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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 第 49 章 陆老夫人
    她不认为俞临江想杀自己, 自己没那么大魅力。

    背后一定有东西。

    裴舒已经猜到了,应该是她最害怕的东西。

    匕首从眼前穿过,落在她身后,她面色苍白, 身体僵直, 却一动不敢动。

    俞临江走过来, 一把将人捞进怀里, 拍着裴舒的后背安慰“没事了, 没事了,一条蛇而已。”

    裴舒这才敢转身, 垂眸间一条五彩斑斓的、手臂粗细的蛇落在地上, 吓得裴舒魂不附体,捂着头尖叫起来。

    和她猜想的一样, 果真是一条蛇, 她最怕这种软体动物, 游来游去, 令人浑身发毛。

    俞临江知她害怕, 紧紧抱着她, 轻声安慰“好了, 它已经死了。没事了, 没事了。”

    这丫头天不怕地不怕的, 原来害怕蛇,早知不带她上山了。

    其实苏青蓉也害怕蛇, 他们家住的虽然是草房子, 房子周围被俞大撒了驱虫的药粉,蛇轻易不敢靠近。

    这也是裴舒来了许久,不见蛇的原因。

    裴舒还曾纳闷, 都说茅草屋会有蛇,但她没看见过。

    今天竟然让她看见了,还是红花的。

    “我们,我们下山吧,我再也不想来了。”裴舒不放心,环顾四周,好像随时有蛇出没一样。

    俞临江无法,放开她,捡起匕首,拿上木料,扶着裴舒准备回家去。

    本来还想打一只野山羊的,还是算了吧,这只吓破胆子的小猫要紧。

    “啊”的一声,裴舒惊吓过度,刚走两步,竟踩了空,一下子崴了脚。

    幸亏俞临江眼疾手快,一把扯住了她,才没让她跌倒在地。

    最后,俞临江前面挂着木料,后面背着裴舒。

    裴舒趴在俞临江背上,手臂环住俞临江的脖子,看着俞临江的后脑勺,心虚地想她真不是故意的。

    俞临江怕裴舒尴尬,故意找话“脚很疼吗”

    裴舒摇头“不是很疼,应该没伤到骨头。”

    她以为俞临江不愿意背自己了,道“是不是很沉,要不你把我放下来,我可以自己走。”

    “不累。”俞临江没放,继续往前走,“你也不重。”

    裴舒眉眼弯弯,唇角上扬,显得很高兴“是吗”

    不重就好,这还像个男人说的话。

    裴舒一高兴,话就多,对俞临江道“俞临江,你当我哥吧。”

    以前别人有哥哥,她没有,有时候她很羡慕别人的。

    俞临江“我早把你当成自己妹妹了。”

    闻言,裴舒更高兴了,手臂紧了紧,甜甜喊了句“哥哥。”

    这声哥哥很纯粹,没有一丝男女之情,却让俞临江脸红了。

    女孩子喊的哥哥,果真与男孩子不一样。

    甜到了人的心里。

    他忽然期待起苏青蓉肚子里的孩子了,是个女孩吧。

    会喊哥哥了,也像她一样,甜甜的,柔柔的,能让人的心软得一塌糊涂。

    回到家,苏青蓉见裴舒在俞临江背上,脸色变了几分“这是怎么了”

    俞临江扔下木头,背着裴舒进了西屋,解释道“舒儿崴了脚。”

    “娘,没事,就是崴了一下,应该没伤到骨头。”裴舒挣扎着要下来,俞临江没让“别逞能,就这两步路了,我送你进屋。”

    苏青蓉这才放心,一面进屋去找跌打损伤等药酒,一面道“还是请个大夫来看看吧,万一伤了骨头,就麻烦了。”

    俞大从屋里出来,朝外走去“我去请,很快就回来。”

    裴舒很想说,不用,可俞大已经走远了。

    一个时辰后,大夫来了,还是上次的老大夫,给裴舒看了,道“不要紧,只是崴了脚,没有伤到骨头,年轻人,养几天就好了。这几天别大活动。”

    俞临江在一旁听着,一面答应着,一面记在心里,问大夫“可有什么忌口的。”

    “倒也不用。”老大夫道。

    苏青蓉把钱给大夫,把人送到门口,回来让裴舒好好歇着,这两日别做饭了。

    她会做。

    俞临江“”

    他想去官学,现在提前去,可以吗。显然不现实。

    俞家没迎来做饭问题,门口倒是多了几辆马车。

    胡嬷嬷从马车上下来,满脸堆笑指挥着人下来,让人把东西搬到俞家去。

    俞大拦在门口“你们做什么,谁让你们搬的”

    经过主人家同意了吗,就往里搬,这就是侯府的规矩。

    他自然也认出了宜川侯府马车上的标志。

    若是以前,他早把这些人赶出去了,哪里轮得到他们扰人清静。

    胡嬷嬷笑着解释“我们是宜川侯府的,此次来,就是接我们家小姐回京的,这些东西是谢礼,感谢你们收留我们家小姐。”

    她再次提接人,态度强硬。没有给俞家反抗的机会。

    俞临江在屋里听见了,他看了看裴舒,问裴舒“我把人打发走”

    这丫头打定主意不回去,不回去挺好,他正好多一个妹妹。

    裴舒摇头,这是她的事儿,不能牵连俞家人。

    “把人请进来吧。”裴舒想了想道。

    她伤了脚,不方便动,只能把人请进来。

    胡嬷嬷进屋后,左右打量着屋内的摆设。

    因为做雕刻的缘故,屋内有些乱,刻刀、成品小件都放在桌上,地上还有一些碎屑。

    这让胡嬷嬷频频皱眉,道“小姐,您是侯府嫡小姐,可不能一直住在这里,奴婢帮您收拾收拾,你还是跟奴婢回去吧。”

    裴舒摇头“我不回去。”

    胡嬷嬷疑惑不解,上前几步,殷切望着裴舒“您为什么不回去,总得给奴婢一个理由吧。”

    “不能回去。”原因肯定会说,但不是现在,裴舒道,“东西都带回去,我不要,也不敢要。”

    胡嬷嬷人老成精,一下听出症结所在,不能回去,为啥不能回去,中间定有原委。

    她小心赔笑问出来“您和奴婢说说,为啥不能回去,只要您说出来,奴婢请夫人为您做主。”

    裴舒沉默不语,胡嬷嬷急了,让裴舒说出来,也好让夫人为她做主。

    自然要说出来,但不能太轻易说出来,倒显假了。

    胡嬷嬷见裴舒不言不语,急得满头汗,一面用帕子擦着,一面催促裴舒快说。

    “我怕死,那几人都去京城了,会弄死我。你快些走吧,我不能回去。”说完,裴舒扭过脸,不再说话。

    俞临江一眼看出裴舒的目的,对着胡嬷嬷做了个请的姿势。

    胡嬷嬷无法,只能出去。到了院中,向苏青蓉打听裴舒的情况。

    苏青蓉自然不会瞒着,把知道的全说了。

    胡嬷嬷听得心惊胆战,这家人真是狗胆包天,不仅虐待裴舒,竟还想害裴舒的性命。

    这可是好消息,老夫人若是知道,还怎么偏心那个假货。

    胡嬷嬷不再耽搁,辞了俞家人,带着人回了京城。

    这来来回回折腾的,她都没脾气了。

    胡嬷嬷走后,俞临江问裴舒“真害怕”

    看着倒是不像。

    裴舒揉着脚踝,抬头看向俞临江“自然不会怕,我就是不想回去,就算不回去,也不能让那人好过。”

    就算未能达到目的,起码埋下一颗怀疑的种子。

    这种子早晚有一天会发芽,长成一根刺,令人不舒服。

    这才是她的目的。

    裴舒还就不信了,侯府人能永远偏心假千金。

    她回到京城,迟早要把假千金在意的都夺过来,就是为了原主,她也不能让假千金好过。

    其实,她现在回去是最好的选择,可她不愿受束缚,还是不回去了吧。

    她觉得侯府不会妥协,还会再来。

    送走了胡嬷嬷,俞家暂时恢复往日的宁静。

    重阳节这日是牛牛的生辰,牛牛点好菜,可裴舒崴了脚,要少动弹。

    俞临江提议道“要不,咱们去镇上吃吧。”

    大家自然没意见,尤其是裴舒,她来了许久,还不曾去镇上酒楼吃饭,早就想去尝尝了。

    翌日,俞大带着人去镇上酒楼,自然也没少了俞二和俞三一家。

    十几口人,预定了两桌酒菜。一来重阳节大家一起聚一聚,二来给牛牛过生辰。

    他们让俞老头来的,可俞老头觉得远,哪里也不想去,便没来。

    铺子卖完早饭,关了门,一行人便来到了酒楼。

    一桌十菜两汤,因为是预定的,早早就备好了。

    男人一桌,女人一桌。俞三非让裴舒来他们这一桌。

    裴舒没答应,笑着道“两桌挨着,在哪一桌都一样,我还是跟着娘和二婶吧,你们随意喝酒,也自在些。”

    俞大是一家之主,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脸上难得出现了笑容“都吃吧,随意吃,多吃些。”

    裴舒还拿出了做的鸡蛋糕,上面插着五根蜡烛,摆到桌上,喊来牛牛“这是姐姐给你做的,吹了蜡烛许个愿,愿望一定能达成。”

    牛牛惊奇,圆溜溜的眼睛盯着裴舒“真的”

    愿望都可以实现吗,那他就多许几个愿望。

    裴舒点头,把蛋糕往他身旁推了推,示意他快些“当然是真的,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牛牛依言吹了拉住,最后许愿,睁开眼要把愿望说出来。

    裴舒捂住他的嘴“别说出来,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

    牛牛信以为真,遂闭口不言。

    这顿饭每个人都吃得很满足。

    付完账离开后,俞临江走到裴舒身侧,低头凑近她道“我的生辰是腊月二十八。”

    裴舒听了,不解其意,再看俞临江时,他已经走远了。

    这是什么意思

    苏青蓉在一旁,将两人的小动作看在眼中,小新提醒道“临江也想要蛋糕了。”

    裴舒会心一笑,对着俞临江的背影道“都有,给你做。”

    这人,吃蛋糕就吃蛋糕,直接说出来就是,还转了一道弯,只说出自己的生辰,让她猜,她能猜出来才怪呢。

    苏青蓉但笑不语。

    赵氏轻轻笑出声,低声对苏青蓉道“我看这俩孩子挺好的。”

    苏青蓉颔首,她觉得两人相处融洽,日后定能生出情愫。

    如此,她也就放心了。

    俞家日子平淡中带着满足。

    京城宜川侯府,却又闹起来。

    先是裴三爷逛花楼,和人打起来,他能力不济,被人打了头,心气不顺,回家后打了妻子。

    裴三奶奶哭着找裴老夫人做主。

    裴老夫人无法,对裴三爷用了家法。

    裴三爷一把年纪,被施了家法,面子上过不去,知是裴三奶奶告状,气得要休妻。

    裴老夫人自然不能让他休妻,去他三房院中,将人训斥了一顿。

    裴夫人乐得清闲,在自己院中品着茶,和身旁的丫鬟婆子说家常话。

    “老三也真是,在外面受了气,就知道回家撒气,有本事跟别人打去,真是个没出息的。”裴夫人一向看不上裴三爷。

    一个婆子附和着“谁说不是呢,也苦了三奶奶了,都是做娘的人了,还要挨打,这下可丢人了,日后在小妾跟前,哪里还有气势。”

    话落,一个丫鬟打开帘子进来,笑着道“夫人,胡嬷嬷回来了。”

    裴夫人听了这话,顿时来了兴致,摆着手笑着道“快,让人进来。”

    胡嬷嬷进来,先给裴夫人行了礼。

    裴夫人摆手让她起来“可把人带回来了”

    胡嬷嬷摇头“小姐不回来,也不敢回来。”

    裴夫人失望,眉头紧皱,不敢回来,是何意,便问其缘由。

    胡嬷嬷把知道了都说了,她怕俞家人偏心裴舒,专门使了银子去裴家村打听,把裴舒从小到大的事都问清楚了。

    上次,她也打听了,只知道换孩子的事儿,却不知裴家人虐待裴舒。

    不仅如此,听俞家人说,裴家人把裴舒卖了还不死心,还故意找麻烦,就怕裴舒好过。

    这是多大仇,多大的怨啊。

    这分明就是想把裴舒整死,让他们女儿永远留在侯府。

    这家人真是恶毒。

    知道真相后,胡嬷嬷又气又怒又兴奋,马不停蹄赶回来了。

    裴夫人知道了,夸赞胡嬷嬷“差事办得不错,你先回去歇着吧,有需要我再找你。”

    她把胡嬷嬷打发走,带着人去了松鹤堂,把打探到的消息说与裴老夫人听。

    裴老夫人却半信半疑,觉得裴夫人和裴敏有过节,故意污蔑裴家人。

    裴夫人见裴老夫人不信,道“您若是不信,可以找裴家人问问。恶意换孩子,又虐待咱家孩子,这事儿可不能算了。”

    裴敏的病好了,来给裴老夫人请安,闻言,哭着进来,说裴夫人污蔑,根本没有的事儿。

    裴家人虽是农户,最是淳朴,不会虐待孩子,听庄子上的婆子说,庄户人家打骂孩子常有,因为孩子不听话,断不会恶意虐待,要是恶意虐待,孩子早死了,断不会平安长大。

    说完,她扑到裴老夫人怀里,哭诉着道“祖母,您要是不信,可以喊他们来问问。我与母亲素来不和,母亲这般冤枉人,就是想把我赶出去。我知自己不是宜川侯府的血脉,无颜在这个家待着,您派人送我回去吧。三皇子深明大义,不会为难侯府的。”

    她最后抬出三皇子,就是告诉裴老夫人,她是三皇子的救命恩人,三皇子对她不一般。

    就是宜川侯府,也不能把她如何。

    果然,裴老夫人心动了,将裴夫人打发走。

    裴夫人不愿离开,就这么放过裴敏,太便宜她了,做了那么多,没能让裴敏离开,到底是不甘心。

    裴老夫人见状,微微蹙眉,对裴夫人道“是不是让侯爷请你回去。”

    裴夫人纵然不甘,也不得不离开。

    她离开后,裴老夫人拉着裴敏道“祖母都明白,你且起来,你是你,他们是他们,不相干的。”

    裴敏欣喜,却一脸悲戚“可,他们毕竟是我的家人,他们有错,就是我的错。母亲就是这么想到。”

    裴老夫人哄着裴敏,哄了好一会儿,才令她放心,命人送她回锦兰院。

    宜川侯回来,裴老夫人便把人请了来,说了裴敏和裴夫人的事“你那媳妇该敲打敲打了,作何盯着敏儿,一个姑娘,纵然占着嫡女的名头,又碍着她什么了,不吃她的,不喝她的,虽然有些过节,也不能揪着不放。”

    别人都说裴老夫人贤惠,这就是她的高明之处,她从来不训斥儿媳,让儿子管房里事,她再出来做好人。

    果然,宜川侯听了这话,觉得裴老夫人大度,当即保证,回去后便教训裴夫人。

    裴老夫人劝说道“说几句就成了,没必要大吵大嚷的。”

    宜川侯应了句是,又问起裴舒的事。

    裴老夫人叹息“她不回来,未必是怕养父母,可能是看不清形势,被人蒙蔽了。”

    裴舒离开裴家,一直住在俞家,受谁蒙蔽,可想而知。

    宜川侯道“那该如何”

    也不能让嫡女流落在外,成为童养媳,传扬出去,侯府的脸面往哪里搁。

    裴老夫人思忖片刻,道“不回就不回吧,就说在庄子上,又病了,将养着呢。”

    宜川侯颔首,只能如此了。

    裴敏回了锦兰院,听到这消息,暗自骂裴舒还真是蠢,竟然不回来。也算她有自知之明,要是回来,也讨不了好。

    林嬷嬷知道裴舒不回来,也就放心了。毕竟裴敏是假的,真千金回来,尴尬的只有裴敏。

    裴舒知侯府的人走了,心里高兴,因为崴了脚,不能大活动,就在屋里做雕刻,日子倒也清闲。

    她却不知道,这清静日子要结束了。

    因为陆老夫人来了,她知裴舒不喜京城的人,也不愿意回京城,就用了个迂回的法子,直接住到了柳河湾。

    陆家有钱,下人办事利索,在俞大家附近买了一片地,盖了一处青砖瓦房四合院,没几日就搬进来了。

    裴舒的脚好了,出门洗衣服时,就听见村里来了一位老太太,好像特别有钱。

    仆妇成群,出门有马车,也不知是什么来头。

    裴舒拧干衣服,微微蹙眉。

    老太太,有钱人,难道是冲着自己来的

    不应该啊。

    要是侯府的人,应该直接上门了。

    应该是巧合。

    她没放在心上,端着木盆往家走。才走了几步,就看见一个妇人扶着一个老太太往这边走来,有说有笑,看着很和善。

    裴舒不认识,等她们走近了,也不打算开口说话,谁知那老太太开口喊住了裴舒。

    “小姑娘,你去哪里洗衣服了”陆老夫人停下步子,慈爱地看着裴舒,眼睛落在她布满疤痕的手上,心颤了颤,忍着落泪的冲动。

    这就是她可怜的外孙女,一定吃了不少苦。

    跟女儿小时候很像,这次错不了了。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大家重新收藏新网址,新网址新电脑版网址大家收藏后就在新网址打开,老网址最近已经老打不开,以后老网址会打不开的,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报错章,求书找书,请加qq群647547956群号</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