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学阳赶紧过来,在姑婆面前禀告,“夫人,如今这个县的签订文件已经下来,就在此处,您可以过目。”
说完拿一袋文件出来,姑婆顺手接来放在一旁,绿蛇在一旁。
祁钰从房间出来,看到县令就要跪下,马县令吓得一个哆嗦,慌忙制止,“这可使不得,可是折煞本官啊。”
祁钰抬了抬头,神情又恢复成淡然的状态。
“夫人,下官在马车中还带来了一个孩子,他在冷宫备受欺负,如今是这一脉仅存的血脉,还望多加收留。”
说完,轿子上下来个穿的还算整齐的小孩,那小孩目光呆滞,神情冷漠,看上去和祁钰还有五分相似。
出来后,神情也没有什么变化,木讷站着。
“丽贵人死了,十皇子没有庇护之处,宫中豺狼虎豹者居多,便带出宫以此保留我北魏国血脉。”
马学阳说完深深叹了口气,此时姑婆也摇了摇头,“倒是苦了你了,宫中唯祭司是从,你娘亲只是个宫女,生来无权无势,在这里呆着免些伤害也是好的。”
“儿臣多谢太夫人恩情。”十皇子拓跋俊在地上磕头,倒是安静。
姑婆也不为难他,“这村里可没有磕头的规矩,以后不必如此唯唯诺诺。”
十皇子听完这才起身安静站在一旁。
“夫人,往后这边会加派兵力,同时,冯家也要您尽快回去,过几日便会来催促您,希望你早日打算。”
马学阳小心翼翼回禀着,用余光观察者她的脸色。
太后瞬间勃然大怒,抬手直接将手上的零嘴直接往马学阳身上砸去,那坚果各种小零嘴便撒了马学阳一身,
“大胆,可谓大胆,哀家才从死里逃生,而你们又迫不及待让哀家回到那处,上次是肺痨,哀家身体里还有这么多残留的毒药,冯家就这么迫不及待让我回去稳住大局”
埋怨一通,姑婆站起来,硬是走出院子外,找到一根树,抓来一大片叶子用力撕扯,握在手里捏。
春日正好,时不时浮来一阵阵风,清爽拂过脸颊,太后好一会才恢复之前风轻云淡的神情,转身回到院子里。
“去告诉他们,我会回到后宫,哀家此次定不会轻饶他们。”
马学阳这才长舒一口气,“您受奔波了。”
发泄完,太后又做回躺椅上,十皇子暗自观察着四处,聪明地不再做声。
马学阳知晓太后心生不快,便是讨好道,“微臣带来两千两银子,如今附近这些土地都是可以建造的,届时建造一些好的楼房届时也不委屈十皇子。”
“行吧,你回去吧。”
马学阳再次命人送上两千两银子,送完便匆忙告退。
太后看他离去,脸上的轻松不再,只余下一些难过,人像是一瞬间老了几岁,分明昨日她咋一看还只是三十几般年龄。
“皇儿,在这里好生待着,这里不会为难你,也不会下毒。”
太后将十皇子拉到身边来,摸了摸头,眼中竟然流露出些许慈祥。
“最近国师怕是不会再这么耀武扬威,回去哀家定要他好看。”
她脸上露出阴森森的笑意。
十皇子不觉一抖,祁钰这才开口,“姑婆,将你的吩咐传达给绿蛇,绿蛇已经着手准备了。”
“她总是要收拾这个烂摊子的。”姑婆笑了笑,胡管事倒是体贴从屋内端出茶来放在桌上,她顺手端来茶,手握住盏,轻轻摇晃。
当日,拓跋俊便被安排在一个房间里,房间里一应俱全,他安静住下。
一家人忙着处理订单和纸张之事,午时,大家正用膳完毕之际,古澜亲自找上门来。
看到祁钰要出门,慌忙叫住,“祁公子,听说主子遇刺,饭馆之事已经在筹备之中,只是这菜单之事如何处理,菜品终究是过于匮乏。”
祁钰思索半刻,便是找到胡管家,“这是胡管家,平日里跟着小小做菜,倒是学的小小真传,让胡管事负责菜品也是极好,只是这主要的配料不能让旁人知晓,我这边会找两个人过去,同时你也找两个主厨,需要签订契约菜单不可泄露。”
古澜想了想,便是心神领会,慌忙跪下来,“祁主子,如此甚好,只是小儿如何处理,他下落不明,还请公子多加协助。”
“贵公子应该是荣国府,需要费些时日,你且耐心等候一番,且勿露出马脚。”
古澜顿了顿,正要磕头,祁钰冷声制止,“往后不必行此大礼,在黎家没有此规矩。”
得到结果的古澜便找到胡管事匆匆商议,没一会,单云芳和何春影一起跟着去了城里的随之楼。
打发完这些,祁钰正欲做饭,白依安安静静在一旁做起饭来,他这才有空拿起书来看。
看了一会,饭食做好后,白依默默准备另外一份放在黎小小的房间里,再把其余的饭食都放在桌上。
用膳的人仅仅只有祁钰白依姑婆和十皇子,起初十皇子有些不适应,尝试吃了几口,才发现格外美味,努力刨饭。
这一顿饭吃的格外安静,祁钰匆忙吃完,立马赶到黎小小房间。
姑婆吃了一会,放下箸,也往黎小小房间赶去。
太后赶到时,祁钰才刚喂好黎小小吃饭,由于她身体不能大浮动动,只能吃些碎一点的流食和菜,可是花费祁钰不少功夫。
太后便是独自坐在黎小小床前,看着熟睡中的女孩心生疼爱,“哀家若是当初若你这般强大就好了。”
说完坐近,手攥住黎小小的手,仔细抚摸几遍,莫名眼中有些湿润。
“钰儿啊,可是好生待她,她此生注定不凡。”
这一晚上,姑婆说了很多话,祁钰安静在一旁听着,时不时应答几句。
“阿钰,若不是当初哀家得知身患有肺痨,也不会匆匆来找你,所幸,她发现了门外的我,将哀家救走,不然那时我就应该命丧黄泉了。”
“嗯,姑婆。”
“那时候,哀家很幸福啊,这里的生活真好。”
“寂静的深夜,只有空谷的鸟鸣声,没有心机,没有算计,甚至没有这么多规矩,世俗禁锢,不需要考虑我是谁,只享受每一天喝茶悠闲玩乐的时光。”
“哀家,终究也是个人啊。”
太后说完,念念不舍地走出房间,祁钰仍旧在一旁看着黎小小安静的容颜,眼神逐渐痴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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