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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灯温馨的房间。
月光透过玻璃洒进,落在窗边的小野花上,光晕让野花有些莫名其妙的红艳艳
月色是冷,花朵是暖。
四溢的光芒把花朵淹没,似乎暗示着人物世界即将发生的变故。
镜头下,门上挂着的试衣镜的镜像中,梅艳邡扮演的阿静穿着一身居家服背对着镜头炒菜。
纵然没有拍摄正面表情,可举止的轻盈还是让观众感受到了阿静心情的松畅。
肢体传导是演员需要掌握的基本的表演技巧。
在这方面,梅艳邡本人因为歌手出身的缘故,经验不算足,做动作,往往会过于夸张。因此在拍摄这场炒菜戏的时候,吴导演亲自下场示范。
除此之外,拍摄中,为了让梅姑尽快领悟。
吴导演只好从身后搂住梅艳邡,手把手的指导,从后背、手臂、细腰到屁股,最后到腿,全都一一仔细的进行摸索纠正,这才有了荧幕上让观众未曾谋面就能够感受到角色的心情。
也是因为吴孝祖认真的孜孜不倦纠正,这才有了梅艳邡接下来出演关锦朋的胭脂扣时,对于如花这个角色的成功塑造,从而摘下了金马奖影后桂冠。
门外出现响动。
阿静莞尔转过头,嘴角含笑,“小美”
荧幕内落针可闻,这时候镜头才对上阿静。
这个镜头很有意思。
阿静站在炒灶前,背景是深褐色,衬托出梅艳邡消瘦的脸庞。后窗是磨砂玻璃,隐约透出远景,呈现出黑暗的背景空间,窗框很窄小,被木条分割成“田”型,框中有框。
窗户在电影意向和小说隐喻中常常代表着希望和自由,吴孝祖则用水平与垂直的线条分割了这唯一的来源。衬托人物的深褐色背景也就被“堵死”了。镜头下背景密度减弱了半档光圈,立刻就显得压抑。
“小美是你吗”
镜头下。
梅艳邡饰演的阿静笑容略微收敛,目露疑惑,最后又露出一抹宠溺,口中却责备道,“同你讲了多少次了,总是忘记带钥匙”
随手把围裙挂在旁边的挂钩处,挂钩旁边挂着一幅艺术画框帕尔马韦基奥的窗里的女人
这幅画实际经过掩盖。
因为年代的限制。这幅画它的表层图案只是为了掩藏真实的模样。英国国家美术馆根据复原结果,加以这幅画的场景暗示,女主角的身份可能是一个妓女。
梅艳邡饰演的女主,就是窗里的女人
这个画,镜头定格了两三秒。
观众、电影人都没有反应过来,但林燕霓、亦抒、施楠生这几位有过旅英经历的文艺女强人则第一时间发现了这个“秘密”。
“阿静以前是个妓女”林燕霓看向施楠生,语气却很笃定。
“前段时间,英国国家美术馆根据复原结果,推断窗里的女人画的应该是妓女。”施楠生凝目不离荧幕自顾自的讲。
这样再看,阿静去开门,似乎已经暗示着她的这个秘密要被揭穿
厨房与客厅之间有着一个木框,梅艳邡站在框里,身后也是框。这里吴孝祖则用了一种类似于色彩画中画的构图。
地面也是冷暖分明的方块地砖,特写镜头下,她的脚错落行走。
手伸向门把拉开门的一条缝。
幽暗的走廊,空无一人。
“小”
说话间,突然一只手端着一盆小野花突然挡住了门缝。
在观众以为真的是小美的时候,突然一声粗鄙的话语传来,瞬间让阿静脸色大变。
“这么用力,夹这么紧做咩我又不是第一次进门桀桀”
李钊基猛然推开房门,咧着笑目露嘲讽的托着一盆小花,“见你门外的这盆花不错,就当我送给你的礼物了哎哎,怎么,不欢迎你老公啊”
“你想做什么我们已经离婚了我不想在见到你”梅艳邡慌张又愤怒的往后退。
“你说不想就不想我说你想”李钊基眼睛侵略的环视房间,啧啧无赖的笑,“房子不错嘛,老婆”鼻子嗅了嗅,“锅里还炖了菜我好久没吃你做的菜了”
“我请你离开你不要再纠缠我了我们已经离婚了你再乱来,我就报警了”
“报警”
李钊基手捏着锅里的菜放进嘴里咂摸,无赖气十足,“差佬也管不到我找自己老婆孩子对了小美呢她应该长漂亮了小美小美小美你在哪爸爸来了”伸着脖子,满屋的乱窜,随手把阿静的包翻开,拿出钱包里的钱后,皮夹子扔到一边,继续翻找,
“我所有钱都在这里,请你离开”看着对方翻走自己的钱,梅艳邡身子后退,望着身子冲着李钊基低声压抑的吼,“你不要在影响我的生活,我们没有关系了”
“妈,我回来了。”
梳着双马尾穿着水兵月校服的张白汁背着书包走进屋。
“哟小美回来了来,爸爸抱抱”李钊基恶心的嘴脸迎上去,“现在小孩子十二三岁就可以处朋友,小美过两年就可以处朋友了”
“小美,你进屋”
梅艳邡好似一只母鸡的把小美挡在身后。小美此刻也好似一只惊慌的小鸡连忙逃进卧室。李钊基一捞,顺手拽下了小美的黄色书包。
“你不让我这个爸爸看女儿,不合适”
“滚开”
“呵呵,女儿走了也好正好也方便我们两个亲热”李钊基手挑着书包,淫笑的朝着梅艳邡扑过去”
“你放开我”梅艳邡胡乱的挣扎,一下子捶了对方一拳。
“臭三八,不要给脸不要脸”
两个人撕扯起来,书包甩动中,一下子砸碎了头顶的黄灯,只剩下另一盏白炽灯。
镜头一转,声画蒙太奇。
石神坐在屋子里手中攥着那枚他曾经用来割腕的圆规画图。
他突然抬头看了一眼挂钟,这个时间,应该练长笛了
偏过耳朵。
身子不动。
镜头再次抓到阿静与李钊基。李钊基这个前夫淫笑着想要强行施暴,混乱间,阿静被对方直接砸在了门的镜子上,镜子碎了
两个人撕扯之中,阿静被对方压在身下。
“砰”
小美举着小奖杯砸在了李钊基的头上。
“小婊子你找死啊”
突然,声音又响彻起来,李钊基狠毒的朝着小美扑过去,“我今天干死你这个小杂种”
电影中,两女不断的与李钊基挣扎打动。
“砰”
小美挂着眼泪,不断的挥舞着手中的花盆装着小野花的花盆。
忽然,电影的所有紧张音乐全都停止,声音消失。
荧幕上,刚刚还施暴粗狂的“前夫基哥”李钊基,此时则脖颈上缠着电线,双眼瞪圆,头破血流的倒在散落一地的花盆碎片中。
花盆碎渣、潮湿泥土、暗红血泊,镜头以一具尸体和两母女周围慢慢旋转的拍摄。
小野花碎了。
希望
还在吗
戏中,小野花与张白汁扮演的小美一样,都是冷色调的影片中难得的温暖。
阿静把小美紧紧的抱在怀里,脸色苍白。
特写镜头下,手指的骨节都绷的紧紧。
有的观众忍不住站起身,目瞪口呆的看着电影中的凶手和被害者。
“怎么办”这是许多观众的心声。
叮咚旋转的镜头突然定格在门上。
镜头的旋转代表了阿静和小美的慌张,最终定格在门上,也预示着解决的办法出现在门外
这算是一种视觉上的心理暗示。
“谁呀”梅艳邡忍着恐惧强装稳定。
“我是隔壁的石神,我听到你这边有点声音需要帮助吗”
“不需要谢谢”梅艳邡急忙回答。
门外安静了一下。
“呜呜呜”小美抽搐的恐惧的哭泣,梅艳邡用尽全身力气把其抱在怀里。
“我觉得我可以帮助到你们,希望你们可以打开门。不然,今天的事情和那位先生,你们很难处理好相信我。”门外的石神声音平静。
地板上破碎成一块一块的镜子反射着光,形成光斑打在阿静、小美身上和整个房间。这种散漫的光源给整个房间造成了一种空间切割。
此刻房内白炽灯的灯光偏蓝,充满了单调的冷意。
门打开。
石神表情平静的微微点了点头,屋外的移动光源或许是一台汽车的黄色车灯,也可能是车灯,打在他的身上,昏黄的光圈显得很温暖。
这一刻,冷暖交替。
他变成了阿静与小美的希望,他成为了画面中唯一的暖色。冷色与暖色的交织,这是人物与故事的暗示。
镜头在这里运用了两极镜头,排除正常视角和标准焦距,赋予画面艺术化的解释。运用了特写和远景两个极致来表达。
诗意现实主义镜头处理中,吴孝祖运用了大量的暗喻和暗示。在这里的构图,则充满了对立交织感。这在完成了对于造型语言的完美应用的同时,也突出了影像语言的张力。
如果说,观众只看到恶与阴冷,那么就会让人太绝望了。他需要让观众可以更客观的看自己营造的世界,理解这个世界。
还是那句话,暖意在大量的冷蓝灰色的衬托下才更有温度。
理性外衣下,蕴藏的是感性
两端大移动镜头下,镜头先从门外进入客厅,然后又从屋内转到屋外。
故事在继续,但现场的观众却感受到一种不同于其他电影的气氛在酝酿。
直到警察接到报案发现了河边的死尸</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