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他就是我最喜欢的
一旦知道了关键后, 这个案件便迎刃而解,警察火速审查了那位陈佳悦,很快将事情查得水落石出。
原来陈佳悦另有一个同伙, 那同伙先负责进入店中, 选取一块值钱的珠宝, 会将那珠宝抠下来, 趁着店员不注意,用膏药隐藏在玻璃桌面下的死角, 待到案件查办几日毫无破绽后, 她便进入店中,设法取走那宝石。
“本来陈佳悦的祖辈就是从大陆过来的,祖上做过这些事,她也明白其中的诀窍。”
如今包养她的那位富商因为投资失败,生意遇到危机,那位富商的太太看管得严, 没办法再养她了,她便铤而走险,把祖业给拿起来了, 这件事本来万无一失,一般人还真不容易想到其中关键, 没想到恰好遇到你,被你识破了。”
谢敦彦姿态优雅地为孟砚青切着牛排,这么解释道。
孟砚青“她自己有些投资也失败了, 如今已经负债累累吧”
谢敦彦颔首“好像是的。”
孟砚青闲散地喝了口果汁“那就怪不得了。”
其实这两天,她还特意去查了查这个陈佳悦的情况,看起来当年和她一起出道参加香港小姐的,进入影视圈的, 全都有些成就了,唯独她,早早被包养息影,如今竟然沦落到偷窃的地步。
谢敦彦抬眸,看向孟砚青“你是怎么想到这红宝石就在我们店中的”
孟砚青“猜的。”
她笑着道“其实很简单,对方第一次偷窃的行为就很奇怪,这是一次绝对不可能成功的偷窃。这让我想起一个解放前的老故事,是我家里长辈说起的,就曾经有过这么一桩。”
谢敦彦“哦”
孟砚青也就提起来,解放前北平珠宝铺子的老故事,那也是用膏药,不过是将膏药就这么贴在地上,当时珠宝店铺暗,没被发现,过几天等风平浪静了,同伙再设法来拿。
谢敦彦恍然。
孟砚青轻品了口葡萄汁,笑道“所以我们可以试试,我进入你们家珠宝店后,也一直在找可能的死角。”
谢敦彦回想着当时的情况“你当时已经看到了”
孟砚青点头“只是看到,并不确定,后来我不是一直观察着来往的客人吗,这件事抻了几天了,那位客人也怕夜长梦多,应该上门了。”
谢敦彦微挑眉,看着孟砚青“你看到了那膏药,但你竟然不说,就这么等着那贼上门”
孟砚青笑道“当然了,不但要捉赃,还得捉贼,我们说早了,怎么捉贼”
谢敦彦哑然,哑然之余也是佩服“你倒是沉得住气,万一再丢了呢。”
孟砚青无辜地道“万一丢了,那也是你的东西丢了,又不是我的,对不对”
谢敦彦微怔,之后便笑了“这倒是实在话。”
他笑望着孟砚青“说说,该怎么感激你帮我们抓住了这贼”
孟砚青认真想了想“暂时没有,等回头我想到再说吧。”
谢敦彦苦笑“好。”
他略有些无奈“突然觉得自己有了一笔不明欠债。”
孟砚青“放心好了,我又不是那黑心肝的人,不会把你往死里坑。”
这两天,趁着培训课程还没开始,孟砚青也就随意逛逛。
本来谢敦彦要给她安排专车和司机,不过她拒绝了,她想自己更随意一些。
这个时候,不得不说,幸好接受了陆绪章的建议,住在他们的公寓中,这样也很好地和谢敦彦有了切割,不至于处处捆绑,会相对自由一些。
孟砚青日日出去,想着再寻找个什么机会,趁机捡漏倒腾一把,不过这捡漏也不是处处有,这么逛了两三天,也没个收获,不过好在也把香港珠宝行情大致摸透了。
这天,她到了一处店铺,却见那老木雕牌匾上赫然刻着墨绿的“珠宝王后”这三个字。
她心里一动,大概猜到了,这是珠宝夫人聂扬眉家的铺子。
这聂扬眉的人生履历和她倒是有异曲同工之妙。
聂扬眉本生于印尼勿里洞岛,矿业世家,五十年代初跟随家人回国,之后考取了首都地质学院矿产地质勘探系,算是她的师姐了。
之后便留在学校任教,等到时代稍微变动,她便离开大陆赶赴香港,之后任教于香港大学地理系。
聂扬眉这些年在香港发展得极好,是国际知名的珠宝鉴定师,如今自己也有几家珠宝铺子,听说经营得极好。
孟砚青当即走进去那铺子,里面都是珠宝玉器,各式各样的,有老货也有新货。
她这么随意看着时,便看到不起眼角落处摆着一件碧绿的帽正,那帽正颜色浓绿鲜艳,丝毫不见棉柳。
她抬眼,看到标签上的材质写着“祖母绿”。
孟砚青便着实看了好几眼。
所谓帽正,俗称叫“一块玉”,缀在帽子前面的,戴上的对准鼻尖,明朝时候有,不过清朝才开始流行,有德之士镶在帽子上,代表正人君子以玉比德。
她这么看着的时候,那掌柜便留意到了,过来打招呼,又介绍了几句“这是清朝时候的老帽正了,祖母绿,这么大一块很少见了。”
孟砚青便道“这个算不上祖母绿,是碧玺吧。”
掌柜一听,笑而不语,只是点头,没再说什么。
孟砚青明白,他显然不太认同,认为这就是祖母绿,只是开门做买卖的图个和气生财,不愿意给自己起争执而已。
不过孟砚青也懒得争执什么,祖母绿和碧玺很容易混淆,内行人看的是那么一星半点的差异,但是外行人看其实都差不多。
现在不懂行的多了,甚至也不区分祖母绿和碧玺,统统叫做祖母绿了。
所以这种大差不差的事,谁想买,那就买吧,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
再说出门在外,她身边也没人陪着,她也不想惹是生非,当下便要离开。
谁知道这时候,就听一个声音道“那帽正,怎么就不是祖母绿”
孟砚青看过去,却见这是一个身形微胖的女人,大概五十多岁,烫着卷发,穿着黑绸暗纹印花连衣裙,戴着非常亮眼的翡翠项链,整个人看上去雍容华贵。
当年聂扬眉离开大陆的时候她还小,但也见过一面,是以一眼便认出,这就是了。
她便笑着道“看着觉得不像祖母绿,便随口说说。”
那女人走过来柜台前,看了眼那帽正,蹙眉。
过了一会,她才道“孙掌柜,麻烦拿出来给我看看。”
孙掌柜听了,忙拿出来奉到那女人面前。
女人拿了放大镜,对着那帽正看了一番,之后望向孟砚青“你为什么觉得这不是祖母绿,能否说说缘由”
孟砚青见此,也就道“这块绿宝石乍看颜色浓绿,但是如果在放大镜下细看,却能看到里面有些闪黄,带了那点闪黄,就够不上祖母绿了,应是绿碧玺。”
她笑着道“当然了,如今很多人也不大区分祖母绿和碧玺了,不讲究的话,反正也看不出来,再说早些年,在没发现碧玺电气石特性前,祖母绿和碧玺本来就是混为一谈的。”
她这么轻描淡写,随口道来,却是听得那女人一时沉默。
女人对着那宝石看了半晌,终于叹了声“你说得是,这颜色虽然足够翠,乍看仿佛祖母绿,但是细看之下,带了闪黄,确实够不上祖母绿,成色差了些,这是碧玺。”
那掌柜听了,一时汗颜,他确实是当祖母绿卖的,这年轻大陆妹来了,说是碧玺,他自然不当回事,没想到东家一来,直接也说这是碧玺,多少有些丢人了。
孟砚青听这话,却是笑道“聂女士好眼力。”
此人却是正是聂扬眉。
聂扬眉笑看着孟砚青,很有些兴味“你知道我是谁我看着你”
她看着她,自然有些眼熟。
孟砚青倒是并不意外,当年聂扬眉离开大陆时,她也曾见过,只是当时她尚且年幼,自然和现在相貌略有些差异。
当下她便笑着自我介绍,坦诚自己家世来历。
聂扬眉诧异不已“我们家和孟家有些交情,早些年我们家离开大陆,也隐约听说孟家出了事,不曾想原来他们家还有这样一脉”
以聂扬眉的年纪,比孟砚青父亲小大概十岁左右,自然是尊孟砚青父亲为兄的,如今听说孟砚青竟然是孟家支脉,自然倍感亲切。
一时竟携着她的手,领她到了后院茶室中坐下,笑着道“你神韵间让我颇感熟悉,倒是有些像你那位丽德姑姑,只可惜,听说天妒红颜,她早早没了。”
孟砚青“我确实和她长得有几分像,我小时候还曾经受过她的教诲,只可惜后来世道不太平,她就这么没了”
她略顿了顿,开始脸不红心不跳地夸起自己来,说自己才貌双全性情温柔,把自己夸得天上绝无仅有。
天底下这么夸赞自己的,估计也是头一份了。
聂扬眉却很是赞同“她确实可惜了,可惜了如果她当年也能过来香港,今日今时,怕是早有一番成就了”
孟砚青感慨,赞同。
这么说话间,聂扬眉自然问起孟砚青的种种来,当听说她过来上珠宝设计培训班的时候,惊讶不已“这可真是巧了这培训课程我还有几天课呢”
孟砚青问起来,这才知道,原来这次的培训班本身就是聂扬眉筹办的,只不过她隐居于幕后,而课程讲授都是她手底下的顶尖设计师,她也会参与几天的课程讲授。
这自然是意外之喜,孟砚青趁机请教一番,聂扬眉对孟砚青欣赏得很,邀请她去家中做客,并和她畅谈。
原来聂扬眉目前正准备创立香港珠宝学院,并引入了英国皇家宝石学协会fga课程,专门讲授珠宝鉴定和珠宝设计课程。
她笑着道“现在国内珠宝市场也正在升温,珠宝行业人才匮乏,可是以我看,国内的珠宝专业教学还非常落后,我心里正想着这个,不曾想就遇到了你,你是我的学妹,又是孟家的后人,有志于珠宝行业,这实在是我想都没想到的缘分”
孟砚青也是喜欢得很。
香港珠宝古玩行业有不少都是解放前匆忙跑到香港的,很多人都和他们家有旧,所以她早有心理准备,必然碰到几个他们家昔日旧交。
不曾想,第一个碰到的竟然是聂扬眉,同为女性,又都是家学渊源,都是校友,还恰好志趣相投,虽然如今差了三十多岁,但却是一见如故。
当下两个人讨论起来如今国内矿物鉴别行业的技术能力,讨论起国内珠宝发展,当然也讨论国际珠宝设计流行,大陆和西方国家理念差距等,越谈越觉得彼此理念契合。
吃过饭后,聂扬眉不舍得放孟砚青离开,问起来她的住处,当知道她的情况后,便邀请她过来自己家里住。
孟砚青到底拒绝了,虽确实感到亲切,但香港这地界,再是豪宅也不过如此,她并不想太叨扰别人,再说她觉得陆绪章安排的那小房间也不错了,足够她住,这样也自在。
这天,孟砚青的培训班课程正式开始了。
她过去那教室的时候,教室里已经有了七八人人,女同学比较多,看上去大多是香港本地的,也有少量从新加坡或者澳门过来的。
参加这培训,大多是同行了,大家也都热情地互相打招呼寒暄。
孟砚青长得出挑,她一到,不少同学都看过来,也就有人和孟砚青打招呼,孟砚青略做了自我介绍。
大家一听,很惊讶“你是从大陆来的大陆现在也有珠宝行业了”
一时之间,不少同学都用好奇地目光看着她。
孟砚青顿时觉得自己成了珍稀动物。
她笑了笑,便和大家大致介绍了情况,说自己是地质学院的,目前地质学院要发展珠宝设计,所以过来香港培训班取经等等。
大家恍然,恍然之际,那目光就各有不同了。
有人父辈也是从大陆过来的,于是便好奇,问起大陆的种种来,这时候就添了几分亲切。
这时候,就听到一个男同学道“你看着真不像大陆来的。”
孟砚青听这话,笑看向对方“为什么不像”
这男同学还没说话,旁边一个女同学已经道“大陆人那么穷,吃不饱饭吧,一个个都面黄肌瘦的,你看着不瘦,不像那边的。”
这话一出,在场其它同学略显尴尬,有人扯住她衣角,示意她别这么说。
不过那女同学却道“不是吗大陆那边能吃饱饭了”
孟砚青记起刚才的点名册,约莫知道,这位女同学叫孙柔嘉,这位孙柔嘉好像是一位富家千金,法国进修过的,回来后想从事珠宝设计行业,所以参加了这次的培训。
她笑了下,理都没理,却和其它几个比较友善的同学解释了大陆的情况,早些年条件不好,但是这些年改革开放,大家经济水平提升很快。
那孙柔嘉听着,却是突然又插嘴“照你这么说,大陆都开始富有了,那你们没穷人了那我怎么看到前天报纸上还有大陆偷渡过来的呢”
她说这话,分明是挑衅上了孟砚青的意思,周围一众同学都觉得有些尴尬,不知道这孙柔嘉怎么了,为什么和孟砚青过不去了。
大陆的经济大家约莫知道,肯定是不太好的啦,要不然怎么会有大陆妹过来当保姆呢。
只是当面问出来,难免有些尴尬,让人下不了台。
孟砚青也是纳闷,她什么时候得罪这么同学了都是新同学好不好,还是她天然看不起大陆妹
就在众人尴尬的目光中,孟砚青笑着道“孙同学,首先,作为中国人你应该知道,大陆拥有九百六十万平方公里的土地,拥有一万八千多千米的海岸线,地大物博,人口众多,这不是一般人能想象的,所以今天,你要问我,大陆有没有穷人,有没有吃不饱饭的人”
她摊手,笑着说“这我还真不知道。”
旁边就有人打哈哈哈“说得是,那么大的国家,孟同学怎么知道。”
孙柔嘉撇嘴“那就是有了”
孟砚青却道“孙同学,有没有的,我倒是有个问题想问,就在我们培训楼的下面,好像有一些乞丐,这些乞丐又是什么人,来自何方”
她这么一说,孙柔嘉道“这我哪知道呢。”
孟砚青“这些乞丐想必也是外地来的,毕竟堂堂港城,哪里来的乞丐,是不是”
孙柔嘉蹙眉道“他们好像确实是本地人,可是那不一样,他们是穷人,乞丐,住贫民窟的”
孟砚青“哦穷人是吧,他们是本地人,但他们不算”
她说这话的时候,始终是笑着的,笑得很温柔从容,不过此时,说到这话,尾音微微上挑,那可真是意味深长,讽刺意味十足。
孙柔嘉愣住,一时有点面红。
她刚才一时口快,就这么说出来了,当时没感觉,但是仔细一想,才发现自己说出的话漏洞百出。
简直蹩脚极了
其它人见此,面面相觑。
显然那些乞丐就是当地人,一群懒汉。
所以,就算在香港这种富庶之地,也有穷人,也有乞丐,所以大陆哪可能人人吃饱饭,肯定什么人都有了。
孟砚青这一番话,没有正面回答大陆的穷富问题,却直接一个回旋镖,把问题推到了香港的贫富差距,还赶上了这么一位孙柔嘉,说话不过脑子,倒是自己惹了一个大笑话。
孙柔嘉尴尬得一时说不出话来。
孟砚青见此,一笑置之。
穷寇莫追,再说她来到香港这地界,也犯不着非和人较真,点到为止就是了。
这时候,也有其它人忙和孟砚青说起话,化解尴尬,孟砚青不卑不亢的的,和大家聊天说笑,很快融入一团,反倒是那孙柔嘉,站在一旁,脸色很不好看。
孟砚青自然不在意那孙柔嘉,反正能科普的就科普,非要戴着有色眼镜瞧不起人的,谁搭理你
其实孟砚青觉得自己就这么出现在培训班,也是一件好事,可以让这广大港澳台同胞以及外国人士稍微了解下大陆,以及大陆的珠宝市场。
现在大陆要改革开放,因为珠宝行业的封闭特性,估计外界对大陆的情况一无所知。
很快,培训班课程开始了,课程先从最基础讲起,讲了珠宝首饰的种类,宝石的类型,以及珠宝的鉴别等,如此一周的基础课程后,才开始讲述珠宝的设计基础,包括手绘基础、色彩运用、材质表现和各类珠宝设计方法等。
在一个月的基础教程后,会进入基础课程考核,之后所有学员进入合作的珠宝公司内部进行实习,实习课程包括珠宝鉴别以及设计加工等,要求所有学员选择一样宝石,并全程参与,设计并制作出一款珠宝。
孟砚青有些西方绘画功底,对于各样珠宝的绘制和上色学得很快,几天课程下来,已经能熟练掌握,比起一些有工作经验的同学并不差。
每天课程,培训老师会给出一些习题,包括对各样珠宝首饰的绘制,以及尝试着进行饰品主题设计等。
这课程并不轻松,而且对各样综合能力要求也都很高,孟砚青正好在这个课程中进行查漏补缺。
不过她还是感觉,想要系统地提升自己的知识,只靠培训班是不够的,来到香港这块地界,各方面资源都远比大陆要丰富。
回大陆后,她就要开始作为教师身份开授珠宝设计,所以她必须尽快获得更多资料,哪怕自己一时消化,也要先想办法复印了搬回去。
她便和聂扬眉提起,聂扬眉自然也赞同,一方面将自己的一部分藏书借给她,另一方面还帮她办了香港大学图书馆的借书证。
这对孟砚青来说,可谓是如鱼得水
每天她早上过去培训班,培训课程会在下午四点结束,四点后,她便赶过去香港大学图书馆看书,那边藏书丰富,而且有大量世界最先进的英文珠宝书籍。
也可以借出来复印,虽然复印价格比较高,但现在她也不太在乎钱,反正可劲儿复印吧。
唯一遗憾的是,这香港大学图书馆时常人满为患,而且有些热门图书非常抢手,比如她看中了一本珠宝设计的书,前些天想借,奈何当时当时手头的书还没还,没办法再借新的了。
后来等她手头的书还了一本,腾出额度来了,那本书又被借出去。
她一直关注着这本书,却一直没见这书的影子,好几次明明发现还了,结果她赶过来,又马上不见了。
这让她有些懊恼,借一本书可真难,不过这种纯外文的专业著作,外面并不容易买到,而且大部头书还很贵。
这天,她再次过去,先查了查,发现那本书还回来了,她当即不敢耽误,直接扑过去那书架,结果赫然发现,那个地方空了,又被人借走了。
她看着书架上空出来的一处,很有些无奈。
她对着那架子看了一番,遗憾之余,也只好先去看看别的。
谁知道这时,就听到一个声音说“你是要这本吗”
孟砚青看过去,是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搭配着藏青斜纹领带,很矜贵漂亮的男人,不过神情却略显冷峻。
他有一双略显狭长的眼睛,就那么望着自己。
孟砚青垂眼看过去,他手中拿着的正是自己心仪的那本书。
扫过那本书时,她的视线恰好掠过他的手腕。
上面佩戴了某个奢侈品牌的最新款镶钻白金腕表。
这显然不是一个普通人。
她冲对方笑了笑,之后道“是。”
那男人脸上并没什么表情变化,只是微颔首,之后将那本书递给孟砚青。
孟砚青疑惑地看他。
男人道“给你。”
他言语简洁,不过带着一种隐隐的权威感。
这让孟砚青越发肯定自己的判断,这估计是惯于发号施令的人了。
她便道“既然在你手里,那你就先借吧,谢谢你的好意,我心领了。”
说完,她转身就要离开。
这种男人,没事主动献殷勤要给自己书,凭着女性直觉多少可以感觉到,这人可能对自己有好感。
不过这种漂亮又冷清的男人,估计会招惹不少桃花,还得要女人哄。
她没心情哄男人,更没心情去猜这种男人心思,更更没心情去迁就对方高高的架子。
她才是那个爱端架子的人啊
谁知道那男人却喊住她“小姐,可以等等吗”
孟砚青停住脚步“嗯”
男人一步上前,拦住了她,之后道“这本书很热门,我还的时候,你未必正好赶上。”
孟砚青挑眉“然后”
男人抿了抿唇“也许你可以留一个联系方式,我看完了,要还的时候,我给你打电话,这样正好再借到你手中。”
孟砚青听这话,好奇地看过去,他说这话的时候,神情间依然是矜贵高冷的,很居高临下的感觉。
呵呵。
她笑着道“我现在租房子住,住处没有电话,所以,谢谢你的好意了。”
那男人显然意识到了,他探究地看着她,带着几分研判。
孟砚青“先生,你可以让开路了吗”
那男人终于道“我可以给你我的联系方式。”
他很施舍的样子。
孟砚青笑了,倒是有几分兴趣了。
这是什么男人啊,追姑娘家,这种俗套手段都使出来了,人家却依然能高高在上。
她笑道“那谢谢先生了。”
男人见她答应,当即垂下眼睛,很快速地拿出纸和笔来,写了他的地址和电话号码,双手递给她。
孟砚青接过来,很随意地看了眼那名字。
看到后,一时也是意外。
她抬起眼,再次望向那男人。
这竟然是商西爵。
商西爵自然注意到了,他仿佛并没什么意外的“你知道我的名字”
这种笃定感,显然来自于他对自己身份的自信。
孟砚青也不来虚的,笑着道“宝瑞珠宝的少东家,久闻大名。”
商西爵探究地打量着她“你既然对这本书感兴趣,那自然是珠宝从业人员了”
孟砚青笑望着商西爵道“对,说起来,我和商先生还有过间接的交道。”
商西爵“哦愿闻其详。”
孟砚青“商先生是贵人,贵人总是多忘事,既是不记得,那也不是什么大事。”
商西爵了然。
他身为宝瑞的东家,各种珠宝行业的场合去得多了,自然会被大家所熟知,再说他也曾数次登上财经报刊采访。
他开口,很是矜持的样子“那小姐如今在哪里高就”
孟砚青“只是无业游民罢了,不过我想起来了,商先生昨天过来图书馆,穿的是一件宝蓝衬衫吧”
商西爵拧眉,显然不明白她怎么突然跳转话题,但他还是道“不是,我穿着白色”
他话说到这里,突然意识到了,陡然顿住。
孟砚青微挑眉,意味深长地看着他。
视线相触间,商西爵略显清冷的眸底泛起一丝狼狈。
是,他昨天就在这里,看到了她,看到她对那本书恋恋不舍,却只能放下。
今天一早便等在这里,等了大半天。
他一直将那本书拿在手里,等着她出现。
她应该根本没看到自己,但是她猜到了,所以用这种招式故意试探他。
结果他毫无防备,就这么自己招供了。
孟砚青笑看着这样的商西爵,伸出手来。
于是,商西爵便看到了那双纤白净美的手,隐隐带着水果还是花朵的甜香,很淡,但却撩人,就在他鼻间萦绕,让人心荡神摇。
然而,孟砚青漂亮的指尖已经搭在了那本书上。
商西爵抬眸,看向她。
孟砚青笑望着眼前的商西爵“这本书是法国珠宝设计学校的必读书,也是珠宝行业入门必修课,堂堂宝瑞少东家,我想”
她在他的目光中,缓慢地自他手中抽出那本书,之后,薄唇轻启,淡声道“也许你并不需要。”
那本书自商西爵手中抽离的时候,孟砚青转首,径自离开。
商西爵站在原处,视线牢牢地锁着孟砚青的背影,看她走得旁若无人摇曳生姿。
良久,他垂眸,看向了自己空空如也的手。
竟然直接从商西爵手中抢到了这本书,孟砚青心情很好。
这是一位法国设计师的著作,讲解了法国设计学校的手绘技法,同时结合作者几十年的珠宝设计经验。
更难能可贵的是,书的后面还附赠了二十多张珠宝线稿图,可以让读者参考练习。
这对于孟砚青来说自然求之不得,她拿着这本书,先去一处店面复印了一份,之后才捧着这本书回去家里。
回去的路上,她才想起那商西爵。
可以看得出,商西爵是一个很能装的男人。
这个世上的男人,她可以容忍陆绪章在她面前装,但是其它的男人,都受不了。
人家陆绪章装起来还是挺可爱的,但是其它男人,你装什么装呢,想怎么着就说嘛。
难道以为她会被他那冷酷的样子迷得神魂颠倒,主动追求,而他只需要矜持地点头
她是那种上杆子的女人吗
对于这种,孟砚青只想戳破对方伪装,然后满意地看着对方狼狈的样子。
她想着他那有些装不下去的样子,忍不住想笑。
又想着他定然以为自己是香港的珠宝从业人员,估计以为自己对他很崇拜吧
等哪天,大家在某些场合巧遇了,他会知道,自己就是从他手里拿到了那对猫眼石的人
哦呵。
她心情大好,到时候他一定会羞愧难当了。
最喜欢看这种故作高傲的男人那狼狈又羞愧的样子。
不过这么心情好着的时候,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为什么陆绪章装起来就可爱,而这个男人装起来就那么不可爱呢
她对别的男人容忍度很低的,太高傲的太矜持的,太冷漠的太随便的,通通不行不行就是不行。
但是陆绪章,却是可以的。
陆绪章和他们有什么区别呢
孟砚青想来想去,想了半晌,终于想到,陆绪章比商西爵长得好看,谈吐气质更好,陆绪章也更让她看着顺眼,各方面也比这个商西爵优秀。
各方面都优秀
孟砚青茫然了。
是陆绪章真就这么好,还是她对他特别偏心眼
于是这一刻,她的脚步停下,认真思考着这个问题。
周围车水马龙,人群络绎不绝,小轿车大巴士川流不息,而她在这花花世界极致的繁华中,却仿佛回到了那些年,那些飘在半空的光阴。
她想了很久,终于想明白了。
“他是我看着长大的,是和我一起长大的。”
因为一起长大的,所以在人生中无数可能的节点,他都会向着她喜欢或者希望的那个方向去伸展,于是,他就长成了现在的陆绪章,恰恰正是她心中最完美的模样。
“所以,他就是我最喜欢的。”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大家重新收藏新网址,新网址新电脑版网址大家收藏后就在新网址打开,老网址最近已经老打不开,以后老网址会打不开的,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报错章,求书找书,请加qq群647547956群号</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