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相约
静默地进了家门, 两个人进入客厅,打开灯,坐下来。
最开始大家都不谈霍君宜, 很自然而然地说起家常。
孟砚青“亭笈呢, 今天怎么不见人影”
陆绪章“过去父亲那里了。”
孟砚青笑道“怎么突然想起来去接我”
陆绪章“天不早了,不放心你,我也没想到正好撞上那位霍先生, 真是不巧。”
孟砚青并不在意“也没什么”
陆绪章抬起眼皮,仿佛不经意地道“他不会误会吧这样是不是不太合适”
孟砚青听着,挑眉, 看着陆绪章, 之后笑了。
装什么装,都已经把事情做到这份上了, 现在竟然来问她这个
于是她好整以暇地道“绪章,我们永远是朋友, 也是亲人。”
陆绪章“嗯”
孟砚青笑看着陆绪章“你应该知道我做事的风格, 我们之间如果有什么,那我们的相处方式一定不是现在这样”
她尾音微上挑。
陆绪章听着,只觉得她那翘起来的尾音仿佛一个小钩子,勾挠着他的心。
他眸色转深, 略眯起眼,看着她“对,我知道。”
她的手段,他素来是知道的。
哪怕隔着八百米,她只需要一个眼神,他就能神魂颠倒,就能拜倒在他石榴裙下。
忍, 装,那是不存在的。
孟砚青如果真对一个男人施展什么,那她就完全不是现在这样了。
阴阳相隔十年后,他和她之间,确实是彼此刻意压下了曾经一触即发的渴望,很淡定,很若无其事,仿佛一场温吞吞的亲情。
于他来说,是不敢越雷池一步,于她来说,是刻意的忽略。
孟砚青笑道“对待亲人朋友,还是对待我喜欢的男人,我的风格一向是不同的,所以你应该知道,在这点上,哪怕我们天天住在一起,我也可以问心无愧。”
陆绪章颔首
孟砚青笑“如果我和他真的在一起,那我和你自然要考虑进一步适当保持距离,我会照顾他的感受,当然了,前提是他也能理解我。”
她淡淡地说“这些都是可以谈的,如果无法接受,那说明我和他不合适。”
陆绪章打量着孟砚青,良久,他下了结论“看来这位霍先生是真的很讨你喜欢了,竟然让你花费这么多心思。”
孟砚青笑道“温柔体贴善良细致,而且很能干,就他这个位置,以后应该能有一番作为吧,当然最关键是年轻,应该没谈过对象,他平时看着很稳重,但是和我说话的时候会有些拘谨,虽然很淡,但我能感觉到。”
就是那种努力保持着平淡泰然,但是没谈过恋爱男性的紧张感却依然掩盖不住。
这种感觉就特别好,新鲜。
她笑道“可以逗逗他,挺好玩的,这就像春天刚发芽的嫩笋,好吃不好吃的,好歹有个鲜味。”
陆绪章的视线抬起,落在她脸上。
足够年轻的肌肤薄而红润,透出烂漫而娇艳的色泽来,眉眼间跳跃着一丝笑意,有些期待,也有些调侃,就像是一个精灵准备品尝世间万物,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兴味。
曾经她也用这样的目光看着他。
现在时过境迁,她这种兴致落在了别人身上。
陆绪章眸色撞沉,不过开口时,依然保持着声线的平稳“看来你跃跃欲试,对这份感情很期待”
孟砚青“我可不是闹着玩,我对感情的投入一定是认真的,全心全意的。”
陆绪章颔首“很好,我已经打电话预约了,帮你订做几件新衣服。”
孟砚青“”
她疑惑地看他,这前夫气傻了吗
陆绪章露出一个温润的笑来,道“穿得漂漂亮亮的,去享受甜蜜的爱情吧。”
他温柔地看着她,笑道“砚青,我既然答应了你,那就会尽我全力给你一个圆满。”
陆绪章竟然不是开玩笑的,他果然找惯用的裁缝帮她订做了几套衣服,包括最时髦的大衣,剪裁得体的羊毛连衣裙等。
孟砚青“其实不必这么隆重吧,根本用不着,你也不用做这些,你知道的,我不需要。”
陆绪章却很坚持“穿漂亮一些不好吗还是说,你为了能够谈恋爱,连我的一番心意都要刻意拒之门外”
孟砚青拧眉“陆绪章,这是两码事,你就是故意的吧。”
陆绪章眉眼都是诚恳“砚青,你这就把我想错了,我只是希望你能更好享受你的青春,我曾经说过,这是我欠你的,我应该做的,现在,我帮你把一切做到最完美,这样不好吗”
他看着她“还是说,是霍先生不希望你这样你为了让他心里舒服,刻意去拒绝一些美好的事物”
孟砚青静默地看着他。
陆绪章“如果霍先生会因此误会的话,那就算了吧,毕竟男人的自尊也是需要大家一起维护的。”
孟砚青突然笑出了声“可以,绪章,很可以。”
她笑道“你给我订的衣服,我还真就穿了,你既然能订,我就敢穿”
陆绪章颔首,道“很好,这才是你孟砚青,哪天你要为了一个男人就推三阻四扭扭捏捏,我才觉得不像你了。”
孟砚青约莫能明白陆绪章的心思,不过她并不在意。
他总归会挣扎的,一切随他。
反正能被这种手段轻易击退的男人,那她估计和对方也走不长久,还不如趁早拉倒。
而她和霍君宜的接触也进展得非常顺利,很明显,霍君宜对她充满兴趣,这种兴趣含蓄却不遮掩。
这对孟砚青来说,是恰到好处的分寸,她不喜欢男人因为自己的美色而急迫的样子,会很膈应,但是如果太含蓄还要自己主动,那就没意思了。
霍君宜这个分寸感就太合适她了。
一来二去之后,两个人之间也多少有了一些暧昧的默契,彼此应该对彼此想法都明白,且也都有些意思。
当然这窗户纸并没有捅破,彼此心知肚明而已。
孟砚青很享受这个过程,一个还算温柔体贴的男人对自己关怀备至,两个人还能志同道合,一起谈论珠宝玉器,看文物商店,再一起欣赏美食。
虽然也没别的什么事,只是那么逛逛,竟然也觉得很美好。
对着这么一个男人,她有了对未来的憧憬,觉得可以考虑将来,当然前提是两个人能继续处下去。
这天,首都饭店的柜台整修,霍君宜陪着孟砚青一起过去看店面,胡金凤等人也都特意腾出时间来帮忙,知道孟砚青如今承包了柜台,大家自然都替她高兴。
王招娣甚至开玩笑说“以后我干脆也来给你看店好了。”
孟砚青听这话,心里一动“那你们平时也学着点,说不定哪一天我还真用你们来看店呢。”
几个昔日舍友听了,都兴致勃勃的,反正这柜台就在首都饭店,她们没事可以过来学习。
而那胡爱华倒是也积极得很,她现在是负责柜台的掌柜,其实从长远来说,她一个人忙不过来,肯定需要进人手。
只是进什么人手也是问题,现在孟砚青既然认识这么几个服务员,且看着都是性情本分的,且愿意做的,她自然愿意慢慢教着。
孟砚青见此,也是求之不得,反正她自己是没功夫看柜台的,需要更多人手,这些姑娘愿意帮自己忙,以后都是助力。
柜台正式开业后,一切安置妥当了,她也总算可以松口气,可以在家学习了,如今陆绪章不住在这里,他很自觉地搬走了,只有陆亭笈陪着她,母子两个在家刷卷子学习。
这天,霍君宜邀请孟砚青过去参观顺义珠宝公司的库房,孟砚青欣然同意。
她最近大把的时间在家学习,但一直学习也会觉得烦闷,这时候有个男人可以约出去散散心,顺便欣赏下珠宝,那是再好不过的调剂了。
她收拾妥当,准备出发赴约。
谁知道刚要出门,陆绪章出现了。
孟砚青“我要出门了。”
她感觉儿子肯定告诉陆绪章自己情况了,他应该知道自己今天打算去约会。
陆绪章却点头“知道,就耽误三分钟,可以吗”
孟砚青“怎么了”
陆绪章仔细打量了一番,之后道“好像缺了什么。”
孟砚青挑眉“什么”
陆绪章的手从兜中伸出来,便见他掏出一个蓝色平绒盒。
孟砚青接过来,打开,里面是一对水滴形珍珠耳坠。
孟砚青“这是”
陆绪章笑道“只是约会而已,穿太隆重了也不合适,免得吓到人家。首饰也是这样,太过华丽反而显得不合时宜,所以这一对最好了,简洁美丽,也不是太贵重。”
他笑看着她“很适合你。”
孟砚青“有道理。”
当下她也没客气,径自戴上这水滴形珍珠耳环。
孟砚青对着镜子欣赏了一番,之后问旁边的陆亭笈“如何”
陆亭笈“母亲自是美绝天下,无人能及。”
孟砚青看了眼旁边的陆绪章“看到没,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陆绪章“需要我夸吗现场给你赋诗一首”
孟砚青道“不必了,我穿得这么美丽,更希望得到霍先生的赞美。”
她笑看他,缓缓地道“毕竟,女为悦己者容嘛。”
陆绪章听着,眸色便沉了几分,不过却是依然不动神色,颔首,道“有道理。”
之后他才道“你约的几点”
孟砚青抬手看了看表“九点,时间快到了。”
陆绪章“那我让司机送你过去吧。”
孟砚青“谢谢,这就不必了。”
陆绪章很是为她考虑的样子“我怕你迟到,迟到了不好。”
孟砚青“迟到就迟到,约会嘛,又不是去开会,还是随性一些好。”
陆绪章却劝道“你是不是怕他看到误会什么其实没关系,让他远远把你放在附近,到时候你走过去,不会被人发现的。”
孟砚青便答应了,陆绪章过去和司机说了声,他回头自己过去王府井就是了,反正距离近。
等到孟砚青上了车,陆绪章看着汽车绝尘而去,这才慢慢地回去,回到孟砚青的院子中。
陆亭笈正在窗前看书,看到他回来,没太在意,之后低头继续看书了。
他这么翻看了三四页后,一抬头,又看到了陆绪章。
他这才突然,陆绪章好像依然保持着刚才的姿势,就那么站在台阶前,看着旁边花圃种着的三色堇。
陆亭笈怔了下。
眼前的陆绪章脸上没什么表情,就那么微垂着眼,安静地看着,不过那侧影自有一股萧索的冷凝。
他静默了片刻,到底起身,走到了院子中,停在了陆绪章身边。
陆绪章却丝毫没有注意到他的样子,薄薄眼皮垂着,就那么看着那三色堇。
三色堇在风中轻轻晃,他的视线却一动不动。
陆亭笈开口“父亲,你愿意让母亲和别人谈对象吗”
陆绪章仿佛没听到他的话,依然盯着那朵三色堇。
就在陆亭笈以为父亲不会回应的时候,陆绪章却开口了“这样不是挺好吗”
陆亭笈“父亲,其实我很疑惑,你心里到底怎么想的。”
陆绪章抬起眼,看向儿子“我和你母亲青梅竹马,年少相爱,之后结婚有了你,后来她就撒手人寰。这些年,其实我每每想起过去,心里总是有些悔恨,在人生的岔路口,有许多可能,我总是会忍不住想,如果”
他苦涩地笑了下“这个世上有那么多如果,但凡发生一个如果,是不是一切都不一样了”
陆亭笈抿唇,静默地看着父亲。
陆绪章道“在我最极端的时候,我觉得可以付出一切代价,甚至我的生命,以改变这一切。”
“现在她真的出现了,一个不可能的美梦成真了,那我为什么不可以成全所有她想要的,我都会设法为她办到,我希望让她拥有选择的自由,让她可以发展自己喜欢的事业,让她享受美好的爱情。”
陆亭笈听得恍惚,他看向远处,远处万里无云,碧空如洗。
他想起宁碧梧的话,想起宁碧梧那些女生口中的爱情,小说里的爱情。
这算是爱情的一种吗
陆绪章“不过,亭笈,你也要知道,人性都是自私的。”
陆亭笈“自私”
陆绪章“对,你知道那个童话故事,关于魔瓶的故事。”
陆亭笈点头“嗯。”
陆绪章“魔鬼被困在瓶子中时他愿意付出一切代价以获得自由,但等他得到了自由,他的想法就变了,因为会得陇望蜀,因为善忘,贪婪。”
陆亭笈蹙眉“父亲,那你现在呢,你希望她回头吗”
陆绪章笑了下“我还忘记说,人除了自私贪婪和善忘,同时也是复杂的,有时候一个人也很难说清楚自己在想什么,正邪黑白,一个人心里可以有两种念头同时存在。至于你母亲这次的约会
他轻握住旁边的窗户栏杆,淡淡地道“要想得到孟砚青的爱情,也得看这个男人配不配了。”
顺义属于郊区了,小汽车一路开过去,属于城市的高楼逐渐远去,露出北方荒野的粗犷和苍凉来。
路边的树都是干巴孤零的,在冷风中晃动着枝干,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霍君宜看着窗外,笑道“这边有些荒凉,不过没办法,我们的珠宝公司现在就设在这里。”
孟砚青“那天我看报纸,听那意思,除了顺义的这家珠宝公司,回头可能还在上海设立一个钻石经营部”
霍君宜有些意外,惊讶地笑了笑,颔首道“是,国外很流行钻石,不过国内还完全没有市场,所以想着先在上海试水,至于北京,估计暂时不考虑了。”
孟砚青“国内钻石加工领域,还是一片空白,技术方面呢”
霍君宜“目前考虑和澳大利亚合作,把澳大利亚钻石钻石切割打磨技术引进中国,培养国内的钻石加工人才,发展加工技术。”
孟砚青点头“现阶段,消费没到那个水平,不过以钻石在国际的流行,国内只要经济一直往前发展,早晚会时兴的,况且还有国际市场,现在就可以考虑培养发展钻石技术了。”
霍君宜想了想,叹“对,钻石呢,只是图一个将来,现在主要还是发展黄金,深圳一带的黄金加工业务开展得好。”
孟砚青“三来一补吗”
霍君宜眸中流露出敬佩“你很了解这一块,现在主要是做三来一补。”
所谓三来一补,是指外商港商设备、材料和设计,并负责外销渠道,大陆只负责厂房和劳动力,换句话说,就是外商港商借用中国大陆廉价的地皮和劳动力做一些加工工作,这样也好让当地人挣点工资钱。
当然,因为黄金是属于重点管制产品,所以外商港商的黄金原料会在严格管制下使用,出产的黄金制品都会以外销的方式出口外国和港澳地区,并不会对国内市场销售。
当下两个人这么聊着,自然有很多话题,霍君宜专长的领域,孟砚青感兴趣,而孟砚青的一些见识,也让霍君宜为之敬服。
说话间,那顺义珠宝加工厂到了。
顺义位于北京东北了,和怀柔密云相邻,依傍着温榆河,这几年改革后,顺义涌现了一大波加工制造工厂,比如燕京啤酒、二锅头和肉联厂等。
不过这加工厂都位于顺义郊区,下了车后,满目荒凉,只有低矮的厂房在这荒芜的寒凉中绵延着,空气中隐隐有干草和粪便的气息,干冷干冷的。
前几天下过雪,地上崎岖湿滑。
霍君宜略犹豫了下,还是伸出手,虚扶着孟砚青“你小心,这一块不好走。”
孟砚青笑道“我知道,谢谢。”
走过那一块土路后,两个人进了厂房,因为是珠宝工厂,这里都是被严加盘查的,一系列盘查后,霍君宜带着孟砚青到了制造车间。
这里可以说是珠宝荟萃,有白玉,黄玉,翡翠,珊瑚以及水晶等,这些都是加工了要出口国外的。
霍君宜“我们没有黄金制品许可证,所以目前集中做各种玉器珠宝。”
孟砚青倒是明白,黄金的开采制作加工以及销售,全都是由央行来把控的,央行审批并发放许可证相关单位才能有对应的资格,目前取得黄金首饰加工权的只有那么几家国有企业罢了。
她其实也想过将来的路子,相对来说珠宝入行门槛低,不过她还是想走黄金的路子。
至少在未来几年,黄金才是最接近老百姓的,其它珠宝首饰甚至包括钻石,都还是迎春白雪,消费理念和消费水平根本没到那一步,观念也完全跟不上。
这么说话间,霍君宜给孟砚青详细介绍了生产车间,玉器雕琢是一个细致活儿,先要相玉,要量料取材,因材施艺,之后便是划活,就是在玉器上用笔墨勾勒出玉器的雏形,再之后就是雕琢,最后研磨抛光。
看得出,进出口公司汇集了一批老珠宝匠,都是高明手艺人,那真是对着珠宝玉器下了心血的。
孟砚青前后看了一番,倒是大开眼界,她虽然饱读诗书,满脑子珠宝玉器知识,但是实际生产车间确实没见过,只是闭门造车而已。
不过她这么看着,却意识到了一个问题“我们没有专门的设计人员”
霍君宜“都是这边的珠宝匠看着来,量料取材。”
孟砚青颔首“明白。”
霍君宜侧首看她“你什么想法”
孟砚青笑了下,看着他“你去国外见识过的,应该感想比我多吧”
霍君宜便苦笑“打个比方吧,别人已经开上小汽车,我们还在骑着毛驴。”
其实国外已经形成了专业制作规范流程,更是有顶尖珠宝设计人员。
至于国内,珠宝制造依然沿用老手艺人的传统模式,根本没“珠宝设计”这个概念,就是凭着老珠宝匠的感觉大约摸来。
而这些老珠宝匠的理念是不是和国际接轨,是不是能和时代审美接轨,完全没那概念。
这也是为什么,他们制作的珠宝首饰其实都是真材实料,比起那些国外品牌更实诚,但在国际上并不够流行,也卖不上价,只能赚取很少的原材料加工利润。
孟砚青“慢慢来吧。”
她想考大学,想走珠宝设计一行,等她差不多走出一条道来,正好国内珠宝行业理念往前打一个滚,她也能学以致用。
掐指一算,估计能赶上国内第一波了。
两个人这么慢慢看着,边看边说着国际珠宝设计的流行,这么说着间,孟砚青便看到一旁角落里有两个乌黑粗糙的物件。
她看了好几眼后,问道“这是什么”
霍君宜也不知道,便问起一旁的工头,那工头看了看,道“文物商店收上来的,和一些老珠宝玉器送过来,送错了吧,就一对铁家伙,就一直在这里扔着了。”
霍君宜听此,问孟砚青“这物件有什么蹊跷”
他知道孟砚青见识多,懂行,她既然提出来,那应该是有什么问题了。
孟砚青“我可以拿起来看看吗”
这里毕竟是珠宝玉器加工车间,凡事要遵守规矩,不该碰的自然不能乱碰,不然瓜田李下说不清。
旁边工头忙道“当然可以,我们正打算把这东西扔外面呢。”
霍君宜也颔首“你尽管看就是了。”
孟砚青便蹲下来,用纸巾擦掉上面的污垢,露出一些原来面目。
那工头道“确实是一块黑铁,不是什么值钱的”
霍君宜拧眉,看着那物件的形状“这是做什么用的看着像是一个马镫”
孟砚青颔首“对,这是马镫。”
说着,她将那马镫拿起来,以指敲击,又将两个物件轻轻相撞,却听得那声音犹如钟磬一般,霍君宜一听这声“这是什么做的,不像是铁”
孟砚青“合金吧。”
说着,她又让工头拿来改锥,将一旁积压的淤泥略清理了,她这么清理过后,大家便看到,原来那马镫前方竟然是有龙眼的,那龙眼竟然是能转动的
一时制作车间的珠宝匠人全都惊诧不已,纷纷凑过来看热闹。
而就在龙眼下,赫然正是龙嘴,龙嘴里竟然能吐出龙舌头来
霍君宜也是惊叹“竟如此奇妙”
孟砚青“你看,这龙嘴中还含有龙珠。”
霍君宜“这真是马镫”
孟砚青“是,清朝内务府造办处做的吧,应该是给皇亲国戚用的,这马镫用上后,骑马的人一踩,龙舌头就吐出来,然后骑马往前,龙眼睛就转动,龙珠也跟着晃,到时候就能叮叮当当了。”
大家听着,可是大开眼界,一时对着这马镫的铸造工艺好奇得很,都围着看热闹。
霍君宜更是叹“这高低也算是一件文物了。”
那工头听着,也是无奈“多亏了女同志,我们都是不开眼的,满眼只认识珠宝玉器,哪见过这个,一看是个铁家伙,就以为不值钱,正打算随便扔了呢。”
霍君宜对孟砚青自是敬佩不已,一时也很是感慨,干这一行没眼力是不行。
说话间,霍君宜带着孟砚青过去食堂吃饭,他笑道“这边饭菜简单,倒是委屈你了。”
孟砚青“既来之则安之,再说我看这里的酱菜味道竟然不错,比那六必居的还好吃呢。”
配菜有芥菜头丝,甜酱八宝瓜和炸半空儿,说不上多稀罕,倒也入味。
霍君宜笑看她“你喜欢的话,回头可以尝尝我们家的酱黄瓜。”
孟砚青“自己做的”
霍君宜颔首“我妈每年秋天都会腌一些,平时吃饭的时候切几块,挺提味的。”
孟砚青笑道“好啊。”
霍君宜看孟砚青这么笑,笑得舒朗好看,便道“你和我最开始想的一点不一样。”
孟砚青“嗯我最开始给人什么感觉”
霍君宜回忆了下,最初是在珠宝铺子里。
他笑道“当时觉得你清冷倨傲,高不可攀。”
孟砚青“啊”
她疑惑“我给人这种感觉吗”
她是一个温柔爱笑的人吧
霍君宜笑叹“我也不知道,反正你给我这种感觉,可能你看上去有点不食人间烟火的感觉吧就好像来自另一个我不懂的世界。”
孟砚青“”
心想,可能是飘多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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