夫人的背影,她能预感到后续的柳府不会太平了,而柳聪的寡妇姘头也没有多少快活日子了。
她呢。
先去做自己的事情,等忙完了再回来看看。
“祝可,走吧。”沉峤叫上祝可,准备出发。
“我要不要回去拿点细软什么的”祝可甩了甩自己的双袖,所谓的两袖清风也就是现在她这样了。
“不用了。”祝夫人直接拒绝,然后从袖中拿出一叠银票和一袋子碎银,让一旁的丫鬟给祝可,“这些盘缠够路上用了,衣衫什么的路上置办吧,府上就不用回去了。”
祝可,“”
不用回去了
亲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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