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同志, 有你的信。”
信是送上门的。
“谢谢。”翠翠接过信瞄了两眼,是从小白山寄来的。
她撕掉糊着米浆的信口,抖了抖信纸, 里面又掉出一张薄薄的纸。
翠翠弯腰捡起, 竟是一张汇款单, 足足有一百三十块。
章渝州抱着睡得迷迷糊糊的小闺女下楼,瞅见翠翠看信, 随口问“谁来的信啊”
自他们回到京市,家里是收到过几封信的, 寄给翠翠的大都是魏家人寄的, 他的呢, 都是从前的老师同事。但翠翠向来不拆他的信。
他嘴上这般问, 心里其实猜是魏家来的的信。
许是担心魏学明,怕魏学明没上门, 便写信问问。
翠翠一目十行, 迅速看完, 答得也很随意“梁安娜两口子寄来的,喏,还给汇了一百三。初七呢”
“一早爬起床就开始做作业了。”
翠翠诧异“幼儿园放暑假还有作业”
老师没跟她说啊
啥作业啊
“有的, 让做三类标本。”
说到这儿,章渝州眼里满是笑“这不是快开学了吗,咱闺女突然想起来没做作业, 这会儿正赶着呢。”
其实幼儿园的作业完全是老师想培养孩子的兴趣。
压根没指望孩子们真的完成。
三四岁的萝卜头, 有些家里娇惯得很,走哪都要人抱,吃饭也要大人喂,哪能指望他们懂“作业”是啥也就他们家虞初七这样儿早慧的才会老老实实做作业。
翠翠对闺女的作业很感兴趣, 拿着信上楼去了。
章渝州瞥见她轻快的步伐,也笑了笑,然后抱着小闺女到卫生间洗漱。
“小宝张嘴。”
小家伙眼睛还没完全睁开,靠在爸爸胳膊上东倒西歪。
章渝州习惯了小闺女开机迟缓的样子,熟练的给小牙刷挤上牙膏,刷牙动作轻柔。
快刷完时,小孩儿醒得差不多了,下意识张嘴就要哭一哭,等察觉到牙刷,哭声瞬间被憋回去,只有眼睛水润润的,这几乎是每天的流程。
章渝州眼睛都不眨一下。
“自己洗脸,可以吗”
毛巾是章谨之特地裁过的,只有大人巴掌大,上面还绣了只小奶狗。
成年人拿着过于小了,但小孩儿自己用正正好。
“嗯嗯,月月寄几来。”
起床气的读条被强行打断,小团子还是那个糯米团子,没有变身尖叫鸡。
章渝州扶着她,站在盥洗盆前的专用小凳子上,就算小家伙拧毛巾时弄得水花四溅也没动手帮忙,嘴巴倒是没停“月月乖,慢慢拧干,月月真厉害”
小团子没一会儿就迷失在爸爸的彩虹屁里。
虽然衣领脖子全溅上水,好歹独立完成了洗脸大事。
“爸爸,衣服黏黏”
章渝州又送孩子上楼换衣裳。
孩子卧室里,初七半跪在小桌子前,捏着形状各异,颜色不同的叶子往本子上粘。
翠翠盘腿坐在对面,也拿着相似的册子忙着。
听到蹬蹬蹬急促的脚步声,她回头看了一眼,就看到八月腆着圆滚滚的小肚皮跑进来,往她怀里一扑“妈妈,换衣服”
“好,妈妈给你换衣服。”
翠翠给孩子换衣服,章渝州则坐到她刚才的位置,接手了她的手工活。
父女俩边做标本,边小声说话,翠翠就听到初七时不时奶声奶气问各种各样的话题。
“爸爸你能看出来这是什么吗”
“爸爸,你猜这个是什么树的叶子呀”
“爸爸,爸爸”
每当小家伙说话时,章渝州总是温柔又有耐性的回应。
而翠翠这边呢,小闺女就像个癞疙宝,穿衣服拽着她胳膊了她要哎呀一声,裤子不是她喜欢的也要咿呀叫唤,嚷嚷完就妈妈妈妈撒娇个不停,一家人各忙各的,吵闹又和谐,充满了生活气息。
“等下你去看望大哥时把基因液带过去。”
“好。”
说来这事也是他俩忽略了。
给上边打了快两年的工,自家人却没用上。
好在翠翠的空间囊里还存着一批材料,这两天赶紧做了一批出来,数量不低,有将近三千多份。
“爸那边联系不上,我有点担心”
翠翠拍拍小八月的屁股,让她自己玩去。
小家伙玩着玩着就凑到姐姐那边捣乱,章渝州把她拎走不到两分钟,她又蹭过去,再拎,被打搅的正主还抱着妹妹“爸爸,月月很乖的,不会捣乱。”
“嗯嗯,月月乖乖哒”
大团子抱着小团子,浑似他们当爹妈的无良,不要让姐俩亲近似的。
章渝州翻了个白眼,懒得管她俩了。
吵架打架也不管,反正一会儿又和好,一会儿又闹,只要不打出血,他都不管了。
起身跟翠翠到楼下取基因液。
翠翠“让妈他们都服一支,反正快过明路了。”
说着,翠翠觉得这样也不行,叮嘱道“还是先不要说出去,不然咱家就没个安宁了。”
“好。”
“宣宣和霄霄也用”
“用。”
“大宝小宝不用吗”
“年龄太小,十岁后再说吧。”小孩儿心智体能太不稳定。
“哎呀,我这脑子”
说完基因液的事,翠翠猛地想起被她遗忘的事。
在章渝州迷惑的眼神中快步上楼,推开儿童房的门,就见两个小团子头挤头,正在看什么。
“妈妈”初七抬眸,小眼神惊喜,举着她落下的信“妈妈,这里有我的名字”
“嗯。”
“还记得你的亲生妈妈吗这是她写的信。”
小团子瞪圆了眼睛,视线落在信上,愈发惊喜,小酒窝若隐若现的,软着声儿撒娇“妈妈,好多字我不认识。”
翠翠缓缓走过去。
挨着两个孩子盘腿坐下。
“妈妈念给你听。”
“嗯嗯”
小丫头重重点头,在翠翠和章渝州反复强调有两对爸妈的快乐和幸福后,初七显然对亲生父母的来信非常期待,一双大眼睛亮晶晶的。
翠翠咳了两声,清清嗓子,念道
“初七,好久不见,安娜妈妈和爸爸都很想你,你还记得爸爸妈妈吗妈妈不知道你现在长多高了,胖了,还是瘦了”
信不长,翠翠很快就念完了。
小团子听着妈妈柔和温情的声音,脸上笑容也越来越灿烂。
身体往翠翠方向探,明明不认识字还要凑过去看信的内容“妈妈,那安娜妈妈和我爸啥时候能回来呀”
“唔,等任务完成就能回来看你了,你爸妈跟大伯一样,都是大英雄呢”
“嗯”
初七用力点头,小手摸着信。
天真可爱“可我不会写那么多字呀,怎么告诉安娜妈妈我也想她呢。”
“没关系,你说,妈妈帮你写。”
“好”
翠翠帮大宝写信,小宝见妈妈和姐姐都不搭理自己。
觉得受冷落,就在旁边捣乱,一会儿拿布娃娃砸姐姐,一会儿像个小炮弹似的,故意去撞翠翠,撞完就嘎嘎咯咯笑。一次两次翠翠没理这小屁孩,第三次被撞歪字也歪老远。
翠翠抿嘴,小孩儿一天不收拾就不老实
转身抓起小团子摁在腿上啪啪就是两下“章八月,一天不挨揍你就皮痒痒是不是”
她下手有轻重,结果小孩儿不仅不哭,笑得更欢实了“妈妈,妈妈陪我玩”
“等妈妈写完信再陪你玩,你不许捣乱,否则我带姐姐出门买鸡腿就不带你,让你面壁思过去。”
小孩儿扭来扭去,像毛毛虫,一看就知道不怕翠翠的威胁。
初七瞅见妈妈脸越来越黑,似乎真的生气了,赶紧虎着脸“月月,来姐姐这里”
她拍拍自己身边,奶凶奶凶道“你不听姐姐的话,我不带你玩了”
仿佛有血脉压制似的,小家伙登时老实了,麻溜地从妈妈腿上爬出去,乖乖坐在姐姐旁边,还讨好地咧出一排小白牙“嘿嘿”
翠翠第一次见到小孩子谄媚是啥样,让人哭笑不得。
“没有吗,大宝”
初七眨眨眼,又想了半天,笑眯眯地摇头。
然后从她宝贝的树叶盒里选出最漂亮的一张,“妈妈,小叶子可以寄过去吗”
“可以啊。”翠翠将火红的枫叶夹在信纸中间,塞到信封里,“好了,只要贴上邮票,信就有了翅膀,慢慢飞啊,飞啊,就能飞到你安娜妈妈身边了。”
翠翠把信封口封好,把梁安娜的汇款单递给初七。
“走,闺女,咱去取你爸妈不远万里送来的红包咯。”
翠翠一手拉一个,母女仨戴着草帽出了门。
“爸爸不去吗”
“爸爸在奶奶家,你们是去奶奶家找大伯玩,还是跟妈妈取钱啊”
“要跟妈妈一起”
“嗯嗯,我也要去”
“成”
时间尚早,太阳虽出来了,但算不得热。
翠翠身形高挑长得漂亮逼人,两个小团子可爱呼呼的,一大两小戴着草帽走在路上简直是一道靓丽的风景线,家家都有的普通草帽愣是被母女仨戴出了洋气。
“大宝小宝,跟你妈去哪儿啊”
大宝还知道抬头看翠翠,小宝可不懂这些,小奶音甜得跟麦芽糖似的“取、钱呀”
提到钱,对方愣了下,但很有边界感地没再多问。
而是摸了摸小宝的草帽“这帽子找谁编的啊,小孩儿戴着怪可爱的,我也给佳佳弄一顶。”
“在晃儿胡同口买的,我们家这两个姑娘大热天爱往外头跑,我怕她俩晒成黑炭。”
颜狗如她,不能忍受自家闺女从玉雪可爱的糯米团子变成黑炭球。
佳佳妈也吐苦水“可不是,佳佳也爱到处跑,晒得那叫一个黑哦。”
翠翠跟她唠了几句,感受到气温升高,便牵着两个闺女告辞了“太阳越来越大,就先不聊了。不然一会儿这俩肯定要赖皮要抱。”
“嗐瞧我,一说起话来就叭叭忘了时间,你们赶紧去。”
佳佳妈拎着菜篮子,想起家里嗷嗷待哺的几个孩子,忙回家去。
突然。
初七老气横秋地叹了一口气“妈妈,佳佳妈妈好唠叨啊。”
翠翠“”
“a4哪来的”
聂渝泽休养了几天,身上的伤已经好得七七八八,若不是愈合速度太快惹人遐想,万一让人注意到侄女头上,他早赶回战场了。
章渝州挑眉。
“部队里叫它a4吗”
“对,a4,你哪来的,还一下好几支”
聂渝泽表情严肃,就怕弟弟为了他做错事。
语气严厉警告道“老三,想想翠翠和大宝小宝,你可不能犯浑。”
“大哥你想到哪儿去了”章渝州冷嗤一声,拔掉塞子,将一管药剂递过去“a4就是翠翠研制的,我们也没想到你居然没分配到第一批里。”
语气里是毫不掩饰的得意。
“给。”
聂渝泽接过,但没喝。
而是谨慎问道“a4私流,对翠翠没影响吗”
他虽没了解过研发类部门的章程,但在任何地方,任何单位,监守自盗都是大忌,是必须严厉禁止的。
“放心吧,翠翠是独立自由的,没卖给哪个具体的单位。前阵子a4配方就上交到大首长手里了,只是配制用的药植家里正好有存货,就做了一些。”
聂渝泽冷厉的眸光定定看着弟弟。
章渝州耸肩,他看就任他看。
“赶紧喝吧,喝了会昏睡几小时。”
章渝州环顾四周一圈,问“妈呢,宣宣和霄霄呢”
“宣宣霄霄到少年宫去了。”
“妈应该买菜去了。”整个家里就他最闲,还不能出门,聂渝泽觉得养伤的日子跟坐牢也没区别了,度日如年。
“那你更该服基因液了。”
章渝州嫌他磨叽,抢过基因液往他嘴里灌“服了基因液,你伤愈这么快才有正当的理由。”
“别怀疑,基因液确实能做到那样。”
对上聂渝泽眼底的怀疑,章渝州贱嗖嗖道“哥你就庆幸吧,要不是你是我哥,翠翠才不会给你制药呢。”
聂渝泽冷哼一声。
“德性”
章渝州继续在雷区蹦迪“嫉妒了吧,酸了吧,你瞅瞅你啥眼光,再看看我啥眼光,你心里肯定难受死了。”
聂渝泽太阳穴突突地跳“老三”
“你这么闲”
“倒也不是很闲。”
“是不是犯困了大哥你别抵抗,想睡就睡,睡醒后身体也就改造好了。”
聂渝泽警惕性强,察觉到睡意下意识抗拒强行忍着,但很快,他还是倒下了。
章渝州没离开,到书房取了本书,翘起一郎腿悠哉悠哉看着,隔一会儿看一眼聂渝泽。
章谨之买菜回来,见大儿子靠在凉椅上睡着,小儿子坐旁边看书,没好气地骂了句“要睡不会回屋睡,蜷在椅子上更舒服吗还有你,老三,你就这么看着啊,不会把你哥背回屋”
章渝州合上书,摸了摸鼻尖。
“妈,你回来了正好,这是给你的。”
他没说太多,拉开金属匣子取了一只基因液“增强抵抗力的,大哥就是服了这个才会睡着,这是给你的,这药剂目前除了部队里的战士们,外头还没有的,所以不要声张出去。”
章谨之神色倏地紧张起来。
“那天你大哥急急忙忙出院,也是因为”
那这药剂肯定很珍贵呀。
章渝州没反驳,任由她误会,只道“趁我在家里,你赶紧用。”
章谨之捏着玻璃管,迟疑“我一把年纪了,体质再增强能增强到哪儿去我这只留给宣宣他们吧。”
“得嘞,你还怕他俩没有啊你就放心吧,给他俩留了的,不仅宣宣和霄霄有,大姐家里那份我也预留了。”章渝州啼笑皆非。
按照军部药物研究所的效率,基因液从军中普及到老百姓是肯定的。
只是大概会在几年后实行。
他和翠翠让家里先服用并不会影响到别人,既然不会产生太大的影响,自然要给家里人都安排上。
“这么贵重的药,你从哪儿拿到的”
只能说不愧是母子,两人听闻基因液的第一时间不是欣喜若狂,而是担心他犯错。
章渝州叹气,无奈地又重复说了一遍。
待听到是儿媳妇研制的,章谨之眼珠子快从眼眶掉出来了,一会儿惊讶,一会儿担忧,联想到突然不去研究室上班,章谨之也不知道脑补了什么,满心满眼的心疼。
“翠翠不容易,老三,以后你得对翠翠更好些。”
章渝州哭笑不得“妈你忒偏心眼了,我哪儿对她不好了呀家里就我是底层,虞翠翠同志一直骑我头上的。”
“骑在你头上咋了,翠翠牺牲多大啊,要不是嫁到我们家,大首长也不会忌惮得不让她继续管基因液的事”章谨之一巴掌拍在儿子胳膊上,没好气道“你还不懂心疼人。”
这是脑补了一场“功高震主”的大戏了。
章渝州也没多说,催她赶紧用。
章谨之放下药剂,先到厨房做饭了“不行,我得看着你大哥醒,醒了我再用。”
不是不相信小儿子,只是不看到老大醒,她这颗心啊就在半空中飘飘荡荡,落不到实处。
“好吧,妈,中午弄道苦瓜镶肉吧,清热解暑。”
“就你事儿多”
整个“药效”过程非常顺利,也很短暂,聂渝泽两个小时不到就醒了。
章渝州连忙扶起他,让他活动一下僵硬发麻的四肢。
“感受一下,有没有不一样的地方。”
聂渝泽捂着胸腔处的枪口,察觉伤口处这几日都会发痒的感觉没了。他扯开衬衫一看,伤口处的痂直接掉了,长出一层脆弱的新皮。
聂渝泽瞳孔地震。
不可置信地看向章渝州,喃喃自语“效果堪比那枚金色果子。”
吃果子的当天,伤口迅速愈合结痂。但在随后的几天,却只比正常结痂后的速度快一点点。
而现在,缓慢痊愈的伤再次被a4狠狠往前推了一把。
作为当事人,聂渝泽的感受最清晰,他能感觉到身体的方方面面都升了级。
就像一辆老旧的汽车被换了新零件,还上了机油。
震惊之下,聂渝泽只觉眼前忽然飘散着许多游动的光点,像蝌蚪一样。
他眨眨眼,光点消失。
“难怪”
章渝州侧首,难怪什么
“难怪,这场战争虽打得艰难,可伤亡人数却远远小于预计。”
聂渝泽难掩激动“老三,弟妹立大功了啊”
说完,聂渝泽猛然想到章渝州先前说的话,又敏锐的意识到哪儿不对劲了。
问“a4出现快两年,弟妹做得好好的,为何突然上交是上面要求的吗”
“半要求半自愿。”
章渝州食指指向天花板,含意深深“还算大方,给了两套房子,正好大宝小宝各一套。大哥,宝金胡同那间屋收回来了,但后面怎么分配我跟妈商量,最好再置办一间,让宣宣霄霄各分一份。”
“还有一个事儿,最近城里闹哄哄,我听说好多单位开会都很频繁,大概是想让城里没工作的应届生、待业青年下乡。若是多子女家庭必须有人下乡,宣宣今年十四,过两年就不好说了。”
开会流程没那么快。
这些都是从孟小草那里知晓的。
这两年,尽管翠翠交出基因液,能源枪,但战争,革命依然无可避免,还是来了。
章渝州觉得孟小草记忆中的“扭曲岁月”必然会来临,而且就在不远的将来。
聂渝泽先是皱眉,思索片刻,却道“聂宣聂霄都是男娃子,男娃子下乡吃吃苦正好磨一磨他们的性子,提前操心大可不必。”
“”
忘了大哥的脾气就是一板一眼,见不得人偷奸耍滑走捷径。
虽然在章渝州看来,提前给孩子谋划好去处委实算不得走捷径。
不过,两个侄子年龄未到,他也懒得和兄长争执。
不咸不淡地点点头“房子还是得留意着。你说吧,在部队你有分房资格却一直没要,咱家里的房子是组织上分给爸的,等爸退下来房子没准就被收回去了,到时候”
聂渝泽嗤了声。
打断他“别来激我,爸就算退了,以他如今的级别房子也能继续住。”
“得反正你是他们的爹,你决定就好。”
兄弟俩争论了几句。
章谨之听到声音,赶忙从厨房出来。
“老大,你醒了啊,觉得怎么样,你弟没吹牛皮的吧”
聂渝泽唇角微勾,勾勒出一个不明显的弧度。
对翠翠的夸赞毫不吝啬。
“翠翠很有本事,若是在这个领域继续钻研,一定会成为家喻户晓的大拿。”
闻言,章谨之叹了口气。
“等你爹回来,让他找大首长说说。”
章渝州一听,眼神闪了闪,不解释还不行了。
“妈,您就甭管了,您儿媳妇儿惫懒得很,可没那么多上进心。你把她弄回去上班,她得抱着你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你信不”
章谨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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