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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文昭下拜,微微抬头,眼眸泛冷,眼角充斥着血丝。
人的眼睛终将会血红到如此程度嚒许多人都不知道。
他微微转颈低望,犹如狼顾鸱张,目似滴血
一双眼眸复杂到让观影的人都屏气凝声,心脏突突的跳了两下。
血色朦胧的主观镜头下,昔日袍泽,尸横三尺外,目瞪难以眠。
目不能寐,死死的盯着陆文昭的弯下的脊梁。
嘴角挂弧,如铁钩勾肉,眼皮带嘲,像钢刀剔骨
这眼看不清,也道不明。
这笑这笑也不知似默似嘲
伏身下拜狼顾回首的陆文昭嘴唇糯动,却终将没有张开。好似血肉相粘,撕不开
板回脸,眼底闪哀,眉间挂狠,“今日开始,本官主理北镇抚司衙门”
镜头一一扫过周边昔日的同僚下属,每个人都冷冷的看着他。
身子一颤,双手扶了扶自己束鬓冠,略微佝偻的身子慢慢挺直,轻蔑的掸了掸朝服,“至于这些乱臣贼子”
看也不看地上的尸首,咬碎牙根,声音冰寒,仿若九幽钻出的厉鬼“乱刀剁碎,拉去喂狗”
周围寂静,无人称诺。
北镇抚司仿若冰窖,眼前这位昔日土木堡之变中活下来的上司让他们遍体生寒
“对厂公大不敬者杀无赦先斩后奏,皇权特许”
陆文昭朝着曹之钦离去的方向虚空拱手,猛然抬头,“镇抚司众将听令把这几个乱臣贼子剁成肉泥,喂狗”
说罢,飒沓流星转身离开,朝着前边这破败残缺墙壁上残留着乌黑血渍的边陲关门走去。
地上的影子张牙舞爪,似乎在挣扎,似乎不愿意进入眼前这仿若地狱的小城。
镜头下,这关门好似血盆大口
夕阳落下,镜头挑高余晖照着笔直的大杆,照着头颅,照着大明的旌旗,最终消失不见。
剪影重叠,渐渐消失,持续升高一轮明月浮现。
皓月当空,凉风阵阵。
马匹闲散的低头吃着草,旁边有一只芊手掰开豆饼,捧在手中,喂骏马吃残渣。马蹄刨了刨,吃的摇头晃鬃,玉手轻轻抚摸着马头。
旁边,两个裹着粗布兽皮的粗鲁汉子拿着酒壶灌酒,其中一位喝到兴起,棉袄褪在腰间,裸着上身,篝火的火苗映着黝黑的皮肤。
“以往老听周都尉讲什么兵行险着,世事如棋,俺们当兵的,一样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现在俺大概是有点懂了”脏兮兮黑炭络腮胡粗汉刘清云醉醺醺道。
“周淮安那个棒槌懂个屁他就一练武的,懂得个屁大道理”瘦高披头散发的男人袁祥仁咧嘴露出一口黄牙。
“总之护送完邱女侠和这位小姐去龍門客栈,帮助周都尉做好事情就算完”络腮胡呲着牙咬下手中的兔肉,透着淳朴。
“黑炭,你忙完这一次,想要做什么”瘦高散发男突然问。
“喝酒吃肉”
“吃吃吃,就知道吃我就想找个正经家的婆娘好好睡一觉”
瘦高个抿了抿嘴,“最好给老子生个大胖小子,老子让他读书考个”声音一顿,说到读书的时候,尴尬的搓搓手,“考个秀才就行以后也和周都尉一样读书写字”
“女人有什么好俺还是想吃酒吃肉”
“你个憨货,无后为大”
瘦高个骂,“老子儿子以后能陪老子一起吃酒吃肉,你呀”
“那俺也要娶个胖婆娘周大人以前说过给俺保媒”络腮胡大老黑傻笑,“俺让俺儿子揍你儿子”
“放你娘的臭屁老子儿子会怕你儿子”
“你打不过俺,你儿子肯定也打不过俺”
“放屁”
两个粗汉烂醉的乱作一团,不一会倒地上呼呼大睡
篝火旁的石头上,一柄带鞘的宝剑放在一旁,与其相应的还有牛皮制成的水壶。
倩影背对着火苗,悲凉呜咽的箫声淡淡响起。
“月下吹箫,几多忧愁,几缕思念。”
不知几何,一名穿着白衣,戴着一顶白纱斗笠的女子走近,轻声问候,脸被白纱遮住,却仙气飘飘。
“明天是仲秋节,也不知是不是团圆日。可惜没有月饼赠给你”
“仓啷”
吹箫的剑客闻声,青衣飘飞,轻轻跃起,转身拔剑
月下石上。
瘦削挺拔的身姿,不盈一握的腰肢,身段上已经是极美。斗笠下,眼神冷凝,一柄长剑出鞘,满身的侠气,又美又帅
邱莫言胡音梦握着剑,点在了白衣女子的喉间。
“你到底是谁”
“一个被你从东厂手中救下的可怜女人罢了,你可以叫我冬儿”
嗖
剑挑白纱,掀起一角。
乌黑浓密的秀发盘在斗笠之中,黛眉平齐,面如银盘。淡定又温和的面容下藏着的是粉碎一切的深邃。
同时,窄窄的双眼皮,目色清亮,星眸传神,还具有少女的纯净。
脸庞清秀又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隐忍和委屈,像人生百转千回以后历练过后的坚韧与等待。
她并不是传统意义上所认真的大美女,但却展现出最具代表性的东方韵味
邱莫言目光直视,随手插回手中的青锋。
“天涯很大,为何偏偏选定了龍門客栈”
“一约既定,万山难阻。”冬儿宫郦静静如实笑着看向圆月,“从此只有身前路,没了身后身。”
秋风拂青丝,明月映人心。
“他是什么人”
邱莫言反手插箫,随手抖毡毯,盖在两个酣睡的憨货身上。
火苗映着她的俏脸,随手扔了根柴,朝着旁边走,回头望向钱冬儿。光圈失焦,对在两女身上,背后两个憨货呼噜声震天。
“夫君。”冬儿含笑回答,然后主动问,“你呢”
“”
邱莫言抖了一个毯子铺在地上。
冬儿坐到邱莫言身边,笑容中含着坚韧,“我家夫君,以往也是东奔西跑,男人嘛,总以为自己的眼前是天下。所以,我每次都告诉自己说,世间所有的相遇,都是久别重逢。我想,你这也是你非去不可的原因吧”
“周淮安。”邱莫言重复一遍说,“他叫周淮安。”
冬儿颔首。
火苗渐渐晃动
沙漠之中,龍門客栈耸立天地之间。
远远的传来高昂多情的西北小调
“吃饱了饭来炕上坐,
沙漠里的妹子爱哥壮
我的小呀妹妹呀爱哥壮我的小呀妹呀爱哥壮
喝碗酒来撒泡尿
大漠里的汉子爱妹娇
我的小呀哥哥呀爱妹娇”
背景音乐中,龍門客栈内,声音嘈杂一片,划拳喝酒的声音络绎不绝,屏幕上全都是野蛮的气息。
“哎,热腾腾的肉包子”伙计端着包子穿梭人群之中。
嘈杂声音中,门被推开,一群簇拥着一位肥壮的兵头走进来。
“奶奶个熊的”兵头一脚踹开挡路的过客,环视周围这些过客。
镜头一一扫向室内嘈杂的环境,乱糟糟的人群有的人警惕看向官兵。
“王大人,您今儿个可来晚了”连忙有伙计热情迎上。
“少特么废话,快点把酒大碗筛来”
王千户李莉成抖着胸,嚣张跋扈的一把抓住伙计的脖领,扽到眼前,怒瞪色眼,“老板娘呢”
“老板娘在楼上和客人谈生意呢”
蒙太奇镜头,一具娇躯慢慢娇柔爬总之很风骚
微微侧卧,肩膀轻抖。
女人看了飞醋,男人看了飞旗
脖间淌着细密的汗珠镜头慢慢滑下
“你把我这里,当成什么地方了”声音磁性而婉转,“包强绿,我是开店不卖身的。”
镜头扫向男人。
一个猴急的男人满脸的汗珠。
“你看错人了”
金镶玉邱舒眞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下巴轻轻转,香肩柔弱,好似一片哀思情深的秦娥。
穿着琵琶袖交领长袄,下面是马面裙,难掩曼妙腰身,风骚入骨。
蒙太奇交叉镜头,大堂内
王千户随手灌下一大碗酒,酒水打湿了胡茬及胸前衣服,“还不快点喊你们老板娘下来”
“大人,老板娘真的有生意再谈。”
“怕不是在楼上私会小白脸儿呢吧”有主动打趣,瞬间引起一片淫笑。
镜头蒙太奇转入楼上屋内。
金镶玉一下子被扑倒,却身子一躲,媚眼如勾,“你们男人呀,永远都这么心急说要就要,要完就走,只留下奴家”
“我想要”
特写镜头下,汗珠慢慢的落在金镶玉脖颈处,哒,碎成几瓣
水珠内倒映着男人的脸。
旁边的铜镜内,能看到金镶玉的手如绕藤不断试探,声音则继续魅惑,“那你是想要出关呢,还是想要人呢”
“我都要”男人饿虎扑食。
楼下,王千户一把推开伙计,朝着楼梯走去,“磨磨蹭蹭”
房间内,金镶玉一翻身,随手一抹飞镖射出,直接划破眼前男人的脖颈,襦裙一甩,盘腿而坐。
“哼送你出关得一百两,送你上鬼门关得四百两你要我金镶玉怎么做啊”
咚
楼上的房间响起了动静。
“奶奶个熊,不会真的偷男人吧让开”
王千户大怒,朝着楼上走去,音乐一下变得紧张起来
嘎吱
正当王千户要爬上楼梯的时候,金镶玉提着裙子,风情妩媚的走了下来。
“掌柜的,这么快就完事啦”
“我呸还吃羊肉呢有火没处泄,憋死你们这些光棍儿”金镶玉泼辣骂。
“那我借泄泻火啦”淫笑。
“泄你奶奶个头”
不当话音落,身子一空,王千户抱住她,“老子不吃羊肉,就特么吃你吧”
镜头俯视旋转,于此同时,镜头上下两分,上边老板娘八面玲珑泼辣妩媚的周旋。
下边厨子吴振宇念着乱七八糟的口白一把扛起顺着地道滑下来的包强绿,拨衣剔肉
两个镜头同时进行。
“咯咯咯吃你爹个球吧”
“吃我的吃我的”
不等另一个口花花完,泼辣的金镶玉一酒坛子就砸了过去。
顺手还取下了王千户身上的缉捕文书,看着上边的头像,好奇问“哟,这个小白脸满俊得嘛是谁啊”
“小白脸中看不中用,还是我这种胖子更有嚼头”
王千户淫荡的笑,对着缉捕文书上的人像道“这份缉捕文书是东厂那边发到边关的,上边的人是轻车都尉周淮安”
“包强绿的人头还值五百两”
金镶玉眼珠一转,冲着伙计喊,“告诉厨房的刁不遇一声,杀猪的时候留下猪头”
正当各自欢笑的时候,鼓点敲起。
四个人推门走进来。
镜头猛然推近,正是女扮男装的邱莫言
背藏青锋,目如利箭。
此时,二胡、鼓点按着节奏来,透露着一丝丝的试探,让人不由自主就紧张起来。
凉风烈阳下,丘壑千刃中。
旌旗席卷,滚滚烟尘。
镜头下,马腿不安分踹动,鼻间喘着粗气。
“太师”
马长嘶,一位壮汉翻身下马跪拜,“大明的和谈官军以兵至玉门,还有一日就到了龍門客栈这边了”
瓦剌太师也先德力格耳雄伟粗壮,膀大腰圆,嘴边圈着浓密的络腮胡子。
身上穿着肥大窄袖镶边不开叉的锦缎长袍,扎着腰,腰间挂着刀、火镰。穿着高靿毡靴,戴着黑褐色的圆锥形帽。
手撑着腰间战刀,坐下骏马膘肥体壮。
一只苍鹰盘旋而归,落在身侧持鹰人手臂上,对方小声叽咕了一句。
也先眯眼。
“把朱先生请上来吧”
嗡
牛角号吹响。
一件干干净净的布衣长袍穿在身上,束鬓男子迈着坦然的步伐走近。
镜头下。
修长的手上卷着一本书放在腿间,步伐缓慢却稳健。
“朱先生”
也先翻身下马走过来,倒也没有丝毫的盛气凌人,反倒是显得十分平等,“眼前就是大明的地界了,我也履行承诺,放你回家了这是神的旨意也是你我之间的君子之交。”
“朱某一直以为我是太师要挟大明赚取钱财的聚宝盆呢”男子声音坦荡,却没了书生意气,反倒是平实而又现实。
“哈哈哈哈”也先大笑。
“如今大明改天换地,我倒是希望朱先生能回去有一个好的结果望,你我两族永结同心,世代修好”也先直视。
镜头慢慢抬升露出面貌。
朱祁镇吴孝祖穿着麻衣,手上卷着书稿轻轻放在旁边,抬头眺望眼前这万里江山。
目光如炬,眼底藏着垂死挣扎后的疯狂和野心。
“太师,朱某只求能苟延残喘”朱祁镇口吻淡淡。
“不急”也先微笑。
风卷着沙尘,席卷整个大地,两个人站在高丘之上,看着戈壁沙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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