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1981 56 还有破镜重圆的可能
不管怎么说也是“一日订婚十日恩”,前未婚妻朝自己笑笑,梁进仓肯定要报以笑两笑。
他发现刚进厂的时候黄秋艳好像挺恨自己,过了这些日子,态度越来越好了。
也许一开始是恨自己坏了她和宋其果的好事,这些日子想想其实自己才是真正的受害者,所以
你看都心怀内疚地朝自己笑了。
梁进仓心里暖暖的。
黄秋艳心里更是暖暖的。
心有灵犀一点通,这才叫缘分。
真正有缘分的两个人,那是打也打不散的。
黄秋艳的心化了。
再次燃起了生活的美好希望,人生瞬间走出低谷。
没错,一场大雪让今年的寒冬正式拉开帷幕,可是,冬天来了,春天还会远吗
感觉孙业霞支派给自己的那些活儿也不是那么苦,那么累了。
从此心里满满的全是自己的未婚夫。
只要在厂里碰到他,那颗少女的心就会怦怦地持续加速。
尤其四目相对时总要会心一笑,一股无法言传的甜蜜便涌上来。
久久不退,甚至持续到夜里做梦都是甜的。
过了几天,黄秋艳和几个女工用板车把一批圆桌运出车间,厂里要出货了。
那位长相粗犷的司机老师傅抱着胳膊,吩咐一个工勤人员
“去大件车间把梁进仓叫来替我倒车,我胳膊扭着了,倒不了。”
一群拉板车的女工兴奋地叽喳成一团,故意拖延着不离开,多么盼望能够亲眼目睹心中的英雄倒车啊。
很快梁进仓跟着工勤来了,
上来跟石国良打招呼“石师”
石国良怒目而视。
呃梁进仓赶紧改口“良哥”
石国良立刻笑得花团锦簇。
厂里所有人还从没见过这位一脸青胡茬的铜铃眼笑成这样呢
很不适应,甚至有些毛骨悚然的感觉。
没人能够破译“石狮良哥”是什么暗语,居然能让长着瘆人毛的石师傅瞬间切换表情
“仓弟,”石国良就像见了失散多年的亲兄弟,眼角浅浅的鱼尾纹都往外喷洒着笑意,“我胳膊扭着了,你替我把车倒进去。”
不就是倒个车吗,简单。
梁进仓拉开车门,踩着踏板跳上驾驶座,好像在上边按了好多电钮的样子,接着汽车腾的轰鸣起来。
哗几个女工齐齐发出压抑的惊呼,仰望着明晃晃驾驶室里的梁进仓,瞬间脸热心跳。
然后眼睁睁看着这么大个铁家伙在小梁的掌控下,一气呵成倒到指定位置。
听到那些男工惊叹小梁的倒车技术,女工们骨头都酥了。
黄秋艳晚上回家茶饭不思,躺下怎么也睡不着了。
脑子里永远盘旋未婚夫跳上汽车的潇洒模样,还有透过明晃晃的汽车玻璃看到他威风凛凛坐在上面,一只手就能把方向盘打得滴流乱转
一夜未眠,第二天带着俩熊猫眼去上班。
上班也脑子里全是未婚夫。
逮着机会就要跑出车间胡溜达,只盼着能看到他,哪怕仅仅听他跟别人说话的声音,仅仅看到那张朝思暮想的脸。
当然,最甜蜜的就是四目相对,会心一笑。
幸福的感觉,就像抽大烟一样让人成瘾,欲罢不能。b
总是有事没事寻找厂里那辆车的影子,只要有机会,她就要靠近那辆车。
对这辆汽车也已经有了满满的感情,似乎跟自己有莫大的亲情关系一样。
这天她又靠近汽车的时候,看到石师傅正跟苏厂长说话。
装作干活的样子,转到车的另一侧,其实侧着耳朵偷听他们的谈话内容。
因为她听到他们正在谈论自己的未婚夫小梁。
“苏厂长,小梁跟我学车的问题,我已经打过两次报告了,为什么还不批”石国良毫不掩饰自己的不满。
苏厂长苦笑道“我跟其他几位领导打过招呼了,可是一直不能统一意见,我也不能一言堂啊。”
石国良愤然道
“是不是吴厂长不同意你不说我也知道肯定是他。
这事儿明摆着嘛,不让他儿子学了,换成别人,他能同意才怪
不过你可以问问他,吴新刚是开车的那块料吗
拉一趟木头把车造成这样,修车花了多少钱,你可以问问郑会计。”
苏致祥安抚道“我知道你很欣赏小梁,可是这事也不能急,咱们可以慢慢协调。”
“什么,慢慢协调”石国良瞪起铜铃眼道,“不就是让一个车间的工人学车,这事不复杂吧一句话的事,你说慢慢协调,明显是扯皮嘛,我看你跟吴厂长就是一伙的。”
石国良说话还真不客气
好在苏致祥并没有生气,反而笑了
“石师傅,这你可冤枉我了,要说一伙,我跟小梁才是一伙的,我跟他认识比你还早呢。”
哦这倒是大出石国良的意外。
“你个大厂长,怎么会认识他”
“这事说来话长,不信你可以问问小梁,他可是我亲自点将,从他村里要过来的。”
石国良更加意外。
同时意外的还有偷听谈话的黄秋艳。
苏厂长这话太让她震惊了,难道未婚夫的招工指标不是通过胁迫宋村长要来的
苏厂长笑得更爽朗了“石师傅是不是觉得你发现了人才
没想到这个人才早让我发现了。
我去梁家河砖厂检查,认识他的,就点了他的将。
当时宋村长没说什么,但是后来宋村长专门跑公社找过我一次,他不想放人。
看来宋村长也发现自己村这个人才了,要求留下他管理他们村的砖厂。
但是我没答应,坚持把他要过来了。
你想想我好不容易挖来的人才,会阻挠他这么好的发展机会吗”
石国良挠挠头,不禁有些不好意思
“原来咱俩也是一伙的,我还以为咱们是敌人呢。
对不起苏厂长,我这人直来直去,性子急,说话莽撞了,你是大领导,别介意啊”
苏厂长哈哈大笑
“咱俩是一伙的,我怎么会介意。
这两天我找小梁谈谈,听听他的意见。
因为几位领导没统一意见,所以我还没跟他谈呢。
要学车的是他,总得先听听他本人怎么说。”
俩人的这一番对话,让偷听的黄秋艳直接傻了。
刚才的话信息量太大了,一下子颠覆了太多的认知。
令她既震撼又感到欣慰和欣喜的是,苏厂长原来跟未婚夫很熟
怪不得刚进厂那会儿看到未婚夫坐在苏厂长
的办公室里,相谈甚欢呢
当时自己还误以为他在状告孙玉业
立时感到很心疼,自己真的是冤枉他了。
另外就是未婚夫进厂不需要用招工指标,而是苏厂长亲自把他要过来的。
苏厂长是从大城市挂职过来的机关干部,他把自己的未婚夫当人才,亲自点将,等他挂职结束,走的时候肯定得把未婚夫带上啊
刚进厂看到他的时候,还以为他跟自己一样,通过胁迫宋村长得来的。
还把他看成是卑鄙小人呢
想到这里黄秋艳有些想哭,觉得自己太冤枉未婚夫了,这让她心里很难受。
其实当初她也没想到父亲会用那样的方式去胁迫宋村长。
只不过就是自己太想当这个工人了。
当听说宋其果被迫离家出走,在村里都待不下去了,然后宋村长托人来要那一千块钱,并告知招工指标也要收回的时候,自己确实受不了那个打击。
那种一步登天没登上去半空掉落下来的感觉,谁摊上也得不想活了。
父亲也是为了自己,才不得已去找宋村长的。
要是还有别的办法,谁愿意那样干啊。
就跟耍无赖似的。
思前想后,越想越觉得未婚夫是个真正的好人,是个值得托付终身的正人君子。
一肚子的千言万语,她再也无法一个人承受。
晚上回到家里,把这些事原原本本跟父母说了。
希望爹娘给自己拿个主意,怎么才能弥补对未婚夫的歉疚之情。
更重要的是,自己没白没黑的,就是老想着他。
一时半刻见不着他,心里就难受,就想得厉害。
r黄秋艳这也是逼急了,受不了相思之苦,也顾不得说出这些心里话的羞怯了。
黄发财两口子听完闺女的叙说大为吃惊。
也跟着辗转反侧失眠了。
第二天一大早起来,父母告诉闺女,他们老两口商议明白了。
这门亲事,还有破镜重圆的可能。
毕竟俩人见了面都要笑笑,心里会热乎乎的,说明小仓一直就没忘了自家的闺女。
而且黄发财看得很明白,包括小仓家所有人和亲戚朋友,每个人都看中了自己的闺女。
订亲的时候那个满意就不用提了
甚至有的亲戚都说漏了嘴,说大仓能娶上这样的好媳妇,是上辈子修来的福分
“我跟你娘买上礼物,今天就去梁家河,跟亲家母把这事透开。”黄发财说。,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