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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 流行的是五短身材 段圆圆最近穿衣……
    段圆圆最近穿衣服发现袖子短了一节, 宁宣也说人抱着重了点儿。

    早上起来她就叫青罗给她量身高,最后换算了一下,段圆圆发现自己竟然真的长到了一米六

    她激动得想流眼泪

    自己终于长得比现代的自己大了

    陈姨妈听丫头们说了, 就把她叫过来,翻出一箱子绢缎给她在身上比着,又叫了几个裁缝进来,对段圆圆道“你像你娘, 你娘也高要是家里没钱, 你多费这几尺布, 嫁都难嫁”又摸着她的衣服道“趁着过年, 给你多做点儿新衣裳,你哥挣的钱不给咱们花了也给别人花了短了的就送给别人吧”

    段圆圆觉得自己还能长高, 让裁缝放宽一点儿。

    陈姨妈不让了道“这样已经够了,高了不好看”

    现在流行五短身的小巧女儿,长太高跟主流审美有冲突,以后出门难免被人在背后议论。

    陈姨妈发话比宁宣发话管用,段圆圆彻底舍弃了跳绳运动。

    陈姨妈看她叹气,就哄她“今儿姨妈请客,你想吃什么,姨妈叫人从外头买进来”

    段圆圆不想吃外头的, 道“随便买点嘎饭进来给裁缝们下酒, 我只想吃娘送来的腊排骨腊鸡。”

    说着扭头吩咐青罗道“今天把鱼蒸了,用豆腐干笋干豇豆炖腊排骨,炖得骨头烂烂的端上来。”

    陈姨妈叫她一说也跟着流口水, 这都是武家的味道,武太太亲自码的料子,年年也就这几个月能吃到。

    绿意又用油炒了下才下锅, 足足炖了一个多时辰,腊排骨用牙一咬,晶莹剔透的肉就沾在牙齿上。

    两个人吃不完又冷清,陈姨妈又让做了几碟子鲜鱼让婆子在门口摆张小几坐着陪吃。

    两母女边吃边说是宁宣在外头的事。

    陈姨妈看着日子道“天气冷了,在家得多给你哥做几身实用的厚衣裳。”

    年末算账要到处跑,宁宣又不肯让底下人吃得太肥,修房盖瓦要添多少钱都要叫心腹亲自去看,数目一大,他还要自己过去。

    这么一来年年冬夏都废鞋。

    外头的婆子听见就回“太太放心都做好了,鞋袜都各做了一箱子,还有几件黑貂皮大袄儿。保准少爷冻不着”

    陈姨妈一愣,道“今年怎么做这么多他是螃蟹变得有八条腿不成”

    段圆圆吃着腊排骨笑“表哥自己回来特意说今年要更多做点儿的谁敢管他”

    陈姨妈猜他外头有事,最近在家待的时间都少,又听婆子说他口里淡要吃辣子,就问圆圆“你哥在外头做什么怎么口味儿都变了”

    宁宣没说可以跟姨妈说,段圆圆不敢说,她就低头夹菜“表哥没说让我跟姨妈说,我不敢说。”

    陈姨妈有点酸,这孩子怎么不瞒人呢扯个慌推自己不知道不就得了

    她道“他是发了疯了,怎不跟你说能不能跟娘说等他回来你叫他过来,我亲自问他。”又酸道“你现在只贴你哥去了,记不得娘了”

    这种夹板儿可不好当。

    段圆圆知道得也少啊只晓得他从太监手里攀上侧妃给蜀王送了两匹缎子。

    她吓了一跳,生怕陈姨妈生表哥的气。

    因为姨妈不可能生自己的气

    这么一想宁宣其实也挺可怜的,陈姨妈一直对表姐感情更深。

    她来的时候表姐刚走,陈姨妈病得就剩一把骨头,躺在床上隔三差五就吐血,宁宣既要盯着铺子,又要收拾家里,还得操心外头那个宠妾兴妖作怪。

    这么多年身上就没长过什么肉,晚上觉也睡得轻。

    她在两个家都受宠,这种苦头以前不是他老婆看看就算,现在成了他老婆还是要上点心。

    段圆圆凑在她跟前说宁宣好话。

    陈姨妈越听越跟吃了老陈醋似的。

    杜嬷嬷砸着嘴儿,不免感叹自家姑娘这是什么运气能把婆婆收拾成自己丈夫的婆婆让她一点用武之地都没有

    一群人笑着说话儿,刚放了筷子就来了个婆子说“方小太太从外头摸着肚皮过来了”

    陈姨妈一愣,这妾之前就经常过来串门子,想在宁家找个靠山,她想着少不得多给几分面子,三回总有一回要接待她。

    只是这么久不来,她还以为方小太太早把位置坐稳了不想来了。

    宁宣在外头跑着铺子里也不多去了,二老爷平时巴不得他不来,真不来了又疑心他要弄鬼,可恨宁宣身边几个小子嘴都跟锯嘴葫芦似的,他转了几天没套出一个字。只能新媳妇儿过来打听打听。

    女人家嘴里没个门把,多磕把儿瓜子就松了口,为这他特意给了方小太太两吊子钱。

    方小太太打是着感谢圆圆给女儿送衣料的旗号来的,提了一盒子自己做的酸萝卜还礼。

    她进门饭菜已经收拾走了,屋里只有几个体面的婆子坐在杌儿上围着两母女说笑话儿。

    陈姨妈边上还有个大南瓜用彩瓷装了放着观赏。

    方小太太就笑“外头一匹布能买个小媳妇儿,嫂子真是大财主,把个南瓜还用玉盒子装了”

    陈姨妈叫人搬来个软垫椅子,请她坐了,也笑“先头乡下遭了灾,下头人送了盆南瓜和洋柿子给咱们母女两个当花儿种着玩儿。”

    许多年没下过地,陈姨妈把南瓜千心万苦种出来,留了一个瞧着就当爹娘的坟。

    只是这话不好说出来,她岔开话道“圆圆还种的洋柿子,用来炒鸡蛋怪好吃的,你叫下头给你多留点儿,害喜吃着玩也怪美的。”

    又半真半假道“你才是稀客,怎么挺着肚子过来了在我这有个好歹二叔可不把我们骂死了”

    方小太太摸着肚皮道“哪儿能外头请的大夫说它稳着呢我想爷儿几个在外头做生意太辛苦,我在家也没管过大事,来跟嫂嫂取点儿管家经,也好帮点儿忙。”

    陈姨妈眉心一跳,也是在宅子里混了半辈子的人了,看她捧着肚子都要眼巴巴地来取经,取什么经她也不能应啊,只怕惹祸上身,就叹气道“我如今什么都糊里糊涂的,少不得哪天就一病去了,哪能教人管事”

    话里还冒着火气。

    这话说的是宁宣不把外头的大事跟她说。

    宁宣一肚子事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一看就是说给方小太太听的。段圆圆端了茶过去,机灵地道“姨妈别生气,表哥回来叫她给你跪着捏腿儿生气要变老的”

    方小太太也知道事情不容易办,谁没事会把自家事拿出来说非要她来撞回南墙但两吊子钱赞起来也够给琴姐再打只簪儿戴。

    心里叹了口气,还是硬笑“好端端地这是怎么了就是外头出了什么事大家一起商量也好说得很。”

    段圆圆也觉出味儿了,摇头道“我也不知道,表哥从来不跟我说在外头干什么,娘为这个嫌我笨,老训我呢”

    方小太太看两个人你推我我推你一个字不肯多说,还是不死心“这值什么,几个爷们儿肯对家里说事天冷冷儿的,这么生气容易上火,你叫副牌过来,咱们一起耍耍,让你娘把火散了。”

    她是小官夫人出身,又陪大杨太太打了无数牌,手上有几把刷子。

    知道人打牌输多了生起气,就容易说话儿。

    陈姨妈不想跟她打,听到隔壁传来的丝竹声,想到今天学里休沐,又改了主意,皱眉道“几个哥儿又在家里叫戏班子”

    方小太太“只大爷在家叫了几个姑娘来唱歌儿,二爷三爷跟朋友们出门联诗去了。”

    要说家里有什么人不受她控制,也就是这三个儿子。二老爷一点儿都不让他插手。

    老大是嫡子,以后家都得归他,在家看见她连行礼的时候都少。

    她先前瞒着人不让说,也是怕孩子被几个哥哥折腾没了。

    果然坐实了胎之后,三兄弟就常在家叫同窗回来胡闹,唱戏的打鼓的弄得震天响。

    半途夫妻,宁二老爷心里还对她防备得紧,有万般手段方小太太也不敢提一个字,三个哥儿一回来,她就带着女儿在老太太着头磨时间。

    陈姨妈自己没了孩子,对怀孕的母亲总格外优待些,叹了口气就叫人把牌拿上来。

    古代贵妇在家憋着没事干,牌在四川这会儿都玩出花了,陈姨妈以前的对手还是老太太,几个方小太太也打不赢她。

    没几下方小太太就输了半吊钱出去,她又没个嫁妆,顿时脸色铁青,又不好一输就叫停。

    段圆圆看得好笑,悄悄给陈姨妈喂牌,几圈下来让陈姨妈赢得喜笑颜开。

    方小太太跟死了娘老子似的,还不得不挤出笑道“嫂子气散了,我也走了。”

    陈姨妈叫她留下来吃晚饭。

    方小太太赶紧道“嫂子,我不吃了。家里一堆事要做,琴姐年纪轻骨头也轻,离久了要在家造反呢”

    于是散了牌,下人进来收拾东西。

    陈姨妈拿了她的酸萝卜,不好叫人空手走,让赵嬷嬷给她装了一大盒子果儿糕点,道“乡下送来的螃蟹没吃完,我做了点蟹粉酥,这东西寒,你别吃,让琴姐吃吧。下次过来再一齐打”

    方小太太吃了这个亏,哪肯再多留,忙不迭提着盒子走了。

    陈姨妈累得手都抬不起来,点着钱给她三七分,得意道“想套我的话,她还早几百年”

    段圆圆想到刚才方小太太扭曲的脸,觉得姨妈要是在现代,高低得是个人民艺术家。

    陈姨妈看她崇拜的眼神,心里舒服多了,道“打蛇打七寸,她没钱就要她的钱,要得她再也不敢来下回老的小的再过来,你就这么办”

    接着陈姨妈就拉着她坐在榻上,让丫头们跟她打牌,自己抱膀子在边上指点江山。

    那头方小太太拿着果盒儿走到门上的,就看到两个官妓在等轿子来。

    方小太太问“怎么不留下来吃了饭再走,老爷晚上回来搞不好要留你们呢。”

    两个妓唱了一天,早累得慌,都不愿意留下来再唱。

    大爷是拿杨县令的帖召的人,当官的有令她们应召过来推脱不得,陪一二天也就几两银子钱赚,不如对外多做几单生意划算。

    恰好接人的轿子到了,两个妓忙登了上去,掀开布帘子挥手“娘在家等得要不得了,儿下回再过来给老爷磕头。”

    那轿夫等着先收钱,两个妓挣得没多少,只对着方小太太道“出来得忙,大爷叫人拿轿子钱还没来,太太先给我们付了吧。”

    方小太太才不想给她恨不得三兄弟都生疮死了才好攥着钱笑得暖融融的道“且等一会儿,大爷来了叫他见不着你们,下回哪有好果子吃”

    三个人在门上又等了一下子,还是没见到人来。

    轿夫催得急,方小太太不好推,只能付了六钱银子。这么一来两吊钱半分都没剩下来。

    她提着果盒儿浑身都是气,到闺女房里就觉得肚子发痛。

    仆妇唬得忙不迭从厨房端了燕窝过来,看着娘儿两个分着吃了一碗。

    方小太太觉得肚子好些了,才想起来果盒。

    琴姐瞧里头装了几只蟹粉酥和些时令果儿,挑了个糖柿子撕开慢慢吃,问“娘买这个花了多少钱怎么不攒着”

    方小太太道“输了几钱银子,陈嫂嫂给的。”

    琴姐脸立马拉了下来,柿子也不吃了“自己家又不是没有,干什么在别人那拿东西”丢死人了

    方小太太对女儿不生气,还哄她“娘没要,来往互相送个礼儿,都是人情”

    又看这盒子纹了银丝金线,道“这盒子怪漂亮的,咱送过去一个粗坛子,这好箱子就留着你做嫁妆”

    琴姐没嫁妆,真是母女两个心头之痛,没嫁妆的女儿嫁人就是给人做牛做马,死了娘家都没理上门

    方小太太想着自己落到宁家做妾,琴姐没生父,要是不改了姓宁,以后想做正头娘子,只有嫁给平头百姓。

    她哪里肯

    琴姐心里再不愿意,想到嫁装也软了,盒子这么漂亮,以后装东西出门也是点体面。

    伺候琴姐的婆子在私下不免嘀咕,母女两个都是一样的货色,专从外头撬东西回来,太没见过世面。

    话很快就传到方小太太耳朵里去了,她最恨有人说闲话,简直气得发抖,觉得自己还是太心慈手软。

    琴姐好端端的怎么会去要东西长辈给点儿东西给小辈不是常事

    接着说嘴的婆子就被人拉着跪在院子里挨了几个嘴巴子,打得脸稀烂。

    这威风一出,丫环婆子在家只当自己是个哑巴,在家更是一句话不肯多说。

    方小太太阴着脸回房想,陈姨妈是个滑头鬼,段圆圆一看那蠢样子,男人就不把外头的事和她说

    老爷那头真不知道怎么交代

    宁家家大业大,蜀王本来就在用他们家的东西,只是都是宁,从二老爷这走还是从宁宣手里走完全不同。

    二老爷在宁家街比在自己私人铺子上的时候多,看宁宣早中晚都不见踪影,就疑心他要弄鬼。

    那头叫小媳妇儿去套话,自己也在大铺子上偷偷瞧。

    宁宣还没回来,二老爷看铺子上有了新货,就叫人拿了半马车的布给自己装到小铺子上去卖。

    铺子上没人敢拦住他。

    大老爷去江南的时候宁宣还小,铺子上被二老爷管惯了,好些管事都是他的人。

    宁宣不能顶着他老子,要个什么东西还得跟二老爷说话。

    宁宣在外头给蜀王府的张三李四结了账回来,看到马车额头就突突跳,回铺子上一问,见果然没了一半儿的新布。

    半天才劝自己算了。

    比自己大几十岁的人,能有几年活头抢不过他熬也把这两兄弟熬死了。

    二老爷在里头喝茶,听下头人说他回来,也放了小倌儿转出来,拉着人关切地问“怎么一连许多日都没在铺子上碰见人呢要是出了事,可不能瞒着家里”

    宁宣笑“侄子还能做什么当然是去挖二叔墙角了。”

    二老爷也笑着拍他“你这孩子,从小就爱说笑话儿逗人。”

    又道“这几日找不见你人,今冬怕有大雪,上头说又要修路补墙,咱们爷儿两个好歹一处合计合计拿个章程。”

    富豪认捐也不是容易的事,想要好处事事都得亲力亲为,路修得好不好官府都找修路的人。

    二老爷年年都带着自己三个儿子过去亲自看着修,又怕人说他图谋侄儿的家财,总要当着人的面儿说什么“宁宣以后挑大梁身体要紧,粗活儿累活儿都交给下头的兄弟们办就是了”

    今年也一样。

    宁宣在他这儿要不过来,也不打算从他这儿要了,道“我既不会做生意也不会赚钱,更没下过几次地,有二叔和兄弟们帮我,我放心得很”

    二老爷很满意,直说好得很

    又试探着笑“今年你也大了,又成了亲,你爹在水上挺尸,也不知好没好。你也该担点儿事。不如今年你也跟着去瞧着,以后我不管了,你也能接过去。”

    宁宣心里冷笑,脸上还是和和气气地,很恭敬道“咱们是一家子人,分了家我也舍不得兄弟们从家里搬走,何必说着客气话儿等做好了还不是挂的宁字”,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