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神期去对抗天极境,简直就是送人头。
花绿萼只觉,奚浮玉不太喜欢这种“讨教”,但大庭广众之下,不接战书好像平白怕了他。
反正就是,看热闹挺有趣。
花绿萼撩起车窗帘,原是准备看何律仁,没想到又注意到了奚谨。
刚刚就看到他了。
身形是真的高大威猛,在人群中真的好突出,尤其是胸肌也很大。
花绿萼觉得自己实在是太荒唐了。
跟个浪荡子似的。
可是真的很难不注意到啊。
怪不得奚谨那么抵触她,上次逐客,这次视而不见,神色都是冷的。
若是她,她也不喜欢别人注意她胸,指不定还要骂上几句。
花绿萼自我反思三秒,默默放下帘子。
胸肌而已。
小狐狸不要像没见过世面一样。
这边。
奚浮玉“何公子随时可来奚府寻我。”
何律仁担心打草惊蛇后,迟则生变“择日不如撞日,不如就现在”
奚浮玉“好。”
马车帘子打开,邀请何律仁进来。
尚瀛拦住何律仁,传音道“师兄,小心有诈。”
何律仁将食盒给了尚瀛,“你在外面等我。”
何律仁进来马车,才发现里面另有天地,发出与花绿萼同样的感叹。
大户人家。
竟然能在马车里套了个小天地。
奚浮玉长身玉立,见了何律仁后微微笑了,“何公子。”
何律仁回礼“奚道友。”
只是一个照面,他就意识到这人很危险,但不是邪物。
奚浮玉身上的灵气实在太纯粹,纯粹的就像一件艺术品,而邪物的气息往往斑驳而血腥。
马车缓慢前进。
花绿萼捧着小葫芦喝汤药,只觉得无聊的发困,还得留在这里刷好感。
奚浮玉是天极境的修为。
花绿萼觉得,何律仁最多化神,这是一场碾压。
原本一个瞬息就能结束的比试,硬生生耗费了一刻钟。
花绿萼汤药都喝完了,打着哈欠看他们打架。
对于奚浮玉来说,就是个表演,故意压制修为的表演。
他也知道自己五年拜师,如今修为逆天的诡异。
许是觉得差不多该结束了,奚浮玉一剑惊鸿
花绿萼登时坐直身子。
这一招实在太熟悉了,答案呼之欲出,但就是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临门一脚属实难受,像是后背发痒,怎么都挠不到。
花绿萼喝了最后一口药,尽管提神醒脑,但仍然没什么头绪。
嗨呀。
到底是哪个门派的啊。
小狐狸都要愁死了。
何律仁站起身,挽了个剑花,目光坦荡,“在下技不如人,甘拜下风。”
残余的罡风吹起他蓝色的门派服。
眉眼并未有半点输了的不甘,反而充满了遇到强敌的兴奋,意气风发,真真是好一个风度翩翩的少年郎。
“不知道友师承哪门哪派”何律仁问。
奚浮玉“抱歉,师父不让说。”
何律仁爽朗一笑表示理解。
这大户人家,很可能是隐世门派,倒也正常。
“不知道友为何要回临渊城”
奚浮玉微微垂下眼睫,轻轻擦拭剑身,“我放不下俗世亲缘,这是执念,回来破的。”
何律仁懂了。
怪不得要回来省亲,放不下确实不太行。
凡间几年,上界几日,他还没割舍下,亲人都老的老死的死了,届时心境不稳会影响修炼
等等。
何律仁忽然意识到奚浮玉的年龄不对,“道友拜师五载,仙城五天”
哪里来的这么高深的修为
小狐狸支棱起耳朵,恨不得插在他们嘴边听。
终于有人问出她的疑问了
奚浮玉笑笑,“是五年,我在不周山。”
不周山是传说中的仙山,被誉为凡间仙境,灵气充沛,时间流速却与凡间一致,只是鲜少有人知道在哪里。
何律仁惊叹“竟然真的有不周山。”
奚浮玉点头,“自然。”
花绿萼觉得奚浮玉说的真假参半,真真假假,虚实结合,所以才没什么破绽。
慢着慢着。
奚浮玉之前说她逃亡的地方就在他的洞府旁边。
逃生法阵的出口在不周山
不周山向来是个传说,倘若真的是不周山,奚浮玉的奇遇倒也可以解释。
可不周山向来避世。
既是避世,花绿萼实在想不透到底何时招惹过奚浮玉,才让他如此笃定因果。
难不成真的是重生回来的
猜测过于荒谬,花绿萼反复否认。
何律仁也在动脑子,对奚浮玉的言语信了大半他用剑时灵气纯粹,绝非邪物可不知为何,总觉得有些古怪。
他面色不显,笑着说,“道友可曾听说过陈玄镜”
奚浮玉微微摇头,“不曾。”
他走到院中的石桌前,示意何律仁也坐下,“他是谁”
何律仁“是一邪修,乃玄镜洞洞主,上界任何地方都搜过了,就是找不到他在哪里,今日听闻不周山,便想着他是不是躲进不周山了。”
奚浮玉沏了杯茶,水汽氤氲,映衬的眉眼更加如画般精致,“原是如此,若我遇见了便告知何公子。”
何律仁点头说好,又谈起最近城中发生的事。
奚浮玉“我不好牵扯到这段因果。”
何律仁怔了下,“在下明白了。”
修道之人的一举一动都可能会结下因果,可世间一遭,若事事都怕因果,这修道还有什么意义
何律仁心说,怪不得是不周山,避世的态度倒也明显。
余光瞥见花绿萼,顺势问了,“奚道友可有给花小姐测过灵根若是有灵根,可以进蓬莱境修炼,倒也是一件喜事。”
花绿萼正坐在屋檐下扣着夜明珠,听到自己的名字抬头茫然看他们。
奚浮玉似是笑了声“我这里有测灵根的法器。”
何律仁“真是巧了。”
花绿萼在两人的注视下,把手放在测灵根的法器上。
应当是会亮的。
虽然妖怪没有灵根,但她天滋地养,与其他三族的钦定者一样,皆是天灵根。
可这个东西,这会儿不亮了。
花绿萼沉默望着它,又看了看何律仁,真的是好失望。
何律仁深感抱歉。
他这是给了花绿萼一抹希望,还没等她高兴多久,就给粉碎了。
他说,“姑娘不必难过,人间也有人间的好。”
花绿萼眼睫微颤,却还笑了笑,“没事,我倒也有自知之明。”
只是计划乱了而已。
她原本想着测出天灵根,借此让何律仁起了惜才心思,趁机打探知府的事。
这会儿计划全乱了。
奚浮玉到底想做什么
花绿萼难免有几分迁怒,耗了好大力气才压下去,只是垂着头不去看何律仁。
何律仁欲言又止,更觉得愧疚,“花小姐”
奚浮玉“你既然对修道感兴趣,到时候可随我去不周山。”
谁想跟着你去不周山
花绿萼心中这样想,面上还是露出惊喜,“多谢三公子。”
心魔毫不吝啬的放大奚浮玉内心的念想“如今公子多了,就加了个三字。”
奚浮玉不动声色,继续品茶,“何公子与舍妹”
何律仁闻言忙说,“道友不必担心,在下今日便会与奚姑娘说清楚。”
奚浮玉“哦”
何律仁微叹“在下修无情道。”
花绿萼哇了声,“何公子好厉害。”
何律仁好笑道,“青云派修无情道的多之又多,这有什么厉害的”
花绿萼“因为情感一事最难控制,想来何公子一定是极为厉害才选择这条路。”
何律仁“是吗”
他天生情感淡漠,倒也不觉难以控制。
花绿萼重重点头,簪的步摇随之摇曳,娇俏极了,“僧人尚且以剃度作为与俗世割离的标志,何公子全然问心,自然厉害。”
何律仁这么一听,也觉得修无情道好像是件很厉害的事。
他附和点头,“师父曾说过,无情道最为坎坷,稍不留神便万劫不复。”
花绿萼眨眨眼“何公子知道我来临渊城最先听说的是什么吗”
何公子“奚家的富贵”
他来临渊城最先听到的便是这个,皇商啊,还有百姓说他们的茅厕都是镶金边的。
花绿萼微微弯了眉眼,“是府衙门口的那块碑,道之所在,虽然千万人吾往矣。”
何律仁日日从那里过,除却最开始注意到以外,其余时刻倒是没怎么在意,今日一听,又生了不少感悟。
“与花小姐交谈,当真是受益良多。”他抱拳拱手,“多谢花小姐。”
花绿萼“”
何律仁又与奚浮玉客套两句,便要离去。
花绿萼忙说,“那我明天还能找何公子玩吗”
何律仁“什么”
花绿萼满眼好奇与期待“我想听何公子讲讲蓬莱境的事,感觉很有意思。”
那双美目实在太过耀眼,令人不忍拒绝。
何律仁是个俗人,他喜欢一切美好的事物,也不忍心打破这美好。
见花绿萼只是对蓬莱境感兴趣,便温声说句好。
约定了时间后,再次拜别。
花绿萼目送何律仁离开,回头就见奚浮玉似笑非笑的盯着她,隐隐有几分嘲笑,像是在说
你,可,真,会,演。
花绿萼气血上涌,恼羞成怒,扭过头,“我先回房了。”
“不着急。”
奚浮玉握着茶盅缓缓摩挲,“我有事问你。”
花绿萼明白,简明扼要的讲述“在酒楼只聊了些何公子在蓬莱境的趣事,剩下的就是要为我测灵根。”
奚浮玉“不是这件。”
他轻轻放下茶盅,手掌搭在石桌边缘,指尖轻点,“何公子与我约战时,你撩起帘子,在看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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