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你既然是他的朋友,还是好好劝劝他吧,身上这么多怨气不是那么一回事儿,在我的眼中,就是个移动的黑色怨念集中体,我完全看不清楚他的样子。”
这得弄错了多少凶手,才累积了这么多的怨气?要是不早点想办法解决了,以后徐峰估计要因为这个倒霉。
白珍珍上次倒是想劝一下他,但是徐峰明确表示自己不信这些,白珍珍就干脆放弃去说服他了,不过到底相识一场,白珍珍对徐峰的印象还算不错,便干脆提醒了翁晋华一声,让他劝劝徐峰。
翁晋华点了点头:“我会想法子好好劝劝他的,所以,你能跟我到警察署一趟吗?这件案子太特别了,用常规手段的话怕是无法追查出凶手来。”
“白小姐,我真的很需要你的帮助。”
白珍珍:“……”
看着面上写满诚恳之色的翁晋华,白珍珍深吸了一口气,极为认真地说道:“翁科长,既然你相信这些非自然力量,那你之前参与侦破的案子,就没有一起是跟这些非自然力量相关的吗?警方之前都是怎么处理的?难道你们就没有找过从事相关行业的人来吗?”
这一点也是白珍珍无法理解的,既然有人利用邪术害人的话,或多或少都会留下一些疑点的,她相信警察署的人不止翁晋华一个人怀疑的,那警方就没有成立过相关部门,专门处理这种特殊的案子?
什么灵异侦缉科,或者特殊案子处理科之类的,所有相关的案子都移交给这个部门办理不就可以了?
翁晋华:“没有,白小姐,现在已经是一九九零年了,警察署不可能公然搞封建迷信的,更何况利用邪术杀人的案子并不多,大多数都是有人在装神弄鬼。”
白珍珍:“……”
翁晋华继续说了下去:“但如果真遇到特殊案子的话,我们也会请一些特殊顾问帮忙调查。”
白珍珍:“……”
“只是这些特殊顾问的能耐良莠不齐,而且请他们的话,需要花费不小的代价,而且他们对警察没有该有的敬畏之心,请他们帮忙付出的代价不小,如果不是逼不得已的话,警方也不会寻求他们的帮助。”
翁晋华倒是没有隐瞒白珍珍,将这些情况尽数告诉了她。
玄门中人总是有傲气存在的,而且因为拥有特殊力量,所以难免会觉得高人一等,一直寻求他们的帮助的话,会把他们架在一个高高在上的位置,让他们越发觉得自己是跟普通人不同,是高人一等的存在。
这些玄门术法到底不是主流,警方并不能依靠这种玄之又玄的力量来破案,除非逼不得已,否则的话,他们是不会请玄门中人来帮忙的。
白珍珍当然能理解,毕竟拥有非同一般的力量之后,很容易会膨胀,会把自己独立于人类之外,看做更高等的存在,就比如王婆和王金凤,她们都是拥有特殊力量之后走偏了的人。
警方是国家执法机关,隶属于国家的正规部门,他们肯定不能将玄门中人给高高捧起来的,民间相信这个是民间相信的,但是正规部门是不可能给他们盖章定论的。
所以,知道有这种特殊顾问存在的警察是少数,如非必要,也不会请他们出手。
一旁的陈小生听了全部之后,顿时有些着急了:“所以,要不是我师父特意询问了一下,你是不是打算让我师父做义工?!你的心咋就这么黑呢?”
陈小生突然意识到了一件事情,上一次王金发的那一起案子,白珍珍是不是也被利用,白当了一次特殊顾问?
“你们请特殊顾问帮忙,是要花钱的吧?”
翁晋华不知道陈小生为什么会问这个,于是便点了点头:“那是当然。”
得了翁晋华的话之后,陈小生更加生气了,他气鼓鼓地看向了白珍珍:“师父,咱们该去找宋长明要钱的,上次的案子,师父你帮了大忙,你还搭进去两个护身符,宋长明居然赖账!”
原本还以为宋长明是个好的,谁能想到他长得浓眉大眼,正气十足,居然也是个会赖账家伙?
他们这要是不知道特殊顾问这回事儿,可就真真让他把账给赖掉了!
陈小生这么一说,白珍珍也反应了过来——是哦,她上次做的事情可不就是特殊顾问该做的?虽然她是出自正义去做这些的,但如果能收费,她也是愿意的。
“翁科长,当一次特殊顾问的话,警方会给多少钱?”
翁晋华说了一个数字,白珍珍的眼睛亮了起来,可耻地心动了。
“这是解决问题的价格,还是没解决问题的价格?”
翁晋华眼中漾起了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我们一般都是先付款的,不管案子解决没解决,都不会特殊顾问退钱的。”
白珍珍:“!!!!!”
这么划算的吗?
陈小生立马凑了过来:“师父,你还是答应吧,就当是搞个外快,顺便还能展现一下你的实力,要是能形成长久合作,那……”
白珍珍:“……”
长久合作还是算了,根据翁晋华所说的,如果不是逼不得已的特殊情况,警方估计也不会找特殊顾问来帮忙。
成与不成都照样给钱,这就是说,万一遇到个骗子,警方也只能自认倒霉了,毕竟玄门中人,能力良莠不齐,人家要说自己能力不足,警方也没有任何办法不是?
出于对方考虑,警方也不会一直请特殊顾问帮忙的,毕竟破案还是需要靠警察搜寻证据,找出蛛丝马迹,而不是靠玄学手段。
这只是辅助,以及提出另一种可能罢了,正常查案手段进行不下去,才会找特殊顾问帮忙。
“白小姐,如果不找出不妥的地方,这桩案子最终会以王丽华是凶手来结案。”
他的话音刚落下,装着李金寿和王丽梅两个灵魂的小纸人飘了过来,他们落到了饭桌上,开口祈求道。
“珍珍,我姐姐不可能是凶手的,还请你帮帮忙。”
“珍珍,丽华姐是被冤枉的,不能让她将一切罪名担下来,反而让凶手逍遥法外。”
“珍珍,求求你帮帮忙。”
李金寿和王丽梅齐齐祈求着白珍珍帮忙,他们知道王丽华不是凶手,肯定有人利用王丽华来杀人的,他们不能让王丽华死了还要背负杀人凶手的骂名。
“梅梅姐,阿寿哥,你们放心吧,我会跟翁科长去看看情况的,但我的能力不高,水平有限,未必能看出什么问题来,你们还是不要抱有太大的希望。”
白珍珍答应了帮忙,但在此之前,她将一切摆明了说出来。
她完全就是个半吊子,正统的玄门术法之类的她都是一知半解,那些邪门歪道她更是只知道个皮毛。
像是鬼虫和养小鬼这些她恰好知道,但其他的邪门术法她未必清楚,她说这些话,是说给王丽梅和李金寿听的,也是说给翁晋华听的。
她帮忙可以,但是不能抱有太大的希望,万一不成,也不能怪她。
“毕竟我只是个平平无奇的入殓师,我对这些玄门术法真的只是略懂。”
“不是谦虚,真的只是略懂一二。”
说到这里,白珍珍看向了翁晋华:“即便这样,翁科长你也要请我去当那个特殊顾问吗?”
翁晋华点了点头:“白小姐,我相信你,即便你什么都没查出来,我也不会怪你。”
白珍珍扯了扯嘴角,露出了一抹假笑来:“你确实不能怪我,毕竟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我就是半瓶子水,你非要我帮忙,那我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她这纯粹属于是赶鸭子上架了,谁知道她当个入殓师,能见到鬼也就算了,现在居然还被迫要被请去当警方的特殊顾问,她找谁说理儿去?
“所以,你是不是该先付钱?”
翁晋华笑了起来,并没有废话,直接将说好的钱数交给了白珍珍。
“白小姐,那就拜托你了,希望你全力以赴,帮警方找出真正的凶手来。”
白珍珍大大方方点了点钱数——赚钱么,不磕碜,她有不是视金钱如粪土的人。
收了钱之后,白珍珍回房间去换衣服。
没过多长时间,她就从房间里出来了。
翁晋华看着吊带热裤打扮的白珍珍,脸上的表情有些微妙:“你就穿成这样子去?”
他记得之前请的那些特殊顾问基本都是会穿道袍之类的,白珍珍这穿的也太不符合人对玄门中人的印象了。
白珍珍挑了挑眉:“你们还给特殊顾问制定了衣着标准不成?”
如果制定了,她遵守规则穿也不是不可以,毕竟拿钱了,总不能违反人家的规定。
翁晋华笑着回答道:“那倒没有,白小姐若是喜欢这么穿,完全可以,我没有意见。”
只不过是白珍珍的这种打扮有点不符合他的想象罢了,不过依照她的性格,穿成这个样子好像也不会让人感觉到意外。
白珍珍满意地点了点头:“我们走吧。”
既然翁晋华都没有什么意见了,白珍珍自然也不会回去换衣服,她招呼了翁晋华一声,先一步朝着门口出走了过去。
陈小生眼见着他们就这么离开了,他赶忙开口说道:“师父,你不带我一起去吗?”
白珍珍回头朝着陈小生看了过去:“你不用上班的吗?”
陈小生:“……啊?”
白珍珍又说道:“你还得去殡仪馆上班,顺便帮我请个假,等我忙好了就回去。”
陈小生:“……”
行吧,看来白珍珍并没有带他一起过去的意思,陈小生只能打消了这个念头。
他也好想一起跟着去啊,师父当了特殊顾问,他也想去看看,到底什么时候他才能有资格和师父一样,能被警察请去当特殊顾问?
当然,陈小生只是在脑子里幻想一下罢了,师父可是说过,进这一行并不容易,师父都是半瓶子水呢,更何况他呢。
算了算了,他还是做好自己的事情吧。
今天翁晋华是开车过来的,二人一前一后上了车。
启动车子之前,翁晋华看了白珍珍一眼,微笑着说道:“我以为请白小姐帮忙没有那么容易。”
毕竟两人第一次见面的时候算不上愉快,翁晋华已经做好了白珍珍不出手帮忙的准备,他还想了很多说辞,不过最后倒是都没有用上。
白珍珍回报以微笑:“通常情况下,我都是很好说话的。”
说着,她顺手将安全带给系上了:“更何况我还收了钱,就算看在钱的份上,我也会很好说话的。”
翁晋华沉默了一瞬,这才说道:“我以为你是因为李金寿和王丽梅的请求才答应帮忙的。”
白珍珍大大方方地说道:“当然,也有这个原因在。”
她倒是坦荡。
若是请其他的特殊顾问帮忙,那些人少不得要说一大堆冠冕堂皇的理由和借口,表示他们出手是为了正义,阴阳两界平衡之类的。
白珍珍倒是坦坦荡荡,也没有说什么大道理,就那么将自己的想法直白地告诉翁晋华。
接触越多,翁晋华对白珍珍的了解就越多,她的形象在翁晋华的心中变得更加具体了起来,最初的印象倒是慢慢淡化了。
二十分钟之后,他们到了警察署,翁晋华将车停放好,带着白珍珍进了沙田区的警察署。
白珍珍的出现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她的皮肤本就白皙,在灯光的照射下,更是白得发光。
警察署的人大都穿着制服,即便是便服,大都也是灰扑扑的,穿着红色吊带,迷彩热裤,踩着高跟鞋,留着一头大波浪的白珍珍自然完全就是个发光体,将大家的目光全都吸引了过来。
白珍珍倒是挺习惯这样的目光注视,毕竟她可是美人,不被人看才奇怪。
倒是有人询问过翁晋华白珍珍的身份,但都被他用一个朋友给堵回去了。
等到翁晋华带着白珍珍离开了之后,大家伙儿凑在了一起,讨论起了白珍珍和翁晋华的事儿。
“难道是翁科长的女朋友?”
“翁科长虽然性格不错,但是对谁好像都一样,没有特别对谁好过,但他对那个姑娘可不一样。”
“你们看到翁科长看人家姑娘的眼神了吗?我敢打赌,翁科长绝对对人家有意思。”
“难怪翁科长平日里一副不近女色的样子,有这么漂亮的一个女朋友,他肯定不近女色了。”
……
白珍珍的听力不错,那些人的说话声还是听到了不少,她神情微妙地看了一眼翁晋华。
“翁科长,他们好像误会了。”
猜测她是翁晋华的女朋友,会不会影响到翁晋华的桃花?
毕竟她这么漂亮,万一喜欢翁晋华的人自惭形秽,不敢告白了,那岂不是她的罪过?
翁晋华笑了笑:“不妨事儿的,之后我会解释,白小姐不用担心。”
见翁晋华不在意,白珍珍也就没在管了。
他一路将白珍珍带到了解剖室。
沙田区的警察署就秦朗和魏颖两个法医,魏颖被借调去了屯门区,警察署就只剩下了秦朗一个法医。
他从昨天开始,一连解剖了四具尸体,光是尸检报告就写了厚厚的一沓子。
昨儿晚上熬了通宵,秦朗全靠咖啡续命,眼睛已经红的不像样子。
看到翁晋华从外头进来,秦朗额头上的青筋嘣嘣跳了起来。
“翁晋华,你别告诉我又来活儿了!你再让我去,我这条命怕是要搭进去了!”
他是法医,不是神仙,他扛不住这么熬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