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新之的嗓音和语气非常奇怪,把薛凌和程天源吓了一大跳
“铁头,你怎么了”薛凌紧张问:“什么事出什么事了”
程天源关切问:“孩子,你你是不是被感染了”
对方却又安静了下来,几乎在努力克制隐忍什么。
片刻后,他才低低开口:“不是我是我妈。”
啊
薛凌和程天源对视一眼,异口同声喊:“阿春姐怎么了”
“她走了。”陈新之哽咽:“我接到医院的通知说她去世了”
薛凌懵住了,直觉脑袋一阵眩晕,双腿发软站不稳。
程天源一把抱住她,慌里慌张搀扶她坐下,自己也跌坐下去。
走了
去世了
怎么会怎么会
两人直觉天旋地转,好半晌都缓不过来。
陈新之深吸一口气,低喃:“我我现在不知道该怎么办。医院那边说不能去接,也不能办葬礼我的脑袋都是晕的。”
“孩子,别慌啊。”薛凌勉强吐出一句话,眼里的泪水滴答滴答往下掉,安抚:“别慌,咱们捋一捋咱们好好商量。”
话虽这么说,但她现在脑袋空白,完全不知道该怎么思考该怎么运转,整个人都是懵的。
怎么会这样不久前仍在一起吃饭聊天好端端的人就这么没了怎么可能啊
阿春姐她是一个那么善良温柔的人,即便命运对她多次不公,对她不怎么眷顾,但她一直坚强乐观活着,用她的温柔和慈爱温润着身边的每一个人。
她当年再怎么难,她都已经撑过来了。现在两个儿子都已经长大成人,各自成家,该是她好好享清福的时候了。
可她怎么就能说走就走
当年那么难,噩运差点儿将她逼死,可她都能一步步走出来。不就是一个看不见的小病毒吗她怎么就没熬过来
错了不可能的多半是医院的患者太多搞错了,肯定是
阿春姐说了,她这次要留在这边住久一些,还说等小佟带着孙子回帝都了,她再考虑回去帮忙带孙子。
每次说到孙子,她就满脸慈爱笑容,脸上尽是幸福憨足笑意。
她是一个那么善良乐观热爱生活的人,她也才六十多岁,老天爷怎么就能狠心将她给收了去
薛凌直觉脑袋眩晕得很,忍不住猜测自己是不是在做噩梦,仿若四周一切都很不真实。
程天源的手不停颤抖,僵硬捏着手机。
“铁头,别怕我们都在。你别慌,你先稳住自己。”
陈新之低低抽泣,强忍着没有大哭出声。
程天源冷静些许后,问他说他在哪里,身边可有什么人,然后麻利打给薛扬,让他火速赶过去跟女婿汇合。
幸好薛扬离得不远,接了情绪近乎崩溃的陈新之,匆匆往馨园赶回。
接着,他给爸妈拨打回来。
“爸,妈,现在是非常时期不能接触病死的患者,也不能办葬礼现在该怎么办怎么办呀”
薛凌仍忍不住心存侥幸,问:“确定是阿春阿姨吗会不会是患者太多搞错了阿春姐她的身体向来算不错,怎么会怎么会这么就没了应该是弄错了。”
“妈,是真的。”薛扬语气沉重:“身份证信息等等都对上了,还有视频为证。”
薛凌仍不敢相信是真的,嘴巴微动絮絮叨叨。
“怎么可能她之前都还好好的她是有一点儿基础病,但不严重的她不胖,也没什么三高问题,一直都很乐观上次的手术只是小手术,她早已经痊愈了真的都好好的”
薛扬禁不住哽咽起来,低声:“妈,医院里头现在都是患者人满为患很多人病重了,可医院实在收不下了,医疗系统早就崩溃最近陆陆续续总有老人病故。”
薛凌忍不住呜呜哭起来。
程天源眼睛微红,搂住她的肩膀低声安抚。
林清之和程焕崇听到消息后,匆匆赶了回来。
“是弄错了,对不对”程焕崇脸色苍白问。
程天源长长叹气。
薛凌埋在他的怀里,低声抽泣。
手机仍在通话中,薛扬听到弟弟的问话,只好又解释一遍。
程焕崇小时候是朱阿春帮忙带大的,对她有着天然的依赖感,也是不肯相信这事是真的。
“不可能肯定是弄错了阿姨她的身体一向很好百分百是搞错了”
手里另一头的薛扬沉默了,只是低低叹气,满是无奈和悲伤。
程焕崇愣在原地。
林清之眉头微蹙,拉住他的手腕,按住他肩膀。
“阿崇,别激动。”
程焕崇倏地拽住他的衣服,命令:“阿清,你马上联系下午接走我哥的那架飞机,让它立刻飞回来我也要上机,我也要回帝都我不相信这该死的病毒真就这么厉害真特么地我就不信了”
“冷静冷静。”林清之哄道:“你别冲动,别着急上火。”
“我怎么冷静啊”程焕崇红着眼睛喊:“我阿姨她没了她没了桓舅舅现在还生死不明他可是医术顶尖的医生他都倒下了二哥和铁头哥都还在里头啊大哥他怎么能去你让飞机往回飞立刻马上马上啊你还愣着干什么快去啊”
林清之用力将他压进怀里,生生按住。
“别慌别慌。现在是最难的时候,熬过去就好了。桓舅舅会没事的。二哥和新之都好好的,你大哥也好好的。别怕别慌,再苦再难都会过去的。”
程焕崇的后背不停颤抖,低低哭泣。
“阿姨阿姨她怎么会去世的不可能她还说来了这边后要给我做糯米糕吃,还说咱们那边都用竹叶包着,来这边可以用香蕉叶。她说新鲜的香蕉叶翠绿逼人眼,是很好看很清新的颜色。她还说,要找一些仿若嫩叶的毛线给我的纯白色毛衣当点缀。她每年都给我织毛衣和围巾都是雪白色的。”
林清之心疼皱眉,轻拍他的后背。
程焕崇说着说着,再也说不出来。,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